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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5章 你说谁死了

  十点左右,天阳越升越高,气温也越来越高。谢小乖因为着凉,感觉眼前有点发黑。

  谢知礼用搭在肩上的毛巾擦了把汗水,叫家人休息一下。于是一家人就背靠着田岸,枕着稻草坐了下来。

  太阳底下,张有根一家也在忙碌着。张有凤和二婆婆弯着腰在割禾,他在脱粒,而他爹傻子张建国在田埂上玩泥巴。

  唐玉英见了,略有感慨,“还是傻子好呀!”

  谢知礼也望向他们,“就是苦了他家里人。”说完站起身,顺着田埂向他们一家走过去,一边用草帽扇着风,“这天真热呀!二婆婆,别让有根和有凤累着了。过几天我叫上知义他们一起来帮你收一天就成了。”

  “每年都让你们帮忙,我心里过意不去呀!”二婆婆说的是心里话。

  在五几年,她丈夫郭宝山得势时,曾逼着谢知礼的爹谢国贤把自家祖坟掘了,因为谢国贤不从,被打得他吐血,最后为了活命,真把自家祖坟挖了,这是她的一块心病。而她的心病何止这一块,郭宝山当年干了多少坏事,田东牛耕田的父亲牛望夫就是郭宝山带人活活打死的,一条人命,无非是想争夺他家的一个木匣子。作恶太多,自己丢了命不说,还祸及子孙呀。二婆婆不止一次把家里厄运的源头归集到了郭宝山身上。

  “都乡里乡亲的,有什么过意不去的。”在谢知礼眼中,二婆婆和郭宝山不同,是一个慈祥的老人。

  二婆婆看了看忙碌的张有根兄妹,说道:“日子虽然苦了点,但有根兄妹俩相比我小时候,也不算什么,何况还有你和玉英这样的关心他们。”

  谢知礼见张有根和张有凤还在割着稻子,看着心疼,“这两个孩子真懂事,源里这么多的孩子,我看就他们俩最能干。”

  二婆婆看了看在田埂上玩的傻儿子张建国,摇头苦笑道:“他爹是傻子,娘又死得早,能有什么办法呢?”

  谢知礼想起张有根的妈妈江慕秋,说道:“是呀,慕秋死了整整八年多了。那时候有根才四岁,有凤两岁还不到呢。”

  “我家慕秋是一个心气高的人呐!”一说到儿媳江慕秋,二婆婆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珠子。

  “是呀,慕秋真不是寻常的女子。”谢知礼附和道。

  二人说着往事,谢小乖也从田埂上跑了过来,喊着,“有根,有凤,歇一下了。”

  兄妹俩人见谢小乖过来,就停了下来。张有根身上汗津津的,一张脸煞白。张有凤脸却被晒得红扑扑的,像极了个红苹果。

  三人窝在背影的坎下,说了一会儿话。张有凤随口问道:“小乖哥,你昨天下午打板栗去了?”

  “嗯!”谢小乖想起昨天的事还心有余悸。

  “怎么?”张有凤有些奇怪,欲言又止。

  “昨天白跑了一趟。”谢小乖以为张有凤想吃板栗,以往他弄了什么好吃的,都会第一时间给她送去。

  “有凤,哪有你这样的。”张有根轻声责备。

  “不是。”张有凤委屈的道:“哥,你没发现小乖哥脸色不大好吗?”

  张有根一看,谢小乖的脸果然惨白惨白的,便关心的问道:“小乖,你怎么了?”

  “没事,可能是天太热了吧。”谢小乖含糊其辞,昨天那么丢人的事他怎么可能会说。

  三人说了一会儿话,又起身投入到了紧张的秋收劳动中,直到快十二点才回家。

  中午吃过饭,太阳这个时候也最毒,庄稼人都在家休息,到下午两点多才出工。午休的时间,谢小乖可没停着,出了一身汗,他的感冒已经好了。他找来一块木板,一把柴刀,在院子里的木墩上,噼噼啪啪削起来,不一会一把‘宝刀’的雏形已经出来。他很满意,嘴里正高兴的嘴里哼着《雪山飞狐》的主题曲。

  李翠莲走出自家大门,看见院子里他在削‘宝刀’,走过来问:“小乖,昨天你怎么没来看电视啊?”

  “昨天?昨天我有要紧事。”错过了两集电视,谢小乖正为这事懊恼呢。

  “程灵素死了你知道吗?”

  谢小乖头也没抬,他的心思全在‘宝刀’上,漫不经心的道:“谁死跟我也没关系。”

  李翠莲昨晚看电视剧,看到程灵素为救胡斐中毒而亡后,回家难过了好一阵。今天见了谢小乖,知道他喜欢程灵素,就把这不幸的消息告诉他,没想到他这样的反应,心里不满,“我说的是程灵素昨天死了!”

  谢小乖这下听清楚了,不过他不相信,他依然没抬头,“我才不信呢!胡斐武功那么好,怎么会让程灵素死呢?”

  李翠莲自己也不能接受程灵素死了的事实,她叹了口气,“就是这个死胡斐把她给害死的!”

  谢小乖抬起了头,看见李翠莲不像骗人,着急的问:“快告诉我,程灵素怎么死的?我要为她报仇!”

  李翠莲就一五一十的把胡斐如何中毒,程灵素为救他性命吸毒血而亡的事说了。

  谢小乖听完,大叫一声:“胡斐,你个王八蛋,你赔我的程灵素!”说完拿起刚削好的‘宝刀’就木墩砍去。

  ‘宝刀’本是木板削成,一砍之下,折成两截。谢小乖手一甩,手里的半截‘宝刀’也甩得老远,一溜烟的就跑进自己家里,不出来了,留下李翠莲在院子里发愣。

  在家收割了四天稻谷,就到了农历八月十五中秋节。辛劳了多日的庄稼人,今天迎来了传统节日,终于可以心安理得的好好休息一天了。

  头天晚上,谢知礼宣布中秋节休息一天,好好过这个节,中午弄几个好菜,也算犒劳下辛苦了好些天的家人。谢知礼一说完,谢小乖就跳了起来,接连这么多天的劳累,他脸晒的比以前更黑了。

  第二天一早,谢知礼去六市采买东西去了,唐玉英开始杀早就准备好的阉鸡。不要去收割稻谷,但晒稻谷这个事可不能停。谢小乖家有个很大的水泥坪,这晒起来就很快,而其余的人家,就用竹席来晒。于是各家的院子里,晒着金黄的稻谷,孩子或老人,在院子里看着,手持响竹叉,随时准备驱赶来偷吃的鸡。

  见妈妈在杀鸡,谢小乖就帮忙晒谷子,昨天没晒干的谷子,就在水泥坪里堆着。他把盖在上面的油布掀开,把小山似的一堆稻谷,用竹耙把谷子耙得均匀的铺开在水泥坪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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