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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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跃的烛火在屋里的墙上打上一层阴影，带着她的身影一同跳跃。
裴彦馨躺在床上翻来不去睡不着，最后坐了起来。
披了件外袍，裴彦馨下了床，走到梳妆台前，手轻轻抚上朱红雕漆牡丹花妆枢盒子，慢慢打开拿出那只绣帕。
不由得她又记起百日时篆儿的话。
“这个十字形针法，好像同汪嬷嬷身上一直带着个荷囊很像。”
篆儿斟酌着说完，肯定的点了点头。
裴彦馨惊了一下，想了片刻就到：“你是说汪嬷嬷一直挂在腰间那只洗的发白的荷囊？”
篆儿点头，裴彦馨立即驳道：“汪嬷嬷那只荷囊我已见过多回，虽奇特却也不过是苏绣与湘绣结合起来的，哪里有什么十字针法？”
“真的！”篆儿见她不信，连忙道：“汪嬷嬷那只荷囊是难得的双面绣，而且还是不同针法的双面绣。”
“你如何得知？”
裴彦馨很是吃惊，那只荷囊因为好奇她看过无数遍。
只是因为汪嬷嬷好像有些顾忌，她从来没有拿到手里过呢，裴彦馨心里想。
越想心里越发疑惑。
篆儿说她以前偶尔有次汪嬷嬷病了，她受了卿曹阁的小丫鬟们去探她，看到她正拿着那个荷囊一脸的怀念忧伤还有隐隐的挣扎。
见到她时很快就恢复了平日笑眯眯的模样，而且连忙就收了荷囊。
篆儿还是眼快的看到了露在外面的绣花便是这种针字形针法。
以前她从未见过这种针法，还当自己眼花了就没放在心上。
今日再次看到裴彦馨手里的绣帕，便陡然记了起来。
若真如篆儿所说，她心里那种隐隐的熟悉感又是从何而来呢？
外间值夜的玉心听到内室的动静，警醒的醒了过来，轻轻唤了声：“五娘子？您起夜吗？”
裴彦馨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反应过来玉心听不到才沉沉的开口道：“无事，就是有些口渴，起来喝口水。你睡吧，不用操心这里。”
玉心闻言脸上闪过挣扎，施嬷嬷嘱咐了她夜里要警醒着，五娘子起身一定得伺候好了。
可是五娘子不要她伺候算不上算偷懒呢？
玉心挠了挠头，见五娘子没打算理她，心里针扎半天，还是站在那里不动。
裴彦馨无奈，喝了口温热的茶水，觉得脑子更清醒了。
但是也更加疲劳了。
无奈的摇了摇头，裴彦馨放心绣帕，回了床上躺下。
夜沉如水，本来以为要失眠，却没想到竟是一夜好眠，醒来时一时辰时正了。
吃了早食，裴彦馨想了想取了绣帕藏在绣袋里，去给崔氏问安。
回来后，裴彦馨被祖父唤去了荣寿堂。
她到了时，吴管家又说祖父去了外院见客，让她在这里稍等。
她百无聊赖的拿起祖父打开放在书案上的书翻了起来。
许久没有看尽一页书，裴彦馨知道自己心里存了事儿，无法集中精神。
她只能放下书，在祖父的书架前转了起来。
她记得祖父有不少的藏画，很多都是出自名家之手。
突然，她看到书架角落的最里面好像有个小小的方形木盒子已经蒙了沉。
轻轻擦拭，小心翼翼的拿出来，裴彦馨拿在手里打量。
紫藤花儿雕刻的红木盒子，可能是因为年头有些久了越发的古朴。
裴彦馨好奇之下轻轻的打了开来，那一瞬间她不知道看见了什么，眼神瞬间瞪大，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看着静静躺在红木朱漆盒子里的东西。
思绪翻涌件，裴彦馨都记起来了。
她真的记起来了。
上一世，她记得大概自己十岁左右时，在祖父书房里玩耍，无意中碰到了书架上，弄散了书籍，慌忙收拾时，也见到了这个盒子。
好奇之下，便捡起来打开盒子，见到了里面的东西。
盒子里静静的放着一方雪白如雪，又晶莹剔透的丝帕。
丝帕上好像绣着什么东西，她欣喜之下想要拿出来看清楚。
“福姐儿，你在做什么！”
“福姐儿！”
现实中祖父的声音，与记忆重合，裴彦馨的思绪‘啪’的一下子断了，连忙回头正看到走进来的祖父。
“祖父，我......”
裴彦馨连忙解释。
她可是记起来当年祖父发了多大的脾气。
也是记忆里祖父唯一一对她大发雷霆。
裴彦馨把盒子被在身后，冲着祖父咧嘴笑笑，“祖父，客人走了？是谁家的客人？”
祖父抬手指了指上面。
裴彦馨闭了嘴，她记得祖父昨日上了请罪的折子。
今日夏睿帝也该有个结果了。
“怎么样？圣人如何说？”
裴彦馨连忙问。
“圣人准了祖父的辞官，还有圣人口谕说你无心之过既往不咎。”
裴彦馨闻言松了口气，洒然一笑。
“福姐儿，你一向聪慧，见你这模样不会是信了圣人的说辞吧。”
祖父在书案后面坐了淡淡的道。
裴彦馨吐了吐舌头，不管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罢，既然他说既往不咎，起码暂时她可以喘口气了。
她心里有些庆幸的握了握拳。
“福姐儿，你手里拿了什么？”
裴彦馨手一甩拳，祖父就眼尖的发现了什么。
裴彦馨皮笑肉不笑的朝祖父‘嘿嘿’一笑，倒退了几步，嘴里打着商量：“祖父，福姐儿不是有意随便看您的东西，只是不小心......”
想着祖父怒火的恐怖，裴彦馨觉得自己还是先坦白好。
祖父与父亲一模一样的眉毛微微一台，就这么定定的看着她。
裴彦馨被看的心虚，讪讪的从背后拿了红木盒子放在祖父面前。
祖父在看到这个红木朱漆雕花盒子时就变了脸色。
“祖父？”
裴彦馨壮着胆子轻轻唤了声。
“祖父？祖父？”
祖父回过神来，勉强一笑淡淡道：“无事！，不过是个有念想的绣帕罢了。不必大惊小怪。”
裴彦馨见祖父虽然脸色难看却没有生气，心里一喜，胆子也大了些。
“祖父，福姐儿能问问绣帕的事儿吗？”
裴彦馨话音一落，祖父的眼睛里陡然有厉光闪过，惊得她倒退了两步。
“不就是个帕子吗，能有什么事儿？”祖父语气有些冷还有些许的不耐烦，直接转了话题，“圣人的意思自然已经出来了，往后福姐儿行事要三思而后行，不可莽撞。还有，丽妃娘娘有孕的事儿已经落实了，不假。想必过了今日便会有消息传出来。这事儿是大人的事儿，你就不要管了。”
“诺。”
裴彦馨垂头乖乖应是，咬着嘴踌躇片刻，还是忍不住道：“祖父，我想知道那份绣帕......”
“够了，福姐儿！”
祖父骤然打断了裴彦馨的话。
裴彦馨的手摸了摸手里那份绣帕，心里暗自给自己打气。
“祖父，您看看这个。”
裴彦馨伸着双手，眼睛执着的看着祖父。
祖父不知道是被她坚定的眼神打动了，还是发现自己频频失常，掩饰自己心内的激动，低头看向裴彦馨手里。
然后，祖父的反应与见到见到刚才那个盒子，或者说盒子里的东西时的反应一模一样。
“这...这是什么？”
祖父的声音有些慌了。
“绣帕。”
裴彦馨手一抖，绣帕就散了开来，绣帕上的字迹还有针脚与盒子里那方绣帕很像，说是出自同一人之手也不为过。
这里面差的是时间的沉淀。
祖父手有些颤抖的打开盒子，拿出那方绣帕摆在桌上，看看裴彦馨手上的，再看看桌上的，陡然抬头听着她，嘴唇哆嗦着问：“你从哪里来的这方绣帕。”
裴彦馨沉思片刻，只道：“绣帕是丽妃娘娘的，至于怎么拿来的不能说。”
祖父把裴彦馨手里那方绣帕拿在手里摩挲半天，虽然他尽力控制了，裴彦馨还是能看出他的手有些控制不住的颤抖。
过了一刻钟，祖父才还了回来，靠在倚子背上深深的吸了口气。
“不管你是如何拿到手的，若是她还没有发现，赶紧还回去吧。”
“为何？”
裴彦馨不解。
“既然你们冒了那么大风险拿到它，自然知道这东西即便不贵重，对人也有很重要的作用，如果就这般拿了，势必是打草惊蛇。”
祖父淡淡的解释完，便不想说话，闭目养神。
裴彦馨收起绣帕，在祖父对面坐了下来，看着祖父斟酌的道：“祖父，福姐儿不想探您的隐私，但是您没话儿同福姐儿说吗？太后寿诞那日丽妃娘娘的寿礼让太后娘神情大变，发怒之后还招了丽妃娘娘过去说话......还有......”
祖父无力的抬起手止了裴彦馨继续说下去，重重叹息一声，“福姐儿，让祖父好好想想。”
裴彦馨点头，临出门前看着祖父道：“福姐儿只是想知道，许若然与裴家到底有何深仇大恨，让她如此针对裴家！”
祖父脸色又是一变，裴彦馨知道今日注定听不到什么，只能暂时离开了。
‘咯吱’一声，书房的门被关上。
祖父猛然抱住头，闭着眼睛摇头，嘴唇翕动。
若是有人走近就能听到他一直念叨：“不可能，不可能......”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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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跃的烛火在屋里的墙上打上一层阴影，带着她的身影一同跳跃。
裴彦馨躺在床上翻来不去睡不着，最后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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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由得她又记起百日时篆儿的话。
“这个十字形针法，好像同汪嬷嬷身上一直带着个荷囊很像。”
篆儿斟酌着说完，肯定的点了点头。
裴彦馨惊了一下，想了片刻就到：“你是说汪嬷嬷一直挂在腰间那只洗的发白的荷囊？”
篆儿点头，裴彦馨立即驳道：“汪嬷嬷那只荷囊我已见过多回，虽奇特却也不过是苏绣与湘绣结合起来的，哪里有什么十字针法？”
“真的！”篆儿见她不信，连忙道：“汪嬷嬷那只荷囊是难得的双面绣，而且还是不同针法的双面绣。”
“你如何得知？”
裴彦馨很是吃惊，那只荷囊因为好奇她看过无数遍。
只是因为汪嬷嬷好像有些顾忌，她从来没有拿到手里过呢，裴彦馨心里想。
越想心里越发疑惑。
篆儿说她以前偶尔有次汪嬷嬷病了，她受了卿曹阁的小丫鬟们去探她，看到她正拿着那个荷囊一脸的怀念忧伤还有隐隐的挣扎。
见到她时很快就恢复了平日笑眯眯的模样，而且连忙就收了荷囊。
篆儿还是眼快的看到了露在外面的绣花便是这种针字形针法。
以前她从未见过这种针法，还当自己眼花了就没放在心上。
今日再次看到裴彦馨手里的绣帕，便陡然记了起来。
若真如篆儿所说，她心里那种隐隐的熟悉感又是从何而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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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彦馨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反应过来玉心听不到才沉沉的开口道：“无事，就是有些口渴，起来喝口水。你睡吧，不用操心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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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五娘子不要她伺候算不上算偷懒呢？
玉心挠了挠头，见五娘子没打算理她，心里针扎半天，还是站在那里不动。
裴彦馨无奈，喝了口温热的茶水，觉得脑子更清醒了。
但是也更加疲劳了。
无奈的摇了摇头，裴彦馨放心绣帕，回了床上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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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后，裴彦馨被祖父唤去了荣寿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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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没有看尽一页书，裴彦馨知道自己心里存了事儿，无法集中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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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彦馨好奇之下轻轻的打了开来，那一瞬间她不知道看见了什么，眼神瞬间瞪大，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看着静静躺在红木朱漆盒子里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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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奇之下，便捡起来打开盒子，见到了里面的东西。
盒子里静静的放着一方雪白如雪，又晶莹剔透的丝帕。
丝帕上好像绣着什么东西，她欣喜之下想要拿出来看清楚。
“福姐儿，你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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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中祖父的声音，与记忆重合，裴彦馨的思绪‘啪’的一下子断了，连忙回头正看到走进来的祖父。
“祖父，我......”
裴彦馨连忙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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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彦馨闻言松了口气，洒然一笑。
“福姐儿，你一向聪慧，见你这模样不会是信了圣人的说辞吧。”
祖父在书案后面坐了淡淡的道。
裴彦馨吐了吐舌头，不管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罢，既然他说既往不咎，起码暂时她可以喘口气了。
她心里有些庆幸的握了握拳。
“福姐儿，你手里拿了什么？”
裴彦馨手一甩拳，祖父就眼尖的发现了什么。
裴彦馨皮笑肉不笑的朝祖父‘嘿嘿’一笑，倒退了几步，嘴里打着商量：“祖父，福姐儿不是有意随便看您的东西，只是不小心......”
想着祖父怒火的恐怖，裴彦馨觉得自己还是先坦白好。
祖父与父亲一模一样的眉毛微微一台，就这么定定的看着她。
裴彦馨被看的心虚，讪讪的从背后拿了红木盒子放在祖父面前。
祖父在看到这个红木朱漆雕花盒子时就变了脸色。
“祖父？”
裴彦馨壮着胆子轻轻唤了声。
“祖父？祖父？”
祖父回过神来，勉强一笑淡淡道：“无事！，不过是个有念想的绣帕罢了。不必大惊小怪。”
裴彦馨见祖父虽然脸色难看却没有生气，心里一喜，胆子也大了些。
“祖父，福姐儿能问问绣帕的事儿吗？”
裴彦馨话音一落，祖父的眼睛里陡然有厉光闪过，惊得她倒退了两步。
“不就是个帕子吗，能有什么事儿？”祖父语气有些冷还有些许的不耐烦，直接转了话题，“圣人的意思自然已经出来了，往后福姐儿行事要三思而后行，不可莽撞。还有，丽妃娘娘有孕的事儿已经落实了，不假。想必过了今日便会有消息传出来。这事儿是大人的事儿，你就不要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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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福姐儿！”
祖父骤然打断了裴彦馨的话。
裴彦馨的手摸了摸手里那份绣帕，心里暗自给自己打气。
“祖父，您看看这个。”
裴彦馨伸着双手，眼睛执着的看着祖父。
祖父不知道是被她坚定的眼神打动了，还是发现自己频频失常，掩饰自己心内的激动，低头看向裴彦馨手里。
然后，祖父的反应与见到见到刚才那个盒子，或者说盒子里的东西时的反应一模一样。
“这...这是什么？”
祖父的声音有些慌了。
“绣帕。”
裴彦馨手一抖，绣帕就散了开来，绣帕上的字迹还有针脚与盒子里那方绣帕很像，说是出自同一人之手也不为过。
这里面差的是时间的沉淀。
祖父手有些颤抖的打开盒子，拿出那方绣帕摆在桌上，看看裴彦馨手上的，再看看桌上的，陡然抬头听着她，嘴唇哆嗦着问：“你从哪里来的这方绣帕。”
裴彦馨沉思片刻，只道：“绣帕是丽妃娘娘的，至于怎么拿来的不能说。”
祖父把裴彦馨手里那方绣帕拿在手里摩挲半天，虽然他尽力控制了，裴彦馨还是能看出他的手有些控制不住的颤抖。
过了一刻钟，祖父才还了回来，靠在倚子背上深深的吸了口气。
“不管你是如何拿到手的，若是她还没有发现，赶紧还回去吧。”
“为何？”
裴彦馨不解。
“既然你们冒了那么大风险拿到它，自然知道这东西即便不贵重，对人也有很重要的作用，如果就这般拿了，势必是打草惊蛇。”
祖父淡淡的解释完，便不想说话，闭目养神。
裴彦馨收起绣帕，在祖父对面坐了下来，看着祖父斟酌的道：“祖父，福姐儿不想探您的隐私，但是您没话儿同福姐儿说吗？太后寿诞那日丽妃娘娘的寿礼让太后娘神情大变，发怒之后还招了丽妃娘娘过去说话......还有......”
祖父无力的抬起手止了裴彦馨继续说下去，重重叹息一声，“福姐儿，让祖父好好想想。”
裴彦馨点头，临出门前看着祖父道：“福姐儿只是想知道，许若然与裴家到底有何深仇大恨，让她如此针对裴家！”
祖父脸色又是一变，裴彦馨知道今日注定听不到什么，只能暂时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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