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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章 少年渔夫

  北荒

  冬日的午后

  这是一天中最暖的时候。

  极北大陆向海洋延伸的冰盖上,白熊呆呆的坐在岸边,歪着头倾听着远处鲸鱼的长鸣。

  白熊身旁是一只大大的鱼篓,鱼篓的海狸皮垫子上坐着一位银发的少年。少年约莫有岁的样子,凛冽的海风吹在少年单薄的外衣上结成厚厚的一层冰,一双冻的发红的小手却紧紧的攥着长长的鱼竿,乌亮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随海水上下起伏的钓线。

  忽然,钓线极速下坠,少年觉得手中鱼竿一沉,一股巨大的力将他向深海中拽去。少年一喜,知道是有大鱼上钩,手上忙一使力,鱼竿被大鱼拉成了弓,但却始终不能拉动少年分毫,大鱼拼命的来回游弋,带动鱼线在水面划出无数涟漪,但这些涟漪很快就被远处拍来的海浪吞没了。

  大鱼约莫折腾了小半个时辰才慢慢安静下来。直到这时少年才不慌不忙的从鱼篓上溜将下来,在冰面上站直身子,然后双臂用力一振,鱼线被高高的抛起,只听哗啦一声,一条长约半丈的银鳕鱼就被拽出水面,在冬日的阳光下带起一串银色的光,紧接着砰的一声重重的摔在冰面上。

  银鳕鱼在冰面上不断的扑腾,溅起无数水珠,映射出五彩的光,是那么灿烂而美好,一如此时少年脸上的表情。

  少年一边跑过来,一边朝着白熊高兴的大喊“是银鳕鱼,是银鳕鱼,大白我们有口福了。”白熊也仿佛很高兴,缓缓的站起身向少年走去。

  少年从腰间拔出短剑,反手用剑柄将鱼敲晕,然后取下吊钩,将鱼竿搁在一旁,接着开始熟练得剖解鱼肉,短剑锋利异常,所过之处骨肉瞬间分离,少年将银鳕鱼一分为二,一块放进大鱼篓里,另一块被肢解成更小的小块,送到白熊跟前。白熊发出一连串出低沉的呜呜声,仿佛在表示感谢,然后开始低着头缓慢的撕咬鱼肉。

  少年静静的看着这白熊,心中被一种异样的感情充斥。白熊已经老了,它的门齿和犬齿磨已经损得相当严重,右上侧的犬齿齿尖已经磨损得相当浑圆,而另一侧犬齿的齿尖居然已被磨损得消失殆尽,白熊的爪甲也变的相当钝,撕裂银鳕鱼的鱼皮都已经变得勉强。

  白熊将半条鱼吃完的时候,天色已是黄昏,少年背起早已收拾好的渔具,在白熊呜呜呜的低鸣声中起身告别,然后同落日的余光一起消失在地平线上。

  第二天太阳还没升起的时候,少年已经背着硕大的鱼篓出现在昨天的冰面上,白熊已经衰老,更多的食物才有可能延续它的生命,虽然爷爷跟他说过,一个生命的凋零往往意味着更多生命的存续。但他不想懂这些,他只是单纯的想让白熊活着。

  少年熟练的将鱼饵挂上鱼钩,然后从鱼篓里取出一个精致的小木瓢,从海里舀了小半瓢水,伸手试了试海水的温度,接着将海水浇在鱼篓四周,在冬日凛冽的寒风中,海水很快就结成了冰,这样鱼篓就被牢牢的固定在了冰面上,最后少年将心爱的海狸皮垫子仔细的铺在鱼篓上。

  一切准备就绪后,少年提着鱼竿轻轻一跃,便坐在鱼篓上,脚尖刚好勉强碰离开冰面,这样长时间垂钓脚底就不会觉的那么寒冷。

  寒风卷起漫天冰屑,

  少年迎着寒风用力挥杆,鱼钩划出一个美妙的弧线,远远的落在冰冷的海水里,溅起小小的水花。少年知道这个时间,这个水温,附近是会有美味的雪鲑鱼出没的,那是大白熊的最爱,少年歪着头盯着海面,静静的等待他的收获。

  时间伴着哗哗的海浪声悄悄流逝,太阳从海平面上露出了头,带起一线红霞。太阳慢慢升起,红霞开始从天水相接的地平线向整个海面铺展。

  随着太阳升起,一切仿佛也恢复了生机。不多会,天边便传了无数寒欧鸟吱吱的鸣叫声。寒欧鸟在红霞的映衬下,一会儿用翅膀划破波浪,一会儿又箭一般地直冲向天上的浓云。

  少年远远的看着寒欧鸟伴着霞光在天空自由飞舞,心情也变的畅快而愉悦。

  但很快少年的心情便由愉悦变成了震惊。

  一颗硕大的龙头从浓密的云层中掉了下来!!!

  龙头重重的砸在距离少年十余丈的海面上,溅起漫天的水花,寒欧鸟惊叫着四散奔逃。

  少年揉了揉眼睛,完全不能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还没等少年回过神来,一条无首的巨龙又从云层之中直直的跌落到了海里。

  砰的一声,海水被高高抛起,在空中结成无数细密的冰,然后雪花一般飘落下来。

  少年抖了抖身上的冰屑,慨叹一声“看来我真是操劳过度了,明天早上应该好好休息。”

  还没等少年发完感慨,一个黑衣红发的男子也从高空重重的摔进了海里。。。

  海水冰寒刺骨,红发男子被冰凉的海水一激,居然一下恢复了神志。周身经脉的那种灼烧感,也因为海水的作用轻了许多。

  男子只觉自己的身体极速向海底砸去,急忙重新提聚真气,想控制住下坠的势头。但从百余丈的高空直落下来,下坠之力何其巨大,以红发男子现在的状态如何止的住。

  眼见海底离自己越来越近,红发男子心中更是五味杂陈,难道上天让自己清醒过来,就是为了让自己亲眼见证自己的死亡吗?

  此处离陆地很近,海水并不很深,红发男子只觉得一条条或大或小的鱼儿极速的从自己眼前划过,接着便重重摔在了海底的淤泥之中。

  砰的一声,海底泥尘四起。但出人意料的是,海底居然很软!这是红发男子的第一个感觉。

  接着红发男子受巨力反冲,体内更是翻江倒海,好一会才缓过神来。

  原来红发男子恰巧摔在了无首巨龙的龙腹上。生前shā rén无算的巨龙,死后居然救了它的仇人一命,不禁让人感叹世事无常。

  刺骨的凉意袭来,红发男子知道海底不可久留,他现在的身受重伤,经脉尽毁,在冰寒的海水中是万难挨得住的。

  他想游到海面上去,但发现他已完全指挥不了自己的四肢了。红发男子一咬牙,强行运转真气,真气在经脉中缓慢游走,所过之处痛入骨髓。

  一小股真气在男子左臂汇聚,男子化气为刀向海底劈斩,借着反冲之力缓缓上浮。

  男子缓缓浮到水面,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但他依稀看见离他十几丈的远冰面上,有个漂亮的小男孩正在挥舞鱼竿,接着后背一凉,像有什么东西勾住了自己的衣服,男子心中一喜,然后便又昏了过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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