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章 客栈风云
“真的？那萝卜策的话能信么？”
沈回将下月初七扬州的‘救国大会’告诉回来的阿娓和谷容肆，心中仍是难掩激动，见阿娓将信将疑，又肯定道：“骆大哥不会骗我的！这下可好，阿娓不用上瑶山了，‘荷莲派’本就是爱国之帮，肯定也会参加，谷兄你说呢？”
谷容肆也高兴地点头，道：“现在只等与你师姐比武比武一事一了，我们就立即赶去扬州！”
阿娓还是怀疑，又瞪着眼睛指着沈回，质问道：“诶！你要是敢骗我，你就死定了！不过看你的样子应该不会骗人，我就姑且信你一次！”
三人出了山洞，一直西行走了半天到了闹市，寻了家不起眼的街边茶肆，点了三碗面大快朵颐了起来，沈回吃完一碗，又要了一碗，阿娓见他饿得慌了，忽然有些心疼，又见他衣服血迹累累，显得触目惊心，又道：“我去买点东西，你们待会儿在前面的那家客栈等我！不许乱跑！”
虽是命令，沈回却听得受用，边吃边道：“你也别跑远，小心点！”
阿娓微微一笑，立刻跑开了。
“沈兄，我看阿娓对你喜欢得紧！”谷容肆幸灾乐祸地说趣，沈回脸色微变，回道：“她是想要我带她找谭坊礼，谷兄可真会取笑！”
谷容肆端起碗喝完了汤，又叹道：“但愿跟着沈兄，能干一番大事，到时候扬名立万！风风光光地回襄州”
沈回见他情绪一落千丈，不免又安慰起来，道：“谷兄是否还牵挂小随？”
谷容肆鼻子一酸，面色变得难堪，又道：“小随嫌我没用，怨我不思进取，不贪功名，嫁了个有钱老爷，我还牵挂她做什么？”
“骗人！”沈回驳道：“你就是记挂着她那与谷兄把酒言欢，你可是都将你与小随的事情告诉我了，你当是酒后胡言乱语，我可听得真切！”
“嗯那又如何？我与她早已缘尽我确实想她想得紧，沈兄怕是不会明白”
沈回听闻放下碗筷，想安慰却难发一言，唯有伸手拍了拍谷容肆，儿女之情，他又怎会明白？自己日夜只想亲手取了童贯的头颅，哪里有闲心去想？
二人低头静坐，忽然听到马匹悲鸣，沈回率先侧头看了一眼，只见三丈外站着一位容貌精致，身着淡色披风的美丽女子，牵着一匹瘦小的灰马，驻足安抚突然失控鸣叫的小灰马。
沈回似是不敢相信般，喊道：“谷兄，是马兄啊！”
谷容肆侧头一看，见了不远处的女子和那匹熟悉的灰马后不禁起身，喜道：“丝丝！”
那女子四处张望，这才看见向她跑来的谷容肆，不禁喜难自控，开心地迎了上去，语气带着兴奋道：“小秀才！可让我找着你了！”
谷容肆内心激动，看着丝丝内心忽然翻腾不已，又似不敢相信般地将手抚向那灰马，再忘我地与灰马贴面，道：“真不敢相信！我还能见着我的马兄！马兄，好久不见！”
“难怪这小畜生突然不受控，原是见着主子啦！”丝丝笑得面若桃花，转而又一本正经道：“小秀才只记挂着这小畜生，活生生的人站你面前倒不会客套几句，要不是我好心收留你的马兄，它早就不知去处了”丝丝说完，一脸愠怒，谷容肆见状立即拱手谢道：“谢谢丝丝姑娘替我照顾马兄！容肆感激不尽”
谷容肆心道：当日离开之际想到丝丝再来返回庵堂找他，没想到今天在异乡倒遇见了她，难不成她真是专程来找自己的？
沈回见二人一言一语甚是相熟，又见这女子美貌得紧，实属世间罕见，不禁好奇问道：“谷兄，这位是？”
谷容肆这才反应过来，引荐道：“这位是丝丝姑娘！”又向丝丝道：“这位是我异性兄弟，知己好友，沈回！”
丝丝微微颔首行礼，向沈回道：“沈爷，丝丝这厢有礼了！”
这一声‘爷’叫得沈回惶恐万状，连连摆手道：“不敢当不敢当！丝丝姑娘客气了！”
“对了丝丝，你怎么带着马兄来这里了？”谷容肆心生好奇，问道。
丝丝听了眼神一黯，缓缓道：“小秀才，自你走后我就失魂落魄的，心里不安得很，我们也算相识一场，你怎么一声不吭地就走了呢？”
“我”面对丝丝的直白谷容肆脸红不已，支支吾吾道：“好男儿志在四方嘛没有一直窝在那小地方的道理”
丝丝听了似懂非懂，又问：“你不是喜欢黄夫人么？那你告诉我，你现在还喜欢她么？”
谷容肆听完更是显得惶恐，又故作冷静道：“黄夫人与我没什么关系，你何必再提起她。”
“那好，黄夫人的事情我便不说了”丝丝忽然变得高兴，低头浅笑起来。
谷容肆欲言又止，问道：“莫不是小随出了什么事？”
“不是说不提么？那你还问？”丝丝皱眉，这秀才怎么这么矛盾？
“是是不提便不提了”谷容肆明明想知道，这会儿又低头闷闷不乐起来，好在沈回帮着道：“丝丝姑娘，我与那黄夫人有过一面之缘，不如你告诉我她怎么了？最近好不好啊？”
丝丝见沈回开口，便道：“老实说，我这次是来找小秀才的来的时候正巧遇到黄老爷家出事，我就顺道告诉你们吧我可不是专程告诉你的！”
听着丝丝强调着无关紧要的话，谷容肆已经心如乱麻，急问：“丝丝，你就别卖关子了，我心里慌得很黄老爷家出什么事了？”
“黄老爷惹了山寨匪盗，暴死街头现在黄家钱财被匪盗抢尽下人也散得散跑得跑，黄夫人被迫回了娘家”丝丝说完心无涟漪，心中居然还有一丝快感，而谷容肆早已头如斗大，自言自语道：“小随还有着身孕，现在经过如此大起大落，她该有多伤心多难过日后岂不是没了仰仗的人？”
沈回瞧出谷容肆的担心，又道：“谷兄，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只不过是黄夫人的命罢了，你也不必过于担心”
谷容肆目无神采，神情倦怠，抚摸着灰马道：“那她日子不好过了？”
“不知道！”丝丝转而生气地别过头，作势不理谷容肆的样子。
谷容肆见她如此，又问：“你来找我的么？还有什么事？”
丝丝听闻又将马缰递给谷容肆，低低点头，又缓缓摇头，这时阿娓抱着一个包裹跑了过来，见二人与一位牵着灰马的女子僵持，心中不免不快，大呼道：“傻小子！见着姑娘就走不动道啦？”
沈回怕阿娓言多必失，话语得罪，便抢先介绍：“阿娓，这位是谷兄的朋友丝丝姑娘，我也与她才相识。”
“谷书生还有朋友啊？真是稀奇！”阿娓听了果然露出笑意，细细地看向牵马的丝丝，见她容颜绝世，生得沉鱼落雁，便喃喃感叹道：“怎么中原女子一个比一个好看”
谷容肆沉思不语，已经是心不在焉，沈回瞧出他的反常，便道：“谷兄有话不妨直说，我也给你出出主意！”
谷容肆犹豫再三，便道：“我放心不下小随，想回襄州看看”
碍于起先自己说好和沈回一起浪迹江湖行侠仗义，此刻说出这番话谷容肆也是难为不已，又附道：“我只是回去瞧一瞧，她好我就来找你。”
沈回懂他言下之意，只好点头道：“无论谷兄如何抉择，我自然都是支持。”
阿娓听出二人离别之意，不禁好奇：“谷容肆，你要抛弃你的沈兄离他而去啊？”
谷容肆难堪地向阿娓点头，回道：“阿娓，说来话长，实在事出有因这样吧，我们下月初七扬州见！到时候再给你说这其中缘由！”
“谷兄。”沈回不舍道：“你既然心中放不下，就不要放下好了，我实在不忍叫你一介书生陪我在江湖飘零”
谷容肆望着沈回，感激地点了点头，又向丝丝道：“你要回襄州么？”
丝丝果断地点点头，又向沈回，阿娓二人道：“沈爷，姑娘，丝丝就此别过了。”
阿娓笑着向丝丝点头，道：“丝丝姑娘，我叫阿娓，虽然匆匆一面，也没有叫你不知道我名字的道理，以后要是有机会见面，我们再好好说会儿话！”
四人匆匆不舍告别后，便分二路各奔东西，谷容肆与丝丝还有那匹仍然瘦小的灰马消失在了喧闹的街市，而沈回与阿娓则找了个小客栈栖身。
二人定了两间相邻房，沈回便迫不及待地往床上躺了下去，阿娓推门而入，倒是吓得沈回一个激灵，觉得阿娓甚是失礼，便语气怨道：“真是无礼！”
阿娓见他生气便一笑，拿着手中的衣物放在桌上，道：“看你衣衫褴褛才是无礼，我给你买的，看合适么！”
沈回本觉得生气，又见阿娓这般贴心地为他购置服饰，心里突然就没了气，阿娓则得意地出门带shàng én，在门外道：“傻小子你快试试，我绝不偷看！”
沈回在屋内磨蹭半响，又再精心梳洗了下头，再开门时，已经是翩翩白衣少年郎，阿娓回头看他，不禁目光呆愣，只见沈回发髻高绾，一身白衣胜雪，面容轮廓俊朗有力，眉似刀裁目似星辰，一身正气煞是好看，沈回见她盯着自己，也不好意思了，低头拍打着已经整洁的衣角，问道：“不合适么？”
阿娓头一遭语塞，赶忙转过身道：“楼下敲锣打鼓好热闹啊！我去瞧个热闹”
沈回见阿娓害羞跑远，立即也跟了上去，不明所以地问道：“阿娓，我瞧着你怎么奇奇怪怪的是不是容肆走了你心里也舍不得？”
阿娓与沈回并肩走在人来人往的闹市，玩着辫子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回答道：“沈回，等下个月初七去了扬州，见到了谭坊礼，不管他是不是我爹，我都要回去了我们这辈子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了你会忘记我吗？”
沈回疑惑不解，又问：“你家到底在哪？很远吗？等日后我大仇得报我去找你！”
“真的啊？”阿娓一喜，偏头期待地望向沈回，见沈回点头，又一展愁容道：“算了你还是别找我，我母亲很凶的，她会要你的命！”
沈回闻之一笑，道：“你这么好，你母亲应该也不是坏人”沈回似是想到什么一样，道：“莫非来捉你的人就是你母亲？”
“算是吧！”阿娓丧气地点头，见到前面一家打铁铺，忽然来了兴致，拉着沈回道：“你说与‘谭门’那个臭婆娘的约好的比武之日也没几天了，怎能没个兵器在手？”
“诶”沈回还没反应过来，阿娓已经拉着他走进了一间兵器铺。
二人虽见那间兵器铺狭小拥挤，屋内的各种兵器却琳琅满目，店老板是个瘦小精明的中年男人，从他们进门起便热情不减，招呼着二人语道：“二位贵人，想挑柄什么式的兵器？我这儿长刀短剑，单双面刀c锤棒绳枪，应有尽有瞧瞧，这边还有！”
阿娓瞧着眼前的兵器不住地点头，欢喜得不行，便问沈回：“你瞧上哪柄剑了？我送你！”
那店老板听了，立即道：“贵人是想要剑？我里边还有些好货，随我这边看来。”
沈回一副走马观花的样子跟着那店老板进了里面，又见了好一些花式花样的长剑，阿娓一一抚摸观看，又叹道：“剑倒是别致，就是不知道利不利”
“哎哟姑娘，这剑要是不利，我可敢开门做生意？这些个都是绝世好剑，能开石劈山，绝不吹嘘啊！不瞒二位，江湖诸多剑师都上我这儿拿剑，都是熟客，有的拿了没几日，又来拿，这说明我家的剑好啊！”
沈回拿起一柄剑看了两眼，又慢慢地将它入鞘放好，道：“说明你家的剑以次充好，根本使不上几日就会钝，我看都是次货不好，不好啊！”
阿娓听了觉得有道理，便转身道：“瞧你这小店也没什么好货，我且去别处瞧瞧！”
那店老板见二人一番诋说自家的剑，不禁面露不悦，揶揄道：“那是！你们看不上，老朽也不便再留，那城外三十里有一家钦氏铁匠，出的都是好剑，你们要有本事，上那里去瞧瞧，人家指不定用什么法子轰你们！哼！”
沈回觉得耳熟，停步作势行礼一问：“敢问老伯，是在城外三十里何处？”
店老板随口一说，见这小子竟认了真，又道：“你想去？”
阿娓连连点头，掏出一锭银子放在兵器上，道：“你尽管说就是了！”
“城外向东三十里有一条‘无袖河’，过了那河便到了钦氏府邸，钦氏一族世代打铁铸剑，在江湖上颇有名气，但是他们从不轻易赠剑，给再多钱都不好使你们去碰碰运气，看有没有那个缘分。”店老板喜滋滋地拿过银子，不忘道：“谢谢啦！”
阿娓望着沈回，故意道：“我可不是为你，我是怕你输给那个臭婆娘，走吧！”
沈回卡在喉咙里的那句‘多谢’便生生咽回了肚子，随着阿娓往城东方向匆匆赶去，沈回又想到：钦氏？铁匠？‘披荆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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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丝听了眼神一黯，缓缓道：“小秀才，自你走后我就失魂落魄的，心里不安得很，我们也算相识一场，你怎么一声不吭地就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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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容肆犹豫再三，便道：“我放心不下小随，想回襄州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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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回懂他言下之意，只好点头道：“无论谷兄如何抉择，我自然都是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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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容肆望着沈回，感激地点了点头，又向丝丝道：“你要回襄州么？”
丝丝果断地点点头，又向沈回，阿娓二人道：“沈爷，姑娘，丝丝就此别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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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回拿起一柄剑看了两眼，又慢慢地将它入鞘放好，道：“说明你家的剑以次充好，根本使不上几日就会钝，我看都是次货不好，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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