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9章 酒楼道别
沈回是被李值连推带拉摇醒的，他睡醒惺忪地眯着眼，刚想打一个哈欠，李值眼疾手快地捂住他的口鼻，硬生生地给他憋了回去，这时才听到轻缓的敲门声，门外人低低道：“李帮主，可以出发了。”
沈回浑浑噩噩地起身待在内房，李值开门让叫门的人进到外房，边整理衣服边吩咐：“断期粉放下你可以走了。”
那人迟疑地放下手中的木盒，低头为难道：“李帮主，这怕是不合规矩”
李值微显诧异，反道：“哦？不合什么规矩？”
“庄主吩咐了，要小的带您去观月楼面见少庄主您一人去我如何向庄主交待啊！”
李值低头理了理腰带，点头同意，却道：“这样吧，昨儿带我们来风禾涧的那小子不错，你叫他带路吧。”
“哦，那敢情好啊！我想想，那个叫阿图的是么？今天没他的活儿想必这会儿正睡着呢！李帮主先移步船边，我这就把阿图给您叫来。”
那人转得极快，一灰溜就小跑着离开了，李值立即拿上巴掌大小的正体木盒，唤道：“沈回，快跟我走吧。”
卯时的天显得灰白，还未大亮，李值带着一个下人在风禾涧穿梭并未引起旁人注意，人人以为那是他带去扬州的下人，哪里敢疑是别人，沈回只顾低头跟着李值疾步行得规矩，只觉得这鬼院子转得头都大了，不作他想之时，前方却传来鱼玄是的声音，只听她道：“李帮主此行事关重大，千万不要搞砸了~”
沈回看见鱼玄是悄悄塞给李值一小包东西，李值鬼鬼祟祟地收进袖口忙应道：“砸不了。”
鱼玄是没有多话，瞧着身后的下人有些眼熟，上上下下盯了好久，李值心虚地向前一步挡了她视线，小声向她道：“那姓余的派给我的，真是推辞不掉，估计不仅仅只是给我带路那么简单”
鱼玄是扒了一下李值想看清楚，这个动作吓得沈回一哆嗦，心都快跳到嗓子眼儿了，疑惑道：“好熟悉”嘀咕了一句，似乎又想起什么似的，眼睛一亮，提高语气问道：“是昨天到驿站接我们的人？”
李值急忙点头，又怕那人带了阿图过来，只得道：“我先走了，你快回去，给人瞧见不好。”
鱼玄是悻悻走开，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又回头盯着二人匆忙的背影看了许久，这才缓缓离开。
李值带着沈回直接上了船，二人双双往船上一坐，岸上的人突然呵斥道：“新来的么？不会划船？”
“诶，诶！”沈回连忙起身掌舵，撑着船划离岸边，岸上的人骂骂咧咧：“没眼力见儿的东西这么重要的事庄主怎么找了个新人？”
“是新人么？”
“不清楚啊，好像最近没招新人”
岸上的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聊了起来，吓得沈回快速将船驶向河中间，此时的河面薄雾环绕，迎着还未天亮的凌晨，水草间鸟鸣清脆，仿佛能听到露珠入水的声音，伴随着河水荡漾的船桨声，二人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
这稍有不慎就命丧西天的风禾涧，总算有惊无险地脱身了。
小半个时辰后船只靠了岸，李值起身道：“好小子，你倒命硬，能从风禾涧全身而退，我劝你不要跟我们作对，我敢确保下次见到你，你就没命活了。”
沈回无心理他，拴好船绳整理衣裳，李值又道：“你要真讲情义，玉儿救了你两次，你也不该太为难我们。”
李值这句话，倒说得沈回心有所悟，不由想起此时还在风禾涧的李缠玉，她貌美心善，言行得体，为了正义几次相救，现在又要下嫁一个自己并未谋面的男子，心中该是如何苦楚？沈回有些心疼，愣愣地低下头，李值大概知道了他的心思，又面向城门道：“我就要进城了，这辈子最好不要让我再见到你，我就当这是我们的最后一次见面了，你也不要再打玉儿的主意，就算她和余家少庄主没有缘分，也轮不到你！懂么？”
李值算是给他的最后忠告，直到进了城也没曾对沈回起片刻杀心，也许是觉得他不足为患，凭他一人翻不起什么风浪，也许是答应了李缠玉，放他一条生路，总之李值大摇大摆地进了城，丝毫未将沈回放在心上。
沈回将船栓在岸边，心里估摸着阿娓和谷容肆应该就在附近，来不及作他想之际，阿娓和谷容肆便从远处小跑了过来。
阿娓担忧地打量了一番心事重重的沈回，问道：“你没事吧？”
沈回摇了摇头，问：“容肆，你爷爷留了那么多书给你，你可知道断期粉？”
“沈兄有什么发现么？”谷容肆眼前一亮，忙道：“我不知道什么断期粉，但我和阿娓发现了驿站的怪事儿！”
“哦？”沈回来了兴致，一本正经地看着谷容肆。
阿娓觉得自己受了冷落，脸上微微露出不满，小声道：“亏我还担心他呢这会儿都不正眼瞧我了”
“沈兄，那风禾涧搭建驿站，你猜怎么着？居然只招待江湖中颇有实力的名门名派！那驿站小厮将前去扬州参加救国大会的人的名字记录在册，竟将他们的武功招式都作了批注！”
谷容肆说完，沈回恍然大悟，激动道：“我懂了我知道了！”
阿娓凑上前问：“你知道什么了？”
“昨夜我在李值房中，偷听到他和鱼玄是还有余庄主的对话，有断期粉，有提到朝廷的人如果我没猜错，风禾涧和朝廷联手要在救国大会上将武林反朝廷的人一网打尽！”沈回越想越觉得自己是对的，忙道：“武林虽然门派众多，但对童贯那个狗贼都痛恨不已，我想童贯想趁此机会将反他的人置于死地，驿站是为了打探武林内部消息，断期粉应该会在救国大会当天派上用场！鱼玄是说断期粉遇罗汉叶可推缓半个时辰药效我不明白断期粉有什么药效”
“推缓半个时辰？”阿娓目露狐疑，又问：“这个鱼玄是诡计多端，该不会另有打算吧？”
“她的打算是让风禾涧失手，让李值救场！”沈回答完，阿娓若有所悟地点点头，思绪明朗道：“你的意思是，鱼玄是要摆风禾涧一道？”
沈回点头，心里忽然有了底，阿娓咧嘴一笑，道：“好啊！如果真是这样，我们再给鱼玄是摆上一道，岂不是妙哉？”
谷容肆却锁眉摇头，叹道：“如果不知道断期粉的药效和解药，什么计划都行不通的总不能昭告天下童贯和风禾涧要在救国大会那天在绿水山庄布下杀机吧？断期粉他们怎么用？用在哪？我们都不知道我阅遍爷爷留下来的书籍，从未在书中见过断期粉，贸然说出去也不会有人信，反而打草惊蛇”
“绿水山庄我上一趟绿水山庄，要林庄主提防风禾涧的人不就行了？绿水山庄敢主持救国大会，必定是爱国之士，我将其中利害给他一说，明事理之人都应该会相信我吧”沈回说完，征求地看了一眼阿娓，又扫了一眼谷容肆，只见谷容肆低头不语，阿娓却拍手道：“好啊！这的确是最好的办法，但我还有一个万全之策！”
谷容肆与沈回不约而同地看向阿娓，阿娓道：“断期粉我们不知道，李缠玉肯定能知道！请李姑娘帮我向她未来的夫婿打听打听，不就知道了吗？万一绿水山庄的人不信你我们也要做第二手准备，要么断期粉发挥不了它的作用，要么，我们有解药！”
“法子倒是可以，怕是风禾涧没那么好进了这次我已经被他们发现了行踪，要不是李姑娘相救，我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你们，想必现在风禾涧上下戒备森严，你见李姑娘一面没那么容易。”
阿娓却道：“我进去难于登天，她出来易如反掌啊！”
阿娓得意地揪着自己的两条长辫子，道：“咱俩分头行动，谷秀才留在城中，三天后我们在哪里汇合呢？”
“诶”沈回见她如此自信满满，心中更是不放心，道：“我带你们去个地方”
沈回左右打量了周遭环境，颇为谨慎地道：“来吧。”
沈回带着阿娓和谷容肆二人进了扬州城，此时天已大亮，街市赶早的菜农摊贩络绎不绝，沈回沿路打听观月楼，又向二人道：“三天后的午时，我们便在这个酒楼汇合！”
沈回率先进了酒楼，二人紧随其后，此时的酒楼尚未客满，稀稀拉拉地也有四五桌客人，三人落座，点了一壶茶水，沈回却左顾右盼地四周张望，阿娓心生奇怪，便问：“你一路打探观月楼，到了又左顾右盼，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瞧！”
阿娓沿着沈回的视线向后面的雅座望去，这才看到李值与一位年轻的男子神秘交谈，谷容肆问：“你想跟踪他们？”
沈回肯定地点头，道：“风禾涧在城中肯定还有同伙，也许是童贯的人，也许是朝廷鹰犬！”
谷容肆闻此眼神忽生敬佩，道：“沈回兄的气魄胆识，真是令我无地自容你和阿娓分工明确，我却什么忙也帮不上危险的事你们都做了，我却哎”
谷容肆深深一叹，沈回见状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谷兄熟知医理，武学秘籍倒背如流，我才当自愧不如！”
谷容肆干笑两声，眼中徒生落寞与羡慕之情，正道“我读了几年书，白白浪费好光景”之际，酒楼突然传来震天的声响，在座的客人纷纷侧目，谷容肆定睛一看，原是三个粗莽的丑陋汉子，一个拿着弯刀，一个拿着大斧，还一个拿着快有一人高的大斧，三人气焰嚣张地往就近的桌子上一坐，拿斧子的汉子浑厚喊道：“给爷爷上十斤牛肉，再要一坛九酿春！”
谷容肆被这三人的面貌吓得头皮一麻，连忙收回了好奇的目光，再看阿娓与沈回，二人遮遮掩掩地埋起头来。
沈回低声道：“双扑三大恶人。”
“他们来扬州干什么？”阿娓心里直打鼓，现下情景也不敢张扬，只得弯腰弓背遮掩。
店小二火急火燎地抱着酒坛子给那三人上了桌，回身一个不小心踩了拿着弯刀的蒜鼻汉子的脚，那汉子当下拍桌而起，怒道：“爷爷打你个不长眼睛的东西！”
蒜鼻汉子正是周昂虎，他单手提起已经吓得满头大汗的店小厮，鼻子吸了吸然后用力将他甩到头顶，然后一脚将他踢到旁边的桌子上，桌子‘啪’地一声四分五裂，那店小二疼得嗷嗷直叫，忙呼：“爷爷饶命！爷爷饶命！小的错了错了”
周昂虎怒意未消，愤愤地坐下，狠狠地吐了口唾沫：“呸！大早上的真他娘地晦气。”
个头魁梧的朱继虎见那店小二跪地求饶，也不想闹事，便向周昂虎道：“二哥，算了，跟一个跑堂的计较甚么！”
“我恨透了这鬼地方，自打来了这儿，咱仨就没顺过！要不是为了武林盟主这个位置，老子打死也不离开应天！”周昂虎开了酒坛子，单手拿酒坛将酒倒满一个大碗，心中甚是憋屈，道：“要我说，咱也没戏，武林四绝要是不来我们还能搏一搏，当今天下，单打独斗谁能打得过他们？”
拿着大刀的梁绞虎听言轻轻一笑，酸道：“我说二弟，你就是没脑子！你懂渔翁之利吗？就先给他们那四个打呗，打残了咱再上，四位都是武林高手，江湖地位举足轻重，咱哪个也得罪不起我们最后上，弄个武林盟主玩玩。”
周昂虎气呼呼地反驳，道：“武林盟主哪有小娘子好玩”
“粗俗！”梁绞虎摇头，又道：“别说，还真有一个人，也许能赢过武林四绝。”
“谁啊？”朱继虎颇感好奇，凑近问道。
“幽波教教主。”梁绞虎说完，也倒了碗酒。
“哈哈哈哈哈”周昂虎听闻忽然大笑起来，道：“裴姬阳？她的本事我不知道，她敢来中原再说吧！”
三人边说边喝酒，等牛肉上了又开始大快朵颐，隔座的沈回听闻摇摇头，小声道：“幽波教不是魔教吗？”
“谁说的？”阿娓睁大眼睛反驳：“你可别乱说话！不过为什么她不敢来中原呢？”
阿娓小心翼翼地朝那三虎看了一眼，忽然发现酒楼门外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心中顿时一沉，向沈回谷容肆道：“那说好了，三天后的午时，我们这里见！”
“你就走？”谷容肆正觉得奇怪，沈回补了一句：“小心点。”
阿娓走得匆忙，没顾和沈回谷容肆道别，背过三虎就疾步出了酒楼，此时的街道依旧人来人往，阿娓望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有些眼花，直到有人拍了她的肩膀，牵着她跃到了无人的小巷。
“你这次还不听话，我就来硬的了！”飞燕已经尤为生气，眼神口吻皆显凌厉。
阿娓撒娇道：“飞燕师父，再给我三天时间，最后三天，等我办完这件事，我就乖乖跟你回去！一定！我保证！我发誓！”
飞燕摇摇头：“你还想认爹？”
阿娓鼻子一酸，委屈地点点头。
飞燕叹了口气，柔和道：“你爹已经死了，你别找了！”
“怎么会呢？竹姑说我爹在中原，在谭门的”阿娓急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了，虽然她不明白飞燕为什么不让她找她的亲生父亲。
“你今天必须要跟我回东摩！”飞燕背过她，字字坚定道：“如果你想你的朋友安全的话！”
“飞燕师父”阿娓低头掉了两行泪水，心中甚是不舍，道：“如果你滥杀无辜的话，我会恨死你的。”
飞燕轻轻一笑，道：“滥杀无辜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我们是魔教”
“我只想找我爹，这都有错吗？如果你非要带我回去，那你就带我的尸首回去罢！阿娓不要活了！”
“我不想跟你废话，最后问你一次，你走不走？”
阿娓低头不语，飞燕只得道：“教主勃然大怒，你再不跟我回去，竹姑恐要受教规惩罚，你要是想跟你朋友道别，你写一封信，我答应帮你交给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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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值微显诧异，反道：“哦？不合什么规矩？”
“庄主吩咐了，要小的带您去观月楼面见少庄主您一人去我如何向庄主交待啊！”
李值低头理了理腰带，点头同意，却道：“这样吧，昨儿带我们来风禾涧的那小子不错，你叫他带路吧。”
“哦，那敢情好啊！我想想，那个叫阿图的是么？今天没他的活儿想必这会儿正睡着呢！李帮主先移步船边，我这就把阿图给您叫来。”
那人转得极快，一灰溜就小跑着离开了，李值立即拿上巴掌大小的正体木盒，唤道：“沈回，快跟我走吧。”
卯时的天显得灰白，还未大亮，李值带着一个下人在风禾涧穿梭并未引起旁人注意，人人以为那是他带去扬州的下人，哪里敢疑是别人，沈回只顾低头跟着李值疾步行得规矩，只觉得这鬼院子转得头都大了，不作他想之时，前方却传来鱼玄是的声音，只听她道：“李帮主此行事关重大，千万不要搞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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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玄是悻悻走开，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又回头盯着二人匆忙的背影看了许久，这才缓缓离开。
李值带着沈回直接上了船，二人双双往船上一坐，岸上的人突然呵斥道：“新来的么？不会划船？”
“诶，诶！”沈回连忙起身掌舵，撑着船划离岸边，岸上的人骂骂咧咧：“没眼力见儿的东西这么重要的事庄主怎么找了个新人？”
“是新人么？”
“不清楚啊，好像最近没招新人”
岸上的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聊了起来，吓得沈回快速将船驶向河中间，此时的河面薄雾环绕，迎着还未天亮的凌晨，水草间鸟鸣清脆，仿佛能听到露珠入水的声音，伴随着河水荡漾的船桨声，二人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
这稍有不慎就命丧西天的风禾涧，总算有惊无险地脱身了。
小半个时辰后船只靠了岸，李值起身道：“好小子，你倒命硬，能从风禾涧全身而退，我劝你不要跟我们作对，我敢确保下次见到你，你就没命活了。”
沈回无心理他，拴好船绳整理衣裳，李值又道：“你要真讲情义，玉儿救了你两次，你也不该太为难我们。”
李值这句话，倒说得沈回心有所悟，不由想起此时还在风禾涧的李缠玉，她貌美心善，言行得体，为了正义几次相救，现在又要下嫁一个自己并未谋面的男子，心中该是如何苦楚？沈回有些心疼，愣愣地低下头，李值大概知道了他的心思，又面向城门道：“我就要进城了，这辈子最好不要让我再见到你，我就当这是我们的最后一次见面了，你也不要再打玉儿的主意，就算她和余家少庄主没有缘分，也轮不到你！懂么？”
李值算是给他的最后忠告，直到进了城也没曾对沈回起片刻杀心，也许是觉得他不足为患，凭他一人翻不起什么风浪，也许是答应了李缠玉，放他一条生路，总之李值大摇大摆地进了城，丝毫未将沈回放在心上。
沈回将船栓在岸边，心里估摸着阿娓和谷容肆应该就在附近，来不及作他想之际，阿娓和谷容肆便从远处小跑了过来。
阿娓担忧地打量了一番心事重重的沈回，问道：“你没事吧？”
沈回摇了摇头，问：“容肆，你爷爷留了那么多书给你，你可知道断期粉？”
“沈兄有什么发现么？”谷容肆眼前一亮，忙道：“我不知道什么断期粉，但我和阿娓发现了驿站的怪事儿！”
“哦？”沈回来了兴致，一本正经地看着谷容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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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缓半个时辰？”阿娓目露狐疑，又问：“这个鱼玄是诡计多端，该不会另有打算吧？”
“她的打算是让风禾涧失手，让李值救场！”沈回答完，阿娓若有所悟地点点头，思绪明朗道：“你的意思是，鱼玄是要摆风禾涧一道？”
沈回点头，心里忽然有了底，阿娓咧嘴一笑，道：“好啊！如果真是这样，我们再给鱼玄是摆上一道，岂不是妙哉？”
谷容肆却锁眉摇头，叹道：“如果不知道断期粉的药效和解药，什么计划都行不通的总不能昭告天下童贯和风禾涧要在救国大会那天在绿水山庄布下杀机吧？断期粉他们怎么用？用在哪？我们都不知道我阅遍爷爷留下来的书籍，从未在书中见过断期粉，贸然说出去也不会有人信，反而打草惊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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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容肆与沈回不约而同地看向阿娓，阿娓道：“断期粉我们不知道，李缠玉肯定能知道！请李姑娘帮我向她未来的夫婿打听打听，不就知道了吗？万一绿水山庄的人不信你我们也要做第二手准备，要么断期粉发挥不了它的作用，要么，我们有解药！”
“法子倒是可以，怕是风禾涧没那么好进了这次我已经被他们发现了行踪，要不是李姑娘相救，我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你们，想必现在风禾涧上下戒备森严，你见李姑娘一面没那么容易。”
阿娓却道：“我进去难于登天，她出来易如反掌啊！”
阿娓得意地揪着自己的两条长辫子，道：“咱俩分头行动，谷秀才留在城中，三天后我们在哪里汇合呢？”
“诶”沈回见她如此自信满满，心中更是不放心，道：“我带你们去个地方”
沈回左右打量了周遭环境，颇为谨慎地道：“来吧。”
沈回带着阿娓和谷容肆二人进了扬州城，此时天已大亮，街市赶早的菜农摊贩络绎不绝，沈回沿路打听观月楼，又向二人道：“三天后的午时，我们便在这个酒楼汇合！”
沈回率先进了酒楼，二人紧随其后，此时的酒楼尚未客满，稀稀拉拉地也有四五桌客人，三人落座，点了一壶茶水，沈回却左顾右盼地四周张望，阿娓心生奇怪，便问：“你一路打探观月楼，到了又左顾右盼，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瞧！”
阿娓沿着沈回的视线向后面的雅座望去，这才看到李值与一位年轻的男子神秘交谈，谷容肆问：“你想跟踪他们？”
沈回肯定地点头，道：“风禾涧在城中肯定还有同伙，也许是童贯的人，也许是朝廷鹰犬！”
谷容肆闻此眼神忽生敬佩，道：“沈回兄的气魄胆识，真是令我无地自容你和阿娓分工明确，我却什么忙也帮不上危险的事你们都做了，我却哎”
谷容肆深深一叹，沈回见状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谷兄熟知医理，武学秘籍倒背如流，我才当自愧不如！”
谷容肆干笑两声，眼中徒生落寞与羡慕之情，正道“我读了几年书，白白浪费好光景”之际，酒楼突然传来震天的声响，在座的客人纷纷侧目，谷容肆定睛一看，原是三个粗莽的丑陋汉子，一个拿着弯刀，一个拿着大斧，还一个拿着快有一人高的大斧，三人气焰嚣张地往就近的桌子上一坐，拿斧子的汉子浑厚喊道：“给爷爷上十斤牛肉，再要一坛九酿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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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来扬州干什么？”阿娓心里直打鼓，现下情景也不敢张扬，只得弯腰弓背遮掩。
店小二火急火燎地抱着酒坛子给那三人上了桌，回身一个不小心踩了拿着弯刀的蒜鼻汉子的脚，那汉子当下拍桌而起，怒道：“爷爷打你个不长眼睛的东西！”
蒜鼻汉子正是周昂虎，他单手提起已经吓得满头大汗的店小厮，鼻子吸了吸然后用力将他甩到头顶，然后一脚将他踢到旁边的桌子上，桌子‘啪’地一声四分五裂，那店小二疼得嗷嗷直叫，忙呼：“爷爷饶命！爷爷饶命！小的错了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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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恨透了这鬼地方，自打来了这儿，咱仨就没顺过！要不是为了武林盟主这个位置，老子打死也不离开应天！”周昂虎开了酒坛子，单手拿酒坛将酒倒满一个大碗，心中甚是憋屈，道：“要我说，咱也没戏，武林四绝要是不来我们还能搏一搏，当今天下，单打独斗谁能打得过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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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昂虎气呼呼地反驳，道：“武林盟主哪有小娘子好玩”
“粗俗！”梁绞虎摇头，又道：“别说，还真有一个人，也许能赢过武林四绝。”
“谁啊？”朱继虎颇感好奇，凑近问道。
“幽波教教主。”梁绞虎说完，也倒了碗酒。
“哈哈哈哈哈”周昂虎听闻忽然大笑起来，道：“裴姬阳？她的本事我不知道，她敢来中原再说吧！”
三人边说边喝酒，等牛肉上了又开始大快朵颐，隔座的沈回听闻摇摇头，小声道：“幽波教不是魔教吗？”
“谁说的？”阿娓睁大眼睛反驳：“你可别乱说话！不过为什么她不敢来中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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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走？”谷容肆正觉得奇怪，沈回补了一句：“小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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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次还不听话，我就来硬的了！”飞燕已经尤为生气，眼神口吻皆显凌厉。
阿娓撒娇道：“飞燕师父，再给我三天时间，最后三天，等我办完这件事，我就乖乖跟你回去！一定！我保证！我发誓！”
飞燕摇摇头：“你还想认爹？”
阿娓鼻子一酸，委屈地点点头。
飞燕叹了口气，柔和道：“你爹已经死了，你别找了！”
“怎么会呢？竹姑说我爹在中原，在谭门的”阿娓急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了，虽然她不明白飞燕为什么不让她找她的亲生父亲。
“你今天必须要跟我回东摩！”飞燕背过她，字字坚定道：“如果你想你的朋友安全的话！”
“飞燕师父”阿娓低头掉了两行泪水，心中甚是不舍，道：“如果你滥杀无辜的话，我会恨死你的。”
飞燕轻轻一笑，道：“滥杀无辜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我们是魔教”
“我只想找我爹，这都有错吗？如果你非要带我回去，那你就带我的尸首回去罢！阿娓不要活了！”
“我不想跟你废话，最后问你一次，你走不走？”
阿娓低头不语，飞燕只得道：“教主勃然大怒，你再不跟我回去，竹姑恐要受教规惩罚，你要是想跟你朋友道别，你写一封信，我答应帮你交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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