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4章
这深潭不知多深，那怪人说话带有回音，四周弥漫着苔藓和植被的味道，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腐蚀霉味儿，沈回抬头望去，头顶黑压压一片望不到光，洞穴四周除了水滴声什么也听不见，他仿佛置身在一片漆黑的深渊，心里的恐惧随之涌了上来。
“你究竟是何人？平白无故掳我们作甚？”沈回壮着胆子声严厉色地开口询问。
那怪人语中带笑，道：“问得好！哈哈哈哈哈哈哈！”
怪人说完，便没有了下文，沈回等了半天也不见他作答，正心生奇怪，陆春更突然喊了一声，沈回便摸索着她的方向向她靠去，不料此时那怪人却突然道：“哼！老子就是武功天下第一的霹雳吧啦呱呱侠，你们到了我的地盘，还不是送上门给我吃了吗？”
陆春更听到‘吃’这个字时吓得一哆嗦，随即一动也不敢动，连呼吸都小心翼翼，沈回见他如此反应，心想：‘这莫不是个疯子么？什么霹雳吧啦呱呱侠！天下第一的人才不会起这么随便的名字！’便道：“天下第一？你怎么证明你是天下第一？”
“唉哟！”那怪人突然显得迷惑，挠头左右来回踱步，又问：“娃娃，现在外头，武功最厉害的是谁？”
“鱼玄是！”沈回立即答道：“怎么了霹雳吧啦呱呱侠？你不是天下第一吗？你连叱咤武林的鱼玄是都不知道？她可是真正的天下第一！”
“鱼玄是”怪人低喃更是迷茫了，求教道：“我待在这深潭不知年月，不知这鱼玄是是何方王八！敢称天下第一？”
沈回听完面露愉悦，听到‘王八’二字不禁差点笑出声来，故意道：“你出去找她比试比试不就知道了？”
“不不，不行不行！”怪人连连摆手摇头。
“怎么？”沈回见他言行实在反常，便问：“你不想证明你才是天下第一？”
“我不出去！我死也不出去，你叫他过来！”怪人答。
“好啊！”沈回喜道：“那劳烦霹雳吧啦呱呱侠将我们二人送上去，明儿赶早我就带鱼玄是过来，看看你们到底谁是天下第一！”
“哈哈哈哈！”怪人听完又发出大笑声，道：“你当我傻！是不是？好小子，到我这地儿来的人，就没一个活着出去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可真奇怪！不放我们上去找她，难不成等她来？那你等个八十百来年，估计也等不到她了，到时候外面风云变幻，天下第一几更易主，也不知您老，还有没有运气活到那岁数！”沈回说得愤懑，也没细细斟酌自己的话，头脑飞速运转考虑着脱身之计，可这怪人武功高强深不可测，若是不能巧舌如簧骗到他，那真是生机渺茫了。
怪人听完不怒反笑，道：“送你们上去，我可没那么傻！你话这么多，不如就先吃了你吧，正好我好久没开荤了！”
怪人言罢顺着沈回的方向跃去，沈回只闻一阵风声不见其人，不过瞬间便被怪人牢牢扼住了喉咙，沈回双手挣扎却无事于补，浑身使不上力来，直到洞中突然亮起一丝光火，陆春更厉色喊道：“住手！”
陆春更拿着点燃的火折子，目光中露出惧色，望着缓缓回头看向她的怪人的脸，不由微微惊讶地张开了嘴。
只见那怪人白发拖地似枯叶乱草，眉目露煞如画中鬼怪，脸上的皱纹像层层波浪，瘦骨嶙峋犹老态耄耋，灰布衫子脏烂难堪，一双赤脚怪异变形，胡须白白淌至胸前，整个如骇人怪物之像，陆春更见之后退一尺，生生跌坐在地面上，惊觉失态立刻撑地起身，手掌碰到之处感到微微刺痛，低头一瞧是铮铮白骨，终是吓得一声大叫起来。
沈回听到陆春更有异，反手叩向怪人的肩膀用力拍了下去，怪人反应极快，顺势一脚将他踢飞了出去，沈回嗷嗷痛摔倒地，怪人不理沈回，反而走向陆春更，笑道：“好哇！我从没吃过女娃娃，今日可以一试！”
沈回心中焦灼不已，这怪老头儿傻也不傻，难道今天和陆姑娘真要把命赔这儿了？要是阿娓在就好了，她一定有办法全身而退，沈回想到此，不禁叹了口气，又道：“老前辈！我无父无母无名小子一个，命贱不值钱，可是这位姑娘，您能不能放过她？”
“我凭甚要放了她？”怪人反问。
“武林为侠者，莫说匡扶正义除暴安良，妇孺弱小更是不可欺，您既以天下第一自称，为何不肯放过一个弱女子？”沈回又道：“妖魔邪道尚讲道义，您与他们比如何？”
“说得倒不错！可你不怕死么？”怪人反问。
沈回低头，眼神黯淡摇头道：“怕吧！”
这摇着头否定，又言语肯定，沈回言行矛盾得那怪人都笑了，道：“真有意思，那你到底是怕还是不怕？”
“有什么关系！”沈回突然起身道：“反正都是死，不是么？”
“好！这女娃儿我就放了，今儿老子也当一回大侠！”怪人说完，面向陆春更身后的人骨道：“瞧见了么？”
沈回大致扫了一眼，没有说话，那怪人幽幽转身，回忆道：“也不知多久前，林科的后人派人来这里擒我，不记得是多少人，十几个，还是二十几个，我给过他们一条生路，但是他们没有把握这个机会，如今，我同样给你一条生路！”
“什么生路？”陆春更紧张地问。
怪人盯着陆春更看了一会儿，然后一把夺过她手中的火折子，瞬步移到一面墙壁前，道：“我给你五天时间，你若学会了这上面的轻功，可自行从这深潭离开，五天时间你要是没有学会，我送她走，你留下死！”
沈回走近那面墙壁，只见那面岩石墙上刻满了轻功的招式，沈回低低念道：“九天云霄步？”
怪人将胸前白须一抹，然后将火折子扔向墙边枯木之中，霎时深潭之中燃起光亮，洞中光景也隐隐可现，怪人又走到滴水的岩石前，那水滴从上面岩石的缝隙不紧不慢地滴进一个天然的岩石小缸中，怪人出掌用内力将岩石小缸中的水逼了出去，然后道：“水漫过缸，五天期限便到。”
怪人对自己的游戏非常满意，见沈回认真默念招式，又得意道：“你若练成这九天云霄步，莫说上深潭，上九天都不在话下！”
沈回心想：‘五天！五天后正是初七救国大会，我若能练成，赶去正好。’
沈回道：“这个九天云霄步，怕是没有那么简单。”
“此乃我耗尽半生所创，就算是神仙也练不成！”怪人说罢，又忍不住道：“更莫说区区五天时间！”
“够了！”沈回忽而转头向怪人一笑，道：“前辈，五天的时间，对我来说够了！”
“哈哈哈哈！”怪人再次大笑起来：“我从未见过如此狂妄自大之徒，好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沈回。”
“好，沈回！五天后你若能凭己之力上深潭，我便将毕生武学悉数传授于你！”
沈回面向墙壁，见这满壁的招式有些不知所措，这些招式画得繁复，虽然复杂，文字却解析得细致，熟练招式不出三日便可，这老前辈如此自信，想必是没他的心法必是不能成功，贼就贼在这里，满墙招式详细，却没有半点心法，学得会才怪呢！
怪人见他犯了难，闭眼卧躺在一处岩石上，沉沉道：“好小子，你好生琢磨琢磨！”
陆春更见怪人闭眼睡去，立即小跑向沈回，看着这满墙招式，问道：“你可以吗沈回？这些招式没有心法完全没用的。”
沈回侧头向她一笑，道：“陆姑娘，我试试！”
陆春更见他如此认真，便靠边不再打扰，见这深潭之中又有水源又有野菜，便寻着枯枝树叶支起了小火堆，找了个大些的岩石当锅，煮着无味的野菜充饥，沈回在一边练习招式，她便在另一边煮野菜，那怪人躺着一动也不动，她时不时地盯着水滴进小缸之中，偶尔又看沈回练功，这洞中的时间真是难熬。
沈回休息之余，她便与他一同食野菜，虽然无味，却吃得甚欢，他们也不知时间过了多久，小缸中的水也渐渐多了起来，那怪人不与他们多说闲话，饿了便扯地上野草生吃，其余时间不是练功就是睡觉，偶有震雨来临之际他会撕心裂肺喊疼大叫，陆春更有些惧他，每每都离得远远的，时间过了好久好久，久到陆春更以为过了一年，那怪人突然呼道：“五天期限到了！”
沈回停下动作气喘吁吁地面向怪人，陆春更从梦中惊醒。
冗长又无味的五天过去了，陆春更变得紧张起来。
“前辈！”沈回敞开右手作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他先将陆春更送上去。
“沈回。”陆春更更是心急如焚，没想沈回却一脸轻松地微笑，道：“陆姑娘先行一步，我随后就到！”
“哼！”怪人轻视他的大言不惭，道：“看你大显神威了，沈回！”
怪人揽住陆春更的腰，双脚踏墙借力上行，沈回听得头顶赫赫生风，怪人如履平地，带着陆春更在岩石墙壁上大步上行，陆春更闭眼屏住呼吸，许是从未有过如此胆颤惊心的经历，直到到了深潭之上，她才大松一口气缓缓睁眼，此时上面日头高照，久不见太阳的陆春更被阳光刺得泪水含眶，缓了一会儿才想起沈回，便急急忙忙地爬向洞口朝里面探望。
里面没有丝毫动静，陆春更不禁急得大喊：“沈回！沈回”
除了陆春更的回声，下面仍是死一般的寂静，怪人笑道：“丫头，看来他上不来了。”
“不会的，不会的！”陆春更一个劲地往下面探望，一边喊：“沈回！”
许久，怪人一把拉开陆春更，不耐烦道：“九天云霄步没有我的心法根本上不来，五天之前他就该知道了！我该下去亲手结束他的性命”
“老前辈我来了！”
怪人话音未落，身后突然出现了沈回的声音，陆春更大喜过望扑向他，脸上的泪珠还未干，喜道：“我就知道你能做到！”
怪人惊得瞪大了双眼，生生盯着沈回半响，然后不可置信地走向洞口，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之处，沈回道：“前辈的九天云霄步果然高深，如此悬崖峭壁也能行走自如，当真担得起‘天下第一霹雳吧啦呱呱侠’的名号！”
怪人不理他的吹嘘，仍是不敢相信地问道：“你真上来了？”
沈回原地转了两个圈，道：“货真价实，岂能作假？”
“不可能！”怪人连连摇头：“不可能，不可能的，你不可能上得来！你不可能学会九天云霄步！不可能学会我的九天云霄步！”
怪人开始语无伦次，像中邪一般摇头晃脑，说时迟那时快，怪人突然一把将沈回从洞口推了下去，陆春更见此情形愣在原地，反应过来便立刻扑向洞口伸手欲抓住沈回。
陆春更什么也没抓到，这时怪人也紧随其后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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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沈回忽而转头向怪人一笑，道：“前辈，五天的时间，对我来说够了！”
“哈哈哈哈！”怪人再次大笑起来：“我从未见过如此狂妄自大之徒，好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沈回。”
“好，沈回！五天后你若能凭己之力上深潭，我便将毕生武学悉数传授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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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的，不会的！”陆春更一个劲地往下面探望，一边喊：“沈回！”
许久，怪人一把拉开陆春更，不耐烦道：“九天云霄步没有我的心法根本上不来，五天之前他就该知道了！我该下去亲手结束他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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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人惊得瞪大了双眼，生生盯着沈回半响，然后不可置信地走向洞口，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之处，沈回道：“前辈的九天云霄步果然高深，如此悬崖峭壁也能行走自如，当真担得起‘天下第一霹雳吧啦呱呱侠’的名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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