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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

  解决麻烦,这是在保你自己的命。”刘傅说着指了指庄婵,“也是在保她的命。”

  “当然当然。”

  “卫公子懂得审视局势那再好不过。”刘傅言罢,又回到车队中间的车厢里了。

  车队一路颠簸,沙漠的热浪扑面而来,卫攸流了一身汗,喉咙似火烧一般,饿得前胸贴后背,嘴唇都脱了层皮,只摊在牢车上躺着。

  水源有限,他和庄婵这两个俘虏一下午只有两碗水喝,黑衣人端给卫攸一碗,他一动不动,沙哑着嗓子道:“我怕有dú,你把水给那女子让她帮我一试。”

  黑衣人冷冷一撇嘴,转身把碗往庄婵那一放便走了。

  庄婵沉默了一会才对卫攸道:“怎么可能会有dú,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并不渴,你不用让给我喝。”

  卫攸现在心里想的是:长公主啊,你平白被我扯进波折,只希望能让你少受点苦就少受点。

  他道:“你别不喝啊,咱们隔了这么远,你又没法还我,放在那过一会就蒸干了,可别浪费了,赶紧喝吧。”

  沙漠白天烈日炎炎、海天云蒸,到了晚上简直天寒地冻。

  卫攸的牙齿一个劲打颤,于是他闹腾起来,直喊刘傅的大名,当然引不来本尊,手下恼怒地让他闭嘴。

  “给我一条毯子,我立刻闭嘴,不然今晚咱们都别想睡觉。”

  黑衣人恼怒至极,又听从上面不敢向他动手,只能拿了毯子扔给他。

  卫攸又把毯子扔给庄婵,让她裹好。

  庄婵把自己裹成一团,露出双眼睛,轻声道谢。

  夜深了,刘傅和他一众手下都睡了,只有远处有几个巡逻的,以及庄婵卫攸还未眠。

  卫攸对庄婵低道:“把喝水的碗扔过来。”

  庄婵对准他的方向一丢,碗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被卫攸穿过木杆的手稳稳接住,他把碗敲碎成数块,弹指一挥,一块白瓷碎片飞出去嵌入不远处的胡杨树干上。

  第二天一早车队继续行驶,到了喝水的时间,黑衣人来拿碗。

  庄婵眨了眨眼:“路上不小心掉了。”

  “掉了?”黑衣人问,“在哪掉的?”

  旁边的同伴拍了拍他,道:“掉了就掉了,风一刮,是个人也会被黄沙埋了,留不下痕迹。走,咱们喝酒去。”

  两人走远了,卫攸对庄婵得意一笑。

  几个时辰后,远方北境隘口的轮廓已经依稀可见,车队的速度渐慢,关外到了寨点,过时官兵守卫收了银子,也不仔细察看,只扫了眼茶叶、瓷器等货物,到了车队最后,看见关在分别牢车里的两人,问:“怎么把他们关起来?”

  这时候黑衣人们早已换成普通的衣服,其中一个站在庄婵身后,在官兵看不见的角度,手里的匕首抵在她的背心处。

  ☆、第十四章

  刘傅威胁般地盯了卫攸一眼,朝那官兵笑着拱手道:“两个私逃的家奴,被抓回来就关在这里。”

  卫攸翻了个白眼。

  官兵点了点头,心里则对这套说辞不以为然,在嘉德关口这一带贩卖奴隶的他实在见过太多,关在牢车里再寻常不过,误以为这两人也一样,便道:“再往前还有一道寨点,这次可和以往不同了,他们还是别关在笼子里为妙。”

  刘傅又给他塞了个荷包,问:“大人,可是出什么事了?”

  官兵颠了颠重量,道:“告诉你也无妨,这不,这一带匪患严重,上面要求严查,派下来两个郎中令,带着兵守在前面呢。”

  刘傅的脸色一变。

  “你们都小心着点,别沾了一身腥。”官兵招了招手让底下人打开鹿砦,放他们通过。

  车队继续向前,刘傅的神色晦暗,他沉思半晌才示意车队变道向南边走。

  大漠中风沙肆舞,前方的动静让所有人望过去,两队人马厮杀在一起,战况非常惨烈,鲜血和碎肢横飞,其中一方由于人手不足,节节败退。

  刘傅见状忙道:“是陆首领!你们全部去支援!”

  底下一众手下加入战局,处于劣势的那一方有了助力,重新和敌人缠斗起来

  没人看守卫攸他们了,庄婵问他:“那就是你要钓的大鱼吗?”

  “是啊,总算咬钩了。”卫攸一叹。

  庄婵道:“这些土匪除了杀人越货,派别之间的纷争很严重吗?你觉得他们加上刘傅的手下胜算大否?”

  卫攸盯着远方混乱的场面道:“北境的土匪分帮结派,相互争斗抢夺利益再常见不过你看那人。”他点了点坐镇在匪帮后方,指挥战局的男人,偶尔有敌人来偷袭,不用手下动手,便被他提剑杀死。

  “这个人应该就是刘傅的领头,也是匪帮的头目,他对对面和自己的两方人马显然很了解,对战局尽在掌握,先前劣势只是因为人手不足,现在有了支援,这场战斗不用一盏茶就该结束了。”

  果然如他说所,刘傅这边一番厮杀,很快将对手屠戮殆尽。

  匪首陆洪气势如虹地得胜归来,刘傅跟在他身侧一脸谄媚地道:“陆首领,在下正要去寻您,可巧在半路撞见,您怎么就带着一队人跟虎帮的人杀起来了?”

  陆洪身形高大壮硕,脸上有一道长疤,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他目光yīn沉,森然地道:“赵虎那老贼派人在半路埋伏老子,真是活得腻味了。你来得倒是及时,怎么样?货送来了?”

  “是是,陆首领您看看?”刘傅他们来到车队前,吩咐手下将箱子打开。

  瓷器、茶叶等物的下面,赫然放着一把把明晃晃的刀剑兵器。

  “不错。可以叫队伍启程了,回去把货分发给弟兄们,别说寨点一群废物,就是那郎中令的军队也拦不住老子!”陆洪说完,看见关在牢车里的两个人,“他们是谁?”

  “在边城遇上的,原本看他有两手本事,想招来助我们过关口,但他软硬不吃只好先抓住扣下了。”刘傅道。

  陆洪摆了摆手,道:“这种面对钱财利益不为所动的人,定是另有所图,直接杀了了事。”

  他一声令下,手下立刻将卫攸拖下牢车。

  刘傅转了转目光,捧了匣子出来在陆洪面前打开,道:“首领,这是从他那里缴来的剑,您看看有什么来头?”

  陆洪漫不经心地把听啸从里面拿出来,随着拔剑的动作,剑身一寸寸地露出来,他的面色微微一动,“这剑像是……”

  刘傅观他神色,问道:“怎么?”

  这时远方传来的动静打断了两人的对话,一匪徒慌张的策马而来道:“报首领!后方有数千敌军正朝我方围来!”

  他的声音抖成一团:“看、看着像是西北大军……旗帜上的字是‘谢’……”

  谢乃是昭国国姓。

  一众匪徒都开始躁动起来,他们区区几百人,对上骁勇善战的西北军根本就是螳臂当车。

  卫攸被人扣住肩膀按在地上,他微微眯起眼,声音轻得几不可闻:“终于收线了……”

  陆洪一脸狰狞,狠狠地一脚踹翻刘傅,怒不可遏地喝道:“谢家的人?!你究竟引回来了什么?!”

  刘傅栽了两个跟头,直到嘴里吐出血还未能反应过来。

  陆洪转过身迅速号令所有土匪撤退,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前有西北军,后有拦路的寨点,整个车队乱成一团,兵器全部被陆洪下令带走,剩余乱七八糟的货物丢了一地,也没人去管卫攸了。

  卫攸从沙地里捡起听啸剑,走到庄婵的牢车边,将木杆劈断,把她从中救出。

  “现在我们要不要和二皇子汇合?”她问。

  “先不急。”卫攸把听啸别在背后,笑道,“婵姐姐,失礼了。”

  “怎么……”庄婵话没说完,卫攸竟然将她打横抱了起来,飞快向高坡掠去。

  她一愣后回过神来,浩浩dàngdàng的西北军已近,铁蹄震动间扬起滚滚沙尘,离原来的位置已经只有百米之远。

  卫攸带着她落在陡峭的石峰上,这里登高望远,可以看见陆洪带着人一边后撤一边与西北军在大漠周旋。

  “这匪首倒是个有血xìng的,他熟悉沙漠地形,想要甩开西北军,直接袭击后方的寨点。”卫攸一眼看出了陆洪的意图,“可惜遇上的是斐庭,这个局他逃不掉,后面早已有郎中令领兵严阵以待。”

  庄婵望向碧空如洗的苍穹道:“里应外合,顺应天时,岂能不亡。”

  卫攸想了想道:“本来还以为要进匪窝,谁知半路就遇上领着残部的匪首,说来天意的确站在我们这边,抓了住陆洪剩下这帮乌合之众便好解决了。”

  鼓角齐鸣,与精甲锐兵相撞的一众匪徒如同淹没在洪流中,陆洪犹在垂死挣扎,斐庭一身重盔提着束韫剑和他缠斗在一起。

  卫攸注意到在这一片混乱中,刘傅借着手下的尸体遮挡乱箭,偷偷摸摸地逃开。

  “还漏了一个啊。”卫攸笑了笑。

  .

  夕阳西下,血红的天光晕开,染红浩瀚的沙海。

  刘傅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发生到这一步,多年的苦心经营在短短几个时辰化为泡沫,他到现在都理不清头绪,不明白究竟错在哪里?

  他知道陆洪这棵大树倒了,自己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才逃离战场没多远,便见前方出现一道人影,一抹剑光。

  刘傅骇然,“你竟然还活着!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卫攸一步步地走近,刘傅一步步地后退。

  手指在剑身一抚,卫攸的声音悠然响起:“刘先生不是好奇这把剑的来历吗?让我来告诉你,其名曰听啸,乃是天下第一剑,其锋利”

  “你定会感受至深。”

  刘傅的瞳孔剧烈收缩,他的身形一顿,突然抬手捂住脖颈。

  却怎么也捂不严实,猩红黏稠的血液不断地涌出来,他颤抖着跪倒在地,不可置信地喃喃出声:“卫……”

  “见听啸如见其主,我就是卫攸。”那剑光如此寒冷,飘飞的霜红也唤不回一丝温度,同时他轻轻地叹息,“你能死于其下实是与有荣焉。”

  ☆、第十五章

  刘傅和陆洪的人头落入漆黑的木箱中,随后又零零散散地扔进来一些大小头目的脑袋,在西北军的铁蹄之下这个纵横盘踞在沙海已久的匪帮彻底崩离瓦解。

  卫攸头戴斗笠,他回首望去,血红的光线完全没入大地,天际被墨蓝色一寸寸倾覆,沙漠不复金黄,风卷着尘土在影影绰绰里旋舞,抚平来时的痕迹。

  转回头,西北军护送着他和庄婵所在的马车前行,巍峨雄壮的嘉德关已近在眼前。

  卫攸隔着帘布对马车里面的庄婵道:“进关了。”

  这兜兜转转、坎坷险阻的一路结束了,他心里感慨,这一番折腾是否毫无意义?

  人的一生就注定要拘在那条条框框里,但凡行差踏错一点,都要付出代价硬生生地给拧回去。

  久久地,里面才传来一声回应:“嗯。”

  卫攸笑了笑。

  进关后西北军留驻,斐庭换了他的亲卫队来送他们去到都城定阳。和亲的车队和虎甲军在数日前早已到了城中驿站,拖着时间称病不去面见昭帝,一等人急得团团转,催促卫攸赶回的信件一波接一波。

  时间紧急,他们就是快马加鞭也花了两天一夜才到定阳,汇合后虎甲军简直快要两眼泪汪汪了,卫攸等人还没能说上什么,便听到急慌慌地一句:“你们来晚了一步!昭帝派人来请长公主,现在轿子已经进宫了!”

  卫攸惊道:“怎么回事?不是说了长公主抱恙不能外出吗?”

  虎甲军首领一脸怒气地道:“你觉得这怪谁?我们拖了多长时间了?那昭帝几番派人来此,今儿直接请长公主进宫让御医来诊治调养!我们实在无法,再推托下去昭帝一定会察觉到有问题!”

  卫攸道:“现在进宫的轿子里是何人?”

  “是长公主的贴身侍女,我让她扮成长公主的模样先顶着,幸而按昭国的风俗女子皆蒙面纱,暂时能拖一会,可时间久了必会露馅!”

  这时立在一旁的斐庭开口了:“这样,我正好要进宫面圣回禀北境一事,我会派人拦住轿子,你们趁机将长公主殿下换回来。”

  打定主意后,卫攸和庄婵换上宫里头宦官的服冠,匆忙跟着他进了宫。

  皇宫重重深门,正道广阔,长公主的轿子刚过朝露门,前前后后跟了几十个宫娥和侍卫。

  侍女织萃坐在轿里,她穿着描凤金丝纱红锦袍,脸上覆着面纱,步摇冠随着轿子的起伏微微颤动。只是她掩在广袖下的手紧紧攥在一起,就连额上也布满了细细冷汗。

  忽然之间轿子一停,织萃一惊,整个人僵了一瞬,她深深吸了口气才低声问道:“怎么了?”

  轿旁的侍卫来不及回话,他眼睁睁地看着两道跑出几队黑压压的羽林军,训练有素地围了过来,他定了定心神,喝道:“大周安和长公主在此!不得无礼!”

  羽林军如潮水般分开,斐庭带着几个宫人走上前,道:“羽林军巡逻至此,不慎惊扰了尊驾,特来向长公主赔罪。”

  他这话四平八稳,非但没有一丝歉意,反而让一众人觉得他是特地来砸场子的。

  果然下一秒他做了一个手势,羽林军全部动了起来,黑压压地组chéng rén墙,把这顶轿子密不透风地围起来。在众人来不及反应前,将那些侍卫宫娥通通被拦在人墙外,手上尖锐的红缨qiāng齐齐对外,侍卫们都傻眼了,谁也没料到这位二皇子会带着羽林军横chā一手,他们无法靠近,更看不清里面的动向。

  轿子周围孤零零只剩下一个近卫,他紧张地护着轿帘前,颇有斐庭再敢上前一步,他就要跟对方拼命的势头。

  这时斐庭身后一个太监走出来,她抬起一直低垂的头,对那个近侍道:“是我。”

  近侍呆住了,然后他看见又出来个太监,竟然是镇南大将军卫攸……

  卫攸一把掀开轿松语文学免费小说阅读_www.16sy.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