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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章 老娘要shā rén

  张芷一路往前行去,直走了大半个时辰也未见陆羽追来。

  她心中焦虑,却也不敢回去查看,只是继续往前走着。待到东边曙光初现,张芷远远望见一白一黑两匹马儿停在前面,忙快步赶上,原来马儿已至峡谷出口。

  张芷见二马缰绳系在一块,口中低声对那黑马说道:“陆公子这般侠义,连你也这么通灵。”

  那黑马见只张芷一人出谷,却不见自己主人,一声低鸣,垂下头去。

  张芷想到陆羽只怕凶多吉少,心中泛起悲伤之情。想到陆羽告诫自己一路往北直行,便不敢耽误时间,她将二马缰绳解开,翻身骑上白马。

  那黑马却不愿离去,仍留在谷口等候陆羽。张芷心中更觉低落,轻声对那黑马说道:“小黑保重啦,但愿陆公子平安无事。”言罢拍马而去。

  如此快马加鞭行了半日,果然到了蓝田县城。

  蓝田古时盛产美玉,来往的玉石商人络绎不绝,然则至本朝始以假乱真之徒横行,蓝田城中的商人十人中怕有九人是贩卖假玉的投机者。

  张芷见两旁店铺林立,街中人来人往十分热闹,不由赞道:想不到这里竟和长安一样繁荣。

  找人一问蓝玉客栈,原来是此地最大的一间。

  张芷来到客栈之外一看,果然好不气派,只见门外立着四根红漆大柱,正当中竖着一块金字招牌:

  蓝玉栈。

  张芷只在门外瞧了一会儿,便有跑堂的小二出来热情招呼道:“客官住店还是用饭?”

  张芷随口应道:“住店。”

  那店小二忙上前牵了马儿,一面招呼张芷进去。一进大门,只见那客栈大堂中热闹非凡,许多人围着一张大桌吵吵闹闹,引得众人围观。

  她心中记挂陆羽生死,便径直走向柜台要了一间厢房。她使着陆羽给的银子,心中更觉感慨,心想:“若非遇上陆公子,我张芷早死了几回了,还谈什么报仇雪恨?”

  张芷付了房钱,正要往后面去。门外忽然闯入一人,只听一个尖锐的女子声音说道:

  “谁也不许走!老娘要shā rén!”

  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人俱都寻声往那女子看去。

  见她年纪已然不轻,只是脸上铺着红底白粉,身穿鲜艳的百花裙,腰间系根丝带衬出美好身段,咋一看是个妙龄女子,仔细看却能辨出眼角的皱纹来。

  张芷心想,无怪她要自称什么老娘了,却不知她要杀谁?再看她手腕上缠着一条长鞭,色彩斑斓,仿佛手中缠着一条毒蛇,令人不寒而栗。

  此时大堂中鸦雀无声,众人都不敢乱动,免遭无妄之灾。

  那女子又喝道:“王贵给我滚出来!”

  堂中一个身材矮胖之人闻言大惊,面露讶色。

  那女子一笑:“就是你了!”说着手中长鞭呼的窜出,直取那人眉间。

  张芷见那鞭子足有两丈来长,心想这王富贵死定了。

  却见那他在鞭尖及身前忽然着地一滚,险险躲开。

  那女子也觉惊讶,口中赞道:“有两下子!”

  那王贵却喘着粗气骂道:“老子跟你无怨无仇,凭什么杀我!”

  那女子却不答他,手中一扬,那鞭子便如活了一般,转着鞭花又往王贵眉间追去。

  王贵这回有了抵挡,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钢刀,猛力往那鞭子斩去。

  只听“叮”一声,那钢刀竟被鞭子卷出一个刃口。

  那女子冷笑一声,鞭子再一缩一送,又往王贵眉间窜去,直如一条灵蛇般盯准了眉间不放。

  那王贵此时方觉大骇,知她鞭子材质坚韧无比,心想今日怕是有死无生,索性豁了出去。

  只见他口中大喊一声,提刀猛向那女子冲去。那女子手中也猛一拉鞭子,鞭尖回转过来追着王贵后心袭来。

  王贵听得身后风声急迫压至,只得挥刀往后挡去。那鞭子却忽的一转,绕开他身子来到面前,王贵大骇,却已来不及抽刀回来。

  只听一声闷哼,王贵忽然软倒在地,眉心不断渗出血来,长鞭不知何时已缠回那女子手腕。

  她眨眼杀了一人却面不改色地走到柜台要了一间上房。

  掌柜的早已吓傻,直见到她付出白花花的银子时才回过神来。女子付了房钱却没急着去房里,又反身出了客栈。

  众人见她离去良久,才缓过神来,霎时间大堂里都是惊呼之声。掌柜的忙找人报了官,众人七嘴八舌议论起来。

  不一会官府来了两个差人,却只是简单问几句话,便拖了尸体走了。

  张芷听有人低声说道:“现如今的衙门这么不管事,shā rén犯就住店里也不管的!?”

  另一人接道:“兄弟你就不明理了,这种江湖仇杀官府想管也管不了啊。还不是来收个尸等人认领就完事了。”

  张芷见官府也对此无能为力,心中对江湖又多了一分了解。

  她到了房中坐下,心想:“陆公子只怕出了什么事,我该去找他吗?”

  想到陆羽为了自己这无亲无故之人冒险挡下追兵,不由得站起身来就要出门回去看看。突有怨道:“怪我武功太差,回去遇上那些人,也不过是妄自送一条命,若是陆公子真的因为我而有什么不测,我死了就更对不起他的一番好意了。”便决定先留在客栈等陆羽消息,一面在心中为他祈祷平安。

  如此在客栈等了一夜,仍不见陆羽寻来,张芷心中越发焦急。

  第二日一早,她再也无法让自己干等下去,便想回去寻陆羽,“至少也该去看看小黑是否仍在谷口。”

  张芷既打定主意出去,便思量着怎么避开他人的追查,忽然想起一事,自言自语说道:“我从家里出来时就是穿着家丁的衣服,后来就再没换过女装。是了!追杀我的人只见过我男装打扮,我若换成女装,岂非更不易被人发觉?”

  想通这节,张芷低落的情绪也变得稍微明朗起来。她将之前买的女装换上,带上那把轻巧的长剑,到马厩牵了马儿,这才出了客栈往来路寻去。

  张芷不敢在闹市多停留,赶紧出了城门,沿着来路驰去。如此骑了两个时辰,终于回到谷口,却未见小黑在此。

  张芷心想,小黑既然不在,陆公子应该已经出了谷了,只是为什么他不来蓝玉客栈寻我呢?见不到陆羽,她仍是放心不下,当下又下了马,往谷中行去。

  忽然听到谷中有人说道:“谷里并没那对男女的尸首,想不到连王氏兄弟也会栽在那小子手上。”

  张芷闻言又喜又怕,她听这人说谷中没有陆羽的尸首,心想陆羽该是已然脱身,只是当下对方就在不远,心中也觉害怕,忙转身拉着马儿往谷外走去。

  那马忽然被扯转马头,惊嘶一声,这下却惊动了那些人。

  只听一人喝道:“前面有人!”

  张芷闻言更加焦急害怕,好在之前入谷不远,她急忙翻身上马,用力拍马前行。

  才出了峡谷,便见身后七八名紫衣大汉牵着马追了出来,这些人到了谷口连忙上马。

  其中一人脸上缠着一条白布,不是那三秦寨被张芷削了鼻子的黑瘦汉子是谁?张芷更加惊骇,一个劲儿地拍马向前。只是她本不善骑马,与众人的距离被渐渐缩短,眼看就要被人追上,张芷只听那黑瘦汉子叫道:“就这这娘们,老子认得她!”

  张芷心想这下完了,又被这人认了出来,看来自己那次在长安城外没杀了他真是后患无穷。

  众人渐渐追上,其中三人马快,已超过张芷,后面四人渐渐包抄过来,七匹马将张芷围在中心。

  张芷见自己不多久便要本众人收拢围杀,把心一横,干脆忽然勒马停住,后面四人倒没想到她会忽然停下,险些撞了上去。

  张芷拔剑出鞘,对着冲得最近的一人一剑刺去。

  那人果然来不及闪避,霎时被张芷刺在当胸。张芷一击得手,却也感到害怕,毕竟这是自己第一次shā rén。

  她见这几人并非多厉害的高手,索性下马一搏。众人也都下马赶来。

  那黑瘦汉子大喝一声,当头一刀砍来,张芷本能地使出一招玉马低吟,斜剑上挑。

  那黑瘦汉子的鼻子便是被这招削去,如今又见此招,如何不怕,忙回刀架在身前。

  张芷正要追击,身后三柄刀连着砍来,好在这些人出刀杂乱,竟让她仗着轻巧的身法险险避开。此时七人都已赶到,再将张芷围住。

  众人之中有一人正是那日在驿站领头的堂主,他见张芷被众人围住,不由得哈哈大笑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想不到你居然会落了单!那姓陆的小子呢?哈哈,怎么这时候不来救你?”

  他那日被陆羽羞辱得颜面尽失,此时趁着陆羽不在,自然要大逞威风。张芷忍不住骂道:“欺软怕硬之徒!当日要不是陆公子手下留情,你能活到现在?”

  那黑瘦汉子记着削鼻之恨,大声说道:“堂主,别跟她废话,快杀了她!”

  那堂主却道:“慢着。人家说我欺软怕硬,咱是那种人吗!这么着,老黑你去杀了她,为你的鼻子报仇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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