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章 朋友就是朋友
陆羽醒来前只觉脸上热乎乎的，睁眼看到小黑正用舌头舔着自己面颊。
原来陆羽最后晕倒的地方距离谷口不远，小黑听到主人呼哨，忙奔进谷来。陆羽见了小黑心中一阵感动，他挣扎着爬起，却无力跃上马背，正感无奈间，只见小黑忽然卧倒在地，马背低至腰下，陆羽心中一热，伸手拍拍小黑面颊，便翻身上了马背。
小黑驼着陆羽出了上方谷，一路往蓝田赶去。此时天已大亮，阳光照在陆羽棱阔分明的脸上，晃得陆羽更觉眩晕。他左手失血过多，不一会儿又在马背上晕了过去，直摔下马去。小黑低鸣一声，在陆羽身旁徘徊守候。
不知多了多久，忽然路边有一人大叫着：“阿黄！阿黄！你跑什么啊？”
只见一名少年追着一条大黄狗往这边跑来。那少年见了一匹黑马停在路边，正觉稀奇，忽然见到黑马脚下卧着一人，吓得惊叫一声：“啊呀！死人！”
少年脚下一个踉跄，一跤坐倒在地。那黄狗却并不如何害怕，只见它凑着鼻子在陆羽身上嗅来嗅去，不时朝那少年摇晃尾巴。
那少年似乎明白黄狗之意，自言自语道：“活的？”说着也大着胆子爬过去，伸手在陆羽鼻尖一探，果然察觉到微弱的呼吸。那少年喜道：“真的没死！阿黄就是厉害！”
他把陆羽翻了个身，见他左手仍在渗出血来，皱眉说道：“流了这么多血，这人居然还没死，你也很厉害！”
此时阿黄已经对一旁的黑马产生兴趣，只见它绕着黑马不停转着圈，时不时地用鼻子凑上去闻一闻。可惜那黑马并不理睬，只是看着陆羽和那少年。
那少年见到陆羽腰间插着的细剑，不禁奇道：“好长的剑！正好借来用用。”说着伸手拔出细剑，将陆羽白色上衣的袖口划下一条，小心将陆羽左手掌包扎好，这才起身伸个懒腰，顺手将那柄细剑插在自己腰间。
他见那黑马一直瞧着自己，便自己说道：“这黑马看起来很听话。来，趴下。”说着用手拍拍黑马的背部，那黑马居然真的趴了下来。
少年惊喜万分，赞道：“这么听话！”他将陆羽扶上马背，自己牵着黑马往东而去。
二人一马一犬一路往东行了二里来路，到了一个小镇。
那镇上只一家无名客栈，此时已被一对夫妇包下，那少年将黑马拴在客栈之外，一面吹着哨子示意阿黄进去，一面将陆羽卸下马背。
不一会儿，只听客栈里一个雄浑的声音说道：“小天又跑哪里疯去了？咱们下午就该上路了。”说着一个衣袖飘飘的中年男子大步跨出门来。那男子方脸宽额，浓眉长须，竟是颇为英俊。
只听那少年应道：“赵伯伯，阿黄发现附近有个人受伤晕倒了，我把他带回来了，你看。”那中年人见到少年横抱着一人，忙迎上去查看，只见他伸手搭上陆羽右手腕，不由得皱眉说道：“伤的不轻，快进去。”
那少年待要进门，中年人突然叫道：“等等！小天，你腰里的细剑是哪来的？”
那少年愣了一愣，指着陆羽说道：“就是他的啊。”
那中年人眼中一亮，说道：“莫非是陆贤侄！”说着忙伸手从少年手中接过陆羽，快步走进客栈。
那客栈一共只三间客房，当中一间大房迎出一个风采照人的中年女子，只听她问那男子道：“是哪个陆贤侄？”
那男子并不答话，只用手指一指少年腰间的长剑，一面将陆羽放到房中卧榻之上。女子惊讶一声，说道：“他怎么会在这里？是谁打伤的他？”
男子摇头说道：“先救醒再说。”二人各出一掌贴在陆羽背后，将内力源源不断输给陆羽。那少年在一旁瞧着好奇，却也不敢出声相问。约莫一炷香的时间，陆羽突然“啊”得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那少年大惊，出口问道：“他没事吧？”那中年男女却各自收掌，将陆羽平放在榻上，只听那男子说道：“已经无妨了。让他好好休息一日，明日便能醒来。”二人出了房门，只留那少年一人在房中守着。
次日一早，少年果见陆羽慢慢张开眼睛，喜道：“果然醒了！”忙去将那对中年男女叫来。
陆羽觉得有些头晕，待他看清眼前三人，微觉讶异，忙想挣扎着爬起，却被那中年男子制止。只听那男子和颜说道：“你可是武当派陆羽陆贤侄？”
陆羽见对方问道自己名字，自己却并不认得对方，心中虽觉诧异，但见对方并无恶意，便答道：“在下正是陆羽，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那中年男子闻言笑着对那女子说道：“阿清，果然是陆贤侄！”接着又对陆羽说道：“区区华山赵一鸣便是。”
陆羽闻言大惊，说道：“原来是赵师叔！这位一定就是左师叔了。两位的救命之恩，晚辈必铭记于心！”陆羽说着便又要做起来参拜二人，却又被赵一鸣按住不许。
只听赵一鸣哈哈笑道：“贤侄何必介怀！这还要多亏了小天，昨天是他把你带回来的。”
陆羽见一旁的少年一直关切地望着自己，忙对那少年说道：“这位小哥是？”
那少年笑着说道：“我叫欧阳小天。”陆羽道：“陆羽多谢欧阳兄弟救命之恩！”
欧阳小天忙说道：“陆大哥客气了。”说着又赶紧将自己腰间的长剑解下来，好好摆放到陆羽床头边。陆
羽见他对自己颇为尊重，不由得对欧阳小天颇有好感。这时只听赵一鸣问道：“陆贤侄是被何人打伤？”
陆羽却不答他，只是开口问道：“此处是哪里？离蓝田县城多远？”
左清说道：“这里是蓝田附近的一个小镇，骑马去蓝田县城半日可到。”
陆羽又道：“两位师叔在此再好不过，晚辈之事恰与两位师叔有关。”接着便将自己如何奉师命下山前往华山，如何巧遇正要前往华山投奔赵一鸣夫妇的张芷，又如何在上方谷lán jié追兵之事一一说了。又道：“晚辈与张姑娘约定在蓝玉客栈会合，如今只好有劳前辈去一趟蓝田，将张姑娘接来此处。”
欧阳小天在一旁听着，更觉陆羽为人侠义心肠，心中想到：“这就是人们说的侠客吗？倘若我能有陆大哥这么高的武功该多好，那时我也要去行侠仗义。”
赵一鸣夫妇闻知此事关乎张全之女张芷，不由得心中牵挂。只听左清说道：“想不到芷儿竟然就在蓝田，师哥，你快去蓝田将芷儿接来，我在这守着陆贤侄。”
赵一鸣闻言点头，说道：“如此甚好。”接着又回头对陆羽说道：“陆贤侄所说王氏兄弟与钱金龙死而复生之事，背后必有蹊跷。眼下先寻着芷儿，待日后追查此事。”
陆羽说道：“如此便有劳赵师叔了。”
赵一鸣去往蓝田县城，左清便告辞去了隔壁房间，只留欧阳小天在房中守着陆羽。
陆羽说道：“欧阳兄弟可是赵师叔的弟子？”
欧阳小天摇头说道：“不是。赵伯伯和左伯母常年在外，很少待在华山，他们并没收过弟子。”
陆羽想起左清也只是指点过张芷一些皮毛功夫，心中了然。便继续问道：“那欧阳兄弟是华山哪位师叔门下？”
欧阳小天苦笑说道：“我只在华山做些琐碎事，并没跟谁学过武功。”
陆羽闻言大奇，问道：“欧阳兄弟跟随赵师叔和左师叔，竟然不是华山弟子吗？”
欧阳小天挠头说道：“我从小在华山长大，赵伯伯和左伯母待我很好，每次回华山便会给我带新衣服和好吃的。”
陆羽见他脸上有些苦涩之意，知他并不愿谈论自己，便问道：“赵师叔这次为何会在此处留宿？”
欧阳小天见陆羽不再追问自己之事，便微笑答道：“半月前赵伯伯他们回到华山不久就听说有个叫南海仙姑的人在陕西境内作恶。赵伯伯和左伯母还因为这个吵了一架，后来他们就决定下山找那个南海仙姑。因为就在陕西，所以我就央求伯母带我下山玩，对了，还有阿黄。昨天就是阿黄发现了你晕倒在路边。”
说着打个呼哨，门外串进一条大黄狗。阿黄摇着大尾巴绕着欧阳小天一阵瞎蹭，把欧阳小天蹭得呵呵笑。
陆羽笑着说道：“原来阿黄这么可爱。”
欧阳小天使劲点头说道：“阿黄是我小时候在山路上捡回来的，它可听话了。我们在华山后山玩，阿黄总能抓到野兔之类的小东西，所以伙房的老王也很喜欢阿黄。”
陆羽又问道：“我的马也在客栈吗？”
欧阳小天道：“嗯，那匹黑马也很听话。它也是陆少侠养大的吗？”
陆羽说道：“它叫小黑，是三年前一位好友送给我的。”
欧阳小天羡慕道：“你的好朋友对你真好。”
陆羽闻言笑道：“哈哈，朋友本没什么好与不好，朋友就是朋友。”
欧阳小天微微皱眉，轻轻说道：“嗯。”
陆羽见他有些低落，猜想或许欧阳小天在华山并没什么朋友，便道：“就像我对欧阳小兄弟，我一见你便觉得你会是个不错的朋友。”
欧阳小天喜道：“真的吗！我也觉得陆少侠是个很好的人。武功又好，心肠也好。”
陆羽笑道：“既然咱们这么投缘，以后便以兄弟相称如何？”
欧阳小天闻言又喜又惊，忙道：“这样好吗？我只是一个不会武功的无名小子，陆少侠却是武当派大大有名的少侠。”
陆羽打断他的话说道：“可惜我这个大大有名的大侠却被一个大大无名的小子救了，你说奇不奇怪？”
欧阳小天知他打趣自己，当下也不再推辞，便道：“那小天便叫你陆大哥。陆大哥叫我小天就好了。”陆羽笑道：“这就对了。小天，你是第一次下山玩吗？”
欧阳小天说道：“嗯。以前只跟老王下山在山脚的镇子买过米面，这回左伯母答应带我下山玩，我好快活。”
陆羽闻言，心中泛起一丝苦涩，便给欧阳小天讲述自己在江湖上的见闻奇事。
二人言谈甚欢，不知不觉已近傍晚。
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只见赵一鸣焦急闯入门来说道：“芷儿不在蓝玉客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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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少年笑着说道：“我叫欧阳小天。”陆羽道：“陆羽多谢欧阳兄弟救命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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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一鸣闻言点头，说道：“如此甚好。”接着又回头对陆羽说道：“陆贤侄所说王氏兄弟与钱金龙死而复生之事，背后必有蹊跷。眼下先寻着芷儿，待日后追查此事。”
陆羽说道：“如此便有劳赵师叔了。”
赵一鸣去往蓝田县城，左清便告辞去了隔壁房间，只留欧阳小天在房中守着陆羽。
陆羽说道：“欧阳兄弟可是赵师叔的弟子？”
欧阳小天摇头说道：“不是。赵伯伯和左伯母常年在外，很少待在华山，他们并没收过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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