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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传 第34章 藏宝图

  我泄了口气:“那你还忙乎什么,厦门这地方解放后几十年都是前沿,也许真的是建设什么保密的东西征用了,拿不回来就别多想了。”

  施廷说:“是别想拿回来了,但是对方也不算太黑,后来以比行情高不少的价格补偿了我们。你看这张详图绘制的时间,民国四十三年年十月,也就是1954年10月,正好是我那帮亲戚离开大陆的时间,当年9月开始大搞公私合营,你说他们当时那么多事放着不干,绘制这张图干什么?”

  我眯着眼睛看着施廷:“都解放了你亲戚还有民国年号?收拾他活该!”

  施廷不耐烦:“别打岔,看图!”

  我揶揄他:“你不会是想说这是一张藏宝图吧?看电视看傻了想钱想疯了?”

  施廷一本正经地说:“我当然是有依据的,我们家族百年来一直有个传说,我们有个不世的传家宝,秘密相传,不过很少有人真的见过。”

  我说:“这种祖上阔过的屁话很多大家族子弟都爱说,也爱编这种故事。”

  施廷不以为然:“我家祖宗很长一段时间被当做吴三桂一样的汉奸,民间风评也很差,二十一世纪之前没多少人炫耀。你认真点听我先说完。康熙年间台湾收复后,我们家族很大一部分人去了台湾。施琅攻占台湾后封靖海侯,便开始在台湾大量夺田占产纳入自己名下,几乎占据南台湾已开垦土地的一半之多,而且一占就是两百多年。如此犹嫌不足,后来贪得无厌到连无田无地的澎湖渔民也不放过,向渔民们勒索规礼收入私囊,并且和当初郑家一样,如海盗一般向海上过往客商收取保护费,不给钱就抢,敢反抗就杀,一直延续到台湾日据时期。”

  “施家贪婪是出了名的,历史局限性,瑕不掩瑜。”我笑嘻嘻继续揶揄。

  服务员把冷盘端了上来,施廷闭了嘴,等服务员走了才继续说:“我的意思是说当年我们家可是跟着老祖宗敛财无数的,是真的阔过,虽然这些正规收上来的钱大都送北京给世袭侯爷了,我们族人并没有得到大头,但是长期在台湾生息积累下来财富数量也是相当可观的。”

  “大家族繁衍茂盛,到最后同宗未必同族,我们分支很多。甲午战败后,日本人接管台湾,我们这一支从台湾内渡到厦门定居,所以实际和原本厦门的施家并不同族。我们这支传家宝一说老人们口口相传到我不过四代,错不到哪去。内渡后恰逢现代乱世,世代罔替之间不免乱了方寸,慢慢地真的就只是一个传说了,失去了具体根据。”

  “我高祖是前清、民国的巨商,我曾祖经商天资就一般了,只能做到守成而已,他一生几乎没有插手商务,去南洋留学学的也是建筑,这一点我算是继承祖上了。”施廷指着那张平面图:“这个应该就是我曾祖父画的。”

  我看着那幅图,问施廷:“你曾祖父几个儿子?画完这幅图带着谁跑了?”

  施廷说:“其实带谁跑路都不算什么,我曾祖父四个儿子,当时也都是十来岁,跑出去并不是打算再也不回来的。毕竟家业房产都在国内,五四年开始搞公私合营,以为出去躲躲风头,一朝太平了再回来,所以当时带走的是最大的两个孩子,怕他们留在国内会被征兵,毕竟当时朝鲜战争虽然停战了,但是还没全面撤军,而厦门这边天天喊着要解放台湾,也不省心,所以带走谁动机其实还是相对单纯的。”

  “但真要展开来说也不怎么地道,我爷爷排行老三和四爷都是庶出,我曾祖母是二房,地位当然不一样,一旦有事,自然就留下来承担守土之责了。后来政府和他们娘几个谈心,为人民征用了别墅,把他们置换到现在的老宅,也算是妥善安置了。曾祖父带着他的两个正规军儿子下南洋,几十年下来大爷二爷反倒是继承了高祖的基因,经商相当成功,海外又成巨族,而我曾祖父七十年代突然去世,却没等到改革开放。”

  我问道:“当年他们一走了之,而且利用祖产在国外又赚到了钱,怎么还好意思回来和两个兄弟争财产?没找他们清算海外祖产就不错了。”

  施廷说:“说起来海外海内都算是遗产,其实他们兄弟还是有一套公平的分配方案的,只是这些房产目前名义上属于海外那两支。当年政策恢复,我爷爷和四爷去讨要没收财产,根本就没人理,只好通知大爷和二爷回来办,华侨身份才真正管用。据我所知中山路上那条巷子里的店面很多已经转到我父亲和几个堂叔伯名下了,这个别墅卖了钱恐怕也能分给他们一部分。”

  我睁大了眼:“看不出来啊!都是亿万富翁啊!这么多年我还以为你们家是给亲戚打工呢,原来是你们的共同财产,真够低调的!”

  施廷苦笑着说:“我们家族低调习惯了,所以我很相信家族内部的传说。”他把那张地图展开我看:“你仔细看看,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没有。”

  我左看右看没觉得有什么特别,我把地图拿起来对着灯看,也没看出什么花样。施廷说:“省省吧,这张图落在你手上一文不值,但是我是学这个的,我看得懂。你注意看被切出去的那部分,在那二十多平米里面有个标记,没有任何注释,这是这张图里唯一没有注释的标记,而这个标记恰恰是建筑学里特别需要引起注意的那种。”

  施廷接着说:“这是一个很古老的标记,现在建筑学上已经弃用,我实地去考察过,那里原来有一口井,但是早就已经填埋了,应该有几十年了。”

  我狐疑地看着施廷:“如果这是一张很重要的图,你那些亲戚怎么会一点也不了解,甚至还复印出来一并主动发给你?”

  施廷说:“我想这张图一直就和那些地契放在一起,不经提醒难以引起注意。我曾祖父是七十年代突然去世的,当时才六十出头,他也许没有料到自己会突然离世,来不及交待;另一方面也可能对当时局势绝望,那时候还是十年动乱时期,恐怕没指望有朝一日还能再回来,所以也就没有心思尽早交待子女。”

  “而且我的那些亲戚繁衍得比我们国内快多了,我爷爷和四爷都晚婚晚育,传到我这辈才第三代,而我大爷爷二爷爷都第四代了,他们的孙子和我父亲差不多大,我去马拉西亚探亲,和我差不多大的都要叫我叔叔。而且他们家风也不严谨,二代以后中文都不怎么会了,再过一两代恐怕要成娘惹一族了。所以我也怀疑即便老头子临死时交待过什么,当时守在身边的子孙是否能听得明白、理解得了也是问题。”

  这时候开始上热菜了,我出去叫两个女孩回来,施廷把桌子上的材料都收了起来。这功夫施廷才把最重要的话说了:“所以我们要找时间上去住几天,彻底调查一遍。”

  我急忙反对:“我现在摆脱不开姜荷,没办法和你单独上去几天,我还有事情要做。”

  施廷说:“我不是早就说了一起去啊,我们两个大男人也太容易引起注意。”

  我说:“你半个月前为什么憋着不说,这不是扯淡,你当两个女孩子瞎的,看不到我们两个鬼鬼祟祟?”

  两个女孩满面春风地回来了,姜荷的白鞋上沾了点泥,她送给我一个白色的圆石头,上面居然模模糊糊有个笑脸。

  厦门做海鲜讲究原汁原味,这种当天打上来的海鲜有别样的鲜甜,姜荷很感兴趣,吃得很高兴。

  上第三道热菜时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鼓浪屿是个小岛,不太可能自产淡水,你祖上凿井干什么?”

  施廷一愣,看了看两个女孩然后说:“有钱人家凿井是当冰箱用的,把瓜果饮料放在篮子里沉入井内镇凉。”

  两个女孩奇怪地看着我们,施廷顺水推舟,邀请大家上岛去玩。我和姜荷倒是无所谓,反正到哪都是休息,丁瑶同意了就算达成了一致,于是约好后天周六一早出发,施廷负责所有的起居用品,一尽地主之谊。

  席间相谈甚欢,因为开车都未饮酒,能在不喝酒的情况下把气氛调得这么高,只有施廷做得到。

  离开时已经是九点多,施廷抽空又一本正经对我说:“有话当面聊,你懂的。”

  海上生明月,照得大海波光粼粼。海边的柏油马路空旷笔直,泛着青色的光。姜荷开着车窗吹海风,对我说:“我喜欢这种意境,银青色无人的世界,风吹草动,秋虫低鸣。”

  我把车停在路边,和姜荷面朝大海坐在道边防护栏上。海水隔着滩涂在几百米远处,因为是落潮,逆风只见波光听不见潮声。

  默然许久,我转头看着姜荷,她的脸上都是月光,额头发亮,圣洁如白莲。姜荷也仰起头看着我,半晌才轻轻说道:“圣僧哥哥,你看这御花园中月光明媚,景色怡人,我再陪哥哥流连观赏一番好吗?”

  我道:“佛心四大皆空,贫僧尘念已绝,无缘消受人间美景,阿弥陀佛。”松语文学免费小说阅读_www.16sy.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