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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3 章

  一会明白一会糊涂,他心里在想什么谁也不知道,而且其身手高绝,又懂得如此之多,倒斗界中绝没有出现过这号人物。

  我忽然想起马冲之前对我说他知道老年是谁,忙走到马冲身边,递了一个眼神,示意他把刚才没来得及说的话说完,告诉我他对老年身份的猜测。岂料马冲此刻的神情惊疑不定,似乎已经猜出了老年的身份,但又突然想到什么,感到很不可思议。我忙让他有话快说,想不通的地方咱们一起讨论讨论。

  马冲这才低声告诉我,他怀疑老年就是上代倒斗之王郭明笑。

  我一听到郭明笑三个字,心中顿时一惊,难怪马冲的表情这么奇怪,原来他认为老年是这个人。可仔细想了想,又觉得非常不对劲,老年虽说身手高绝,与那郭明笑差不了多少,且看他的样子似乎还曾经来过这座古墓,但谁都知道郭明笑只是一介莽夫,如何会像老年那样的老谋深算?他知道的东西如此之多,并非当年的武夫郭明笑可比的,再退一万步说,郭明笑在鬼火焚尸墓里中了尸怨魔咒,就算他没有死在这座子母凶坟中,又如何能安然活到现在?

  想罢我还是难以相信,连忙对马冲摇摇头说:“你这个猜测实在是太不合理了。”

  我能想到的马冲自然也能想得到,他见我摇头,兀自思索了一阵,又对我说道:“我起先也觉得是我多想了,但听闻郭明笑下三路功夫天下无敌,而手上多依靠武器,而且是左手持刀,右手持qiāng,刚才我跟他jiāo手的时候,他的功夫路数,就是给我这样的感觉。”

  马冲武艺高强,做出这种判断应该不会有假,我听他说完,更加地疑惑不解,忽想起这次行动,我第一次在营地里见到老年时,当时突然就有种似曾相似的感觉,而这种感觉是在南蛮鬼宫的时候从来没有过的,现在自己琢磨了一会,竟觉得这种感觉就是郭明笑给人的感觉。

  以前在南蛮鬼宫时,我对郭明笑还不甚了解,所以看不出老年与他有何相似之处,更不会想到去把这两个人联系起来,但自从听了鹞子的叙述后,郭明笑这个人已经在我的思维中有了一个具体的映像,所以这回再见到老年,会不自觉地将他和脑海中的郭明笑重合起来,他身上隐隐散发出的气质,将郭明笑在我脑海中形成的映像引发出来,我这次再见到他,才会感到他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

  张继一直在旁边听我们说话,他听我和马冲讨论到这里,突然就chā了一句:“老马说的似乎有点道理,可我觉得老年除了像郭明笑之外,还像一个人。”

  第二百零八回 过江

  众所皆知,上代倒斗之王郭明笑xìng情暴躁,又野心极大,乃山贼草寇出身,凭着一身的武功和胆气,当上了倒斗界的盗魁。然而世人也都知道,郭明笑充其量,只能算是有勇无谋之辈,若不是他善于用人,即便八字再硬,也绝不可能会拔得众多龙陵宝穴的头筹。就拿那座鬼火焚尸墓来说,当年若不是钱掌柜出山,鹞子应允相助,再加上郭明笑手下的四位得力干将,文武相济,又如何能在那座“十人来仍九人去”的凶墓杀冢中脱身。

  如果说老年是郭明笑,最不合理的便是,老年懂的东西实在是非常之多,而且善于伪装隐藏,跟那目不识丁的郭明笑差得太多太多了。听马冲说他怀疑老年可能就是郭明笑,我实在是吃惊不小,兀自思索了半天,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这时张继突然chā进话来,他说老年除了像上代倒斗之王郭明笑之外,还像一个人。

  我一听就奇了,忙对张继问道:“你觉得他还像谁?”

  张继神神秘秘地盯着我看了许久,忽冷不防对我说了一句:“我觉得老年像你!”

  我差点没敲他,板着脸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开玩笑,找抽呢你。”

  张继这回却一本正经地说道:“nǎinǎi的,真不是开玩笑,不是说你俩长得像,而是他身上那种气质。就这么跟你说吧,天底下能让我真心佩服的人只有你和老爷子,为什么呢,因为你们家的人身上都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气质,老爷子没痴呆之前,那种气质更明显。而现在,我从年老头的身上也感受到了这种东西,老逸,这年老头会不会是你爷爷的同胞兄弟?”

  本以为张继是开玩笑,没想到他竟冒出这么多惊人的话语来,既然张继已经这么说了,他必然不会是胡乱判断,我同张继从小一起长大,我身上有怎么样的气质没人能比他清楚,即便老年真的跟我无任何关系,也必然会有什么共同的地方,否则不会让张继出现这样的感觉。可我们欧阳家族自古万代单传,老年又怎会是我爷爷的同胞兄弟。

  马冲也觉得张继所说的非常不可思议,但他也找不到什么反驳的话,只得站在一边默不作声。忽然往前前方有什么东西,忙快步跑上去。余下的众人不知所以,便也跟上前去查看。马冲走到那条“黄胎涌”的岸边,弯下身子,捡起一个事物来,众人围上去,发现这是一块防dú面具上的镜片。

  我接过那块镜片,将自己脸上的防dú面罩摘下来比对,发现这块镜片就是出自我们这种防dú面具。众人商量了一下,推测这块镜片多半是从刘全胜的防dú面具上掉下来的,如此说来,刘全胜必然也到过这里。老年招呼众人四下里搜寻,看看还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可惜方圆百米我们都翻遍了,却再也找不到什么别的遗留物。

  阿铁拿出备用的探照灯扫shè四周,众人放眼眺望各处,并没有发现刘全胜的踪影,张继心里有些焦急,扯开嗓子就大喊道:“刘黄瓜,你他娘的躲哪儿去了?上次的斗地主yīn我的账我还没跟你算呢,快给老子出来!”

  声音回dàng在地江的两岸,却并不见刘全胜回应,我倒是不担心刘全胜会遇着什么危险,此处什么东西也没有,独独留下了这块防dú面罩的镜片,必然是他故意留在这儿的,借着顶部那些发光石头,我们很容易能察觉到这块镜片的反光,从而找到这块镜片。奇怪的是,刘全胜既然没出什么事情,怎么不过来同我们会合,而是一个人躲在暗处?

  不过,他既然留下路标,那就能肯定他此时不便与我们会合,而是让我们顺着路标去找他,虽然不知道他是什么用意,但众人还是沿着河岸继续往里前进。

  这条地底大江水势非常浩大,乃地渊三涌中的黄胎涌,自昆仑山底下的双极泉海发源,流经中国南方大部分区域,最后汇入东海。这条水脉在许多野史异志中都有记载,只是从没有人亲眼见过。此刻我就走在黄胎涌的旁边,耳听水流声轰隆作响,忍不住转头眺望对岸,那处距此上百米,探照灯又被江面上的浓雾阻挡,根本看不清对面是个什么所在。要不是看这大江声势浩大,鸟飞到一半都可能被涛声震落,我都怀疑刘全胜会不会躲到了那边。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所见江河两岸荒芜深远,众人也不知道还要往里走多深,才能发现点其他的线索,干脆就先在岸边扎脚,吃了些东西。进入古墓也有些时辰了,大伙清点了一下食物,发现只够吃五天了。原本“天罚”准备了十天的分量,分别放在两个背包里,可在陨石坑中逃难的时候,一个背包已经丢了。众人不清楚得在这里耗多久,索xìng就把分量减半供应。

  老王想不到此行会受到如此之多的波折,有些懊恼,草草吃了点东西就催促众人继续前进,并且表示再找一天,如果刘全胜还不出现,就放弃掉这个人,谁劝他都没有用。我一听也急了,二话不说就拉起捶背抚腰的张继赶紧起来。队伍又走了约莫一袋烟的功夫,阿铁举着探照灯往前照,示意我们快看。

  我循着灯光往前眺望,发现前边隐隐约约出现了一座桥,这座桥隐在浓雾中,看得很不真切,但似乎真的横跨了一百多米,延伸到大江的对面。众人面面相觑,旋即不约而同地往那处赶去。到了近前才发现,原来这是一座天然形成的石桥,这座石桥自岸边的岩壁上延伸出来,就像一根弯曲的巨大树干,伸进了江面上的浓雾中,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能通往对岸。

  众人见或许能借助这块巨岩走到对面,纷纷爬上了这座圆滚滚的石桥,走进浓雾中。此处雾气非常浓厚,众人前胸贴着后背,相互紧跟着慢慢往前摸。大约走了七八十步,最前头的阿金就停了下来,我们放眼前眺,竟发现这座石桥到这里就断了。

  脚下是汹涌的流水,前方再也没有路,后边的阿铁走上来,打开探照灯就往前扫。此时已经可以隐约看清对岸,大伙这才知道,原来这座桥真是一直延伸到对岸的,只是前方这一段太过脆弱,已经塌掉了二十多米。二十多米开外,便是这座桥的后半部分,可这二十多米也足以让众人望而止步,再也无法前行。

  老王chā着腰望了望脚下的水流,回身说道:“我看这里是死路,那名摸金校尉也不可能会从这里过去,咱们还是返回吧。”

  “且慢!”马冲忽然伸出了一只手,指向对面的半座断桥,对众人说道:“我好像看见那里有条绳子。”

  我闻言走到他身边,循他所指眯着眼睛往前看,果然隐隐约约望见雾中有一条长长的东西,像是我们此次带过来的粗绳,这条东西挂在对面那座半桥上,在水雾里时隐时现。张继也看见了,低声喃喃道:“他nǎinǎi的还真是,这多半是飞虎爪,老刘用那东西过河对岸了!”

  如果刘全胜真是利用飞虎爪dàng过去,那可真是太危险了。首先得将爪子扔过去卡住石缝,然后抓着绳子往下dàng,待身子稳下来后,再顺着绳子爬上对面的半座断桥。在这个过程中,倘若稍有差池,那就得坠入这条大江,兴许连气泡都冒不上来,就被水流冲走了。不过眼下看来,刘全胜多半是成功了,本以为这小子身上没了摸金符会谨慎点,没想到竟如此孤注一掷,他奋不顾身也要走在我们的前头,究竟是为了什么?

  众人都有些想不通,老王怀疑这会不会是我们设计好的,让刘全胜走在前边设伏,好对付他们,脸色更是难看,直接转身道:“这地方不值得冒险,咱们得去找那块凶婴邪锁了!”

  张继闻言连忙拦在他身前道:“哪儿能啊,咱不能没有他,否则就算找着了宝贝,也寻不到生门逃出去,我看刘黄瓜这孩子挺聪明,咱们得学他,用飞虎爪dàng到对面去,没准凶婴邪锁就在对面呢?”

  原本老王对张继的话充耳不闻,一心只想往回走,但听到最后一句,忍不住也迟疑了脚步,老年这会儿难得赞同张继一回,低声对老王说道:“二当家,他说的有点道理,要是那凶婴邪锁在黄胎涌的对岸,咱们恐怕还得从这儿过去。”

  见老年也发话了,老王更是左右为难,心里作了一番挣扎,最后终于点头,答应过桥。马冲见老王同意,这才笑着对众人说:“如此就好办了,我正好有一种工具,能让咱们尽量安全地渡过这道险关。”

  众人纷纷看向马冲,马冲又对大伙解释了一番,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马家有一种倒斗器械,名为猿臂机弩,这种机弩弹shè力非常巨大,能将铁箭shè进岩石中,待箭头进去后,会分成三股弹开,将箭头紧紧卡在岩石中,而箭头后端有圆环,圆环上绑着绳索,借此器械,倒斗的时候若是遇到险关,就能架索为桥,让人安然攀过。

  马冲自背囊中取出机弩,往对面的石桥断裂部位发shè,只听噗地一声,箭头已经牢牢卡在了岩石中,旋即,他再将绳索的末端绑在另一枚铁箭上,将铁箭shè进了脚下的岩石,一座绳桥便就此搭好。张继仗着力气大,蹲下身子抓住绳索,大喝一声就往回扯,想看看这条绳桥的安全程度,见使出全身力气也扯不动分毫,这才作罢,连声赞叹马家的猿臂机弩实在是厉害。

  众人不放心的都一一试过,见绳桥果真结识,这才将腰间的登山绳打个滑扣,一个接着一个顺着绳桥滑到了对面。

  第二百零九回 意料之外

  众人越过断桥,终于走过了这条地底大江,到了对岸才发现,这边的地形地貌与原来那边完全不同,前方的石壁上,分布着大大小小的洞口,这些洞口深邃yīn暗,显然都是隧洞,只是这些隧洞的数量实在是太多,顺着江道延绵得不见首尾,难以估测其数。我仔细观察着这些黑乎乎的洞口,忽然觉得它们的排列似乎是按照九宫易数来布置的,隐约瞧出些规律,但其中太过复杂,一时半会还看不出什么具体名堂。

  队伍停在石壁前,大伙的脑袋转来转去,所见这些洞口密密麻麻地分布各处,有大有小,有高有低,均是禁不住一阵头晕目眩,这些隧洞如此之多,究竟该往哪处进去才是对的?我转头看看身边的人,发现大家都是一脸迷茫,不知接下来该如何行动,唯独马冲对着石壁仔细观察良久,对众人说道:“这些隧洞的格局看样子是按照一种极其深奥的易数来排列的,只是数量太多,想要完全参透其中奥秘,过程十分繁杂艰难,如果刘全胜在此,说不定还能看破此中玄机,光凭咱们这些人,恐怕不行。”

  我想再试试老年,便对他问道:“老年前辈,不知你可否瞧出了什么奥秘?”

  老年摇头不语,兀自思索着什么,眉头皱得十分厉害,张继担心刘全胜的安危,见这些隧洞密密麻麻的也不知道进那一个好,此时见老年一言不发,当即就有些不耐烦:“我说年老头,你要是知道该进哪个洞口就快些说,不知道就说不知道,别浪费我们时间啊,赶紧的,要是你也不知道,大伙就挨个挨个钻进去瞧瞧。”

  我拦住张继让他别说话,老年行事沉稳,知识渊博,远非一些沽名钓誉之辈可及,虽然他先前说他对于阵法的推演不在行,可我还是不相信他这点能耐都没有松语文学免费小说阅读_www.16sy.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