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吵吵更健康

  把赵杰气走，全天下好像都安静了不少，女人即刻领了他塞进一个工作间给他派任务。</p>

  等了一会，一个老头子晃晃悠悠从里间钻出来，盯着背部发毛的陈子瑜看了半晌，把老花眼镜往上推了推。</p>

  “小陈是吧，这里有个调酒师的空缺位子，你”</p>

  “调酒师？”陈子瑜哭丧着脸转向赵洁，心里有些抓狂，且不说让他干等了这么久结果等出来的非但不是个大ěi nu还是比大叔更老的老头子，“姐你干啥给我派个这个，我宁愿去当端盘子送酒的，您您您不能这么对我啊！”</p>

  随手打掉他那只攀上自己衣袖的咸猪手，蓦地发现他手心也是冰凉得渗人。反手又是一巴掌拍上去，“臭小子好好听，你当我还不清楚你肚子里那点花花肠子是？吧台的调酒师，可不是后面工作间里的那些好比的，蠢货！”说完就出去了。</p>

  陈子瑜眨了眨眼睛，似在消化这句话的含义，终于眼睛里迸发出从来没有过的光芒来。</p>

  有妹子有妹子！ěi nu我来啦！</p>

  幸福女神在向他招手！</p>

  白天的酒吧最冷清，更别说是冬天，令惊奇的却是，在这么一个比较来说偏僻的地方，云影每日的xiā一 sh一u额及其利润始终保持一个稳定的态势，没有过冷经营期也没有火爆xiā一 sh一u的时候，客人从来不间断。</p>

  酒吧里开着温度略高的空调，然而陈子瑜呆了许久也没觉得暖气对自己有多大作用，反而更加冷了。</p>

  陈子瑜站在吧台那里，更用力地搓了搓手，打了个哈欠翻起时尚杂志来。</p>

  “这是名侦探柯南的主题曲？”</p>

  sh一u ji忽然响起来，同时响起来的还有熟悉的声音。陈子瑜没有被这diàn huà吓到却被女人吓得把手里的杂志丢开老远，差点一屁股跌地上。慌忙中还下意识应道，“是啊柯南主题曲”</p>

  “臭小子我又不会把你吃了。”赵洁翻了个白眼，把手里的玻璃杯递过去顺手碰了碰他的手心，登时眉头皱紧了，“怎么手冰成这样，快点接diàn huà去。”</p>

  他讨好地笑起来把杯子接过去，握在手里烫人的水温贴上手心，后背那毛毛的感觉出奇地消失了。</p>

  一开diàn huà对面那急吼吼的大嗓门就冲过来，震得他耳朵生疼。</p>

  “喂？？陈瘦子啊！今天是学校几十zh一u nián纪念日啊，辅导员点了班上的人点了好几遍了都，好像你也没啥请假条啊，被辅导员点到你你就要倒霉了！话说回来你都将近”</p>

  “死胖子你叨叨个屁啊，我早就请过假了，而且我在外头做jiān zhi呢哪里有时间回来。难道我的假条都被鬼吃了嘛还是那辅导员没长眼睛啊假条上写得清清楚楚的，胃！出！血！建议调养一——！个月左右！他是不是要上天啊那个辅导胖子？！”</p>

  “等等”陈子瑜死死瞪着sh一u ji屏幕，差点都想把那个sh一u ji盖扯断了。等了好一会才从那头传过来胖子闷闷的声音，“瘦子你啥时候胃出血的我靠这么大的事你竟然不跟我说？！”</p>

  声音突然又大起来刺得他眼睛眯起来，陈子瑜抠了下耳壁，跟对面解释着。</p>

  “都一个星期了没啥大事，现在还活蹦乱跳的死不了，人家地下还不要我的命行了行了，有假条随便他怎么啰嗦去，我要工作了啊乖。”</p>

  麻溜地说完迅速拍下盖子，刚要再打个哈欠，被那道慑人的眼神逼得咽了回去。</p>

  “嘿嘿嘿，那个，姐啊，有啥事不哎呦呦疼死了姐你不能老揪我耳朵啊以后会被媳妇儿欺负的”</p>

  “胃出血？小事儿？”赵洁气哼哼地拎着他发红的耳朵，“浑小子你该不会忘了那天你可是晕倒在个胡同里头要是没人发现你你早就跟阎王报道去了，啊？——”</p>

  陈子瑜苦笑着去拿女人的手腕，结果那只拎着不放的手因为他手指冰冷的触感急急缩了回去，“冷成这个死样子，你的羽绒服是租的还是借的舍不得穿啊蠢货？！”</p>

  也不是第一次被人骂作蠢货笨蛋混蛋了，陈子瑜打了个哈哈就想糊弄过去，显然不想再跟赵洁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太久。</p>

  “我真的不冷啊姐，哦对了，”想起那个百试百灵的方法，陈子瑜笑眯眯地晃晃杯子“那个我刚在公交车上经过百货大厦的时候看到那边衣服啊鞋子啊零食啊打折来着，反正今儿个不忙，姐你可以去看看哈有牙签没？”</p>

  他自顾自蹲下去摸索。</p>

  赵洁的眼睛睁地大大的，紧紧将他瞧着像在确认这句话的可信度。</p>

  “哦找到了，”他叼着根牙签把牙签桶塞回原来的地方，站起来看到赵洁还盯着自己看，神色不免有些抑郁，“姐你不信我嘛？？”</p>

  本想着继续揪着胃出血这件事不放手的，转而瞧见他面色依然跟出院时一样苍白，眼底还满是疲惫的血丝根本没什么好转的迹象忽然就心软了。</p>

  “行啊，”她神色轻松道，“有空我去溜一圈。”</p>

  “牙签？”</p>

  “哦习惯，”牙签钝的那头露在外头灵活地转着圈，他一口气灌下去半杯水，牙签还卡在嘴角丝毫没动，“你也看柯南啊。”</p>

  赵洁一时没缓过神来，好一会才跟上他跳跃的思维——其实大多数时候他们的谈话只要一开始陷入尴尬的境地陈子瑜都会及时察觉并且转移话题，当说起他不想说起的话题时他也会悄悄换个话风，无论是哪种情况哪怕他手里一直在做重要的事他也能反应过来——她有点心事，所以接住话头也慢了。</p>

  “是啊，喜欢毛利小五郎。不光是你这样上了大学的孩子就算是如今的小学生也追得挺疯狂的。”</p>

  “哦？那柯南呢？”陈子瑜对这句话感兴趣起来，他站直了身子目光亮亮的。</p>

  “柯南也很厉害啊，ri běnjg chá的救世主，沉稳果敢聪明又有计谋怎么，你喜欢哪个？”</p>

  “我啊哪个都很喜欢吧，”他眼神有些飘忽，“如果可以选，当一个怪盗也挺好的”</p>

  “怪盗基德？那不是柯南里的客串角色么？”</p>

  “嗯是啊”</p>

  沉寂了一会，放在吧台上的sh一u ji居然又振动起来，振动让陈子瑜迅速回神。他看到那个号码皱皱眉，拿sh一u ji走到偏僻角落里接听。</p>

  像是个短号她随意一瞥看到。</p>

  赵洁挑眉，撑着下巴打量着那道清瘦的身影，他的脸侧着对向自己，不由得细细打量起那半张脸来。</p>

  要是有颗泪痣点在眼角那里会不会更加赏心悦目一点呢？</p>

  说起来，以前光顾着教训这小子还没来得及好好看看这张脸还是挺耐看的她手指比划着——秀气的脸，长长的睫毛，不大不小的眼睛，挺翘的鼻梁怎么觉着像在形容一个女孩子呢？</p>

  赵洁苦苦脑补着，忽然看到手边刚刚给他倒的水已经像是冷了的样子，心里一惊伸手去碰杯壁。</p>

  他娘的怎么这么冷？！</p>

  她急忙把杯子拿起来这才发现不是错觉，刚倒不久的烫水居然已经低于室温了？</p>

  “什么破辅导员老子告诉你就算你给我记过记处分警告严重警告甚至勒令退学，他 妈的老子统统不在乎！你以为你天王老子玉皇大帝可以逼迫人做不想做的事情是吧？！他娘的期末又怎么样？！”陈子瑜声音陡然大起来，是很生气的样子。</p>

  赵洁一愣，最后反应过来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本来怒气冲冲的陈子瑜转过来一看到女人幸灾乐祸的眼神真就愣住了，然后狠狠瞪了她一眼，把sh一u ji举高高冲着sh一u ji屏幕又开始骂，“什么鸟东西你特么跟老子说人身自由这种东西？！我根本不稀罕跟你吵吵我劝你快点挂了diàn huà不然省得让别人以为你有恋 童癖喜欢比自己小了不知道多少岁的年轻帅气的阳光大男孩你个老男人！那样只会让别人觉得恶心！”</p>

  赵洁笑到眼泪都差点没憋住，估摸着这小子再修炼几年就可以做到骂人不吐脏字儿的地步了。</p>

  自己眼光果真不错。赵洁乐滋滋地想。</p>

  忽然间一个巨大无比的虚无黑影迎面撞上来，那张阴气森森的脸好像还有青面獠牙震得她心里一毛忍不住后退了几步，然而发现面前其实什么也没有，她低下头惊恐地喘着气，不知道这几天夜夜缠身的黑影究竟是什么来历。</p>

  回过神来一看，玻璃杯掉到地上已经支离破碎了。</p>

  半杯水混着碎玻璃洒了一地，她怔怔的，心里不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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