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零八章

  </p>

  刚沐浴完的她，坐在妆台前，长发披散在身后，几缕发丝垂落在胸前，亵衣外只简单穿上一袭鹅huáng sè的纱裙，脂粉未施，在烛火的照映下，更显动人。</p>

  “时辰也不早了，你也去歇息吧!”</p>

  “奴婢告退!”</p>

  夏春退下阖上房门，却未闻离开的脚步声，她明白夏春是守着规矩，在门外候着。起先夏春是守在她床前，可夜里一直被人盯着，实在难以入眠;是她好说歹说，</p>

  夏春才同意在她入睡前，先守在门外。</p>

  她摇头浅笑，手执木梳，轻柔的在发尾上来回梳理，直至柔顺为止。她起身欲吹灭烛火就寝，门外却传来争执。</p>

  “殿下，姑娘已经歇下了，不如明日奴婢再请姑娘到沐曦宫吧!”</p>

  “滚开!”尉迟烈低吼着。</p>

  “啊!殿下!!”</p>

  “嗙!”</p>

  她还来不及细想，门已被撞开，尉迟烈朝着内室走来，远远的，她便闻到浓烈的酒味，她心里一惊，一股不安的感觉袭上心头。</p>

  果不其然，尉迟烈浑身酒气，满脸通红，双眼炙热着走向她。</p>

  不行，千万不能慌，镇定点!</p>

  “你喝多了，我去取些醒酒茶。”她绕开尉迟烈，尉迟烈此刻散发的气息太危险。</p>

  尉迟烈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至眼前，握着她的双肩，眼神迷乱的看着她</p>

  “嫣儿”</p>

  尉迟烈低头欲吻，她扭头躲开。</p>

  “为什么为什么”尉迟烈的双眼越发深沉，手紧抓着，力道之大，弄痛了她。“为什么不是我”</p>

  “痛!你快放手!”她极力想挣脱。“尉迟烈你醉了!”</p>

  “今夜，我要你成为我的女人!”尉迟烈猛力的将她推至床榻。</p>

  她脸色瞬间转白，她恐惧的事情终究发生了!“不要!”</p>

  她试图推开尉迟烈，用尽力气尉迟烈却丝毫未动，反倒她的一番挣扎，挑起尉迟烈更多的。她的外衣敞开，暴露出晶莹雪白的肌肤，奋力的挣扎使她双颊通红，显得更为诱人。</p>

  尉迟烈呼吸逐渐紊乱，双眸充斥着，一手抓着她的双腕固定在她头上，另一手一把扯开她的外衣，一瞬间，她身上的衣服被撕裂，残缺的布料遮掩不住她白皙的身子。</p>

  “尉迟烈你快住手!”她心跳不断加剧。</p>

  尉迟烈邪恶的轻笑“放心，等会你就不会让我停手了。”</p>

  “不不要夏春救我!!”她在尉迟烈的箝制下，只能扭动身躯。她对外呼喊，希望能有人来解救她，是谁都好，只是这愿望极为渺茫。</p>

  “别再动了”尉迟烈俯在她耳畔嘶哑的低语</p>

  她感受到炽热的吐息，尉迟烈沿着耳垂c颈子，细吻至她的锁骨</p>

  “嫣儿你好香好美”身下的人儿脸色慌乱，一脸无助，却浇熄不了他心中。</p>

  “不要!夏春!!!”情绪一直紧绷的她，终于承受不住，泪水从她眼眶滑落，当粗糙的大手抚上她胸前，她绝望地闭上眼，她明白任凭她如何呐喊，都不会有人来救她。</p>

  她撇过头紧闭双眼，浑身发抖，只觉压在身上的重量离开，正当她以为尉迟烈要放过她时，一股力量将她拉进怀里，她惊慌地拍打那厚实的胸膛。“放开我!放开我!”</p>

  “嫣儿!是我!你睁开眼看清楚!”她身躯被摇晃着“嫣儿!”</p>

  不是尉迟烈，这声音掺杂些着急。她缓缓抬起头，看清是何人后，高悬的心终于落下，精神失去恐惧的支撑，她双眼一暗，昏厥在那人怀里。</p>

  尉迟枫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他脱下大氅裹住杜嫣然，动作轻柔的拦腰抱起怀中的人，看着她眼角未干的泪痕，他的双臂不由得一紧。</p>

  他不知道他出手是对是错，当他听到她无助的哭喊，他已近身到小烈身后，立马点了他晕穴。他不怪小烈，嫣儿是他带入宫，宠幸是件平常的事，可这回他却无法漠视。是什么时候，她走进他的内心他今生已失去最爱的母妃，他不想再失去她的笑靥。</p>

  他阖上眼沉重的深吸一口气，再次睁开眼时，已收敛多余的情绪，神情回到冷静理智的摄政王。“追影!”</p>

  “王!”</p>

  “将殿下送回沐曦宫!”下令后，便抱着杜嫣然走回光华殿。一睁开眼，她如惊弓之鸟，整个身子缩在床的一角，手死抓着衣领，她的眼神依旧充满惊慌。她戒慎的看着四周，这里不是她熟悉的暮风院，这是哪她只记得尉迟烈闯进房内，想强行要了她，后来的事她有些记不清了。</p>

  “你醒了!”尉迟枫进到内室，发现她卷曲身体呆坐在床角，眼神有些空洞。</p>

  听到那平淡的语气，她缓缓把埋在膝盖的头抬起来，视线慢慢地聚焦，胸膛c颈子c脸，最后对上尉迟枫的眼。</p>

  沉默许久，她哑着声音开口“这是哪”</p>

  尉迟枫面色沉静地看着她“我的寝宫。”他沉重的叹口气“昨夜，小烈是冲动了些。”</p>

  冲动!一句冲动就想抹平事情她恨恨地咬着下唇，紧握拳头。</p>

  “夏春请我务必到暮风院一趟时，我以为却不知是这事!”</p>

  “摄政王若是知悉，便顺殿下的意，是吗”她未曾用如此冰冷的语气说话。</p>

  见尉迟枫神情一愣，似无反驳之意，她嘲讽地笑了。</p>

  “摄政王是不是也认为，我一名青楼女子，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客尝!堂堂皇子殿下要宠幸我，我应该感恩戴德!”她眼眶含着泪水，悲痛地望着尉迟枫“沦落青楼非我所愿，我坚守卖艺不卖身，可在你们男人眼里，这并没有差别不是吗难道青楼女子就不能洁身自好，就不能寻得一心人吗!”长久来的压抑，宣泄而出!</p>

  她一声声的控诉，都像把利刃，狠狠划过尉迟枫的心。他以为关于她的事，他皆清楚明白。他以为她是小烈的宠姬，他以为她爱着小烈，可这些，在听了她的话后，都出乎他意料。</p>

  他垂眸蹙眉“是我糊涂，我以为姑娘与小烈情同意合”</p>

  看着她眼里斗大的泪珠，簌簌流下，伤心痛苦的模样，他轻叹“罢了!不该与姑娘谈论这些，徒惹姑娘伤心，冬晴!”</p>

  “奴婢在!”冬晴推开房门，站在外头听候命令。</p>

  “好生照顾姑娘。”他不舍地看着在床上哭泣不已的人，带着极沉的脚步离开。</p>

  泪光中，凝视尉迟枫头也不回的背影，她的心像要窒息般，沉重且无法喘息。她紧咬着下唇，任凭眼泪滴落。</p>

  “姑娘莫再伤心，小心哭坏身子!”冬晴在一旁劝着。</p>

  她听不进，即便听进也做不到，她不只为昨夜的事生气难过，更令她痛苦的是，她以为尉迟枫不会同尉迟烈那样轻视她，却不想</p>

  冬晴见她难过，也安慰不了她，便静守在屏风外，直至听闻不到啜泣声，才入内查探。</p>

  或许是泪水哭尽，她失神的窝在床角，冬晴倒了杯热茶，递到她面前“姑娘，喝口水吧!”</p>

  她眼神呆滞，哑着嗓子问“冬晴，我为何会在光华殿”</p>

  “这奴婢不知。”</p>

  她虚弱的扯着嘴角，无力地说“冬晴，你是欺我无知吗你是摄政王的随身侍女，这宫里没有人比你更清楚了。你真想瞒我吗”</p>

  “若说清楚，可让姑娘心情好些，奴婢愿说。”冬晴见她点头示意后，缓缓道出昨夜的一切。</p>

  “夜里，王批完奏章后，到花园赏月，奴婢并未随侍在侧。未到半个时辰，奴婢见王沉着一张脸回来，怀里抱着姑娘，急唤奴婢取衣替姑娘更衣”冬晴停顿了一会，彷佛在犹豫该不该继续说下去，忽地下跪“姑娘，奴婢侍候王多年，未曾见王脸色这样沉重。夜里，姑娘睡不安眠，是王守着姑娘一夜，早朝前才离去。”</p>

  她内心一震，原先记不清的记忆逐渐在脑海里涌现，是啊!当她以为她逃不了时，尉迟枫出现在她眼前，她却惊恐过度晕了过去。在睡梦里，梦靥不断的纠缠，当她无路可逃时，她依稀听到喃语，要她放心，空气间掺和着淡淡的龙涎香，平复她不安的心。</p>

  自入宫以来，每回遇见他，他总是温和有礼。不知是何时，他的身影在她心里下了烙印，他总能抚平她心中的不安。可她在悲痛中，伤了他的心。</p>

  “我错怪他了”她猝然流泪。“不我要去找他”她撑起身子想下床，无奈双腿使不上力，人跌落在地。</p>

  “姑娘你没事吧!”冬晴惊得上前察看她是否受伤。</p>

  “这是怎么回事”尉迟枫不知何时出现，蹙眉低斥着。</p>

  “奴婢该死!”冬晴低着头不敢看向尉迟枫。</p>

  “不是冬晴的错，是我坚持自个下床。”她无力地靠着床脚，替冬晴澄清。</p>

  然而，尉迟枫的双眉蹙的更深，他大步走上前，将她抱起安坐在床上，见她干枯的双唇，语气里略带责备“一整日滴水未进，还要逞能冬晴，去把粥热来!”</p>

  尉迟枫瞧她脸上泪痕未干，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想转身离开时，长袍被轻拽着，他顺着衣角望去，对上她担忧的双眼。</p>

  “我都知道，也想起来了。为何要让自己承受着”杜嫣然缓缓地说。</p>

  尉迟枫震惊地看着她，脸色随即平静下来“说与不说，又有何异”</p>

  “是我错怪王!”她轻叹道。</p>

  “无事，我未放在心上!”尉迟枫唇角含笑，目光柔视着她，将她的手放入被中。“待冬晴热好粥，趁热些吃。”</p>

  不知为何，明明尉迟枫就在她眼前，她却觉得离她甚远，彷佛他这一转身将永远离她而去。若错过今日，往后还有这般机会对他诉说吗还未细想，她已脱口而出“只缘感君一回顾，教我相思朝与暮!”</p>

  尉迟枫挺拔的身子一颤，脚步戛然而止，未回身也未开口，像在等待后续的话。</p>

  “长廊避雨时，他走进我的世界;荷花池畔相救，我已对他动心;临风台上一笑，在我心里扎了根”泪水渲染眼眶，朦胧间看那身影缓缓的转向她“今生对他已不可能忘，不求君心似我心”</p>

  “你”尉迟枫一个箭步向前，将她揽进怀里“定不负相思!”</p>

  扑鼻而来的龙涎香，她破涕为笑，此刻能在他怀中，此生足矣!有他为伴，那些噩梦她会坚强面对。</p>

  “王，粥已热好!”冬晴端着热粥在一旁候着。</p>

  尉迟枫动作轻柔的让她倚着床，支手取过冬晴手中的碗“让本王来!你先退下。”</p>

  “我我自己来就可以了。”</p>

  她才抬起手，尉迟枫便将她按下，不急不缓的说“当心烫着!”</p>

  尉迟枫撩开衣摆，坐在床沿，端起碗，盛一小汤匙的粥，小心翼翼的吹凉，待不那么烫时，喂到她唇边“来!”</p>

  她脸泛红晕的张口，就着尉迟枫的手，一口接一口吃下。许是一整日未进食，食欲还未恢复，吃了几口后，她已吃不下。</p>

  “我吃不下了。”看着递来的粥，她皱眉拒绝。</p>

  “不行，才这点粥，吃完“尉迟枫语气带着坚决，才食不到半碗，他眼里闪过一抹狡黠，笑着靠近她“莫不是想我以口代手喂你!嫣儿”</p>

  一瞬间，她羞红了脸，头似波浪鼓不停摇动“不是，我不是这意思，我吃光就是了!”</p>

  她连忙抢过碗，将剩余的粥一口一口的吃下。尉迟枫笑看着她，嘴角渗着一抹邪笑，让她羞的脸都要埋进碗里。</p>

  “今夜先在这睡下，若要回暮风院等明早再回，让冬晴陪你回去。”尉迟枫轻抚她那如墨的长发。</p>

  “那你呢”话一出口，她恨不得咬掉自个的舌头，活像邀他同床共枕。</p>

  “尚有奏折未批，不必等我。”他的手抚过她红润的脸颊，戏谑地说。</p>

  她羞愧地躲进被里，隔着被子听他那温和的笑声远去。</p>

  自从那日回暮风院后，日子平静的像往常一样。尉迟烈被派往巡视军队，尉迟枫也因政务缠身许久不见。</p>

  虽然已跟尉迟枫表明心迹，生活上却没有太大的改变，她依旧住在暮风院，没有尉迟枫的传召她亦不敢擅自到光华殿。她心里清楚，尉迟枫不嫌弃她，已是莫大的荣宠，对于区区一位伶人，还要奢望什么呢!</p>

  “姑娘姑娘，你有听到我说的吗”夏春伸手在她眼前晃着</p>

  “啊!抱歉!”她歉然一笑，“你刚说什么”</p>

  “寿宴啊!再过几日便是摄政王寿宴。去年姑娘是在寿宴后才进宫，想必不知道吧!”</p>

  “既是摄政王寿辰，那场面肯定盛大吧!”</p>

  别说是皇亲贵族，富商之家筹办宴会，那花费都像流水般，堂堂摄政王，想必更为惊人。</p>

  “姑娘这回倒是说错了，摄政王说只是一个寿辰，下令不可大肆铺张。”夏春想了会“不过听说今年宾客较多，或许会热闹些呢!”</p>

  夏春眼中闪着亮光，像是孩子看到糖般的高兴，她无奈浅笑着。</p>

  “瞧你这般高兴，若真是如此，我可得好好习舞，许久未练，这会要生疏了。”</p>

  “那奴婢陪姑娘去教坊!”</p>

  “嗯!”</p>

  还未走近教坊，便听闻一群女人的吵杂声，她不解的往内一看，原本习舞的石台上，竟有数十位穿着华丽的女子，有些长相清秀，有些艳丽，一眼看去，个个都是妙龄女子。</p>

  她有些疑惑的问“夏春，这些是新进的伶人吗”</p>

  “这奴婢未听闻有这事。”夏春闷闷的回应。</p>

  她有些不解夏春的反应，但转念一想，许是怨自己消息不灵通吧!这时有人正从里头走出来，是林姑姑，她走上前询问“姑姑，里头这些人是”</p>

  “都是大臣们的千金，怕这些xiǎ一 jiě在摄政王寿宴上误触宫规，现下在教规矩。”林姑姑从容地应答。</p>

  “既然如此，那便不扰姑姑，嫣然改日再来吧!”</p>

  她回过身，往湖心亭方向走去，沿路上，不发一语。夏春也只是静静地跟在身后。</p>

  各大臣千金xiǎ一 jiě都到宫里，想必已不是单纯的寿宴，是lg lèi的选妃宴吧!若能让摄政王看上，不是王妃，也是侧妃。刚刚那些xiǎ一 jiě们，皆相貌出众，更有者气质不凡，同摄政王站在一起，犹如才子佳人。想着想着，她的心越发低落，她明白自己的地位，有些事是由不得她说不的!</p>

  她走进亭内坐下，看着平静的湖面淡淡地开口“夏春，其实你是知晓的，对吧”</p>

  “姑娘”夏春低下头不敢看着她。</p>

  “我不怪你，我晓得你是怕我伤心，对吗”她神色恬静，目光转向夏春“傻丫头，这天大的事能瞒多久呢许你以后有话便说，在这宫里，能说得上话的人少之又少，我把你当姊妹，不许你再骗我，要不我可是会生气的唷!”语罢，她佯装一脸怒容。</p>

  不知是惊吓，还是感动，夏春竟泪眼汪汪“姑娘，你人怎么那么好!”</p>

  “你常陪着我，不对你好，要对谁好呢!别哭，哭花脸可要惹人笑话了!”她笑盈盈的拿着锦帕拭去夏春脸上的泪水。</p>

  夏春赶紧用袖子抹去眼泪“奴婢终归是奴婢，不敢与姑娘姊妹相称，能听姑娘这么说，奴婢今生无憾了!”</p>

  “又说傻话了!”她睨笑着。“这话我可不爱听!下回不许再说!”</p>

  “奴婢遵命!”止住眼泪后，夏春笑着领命。</p>

  时间转眼瞬至，宫里上上下下忙着一团，四处张灯结彩，灯火辉映，真要说，大约只有她是最清闲的吧！</p>

  不到黄昏，夏春便为她打理好，一袭月牙白凌波纱裙，头戴银链缀蝶抹额，髻上簪著玛瑙海棠珠钗，耳上是相衬的耳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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