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8章 八骏之死（十）
肖白扭头看叶琛：你不是说不会被人看破吗？</p>
叶琛很淡定，“小把戏而已，确实骗不过昊捕头。”</p>
肖白撇撇嘴，伸手掀开脸上的iàn ju。</p>
收起来之前，他忍不住拿着iàn ju仔细地看了看，叶琛最开始拿出来的那张iàn ju，看不出任何五官特征，就像个敷脸的面膜。但如今的iàn ju，虽然失去了支撑，软趴趴地摊在肖白手中，却仍旧可以大致看出宁尉的样貌。其实，虽然是被昊祎的鹰眼识破了，却仍旧不失为精品。</p>
看着肖白露出真容，昊祎脸上的惊讶一闪而过，“肖白这样的话，是传言有误，还是死的那个其实是宁尉？”不等肖白回答，他自己先想通了，“不，如果死的是宁尉，那你没必要再特意扮成他的样子，所以之前受到袭击的人确实是你，只是你没死而已。”</p>
肖白并不想吐槽其实昊祎一开始给的两个选项都在传言有误范围内，他龇了龇牙，“我确实没死，但也就差一点了。所以得找出凶手来才行啊，要不然谁知道他会不会再次下手。就不知道昊捕头愿不愿意帮这个忙了。”</p>
昊祎沉吟了一下，“其实我查到的东西也不多，不过告诉你也无妨。正好你知道了之后，可以去找下一个人询问。”</p>
“下一个？”肖白不解，怎么这还排上号了？</p>
昊祎却并不多做解释，“排在八骏首位的是北宿少帅齐锦缎，八个人当中，最先失踪的也是他，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人人都道齐锦缎是北宿将军齐桧独子，自幼随军习武，月前才因皇上召唤，代父入京述职。可事实上，很少有人知道，齐锦缎其实并不是男子，她其实是女儿身。”</p>
“花木兰啊”肖白感叹。一个女生竟能隐瞒身份而成功挑起少帅之任，也是蛮了不起的。他之前一直对这个素未谋面的人没什么感觉，如今听说她是女孩子，才觉着若真死了十分可惜。</p>
昊祎没理会肖白不知所云地感叹，“而更大的秘密则是，齐夫人年轻时与杨穆之母关系极好，在齐夫人随夫入北宿前，两人就双双怀孕，当时曾指腹为婚，约定若生下来是一男一女，就令两人皆为夫妻。”</p>
肖白瞪大眼，这下有点吃惊了。这样的话，同样失踪的齐锦缎和杨穆就有了极为特殊的关系。“可，可杨穆不是跟袁欣然”</p>
昊祎点头，“没错。杨穆之前应该并不知道与齐锦缎指腹为婚的事情。齐夫人在北宿生下齐锦缎后，缠绵病榻，没多久就去了。之后齐将军一直没有再娶，也没有纳妾，世人一直以为齐将军只得齐锦缎一个儿子。但齐锦缎到底不可能当一辈子的男人，如今她年纪渐长，又入了京，齐将军不可能不将真相知会杨家。”</p>
“而杨家与袁家其实本就有嫌隙，就是没有旁人，杨老大爷也不太可能同意让袁欣然入门。如今有了更合适的孙媳妇人选，杨家的态度可想而知。但袁家也不是那么好打发的。”</p>
肖白想起上一次在听风茶楼会面时，杨穆被叫走后袁欣然的表情，以及那个明明是在算姻缘，最后却算出了灾祸的卦象，认可了昊祎的推断。“所以你觉得，齐锦缎和杨穆的失踪可能会与袁家有关？”</p>
昊祎摇了摇头，“袁家人是出了名的既护短又疯狂，要说真是他们干的，我也并不奇怪。但王爷和国师遇害，却实在不像是袁家能干的，袁家再疯狂，也不至于为了儿女情长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p>
“所以，要确定齐锦缎和杨穆的失踪是不是真地与袁家有关，我想你首先得去问一问齐锦缎的四叔齐树，他是当初陪着齐锦缎一同入京的，现在就在北宿将军府内。对于齐锦缎的失踪，他也许会知道一些我们不知道的线索。”</p>
肖白觉得奇怪，“你既然都想到了，那为什么自己不去问他。”刚刚说什么告诉完他之后，他正好可以去问下一个人。这所谓的下一个人大概就是指的齐树了。但这种自己不去问，打发别人去的行为，很奇怪诶。</p>
昊祎轻轻地勾了勾嘴角，像是在笑，却又蕴含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苦涩，他呢喃地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p>
“什么？”肖白不自觉地凑过去，跟听不清似的，“哥们，说点人话行吗？”</p>
昊祎抬起眼，这一次倒是笑得毫无芥蒂，“我也不知道你去了，齐树会不会说实话。不过既然你是皇上指派的，也许反正他是不会对我说实话的，所以你去试试吧。”</p>
肖白义正言辞，“我不喜欢猜哑谜。”</p>
昊祎已无意再与他纠缠，他站起身来，“反正我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了，接下来你怎么做，自行决定吧。”</p>
“喂喂！”肖白眼见着昊祎的身影毫不拖沓地从他眼前绕过去，离开，觉得有些心塞，“要不要这么不负责任啊，一个捕头怎么能这样！”</p>
关晓晨白他一眼，“人家该告诉你的，都告诉你了，你还想怎样？”</p>
肖白委屈，“不，可他留了个尾巴啊。什么叫做他去了齐树不会说实话，为什么啊？”</p>
关晓晨站起身，细心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碎花裙子，“去了北宿府也许就知道dá àn了。”</p>
“好吧。”肖白无奈，也只得期待到了北宿府，齐树会给他们dá àn。</p>
但事实证明，这纯属痴心妄想。</p>
因着叶琛的关系，齐树最终还是同意了见他们。</p>
他不过四十来岁，本应是非常精神矍铄之人，但如今两鬓斑白，形容消瘦，看来是因齐锦缎失踪，打击不小。</p>
虽勉强见了三人，但齐树一看就是不想多说。</p>
他端坐在客厅的主位，神情冷淡，“肖公子刚刚说自己是为了我那侄儿失踪之事而来，那老夫想问肖公子，可调查出什么线索了？”</p>
肖白正襟危坐，“就是来问将军这儿有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的。”</p>
齐树的嘴角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我若有线索，又怎么会干坐在这儿，陪你说话。”</p>
肖白道：“之前听说了一点关于齐少帅与杨公子的事情，将军是怎么看的？”</p>
齐树抬眼，“你是说袁家？”他冷冷地哼了一声，“袁家胆子再大，也不敢动到我北宿府身上。”</p>
肖白：“将军既认为与袁家无关，那是与什么有关呢？”</p>
齐树十分不耐，“这是肖公子你要去调查的事情，来问我做什么？”</p>
关晓晨很奇怪，“大叔，现在是你侄女失踪了，你怎么一问三不知，难道一点也不想查明真相吗？”</p>
齐树愤怒地站起来，却是冲着叶琛发了火，“叶大人，所以你是带着这两个小娃娃来消遣我北宿府的吗？”</p>
叶琛站起身来，表情平静中带着安抚，“齐将军息怒。国师奉皇上之命，查清此案，自然要多方了解，若有得罪，还请将军勿怪。”</p>
“国师？”齐树表情微动，“国师不是死了？”他的目光在肖白和关晓晨之间左右摇摆了片刻，最后定在了肖白的身上，“所以怎么又出了一个国师？”</p>
叶琛微笑，“齐将军该知道，历代国师均是由叶家奉命于民间寻找，之后迎入天璇宫的。新一任的国师入天璇宫时，也要由叶家当时的族长在天璇宫的天命卷中以叶家之血写下新任国师的姓名，才算是真正请回了国师。”然而，叶家已经有好几代都没有在天命卷中写下任何名字了</p>
这个暗示让齐树不由动容，他仔细地打量了一遍这个站在眼前的青年。</p>
他眉眼柔和，看着似乎要比实际年龄还小，身上带着一种很是亲切的气质，让人不由自主会心生好感。但也仅此而已。一个普通的少年郎，若硬要说与旁人有什么不同，就是长得好看点，但也好看得有限。真是无法将他与传说中可影响天下国势的真正国师联系在一起。</p>
肖白心内茫然地任由齐树打量，脸上却做出了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就是不知道要用信心干嘛。</p>
良久，齐树才垂下眼，轻轻地道：“此次入京我与锦缎均是奉皇命”</p>
“诶？”然后呢？肖白瞪着眼，看着就齐树说了半句话，然后摇摇头，连声招呼也不打，就自顾自地离开了。“什么玩意啊？”</p>
关晓晨也皱眉，“他这是什么意思？”</p>
肖白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意思就是欲知详情，让我们自己去问皇帝呗！”</p>
“哦。”好吧。</p>
肖白叹气，问关晓晨，“你觉着我们现在像不像在玩逆转裁判？”</p>
关晓晨并不十分热衷游戏，虽知道逆转裁判是什么，也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p>
肖白：“就是被支使得团团转呗！”</p>
关晓晨耸耸肩，十分无所谓地道：“能够最后达到目的的话，也无所谓吧。反正干什么不是折腾呢。”</p>
“呃”好吧，肖白无言以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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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琛很淡定，“小把戏而已，确实骗不过昊捕头。”</p>
肖白撇撇嘴，伸手掀开脸上的iàn ju。</p>
收起来之前，他忍不住拿着iàn ju仔细地看了看，叶琛最开始拿出来的那张iàn ju，看不出任何五官特征，就像个敷脸的面膜。但如今的iàn ju，虽然失去了支撑，软趴趴地摊在肖白手中，却仍旧可以大致看出宁尉的样貌。其实，虽然是被昊祎的鹰眼识破了，却仍旧不失为精品。</p>
看着肖白露出真容，昊祎脸上的惊讶一闪而过，“肖白这样的话，是传言有误，还是死的那个其实是宁尉？”不等肖白回答，他自己先想通了，“不，如果死的是宁尉，那你没必要再特意扮成他的样子，所以之前受到袭击的人确实是你，只是你没死而已。”</p>
肖白并不想吐槽其实昊祎一开始给的两个选项都在传言有误范围内，他龇了龇牙，“我确实没死，但也就差一点了。所以得找出凶手来才行啊，要不然谁知道他会不会再次下手。就不知道昊捕头愿不愿意帮这个忙了。”</p>
昊祎沉吟了一下，“其实我查到的东西也不多，不过告诉你也无妨。正好你知道了之后，可以去找下一个人询问。”</p>
“下一个？”肖白不解，怎么这还排上号了？</p>
昊祎却并不多做解释，“排在八骏首位的是北宿少帅齐锦缎，八个人当中，最先失踪的也是他，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人人都道齐锦缎是北宿将军齐桧独子，自幼随军习武，月前才因皇上召唤，代父入京述职。可事实上，很少有人知道，齐锦缎其实并不是男子，她其实是女儿身。”</p>
“花木兰啊”肖白感叹。一个女生竟能隐瞒身份而成功挑起少帅之任，也是蛮了不起的。他之前一直对这个素未谋面的人没什么感觉，如今听说她是女孩子，才觉着若真死了十分可惜。</p>
昊祎没理会肖白不知所云地感叹，“而更大的秘密则是，齐夫人年轻时与杨穆之母关系极好，在齐夫人随夫入北宿前，两人就双双怀孕，当时曾指腹为婚，约定若生下来是一男一女，就令两人皆为夫妻。”</p>
肖白瞪大眼，这下有点吃惊了。这样的话，同样失踪的齐锦缎和杨穆就有了极为特殊的关系。“可，可杨穆不是跟袁欣然”</p>
昊祎点头，“没错。杨穆之前应该并不知道与齐锦缎指腹为婚的事情。齐夫人在北宿生下齐锦缎后，缠绵病榻，没多久就去了。之后齐将军一直没有再娶，也没有纳妾，世人一直以为齐将军只得齐锦缎一个儿子。但齐锦缎到底不可能当一辈子的男人，如今她年纪渐长，又入了京，齐将军不可能不将真相知会杨家。”</p>
“而杨家与袁家其实本就有嫌隙，就是没有旁人，杨老大爷也不太可能同意让袁欣然入门。如今有了更合适的孙媳妇人选，杨家的态度可想而知。但袁家也不是那么好打发的。”</p>
肖白想起上一次在听风茶楼会面时，杨穆被叫走后袁欣然的表情，以及那个明明是在算姻缘，最后却算出了灾祸的卦象，认可了昊祎的推断。“所以你觉得，齐锦缎和杨穆的失踪可能会与袁家有关？”</p>
昊祎摇了摇头，“袁家人是出了名的既护短又疯狂，要说真是他们干的，我也并不奇怪。但王爷和国师遇害，却实在不像是袁家能干的，袁家再疯狂，也不至于为了儿女情长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p>
“所以，要确定齐锦缎和杨穆的失踪是不是真地与袁家有关，我想你首先得去问一问齐锦缎的四叔齐树，他是当初陪着齐锦缎一同入京的，现在就在北宿将军府内。对于齐锦缎的失踪，他也许会知道一些我们不知道的线索。”</p>
肖白觉得奇怪，“你既然都想到了，那为什么自己不去问他。”刚刚说什么告诉完他之后，他正好可以去问下一个人。这所谓的下一个人大概就是指的齐树了。但这种自己不去问，打发别人去的行为，很奇怪诶。</p>
昊祎轻轻地勾了勾嘴角，像是在笑，却又蕴含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苦涩，他呢喃地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p>
“什么？”肖白不自觉地凑过去，跟听不清似的，“哥们，说点人话行吗？”</p>
昊祎抬起眼，这一次倒是笑得毫无芥蒂，“我也不知道你去了，齐树会不会说实话。不过既然你是皇上指派的，也许反正他是不会对我说实话的，所以你去试试吧。”</p>
肖白义正言辞，“我不喜欢猜哑谜。”</p>
昊祎已无意再与他纠缠，他站起身来，“反正我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了，接下来你怎么做，自行决定吧。”</p>
“喂喂！”肖白眼见着昊祎的身影毫不拖沓地从他眼前绕过去，离开，觉得有些心塞，“要不要这么不负责任啊，一个捕头怎么能这样！”</p>
关晓晨白他一眼，“人家该告诉你的，都告诉你了，你还想怎样？”</p>
肖白委屈，“不，可他留了个尾巴啊。什么叫做他去了齐树不会说实话，为什么啊？”</p>
关晓晨站起身，细心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碎花裙子，“去了北宿府也许就知道dá àn了。”</p>
“好吧。”肖白无奈，也只得期待到了北宿府，齐树会给他们dá àn。</p>
但事实证明，这纯属痴心妄想。</p>
因着叶琛的关系，齐树最终还是同意了见他们。</p>
他不过四十来岁，本应是非常精神矍铄之人，但如今两鬓斑白，形容消瘦，看来是因齐锦缎失踪，打击不小。</p>
虽勉强见了三人，但齐树一看就是不想多说。</p>
他端坐在客厅的主位，神情冷淡，“肖公子刚刚说自己是为了我那侄儿失踪之事而来，那老夫想问肖公子，可调查出什么线索了？”</p>
肖白正襟危坐，“就是来问将军这儿有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的。”</p>
齐树的嘴角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我若有线索，又怎么会干坐在这儿，陪你说话。”</p>
肖白道：“之前听说了一点关于齐少帅与杨公子的事情，将军是怎么看的？”</p>
齐树抬眼，“你是说袁家？”他冷冷地哼了一声，“袁家胆子再大，也不敢动到我北宿府身上。”</p>
肖白：“将军既认为与袁家无关，那是与什么有关呢？”</p>
齐树十分不耐，“这是肖公子你要去调查的事情，来问我做什么？”</p>
关晓晨很奇怪，“大叔，现在是你侄女失踪了，你怎么一问三不知，难道一点也不想查明真相吗？”</p>
齐树愤怒地站起来，却是冲着叶琛发了火，“叶大人，所以你是带着这两个小娃娃来消遣我北宿府的吗？”</p>
叶琛站起身来，表情平静中带着安抚，“齐将军息怒。国师奉皇上之命，查清此案，自然要多方了解，若有得罪，还请将军勿怪。”</p>
“国师？”齐树表情微动，“国师不是死了？”他的目光在肖白和关晓晨之间左右摇摆了片刻，最后定在了肖白的身上，“所以怎么又出了一个国师？”</p>
叶琛微笑，“齐将军该知道，历代国师均是由叶家奉命于民间寻找，之后迎入天璇宫的。新一任的国师入天璇宫时，也要由叶家当时的族长在天璇宫的天命卷中以叶家之血写下新任国师的姓名，才算是真正请回了国师。”然而，叶家已经有好几代都没有在天命卷中写下任何名字了</p>
这个暗示让齐树不由动容，他仔细地打量了一遍这个站在眼前的青年。</p>
他眉眼柔和，看着似乎要比实际年龄还小，身上带着一种很是亲切的气质，让人不由自主会心生好感。但也仅此而已。一个普通的少年郎，若硬要说与旁人有什么不同，就是长得好看点，但也好看得有限。真是无法将他与传说中可影响天下国势的真正国师联系在一起。</p>
肖白心内茫然地任由齐树打量，脸上却做出了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就是不知道要用信心干嘛。</p>
良久，齐树才垂下眼，轻轻地道：“此次入京我与锦缎均是奉皇命”</p>
“诶？”然后呢？肖白瞪着眼，看着就齐树说了半句话，然后摇摇头，连声招呼也不打，就自顾自地离开了。“什么玩意啊？”</p>
关晓晨也皱眉，“他这是什么意思？”</p>
肖白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意思就是欲知详情，让我们自己去问皇帝呗！”</p>
“哦。”好吧。</p>
肖白叹气，问关晓晨，“你觉着我们现在像不像在玩逆转裁判？”</p>
关晓晨并不十分热衷游戏，虽知道逆转裁判是什么，也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p>
肖白：“就是被支使得团团转呗！”</p>
关晓晨耸耸肩，十分无所谓地道：“能够最后达到目的的话，也无所谓吧。反正干什么不是折腾呢。”</p>
“呃”好吧，肖白无言以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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