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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沈觅想着自己大概吃的太急,狼吞虎咽的没尝出来,看他不吃,问道:“你怎的不吃?”

  “我已吃过,刚才见你快睡醒便烤上了,刚刚好。”

  “你伤的那般重,理应是我照顾你的,也不知为何今日睡的那般沉。”

  薛泽添上柴火,笑道,“说的哪里话,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昨日你累了一夜,今日照顾你是应当的,何况”

  见她睡饱吃足,这会儿小脸儿红彤彤的,甚是可人,又起了逗她的心思,“何况,救命之恩应以身相许”

  啊?!

  沈觅一惊,以为这人要卖命于她,古戏文里不是常有这种事?

  刚要开口拒绝,却听他继续道:“那是戏文里的事”

  沈觅舒了口气,心却随着接下来的话又提了起来。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阿觅,我”

  这情诗用的十分广泛,隔壁张三李四求爱都知道木瓜换木桃,你情换我爱。

  戏谑自己么?

  沈觅杏眼圆睁,一眨不眨的看着眼前诵读情诗的男子,怎么也看不出半分戏虐的模样。

  那么那么的一本正经。

  难道是因为剪破了他的衣衫?

  推拿了他的手臂?

  沈觅迅速回想了一下昨日那件衣衫,剪的确实是不成样子了,可那时情况危急,哪里顾得上别的。

  就算他觉得自己贞洁受损,可大汉民风开放,女子离异再嫁并不鲜见,何况是男子。

  “阿觅,我”

  沈觅的心高高悬起,琢磨了一下用词,真诚的解释:“这事是有缘故的,你别当真,我昨日剪破了你的衣服实在是情况危急,推拿你的手臂也是为了退热,当时,当时,我”

  薛泽极力忍住笑,脸都憋红了,仍却是再正经不过的看着她,满眼的情真意切。

  “阿觅说的哪里话,不过件衣衫而已,我这人命尚且是你救回来的,何况一件衣衫,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

  看他脸色通红,沈觅自己也着急了,腾地站起来,“这是小事,你千万别放在心里,我是大夫,向来不拘小节,时常给人剪衣衫做推拿,摸你也好,剪衣衫也罢,一切都是为救你xìng命,你莫要莫要”

  还在想着措辞,却听他道:“莫要客气是吧,我是要投桃报李,你昨日累了一宿,我今日做些吃食回报是应当的,你也千万莫要客气。”

  那情诗不是自己想的意思?

  自作多情了?

  沈觅觉得自己如那风中凌乱的柳条,随着他的话摆在摆去。

  看着呆若木鸡的沈觅,薛泽再也忍不住,抱头蹲在地上。

  沈觅看着地上的人抖个不停,再次闪过一个念头:难道他在戏弄于我?

  又想想他刚才的表情,不像啊!

  眼神是真真儿的!

  走到他跟前蹲下,轻轻戳了戳肩膀,犹豫道:“你,你不是在戏弄于我吧。”

  闻言,薛泽抖得更厉害,一时说不出话。

  难道伤口疼成这样?

  想想他那纵横jiāo叉的伤口,好的再快也是皮ròu之躯不是?

  沈觅着急了,忙去扶他的胳膊,“今日是我不好,一时睡着了,你本该多休息的,快到榻上歇歇,我再熬些yào。”

  薛泽用袍袖挡住脸,借着沈觅的力道站起身,艰难道出几个字,“突然腹痛,我出去下。”

  闹肚子了吧,这可不能跟着,忙快跑两步打开门。

  薛泽捂着脸急急蹿出去,待离着茅草屋远了才放声大笑,直到捂着腹部坐在雪地上久久起不来,便索xìng躺在雪地上,闭上眼睛感触飘飘而落的雪花。

  轻柔的,痒痒的。

  有多久没这样舒心的笑了,上次是在龙山寺?

  还是那时候的日子好过一些。

  这些年yīn谋诡计的生活并不快活,如果将来有一天能自由,定要隐于大好河山之中。

  带着妻儿老小......脑海中那相携的人忽然变成沈觅的模样。

  薛泽一愣。

  这是怎么了,不过才认识两天而已,还不足四十八个时辰。

  又突然想起觉醒大师说的那句话,“相面这门手艺相当重要,将来相媳fù儿就用得上,或许在哪里碰到有眼缘的姑娘呢,得把握住机会。”

  有眼缘的姑娘?

  薛泽闭上眼睛,眼前再次浮现出沈觅的样子,皮肤白皙,眼睛里似有一汪泉水,清澈干净,笑起来的时候嘴角两侧有小小的梨涡,很是可爱,被他戏弄的时候尤其可爱,眼睛瞪得大大的,很像母亲的那只猫。

  “唧唧、唧唧”,几只麻雀从树上飞下来落在周围。

  薛泽睁开眼睛,目光清明。

  自己现在处境危险,一脚踏在黄泉边,日日面临yīn谋诡计。

  她不适合这样的生活。

  薛泽在雪地中盘膝闭目,静坐吐纳,过了大约两炷香才慢慢走回去。

  沈觅正熬着yào,一见薛泽回来忙扶他坐在榻上。

  “伤口很疼吧,我熬了yào,还得一会儿才好。”

  “我没事,放心,”薛泽指指yào锅,“实在是太苦了些。”

  见他抱怨汤yào太苦,沈觅露出两只小梨涡,“你身子恢复的很快,这次减了几味yào,里面有一味补气和血的干归没减量,苦是苦一些,效用是极好的。”

  “干归?未曾听过。”

  作者有话要说:  天生的会戏弄姑娘,可怎么办

  ☆、夜半叙旧事

  “没听过实属正常,原本就不是本地的,这味yào很是难得,那年我十一岁,随阿爹采风到了幽州,在一处山脚下遇到巫医给山民治病,用的正是这味干归,那座山在当地极有名,叫做巫医闾山,山上生着这味yào材。”

  见薛泽笑眯眯的看着自己,沈觅微微一笑,“我自小跟着阿爹学医,见到好的yào材很是着迷,便请了山下的猎户带路进山寻yào,我们顺利的找到了干归,带着泥土整棵取了出来,可是下山的时候不太顺利,想起来很是后怕。”

  “怎么了?”薛泽轻声问道。

  “遇到一只大虎。”

  “那猎户可有将大虎猎杀?”

  “那猎户?想来山中猎户极少遇见大虎,即便遇见也想法子保命罢了,那猎户一见到大虎,跑的比谁都快,阿爹叫我和阿远快爬到树上,可我爬到树上的时候,却见阿爹还站在原地,瞬间明白阿爹想以身喂虎换取我和弟弟的生机。”

  “后来如何逃过一劫的?”

  沈觅叹了口气,“我嘱咐弟弟好好照顾阿爹,随后也跳下了去。”

  “你不怕么?”

  “怕,面对大虎九死一生,谁不怕?我怕,阿爹自然也怕,可是他却舍命保全我和阿远,我不想遗憾,宁可自己身死,也不愿看着阿爹为我们亡命虎口,大不了陪着阿爹去了,黄泉路上有个照应,却不料阿远也跳了下来,眼看大虎逼近,正绝望的时候一支箭从我们身后shè出,正中大虎的眼睛,一箭毙命。”

  沈觅把yào汤端下来,倒入陶碗,放在榻前,又搁了几块冰煮水。

  “好俊的箭法,是何人相救?”

  “一群蒙面黑衣人,为首之人手持弓箭,那人救了我们,”沈觅一顿,语气转为轻松,“后来我将干归带到北海郡,尝试山上种植,前两年不得窍门,种死了大半,直到今年才小有所成,现在你可知这yào来的可是多么不易了?”

  看着沈觅亮晶晶的双眸,薛泽也随之一笑,“知,因此不敢说苦了。”

  说完将yào一饮而尽。

  其实后来还有,只是沈觅略去了。

  那黑衣首领打了个手势,便有人上前将虎牙敲了下来,黑衣首领轻轻一握,那虎牙即成了粉末。

  沈觅三人行礼作揖,谢过救命之恩。

  黑衣首领浑不在意,理也不理,只抬首瞥她一眼,眼神冷漠,“本想看出孝女救父的戏,怎奈我急需虎牙治伤,今日算你是运气好,捡了条命。”

  沈觅虽然不待见那人的态度,但到底是受了人家的大恩,见他将袖口卷上去要敷虎牙粉,忙道:“慢。”

  黑衣首领动作一顿,不耐烦的看向她:“何意?”

  沈觅忙向前走了两步,仔细看那人手臂上的伤,“可是被dú虫所咬?虎牙与这dú并不对症。”

  话音刚落,旁边走出一名黑衣人怒喝:“呔!你这哪来的乡野村姑,虎牙治虫dú乃是当地大巫医所言,莫要在此胡言乱语,若碍了主上的眼,老子”

  “退下”,黑衣首领呵斥,对沈觅招手,示意她近前来看伤,又对那黑衣人道:“虎牙赏你,与你的聒噪对症。”

  那人哪敢迟疑,跪地领罪,张口将虎牙粉末全吞了下去。

  dú虫在当地很有名,许多外地来的异乡人被咬了送命,当地人却是不怎么怕,许是有什么东西相克。

  沈觅看着那人手臂全都肿胀了起来,有的地方还有脓疮,问道:“起初可是红点,痒的难耐,起了脓疮便极疼痛,没有被咬的地方也开始痛痒?”

  黑衣首领审视着她,略一点头。

  沈觅见过这类病症,只要找对了yào并不难治,随即取出随身带的yào丸,“这是清热解dú的,我就剩这些了,早中晚各一丸,我再给你个方子,你去yào铺拿了切碎泡在水里,用温水,每日yào浴,半个时辰即可。”说着将衣裙撕下一角,取出随身带的碳条写了方子。

  那人看着递过来的yào丸和方子并没接。

  沈觅跑江湖见惯了形形□□的人,眼前的显然不是普通百姓,怀疑自己也是正常。

  沈觅自己吃下一粒,道:“yào丸是我自己配制的,你可以让其他大夫看了再用,今日多谢大侠相救之恩,告辞。”

  说完,便用写方子的布包了yào丸放在地上,转身和沈父阿远下山。

  见沈觅陷入沉思,薛泽也不打扰,水煮开了,舀一小碗放在她旁边。

  沈觅道了声谢。

  “你在山中两日,家里人要担心了。”薛泽道。

  是啊,阿远定是担心坏了。

  “平日里就我和弟弟阿远在家里,阿爹在南地采风,他曾说‘此生游遍大汉河山才不枉来世间活一回’,每游历一个地方,记录当地的山纹地理、风俗人情,很是潇洒。”

  “难道尊父是沈鸿先生?”

  “正是。”见有人知道阿爹,沈觅有些兴奋。

  “我拜读过沈先生的《汉风经略》,精彩绝lún,妙不可言,如今沈先生每每有新作问世便有人争相抄录,我只知你医术高明,风骨非凡,却不想居然是沈先生之女,实在是失敬。”

  沈觅得意,打趣道:“原本是我该照顾你,你却捞鱼打野兽,吃的喝的一概备好,我实在不知哪里失了敬。”

  薛泽轻轻一笑,手指摩挲着胳膊上缝的线。

  沈觅见状说道:“你恢复的极快,不同于普通人,我看明日一早便可以抽线了。”

  “好。”薛泽道,心里却想着明日也该走了。

  第三日早上,两人照旧吃的烤ròu,喝鱼汤。

  沈觅见他伤口恢复的极好,便小心的拆了线。

  薛泽听到外边传来脚步声,是朝着茅草屋方向,脚步虚浮,不会武功,略一思量,便想到来人大概是沈觅的弟弟。

  “我今日便要离开,正好,也有人来接你下山了。”

  “嗯?”

  沈觅耳力自然比不上他,闻言一愣,忙透过门缝瞧去。

  作者有话要说:  猜猜黑衣人是谁?

  ☆、沈觅的前尘往事

  是阿远,小小的人影顶着风雪朝着茅草屋走来。

  沈觅心里一热,眼泪几乎流下来。

  傻孩子,这几天怕是着急坏了,这么冷的天居然一个人到山上来找自己。

  沈觅忙打开门迎了出去。

  阿远见到飞奔而来的阿姐,忙摆手,“阿姐快回屋里,外边风雪大,莫要冻着了。”

  沈觅哪里肯听,跑过去拉着他的手一道往屋里走。

  薛泽打开门迎姐弟二人进屋,拿陶碗盛了热水递给阿远,“天冷路滑,喝点水暖暖身子,我受伤不轻,这几日多亏你阿姐照顾。”

  阿远知道阿姐定是为了救人才没回去,见这人颇有礼数,怨气消了大半,接过水道了声谢。

  “阿姐也不说一声,害的我”话未完,眼泪便落了下来。

  沈觅见状忙给他拭泪,“莫哭莫哭,是阿姐不好,那日走的着急,我让平妪告诉你忙完便回的。”

  “平妪告诉我了,可你去哪里她也不知道,又是接连两晚不在家中,我实在是担心,便出来寻你,听闻那日你与一个戴着斗笠的人坐着驴车往这边走了,我过来看看,心想着没准阿姐在,结果真被我找着了。”

  沈觅闻言一惊,李仲贤那日把这人jiāo给自己,再三嘱咐谁也不要告诉,若是走漏了风声,对谁都不好,忙问道:“谁告诉你我往这里走的?”

  “是小豆子的阿母,那日她碰巧看见了,当我知道便没言语,后来小豆子说我着急寻你,她今日一早来告诉我的。”

  阿远是个聪慧的,见沈觅担心,又看看一旁的薛泽,说道:“昨日下午有人来看病,就是上次青州城里总说头晕恶心的那个富户,我说‘阿姐不是给你开了对症的方子?平日里按时喝yào就行了’,可那人一脸烦躁,说‘平日里都是按时喝的,这不是yào没了便想着去拿几幅,谁知这几日不知怎的了,青州城里全是巡逻的兵士,对医馆yào房管的极严,只准进不准出,于是便到北海郡的yào铺碰碰运气,哪里知道郡里的yào铺也有兵士盘查’,于是便到阿姐这里看看是否有别的办法。”

  十有八/九是冲着阿泽来的,沈觅与薛泽对视了一眼。

  “那你怎么说的?”沈觅问。

  “阿姐放心,我自然说阿姐为人治病去了,那人问你去了哪里,我怕他去寻你,便说太守府请你去给小儿看诊。”

  沈觅这才稍稍放心,那人颇有些执拗,若是知道自己在哪里定然会去寻,幸好阿远机灵,全青州城谁不知黄太守视子如松语文学免费小说阅读_www.16sy.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