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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5 章

  夫不同意,一旦皇后娘娘有个闪失,你拿九族抵命也抵不起!”

  又来了!

  沈觅见他实在顽固,怎么也说不通,转向太子道:“太子殿下,有据可查有据可依固然好,可是皇后娘娘病情严重,若有合适的方子病情不会像现在这般,草民也不会揭榜进宫,‘不破不立,破而后立,不生则死,’还请太子早下决断。”

  孙及撩起袍子跪拜于地,泣道:“不可啊太子殿下,万万不可。”

  太子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想想榻上的母亲,知道没有更好的法子,可舍不得母亲冒这个险。

  毕竟闻所未闻,甚至骇人听闻。

  “让她试试,彘儿,母亲,信命。”里屋榻上传来低沉压抑的嗓音。

  这火蛇疮实在折磨人,一群太医拿不出个好方子,王皇后疼的难受,此刻生不如死,脑子里甚至闪过一个念想dú死胜过疼死。

  试试也好,命乃天定。

  王皇后亲自发了话,太子自当遵从,只是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

  沈觅看着太子殷殷的眼神,自然明白他担心什么,温言安慰道:“太子殿下尽可放宽心,草民这便去准备。”

  太子颔首,“不知为何,孤......算了,去吧,让阿路与你同去。”

  孙及重重的哼了一声,再次表达自己的不满。

  阿路是太子身边常用之人,医yào坊众人不敢怠慢,一个个笑脸相迎,见阿路对身边的少年客气有理,众人心里也如明镜一般。

  这少年说不定一飞冲天啊!

  yào房李医令更是手拿托盘亲自伺候沈觅挑选yào草,一路笑着打哈哈,问东问西。

  沈觅客气有理的一一回复,倒是阿路看的厌烦,提醒李医令莫要耽搁时间,若是耽搁了皇后娘娘的病情,那就是大罪一桩。李医令这才收了口,沈觅也暗自舒了口气。

  医yào坊里的草yào种类繁多,超出沈觅预想之外,有许多宫外见不到的草yào,居然找到了天南星,如此一来便可替代草乌,沈觅欣喜不已。

  不多时便凑齐了yào材,沈觅亲自煎煮好了奉至王皇后榻前。阿照上前接过yào碗刚要试yào,却被太子拦住。

  太子看着沈觅,眸中异光闪动,竟然端起yào碗喝了一口。

  阿照惊诧,“太子殿下,怎可”

  太子咧嘴一笑,少了几分上位者的气势,多了几分少年稚气的模样,道:“阿照何必惊讶,儿子为母亲试yào,有何不可?”说罢,看向沈觅,眸子闪亮,压低声音,“不知为何,孤想信你。”

  沈觅莞尔,感念血浓于水,“殿下放心,皇后娘娘无xìng命之忧。”

  太子亲自伺候皇后娘娘喝下汤yào,不过半刻钟的功夫,王皇后昏昏yù睡,又过半刻钟,居然打起了轻鼾。

  阿照按沈觅的吩咐拿来了煮过晾干的白布,见沈觅收拾出银针、小罐等器具,太子留阿照在一旁照应,自己则与太医令在外等候。

  沈觅按照之前说的方法,取银针扎破dú疮,再用小罐拔出dú血,王皇后身上的火蛇疮遍布了半个身子,待拔完一遍dú血已是一个多时辰。

  黑色的dú血装满了一只银丝镶边漆盒,足足有两茶盏。

  令阿照啧啧称奇的是王皇后睡的香沉,对扎针拔dú血丝毫没有感觉,见惯了太医诊病的阿照还从未见识过这样的手段,再看沈觅行事稳重细心,心中不禁起了欣赏之意。

  趁着皇后熟睡,沈觅到殿中偏房制作汤yào和yào膏,太子令阿路一同前往。

  阿照将漆盒端给太子看,详细描述了诊治过程,得知皇后娘娘一直熟睡不曾疼痛,太子和孙及亦感惊奇。

  时辰已晚,太医令孙及已经出宫去,太子在椒房殿挑灯处理白日的折子,想着多陪一会儿母亲,忽听宫人来报,阳信公主进宫来了。

  阳信公主心疼皇后娘娘,一连守在榻前侍候多日,刘彻就这一个一母同胞的阿姐,见她熬的眼睛发红,今日清晨硬是撵她回府休息。虽未及笄,但阳信公主已于年初嫁于平阳侯曹寿,只待年底及笄便可行周公之礼,阳信公主素日里极是稳重守礼,成了婚便一直住在平阳侯府邸,从不曾夜晚进宫。

  此时宫门已经落了锁,难道是因为担忧母亲才特地过来?

  太子心中闪过一丝疑惑,出门迎接皇姐。

  且说沈觅在偏房制作yào膏,阿路一手捏着宫女给的馍馍大口嚼着,一手拿yào杵捣着yào草,见沈觅温和好说话,便有一搭没一搭的瞎聊打发时光。

  从出生就被丢弃讲到被人蒙骗割了命根子进宫,谈及伤心处连馍馍都嚼的慢了,一抬头,脱口道:“哎?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沈觅正翻搅着大锅里的yào渣,还当阿路说的自己,“见过我么?哪里见过?”

  话音刚落,只听一道柔柔的女声传来,“自然是见过的,沈家妹妹,可还记得我?”

  沈觅抬头,见说话之人身着宫女装扮,站在门口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猜猜阿路看见谁啦?

  大狐狸:我我我

  窦窦:我我我我

  作者君:你俩先起开,让个道儿,让美人儿先进来。

  应小友之约,今日双更,答案下章揭晓O(∩_∩)O

  ☆、王皇后清醒见沈觅

  眼前这人有些眼熟, 沈觅仔细一看,居然是金藿。

  “是金家阿姐?”当初在城外离别的匆忙,故人在此地重逢十分高兴,“怎么是你,这身打扮我差点认不出。”

  金藿跟阿路互相打了招呼,一个是太子跟前的红人, 一个是重臣之女, 虽说见面不多, 可年节上也碰见过。金藿上前紧握沈觅满是yào末的双手, 动情道:“阿觅,上次一别太匆忙,你说走就走了, 害得我好生担心,好在你无事, 我欠你的恩情, 一直记在心里, 此生难忘。”

  “阿姐怎么又说起这个了, 我是大夫,见到了岂有不救之理,身子可都恢复好了么?”

  金藿笑道:“好了, 如今好好的,当初托你救助之恩,你走了之后,那个叫阿风的小郎君又照顾了我们几日, 后来小郎君有急事去办,便把我们三人托付给城郊一户农家,直到家里人寻到我们。”

  阿路极有眼力劲儿,知道金藿此时进宫不寻常,将偏殿一群宫女宦官指派到别处忙活,又给两人端来茶盏,退到偏殿外守着门。

  两人聊了几句,金藿切到正题,沈觅这才明白金藿进宫的原因,不免感动不已。

  那日阿风得知沈觅进宫,着急的不得了,又不能进宫把她拖出来,便告知了金直和远在蜀地的薛泽。

  金直受薛泽之托照顾好沈觅,见她进宫自然明白为什么,原本皇后重病,金直也有过让沈觅进宫看诊的念头,可想到太后和窦宪,便打消了这个主意,没想到沈觅化名沈思清自己揭榜进了宫。

  金直不放心,宫中各种势力jiāo集,沈觅不知宫中深浅,难免会吃亏,便想着安排个得力的人在沈觅身边照应着,思来想去便想到了自家阿姐。两个人之前有过jiāo集,金藿也一直想着报答沈觅救命之恩。

  果然,金藿听弟弟这么一提,当即答应下来。

  这事儿金直还瞒着李仲玉,那傻丫头不知道哪里听说窦家满城缉捕沈觅,急的天天掉眼泪,若是知道沈觅进了宫,估计爬墙也得进宫来寻她。

  金藿心存侠义,当即和弟弟商量进宫的法子,商量来商量去,两人想到了阳信公主。金藿和阳信公主有私jiāo,阳信公主进宫探望皇后再正常不过,于是金藿化身小宫女,借阳信公主之力顺利找到了沈觅。

  沈觅进宫两眼一抹黑,为防止有不轨之人钻空子,譬如在yào里添点不该添的东西,减点不该减的东西......是吧?事关皇后,更关系到自己和阿远的xìng命,不能有半点马虎,因此沈觅事事亲力亲为。

  如今有金藿在旁,相当于多了一双眼睛一双手,心里也踏实了些,自己专心配yào,yào锅子则jiāo给金藿看着。

  半夜,皇后醒过来一次,疼虽然还疼,可不再火辣辣的难以忍受,喝了些水,进了大半碗粥和两块小点心。

  阿照已是多日未曾安眠,见阳信公主指派了金藿过来伺候着,便在一旁小憩。沈觅减了yào量,和金藿伺候着皇后喝了汤yào,待皇后睡熟时再次拔dú血,随后敷上一层晶晶亮的yào膏。

  第二日清晨,王皇后醒来,感觉疼痛明显减轻,腹中饥饿,竟然一连进了两碗粥,可把太子和阳信公主高兴坏了,阿照在一旁喜极而泣。

  太医令孙及也不再顶着个黑脸,还道了一句“后生可畏”。

  阿照给王皇后净了脸,简单的挽了个发髻,半躺在榻上。王皇后咂摸了一圈,没看见沈觅,问道:“那孩子呢?”

  太子笑道:“沈思清正在偏殿为母亲煎yào,可要差人叫她过来?”

  王皇后轻轻摇头,“不必,”看向太子,“彘儿,你父亲可好些了?”

  太子黯然,“还是老样子,喝的汤yào一碗接一碗,听闻母亲病重,担心不已,每日差人来问您的身子是否见好。”

  阳信公主见母亲担忧,岔开话题,“母亲,阿藿来了,昨晚同沈思清一同侍候的您。”

  “哦?”王皇后知道女儿的心意,便顺着说道:“她也来了,阿藿是个好姑娘,前阵子她受苦了,一大一小差点命丧荒郊野外,幸好有贵人相救。”

  太子一笑,挥手示意殿内宫女下去,“母亲可知那贵人是谁?”

  王皇后道:“记得你提过,说是献出解dú丸yào方的那个沈觅,你还说金将军和安御史在大殿上为沈觅抱不平,求皇上免了沈觅之罪,可这事儿不是皇上下的旨意,是那位,皇上是孝子楷模,哪里拦得住老太太?为何追究沈觅?还不是为了梁王和窦家。”

  太子道:“正是,沈觅非但无过,而且有功,那母亲猜猜,那沈觅如今何在?”

  见儿子神秘兮兮的难掩笑意,王皇后犹豫道:“如今何在?难不成......就是这沈思清?”

  阳信公主击掌,夸道:“母亲英明智慧,正是这个沈思清,阿藿为报沈觅救命之恩,昨日托女儿将她带进未央宫,说是陪伴沈觅,女儿想着这样也好,这制yào得万分小心,多个人多双眼睛,免得有心怀叵测之人作怪,便将她带进宫来,女儿也是昨日才知她便是满城被缉捕的沈觅,胆子真够大的,居然跑到太后她老人家的眼皮子底下来了。”

  “她献出方子已是大功一件,太后抓她实在不公,”太子蹲在母亲身前,正色道:“她进宫来一是为母亲治病,二来,是为求得恩典救出她的弟弟。”

  “她的弟弟?说来听听。”

  “前阵子,千名学子于宫门前静坐,她的弟弟张远亦在其中,如今被关在监牢,秋后处斩。”

  王皇后叹了口气,无奈道:“太后因梁王之事责怪你们父亲,要着非杀这些白面书生以泄心头之恨,皇上纯孝,不忍太后伤心,这旨意被逼无奈,唉,也实在不该。”

  太子正色道:“母亲,太后昏庸误国,儿子不服,沈觅有大功,那些学子亦是忠心谏言,何罪被杀?”

  王皇后轻抚儿子的头,“这些母亲何尝不知,可是,窦家势力太大,好在去了个梁王,可还有其他藩王盯着你的位子,唉,我的儿啊,母亲忍耐多年,你也得忍。”

  太子怒道:“儿子凭什么忍!”

  王皇后慢悠悠的道出几个字,“就凭虎符在太后手中。”

  太子后襟一片湿凉。

  宫中险恶环生,王皇后当初从一介平民做到母仪天下,在太后眼皮子底下保得儿女平安长大,在各方势力的角逐中慢慢积蓄力量坐上后位,靠的就是一个“忍”字,王皇后善于伏低做小,就连鸡蛋里挑骨头的太后也对她无可奈何。

  有几个皇后为婆婆倒夜壶?

  有几个皇后为婆婆洗脚?

  有几个皇后面对婆婆的无端指责笑脸以对?

  有几个皇后为伺候婆婆昼夜不眠,衣不解带?

  她王都做到了,而且还是笑着做的,在太后眼里那是做的甘之如饴啊。

  太子这人还是很仗义的,明明知道不该逆着太后行事,可暗地里还是想着再去找父皇讨要恩旨。

  太子这明里暗里逆着太后行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况且对沈觅印象颇好,人家可是个有大功的人才。

  太子转悠着眼珠子动心眼儿,王皇后全看在眼里,摸摸儿子的手,也不去点破。

  王皇后知道儿子是个能干的,也知道太后是个糊涂的,有些事点到即止,提醒的意味大于约束,再摸摸儿子的手背,小时候软软的,如今已是苍劲有力,上面布满了薄茧,那是常年练武留下的印记,曾经在怀中咿呀学语的儿子已是少年,是个心怀天下的男子汉了。

  说这么会子话,王皇后有些疲累,合眼小憩片刻,阳信公主昨夜没休息好,太子也连日来回奔波,都被王皇后撵着回去休息。

  沈觅端yào进来时王皇后已经睡着,阿照对她微微一笑,示意她稍等片刻,转身轻轻的叫醒王皇后。

  王皇后喝完yào,细细打量了沈觅几眼,之前迷迷糊糊的也没仔细看看这孩子。

  从容大方,面色和善,尤其那双眸子,和自己年轻时有几分像,王皇后在宫中见惯了各色美人,眼前这位小大夫有几分姿色,也谈不上难得一见的美人,可身上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暖暖的,柔柔的,让人想靠近。

  难怪太子喜欢,就是自己看了也喜欢。儿子是自己肚里爬出来的,有什么心思王皇后这个做母亲的自然知道,平日里虽说也有年轻气盛的时候,可今日提到沈觅和她狱中的弟弟时,显然有些激动过头。

  “你过来,来这边坐下。”王皇后倚在榻上,对着沈觅招手。

  阿照在榻边铺了垫子,沈觅跪坐在一旁。

  “瞧瞧这孩子,眼圈都熬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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