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人头盆栽
我叫路战，二十三岁 , 是一个菜鸟记者。
菜鸟到进电视台三个月都收集不到新闻。在我即将要被开的最后一个月——
我碰到了一个特大新闻。
依稀记得 , Z市一月的天还冷的刺骨。
大年初三的早晨 , 我还窝在床上睡懒觉。突然一个女人的尖叫声把我吵醒 , 我朦朦胧胧地半睁眼，那个尖叫声更加清晰。
我骂骂咧咧地爬起来，拉开窗帘 , 就看到一个女人躺在雪地上。
我靠了一声，赶紧拿起衣服 , 冲下楼去，待我跑到那个女人身边，立刻也跌坐在地。
一个盆栽醒目地放在路口，盆栽上边是一个人头！
从人头分辨 , 是女性 , 栗色长发 , 面容端正 , 双眼睁大，花掉的妆容隐隐流着血泪。脖颈一半埋在土里，就像是从盆栽里长出来的模样。
人在惊恐之下连叫都叫不出来。
我睡意全无 , 头皮发麻，手心刺痛，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但这时心底有一个声音告诉我：这是一个大新闻。
从天而降的大新闻。
这时天还灰蒙蒙的 , 路上没什么人 , 所以暂时目击者只有晕倒的女人还有我。我看到女人手里握着手机 , 便拿过来对着人头盆栽拍了几张照片迅速地发到自己手机上，再拨打了110。
我把女人扶到一旁，再奔回家里 , 就在门口，我发现了一张卡片。刚才跑出来时没注意是不是就在那边了，捡起来，差点没扔在地上——
打开卡片，左边印着人头盆栽的照片，右边写着一行地址，字上还有血迹。
我下意识地看楼道上下 , 没有人。
是谁放在这里的？
我盯着那上边的照片 , 不敢扔 , 这很明显是有人要传递给我的。
可为什么是我呢？
我把门啪地关上 , 迅速地套好衣服 , 拿上手机和相机。这时警车的车鸣声已经由远及近，我盯着手里的卡片 , 把它拍在玄关的鞋柜上 , 拿上钥匙出了门。
墙上的时钟指向早晨六点四十五分。
警察迅速地拉起了封锁线，此时已经有赶早的路人凑热闹地围过来，又惊恐地跑开，口口相传，我家楼下立马热闹了起来。
之前晕倒的女人被抬上了救护车送走。
我站在远处，之前的惊吓慢慢平复，内心隐隐的有些兴奋，而这种兴奋又是沉重的。
沉重是因为毕竟死了人，而这个凶手极其凶残和变态。
兴奋 , 是因为我知道，我或许可以不用被开除了。
我到车库把自己的那辆熊猫开出来 , 径直去往卡片上给的地址。
有一个神秘人引导我 , 不管这个人的目的是什么 , 我都要去一探究竟。我师父说 , 记者就是要有无畏精神。
卡片上的地址，是郊区一家寿司餐厅的二楼，我按照门牌号寻过去 , 是一家侦探社。
侦探社的门牌倾斜六十度，上边的广告纸破烂不堪有些年月了 , 玻璃门上贴满了一些路边广告，里边暗暗的无光，产业凋零的景象。
我推开门，探头唤道：“有人吗？”
没人回答。
我又提高了嗓音：“有人吗——”
这时一张桌子上的书突然就塌了下来 , 一双手从下边伸出来：“谁啊。”
我仔细一瞧 , 是一个女孩从书堆下边站起来。只见她一身白色的毛绒外套 , 把自己裹的跟个北极熊一样 , 手里还抱着暖宝宝，短发，一张不耐烦的脸到底还有些清秀。
她眼睛又圆又亮 , 盯着我：“你找谁。”
我清了清嗓子：“哦，我是……”
“你找谁也没用，我爸不在，不接活。”她没等我说完 , 摆摆手打断我的话 , 继续要窝进书桌下去。
我叫住她：“你认识这个女人吗？”
说着 , 我把手机里的照片放大给她看，放大到没有盆栽，就不像只有一个人头。
她瞄了一眼：“认识。”
“真的认识？”我意外这么快就能确认死者身份。
她见我怀疑她 , 没好气地指了指桌上的摞的高高的文件夹，又指了指她自己的脑袋瓜：“我爸所有的个人资料都在我脑子里记着好吗？”
“那她是谁？”我追问。
她冷哼一声，摊手冲我勾了勾：“想知道啊？给钱。”
我一怔，秒懂掏钱包：“多少。”
她挑眉：“名字，一百，加身份，三百 , 所有存档的详细资料 , 八百。”
我的钱包里只有五十 , 这几天都蹭家里的饭了 , 没去取钱。我嘟囔了一声 , 把钱包合上：“这样，我转你支付宝。”
“没支付宝 , 我只接受现金。”她一屁股往椅子上坐 , 眼神鄙夷地白我一眼。
她年纪顶多也就二十左右，居然复古到这个程度。我有些着急地放软语气：“姑娘，我叫路战，我是电视台的记者，这个女人关系着一个很重要的新闻，钱我肯定付给你，麻烦你现在告诉我她的信息好吗？”
她咧嘴冲我笑：“我叫白婧，我是这家侦探社社长的女儿，这个女人的信息关系着我这个月拖欠的房租钱，钱我肯定现在就要，麻烦你没钱出门下楼好吗？”
“……”我视线下垂 , 伸手就去抢桌上的文件夹，她立刻恼了 , 扑过来阻止 , 大喝：“喂，你记者呀还是土匪啊！你放手！放手听到没有！”
她一言不合就朝我的手背狠狠地咬下去！
我吃疼大喊：“喂 , 你松口，松口听到没有——”
这时有人开门进来，冷冷开口：“老板在吗？”
我和白婧不约而同地抬头 , 问话的人压着帽子，身形消瘦，只露出半边脸 , 下巴的络腮胡十分引人注目。白婧狠狠地推开我，这丫力气真大 , 我踉跄后退。
“今天怎么来这么多人。”白婧嘀咕一句，上前问他：“老板不在，我是他女儿。请问有什么事吗？”
“我的名字是苏来。”这个男人话不多 , 声音也很低沉。
白婧重复这个名字 , 哦了一声：“你等一下。”
她撞开我 , 回到桌子下 , 翻找了一会儿，然后拿起一个牛皮纸袋递给叫苏来的男人：“这是我爸说给你的东西。”
“谢谢。”苏来很客气地道谢，然后接过东西立刻转身走了。
店里又只剩下我和白婧。
她双手抱臂 , 斜睨我：“你没钱是吧？那个男人也是查这个女人，不然你跑去问问他愿不愿意免费和你共享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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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碰到了一个特大新闻。
依稀记得 , Z市一月的天还冷的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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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骂骂咧咧地爬起来，拉开窗帘 , 就看到一个女人躺在雪地上。
我靠了一声，赶紧拿起衣服 , 冲下楼去，待我跑到那个女人身边，立刻也跌坐在地。
一个盆栽醒目地放在路口，盆栽上边是一个人头！
从人头分辨 , 是女性 , 栗色长发 , 面容端正 , 双眼睁大，花掉的妆容隐隐流着血泪。脖颈一半埋在土里，就像是从盆栽里长出来的模样。
人在惊恐之下连叫都叫不出来。
我睡意全无 , 头皮发麻，手心刺痛，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但这时心底有一个声音告诉我：这是一个大新闻。
从天而降的大新闻。
这时天还灰蒙蒙的 , 路上没什么人 , 所以暂时目击者只有晕倒的女人还有我。我看到女人手里握着手机 , 便拿过来对着人头盆栽拍了几张照片迅速地发到自己手机上，再拨打了110。
我把女人扶到一旁，再奔回家里 , 就在门口，我发现了一张卡片。刚才跑出来时没注意是不是就在那边了，捡起来，差点没扔在地上——
打开卡片，左边印着人头盆栽的照片，右边写着一行地址，字上还有血迹。
我下意识地看楼道上下 , 没有人。
是谁放在这里的？
我盯着那上边的照片 , 不敢扔 , 这很明显是有人要传递给我的。
可为什么是我呢？
我把门啪地关上 , 迅速地套好衣服 , 拿上手机和相机。这时警车的车鸣声已经由远及近，我盯着手里的卡片 , 把它拍在玄关的鞋柜上 , 拿上钥匙出了门。
墙上的时钟指向早晨六点四十五分。
警察迅速地拉起了封锁线，此时已经有赶早的路人凑热闹地围过来，又惊恐地跑开，口口相传，我家楼下立马热闹了起来。
之前晕倒的女人被抬上了救护车送走。
我站在远处，之前的惊吓慢慢平复，内心隐隐的有些兴奋，而这种兴奋又是沉重的。
沉重是因为毕竟死了人，而这个凶手极其凶残和变态。
兴奋 , 是因为我知道，我或许可以不用被开除了。
我到车库把自己的那辆熊猫开出来 , 径直去往卡片上给的地址。
有一个神秘人引导我 , 不管这个人的目的是什么 , 我都要去一探究竟。我师父说 , 记者就是要有无畏精神。
卡片上的地址，是郊区一家寿司餐厅的二楼，我按照门牌号寻过去 , 是一家侦探社。
侦探社的门牌倾斜六十度，上边的广告纸破烂不堪有些年月了 , 玻璃门上贴满了一些路边广告，里边暗暗的无光，产业凋零的景象。
我推开门，探头唤道：“有人吗？”
没人回答。
我又提高了嗓音：“有人吗——”
这时一张桌子上的书突然就塌了下来 , 一双手从下边伸出来：“谁啊。”
我仔细一瞧 , 是一个女孩从书堆下边站起来。只见她一身白色的毛绒外套 , 把自己裹的跟个北极熊一样 , 手里还抱着暖宝宝，短发，一张不耐烦的脸到底还有些清秀。
她眼睛又圆又亮 , 盯着我：“你找谁。”
我清了清嗓子：“哦，我是……”
“你找谁也没用，我爸不在，不接活。”她没等我说完 , 摆摆手打断我的话 , 继续要窝进书桌下去。
我叫住她：“你认识这个女人吗？”
说着 , 我把手机里的照片放大给她看，放大到没有盆栽，就不像只有一个人头。
她瞄了一眼：“认识。”
“真的认识？”我意外这么快就能确认死者身份。
她见我怀疑她 , 没好气地指了指桌上的摞的高高的文件夹，又指了指她自己的脑袋瓜：“我爸所有的个人资料都在我脑子里记着好吗？”
“那她是谁？”我追问。
她冷哼一声，摊手冲我勾了勾：“想知道啊？给钱。”
我一怔，秒懂掏钱包：“多少。”
她挑眉：“名字，一百，加身份，三百 , 所有存档的详细资料 , 八百。”
我的钱包里只有五十 , 这几天都蹭家里的饭了 , 没去取钱。我嘟囔了一声 , 把钱包合上：“这样，我转你支付宝。”
“没支付宝 , 我只接受现金。”她一屁股往椅子上坐 , 眼神鄙夷地白我一眼。
她年纪顶多也就二十左右，居然复古到这个程度。我有些着急地放软语气：“姑娘，我叫路战，我是电视台的记者，这个女人关系着一个很重要的新闻，钱我肯定付给你，麻烦你现在告诉我她的信息好吗？”
她咧嘴冲我笑：“我叫白婧，我是这家侦探社社长的女儿，这个女人的信息关系着我这个月拖欠的房租钱，钱我肯定现在就要，麻烦你没钱出门下楼好吗？”
“……”我视线下垂 , 伸手就去抢桌上的文件夹，她立刻恼了 , 扑过来阻止 , 大喝：“喂，你记者呀还是土匪啊！你放手！放手听到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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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有人开门进来，冷冷开口：“老板在吗？”
我和白婧不约而同地抬头 , 问话的人压着帽子，身形消瘦，只露出半边脸 , 下巴的络腮胡十分引人注目。白婧狠狠地推开我，这丫力气真大 , 我踉跄后退。
“今天怎么来这么多人。”白婧嘀咕一句，上前问他：“老板不在，我是他女儿。请问有什么事吗？”
“我的名字是苏来。”这个男人话不多 , 声音也很低沉。
白婧重复这个名字 , 哦了一声：“你等一下。”
她撞开我 , 回到桌子下 , 翻找了一会儿，然后拿起一个牛皮纸袋递给叫苏来的男人：“这是我爸说给你的东西。”
“谢谢。”苏来很客气地道谢，然后接过东西立刻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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