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十七岁的雨季
2016年了，都说今年是个好运年 , 我终于下定决心离开了这个我乐并痛苦着的行业。虽然听也听习惯了 , 讲也讲习惯了 , 但我还是有点不好意思说出我之前从事的行业。说好听点 , 叫男公关，说难听点，也就是鸭子 , 曾经看过一篇写大学生做鸭子的自传体文章，在新浪发表了很多字。那篇文章写的很血腥 , 让我感觉自己有必要客观地描述一下这个很龌龊却令人好奇的世界。
每当有人问我你做什么不行非要做这个，把祖宗十八代的脸都给丢光了，对此只能沉默于对 , 我有自尊吗？我有尊严吗？我当然有 , 如果能够挺直腰杆的活下去 , 我也不会选择像狗一样趴着去摇尾乞怜。
我有一个大我两个月的哥哥 , 天生脑子就不好使，说直白点就是个弱智，一直到上初中的时候 , 我那傻子哥哥依旧是脸上挂着鼻涕泡，身上的衣服永远都没有一块干净的。
而我不得不去照顾他，学校里的人都知道有一对傻子兄弟 , 那个时候我特别的恨他 , 不仅仅是因为他让我被同学嘲笑 , 更多的原因是父母特别的宠溺他，而我脑子灵活成绩好依然是备受冷漠，从小到大吃的穿的都是捡他剩下的。
甚至于很多时候还会因为他承受无妄之灾，有一次他蹲在家门口玩泥巴 , 村里的几个小孩跑过来一边用石头扔他一边大笑着说你们看那个傻子多大的人还撒尿和泥玩 , 我在院里喂鸡听到了外面的动静 , 就跑出去训斥那几个小孩子 , 我那傻子哥哥抓起石头就朝那些小孩砸了过去 , 把一个小孩的脑袋都砸破了。
晚上那家人就找上门来大吵了一顿要让我家赔医药费 , 我永远都忘不了当时我妈说的那句话，我妈指着我说人是这小兔崽子打的 , 要钱没有有能耐你就打死他，而我那傻子哥哥就在旁边拍着手笑着喊着打…打死他！
而这一切不公平的待遇仅仅是因为我是一个过继子 , 我们那边有不少的煤矿 , 那些年正是煤老板暴富的时期，七岁那年我妈跟村里的一个煤老板跑了 , 我爸为了养活一家跑去黑煤窑挖煤 , 八岁的时候黑煤窑子出了事，我爸被拉回来的时候全身都是血迹和煤灰，我抓着他的手哭了很久他也没能在醒过来，一夜之间我就成了孤儿。
村里的人都说我是个扫把星克死老爹逼走了老娘，所以即便是我成了孤儿村里也没人家愿意收养我，最后是村长发话了，让我的养父母收我当过继子，以后也能有个人养老送终。
当时养父母并没有接受反而是很生气，跟村长大吵了一架问他什么意思我家娃子就算脑子不好使那也是亲的 , 谁乐意要这个扫把星养老送终，最后是以我爸的抚恤金为代价才让养父母收留了我 , 作为条件他们需要供我念书。
因为我傻子哥哥的存在 , 从小就没有人乐意跟我打交道 , 我孤独的就像是一条狗 , 有人会说孤独不应该是狼？可你知道就算是一头孤狼因为它有獠牙也没人敢欺负，而狗不一样，我只能做一只夹着尾巴的狗。
直到05年我上了高中 , 才彻底摆脱了和我那傻子哥哥捆在一起的命运，那年我十七岁遇上了我的那个她 , 她叫王春妮，也许是跟我一样的遭遇，也许是跟我一样都想着好好念书离开这个地方 , 我们从陌生走到了熟悉 , 那个年代还不像现在这样开放 , 一切都显得很朦胧 , 虽然我们谁都没有说破，却也约定好了要一块去上大学。
08年是举国欢庆的一年，却是我噩梦的开端 , 那年我收到了东莞大学的通知书，那一刻我觉得自己昏暗的人生终于看到了一丝光亮，也许老天就是喜欢捉弄我们这样的普通人 , 当我把这个喜讯告诉养父母的时候 , 换来的却是一顿大吵 , 他们说读那么多书有球用，还不如去煤窑子里苦钱去，上大学那么多学费我们可没有。
可笑的是他们一边说没钱供我上大学一边已经在张罗盖新房，我跪下去哀求过大吵大闹过 , 然而这都是徒劳 , 在我快要认命的时候 , 老天却又给了我一线希望 , 只是我不知道那仅仅只是一个很美好的陷进。
养母把我叫了过去 , 跟我说娃子你真的想大学吗？我只是木讷的点头 , 她叹了一口气说这谁不想自己娃有大出息，这样吧只要你帮娘一个忙我就是砸锅卖铁也供你上大学。
当时我真的很傻 , 傻到以为他们良心发现了 , 直到后来我才明白没有良心的人怎么会良心发现 , 养母的要求很简单只是让我陪她去王春妮家走一趟，当时她还特意给我买了一身新衣裳 , 那个年代人都很含蓄 , 我听说要去王春妮家，脸红的就跟猴屁股似得，我问养母去王春妮家干啥，她只是笑着我说你个傻娃子也老大不小的了还不懂啊，我还不知道你对那妮子有意思。
我一直憧憬在未来的美好幻想当中，直到八月初八那天家里大摆宴席，而我那傻子哥哥换上了新郎官的衣服，养父母满脸红光的围在他旁边一边给他整理衣服一边说娃子今天你可就要娶媳妇了，马上你就是大人了！我那傻子哥哥傻呵呵的笑着说媳妇，媳妇漂亮不！
那一瞬间我才明白过来 , 养母利用了我，我那傻子哥哥十里八乡出了名谁家闺女愿意嫁给他 , 不知道养母从哪得知我跟王春妮的事情 , 也不知道王春妮家里出了什么事 , 她利用我去骗了王春妮。
疯了那一刻我真的疯了 , 满脑子想的都是王春妮，要是她真嫁给了那傻子，她一辈子就毁了 , 而这一切都是拜我所赐，我的心像是被人挖了出来扔到了地上狠狠的踩了个稀巴烂一样。
那天中午迎亲队伍已经出发了 , 吹吹打打的好不热闹而我就跟一煞笔似得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眼看着天就黑了，他们已经把王春妮接了回来 , 我疯了一样的跑到养母跟前问她为什么要骗我 , 你这么做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刚开始我养母担心我闹事还和颜悦色的跟我说娃子你的体谅娘啊 , 你哥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 , 他那样的咋找媳妇，你上了大学在找个更好的！
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扑上去就狠狠的抽了养母一嘴巴，一下子养母就像是炸了毛的野兽，养父跟他的几个堂兄弟进来把我打了一顿关到了柴房里 , 外面吹吹打打热闹的一片，而我遍体鳞伤的躺在阴冷的柴房里，难道我的初恋就要这么没了吗？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 我一定要救王春妮哪怕是拼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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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有人问我你做什么不行非要做这个，把祖宗十八代的脸都给丢光了，对此只能沉默于对 , 我有自尊吗？我有尊严吗？我当然有 , 如果能够挺直腰杆的活下去 , 我也不会选择像狗一样趴着去摇尾乞怜。
我有一个大我两个月的哥哥 , 天生脑子就不好使，说直白点就是个弱智，一直到上初中的时候 , 我那傻子哥哥依旧是脸上挂着鼻涕泡，身上的衣服永远都没有一块干净的。
而我不得不去照顾他，学校里的人都知道有一对傻子兄弟 , 那个时候我特别的恨他 , 不仅仅是因为他让我被同学嘲笑 , 更多的原因是父母特别的宠溺他，而我脑子灵活成绩好依然是备受冷漠，从小到大吃的穿的都是捡他剩下的。
甚至于很多时候还会因为他承受无妄之灾，有一次他蹲在家门口玩泥巴 , 村里的几个小孩跑过来一边用石头扔他一边大笑着说你们看那个傻子多大的人还撒尿和泥玩 , 我在院里喂鸡听到了外面的动静 , 就跑出去训斥那几个小孩子 , 我那傻子哥哥抓起石头就朝那些小孩砸了过去 , 把一个小孩的脑袋都砸破了。
晚上那家人就找上门来大吵了一顿要让我家赔医药费 , 我永远都忘不了当时我妈说的那句话，我妈指着我说人是这小兔崽子打的 , 要钱没有有能耐你就打死他，而我那傻子哥哥就在旁边拍着手笑着喊着打…打死他！
而这一切不公平的待遇仅仅是因为我是一个过继子 , 我们那边有不少的煤矿 , 那些年正是煤老板暴富的时期，七岁那年我妈跟村里的一个煤老板跑了 , 我爸为了养活一家跑去黑煤窑挖煤 , 八岁的时候黑煤窑子出了事，我爸被拉回来的时候全身都是血迹和煤灰，我抓着他的手哭了很久他也没能在醒过来，一夜之间我就成了孤儿。
村里的人都说我是个扫把星克死老爹逼走了老娘，所以即便是我成了孤儿村里也没人家愿意收养我，最后是村长发话了，让我的养父母收我当过继子，以后也能有个人养老送终。
当时养父母并没有接受反而是很生气，跟村长大吵了一架问他什么意思我家娃子就算脑子不好使那也是亲的 , 谁乐意要这个扫把星养老送终，最后是以我爸的抚恤金为代价才让养父母收留了我 , 作为条件他们需要供我念书。
因为我傻子哥哥的存在 , 从小就没有人乐意跟我打交道 , 我孤独的就像是一条狗 , 有人会说孤独不应该是狼？可你知道就算是一头孤狼因为它有獠牙也没人敢欺负，而狗不一样，我只能做一只夹着尾巴的狗。
直到05年我上了高中 , 才彻底摆脱了和我那傻子哥哥捆在一起的命运，那年我十七岁遇上了我的那个她 , 她叫王春妮，也许是跟我一样的遭遇，也许是跟我一样都想着好好念书离开这个地方 , 我们从陌生走到了熟悉 , 那个年代还不像现在这样开放 , 一切都显得很朦胧 , 虽然我们谁都没有说破，却也约定好了要一块去上大学。
08年是举国欢庆的一年，却是我噩梦的开端 , 那年我收到了东莞大学的通知书，那一刻我觉得自己昏暗的人生终于看到了一丝光亮，也许老天就是喜欢捉弄我们这样的普通人 , 当我把这个喜讯告诉养父母的时候 , 换来的却是一顿大吵 , 他们说读那么多书有球用，还不如去煤窑子里苦钱去，上大学那么多学费我们可没有。
可笑的是他们一边说没钱供我上大学一边已经在张罗盖新房，我跪下去哀求过大吵大闹过 , 然而这都是徒劳 , 在我快要认命的时候 , 老天却又给了我一线希望 , 只是我不知道那仅仅只是一个很美好的陷进。
养母把我叫了过去 , 跟我说娃子你真的想大学吗？我只是木讷的点头 , 她叹了一口气说这谁不想自己娃有大出息，这样吧只要你帮娘一个忙我就是砸锅卖铁也供你上大学。
当时我真的很傻 , 傻到以为他们良心发现了 , 直到后来我才明白没有良心的人怎么会良心发现 , 养母的要求很简单只是让我陪她去王春妮家走一趟，当时她还特意给我买了一身新衣裳 , 那个年代人都很含蓄 , 我听说要去王春妮家，脸红的就跟猴屁股似得，我问养母去王春妮家干啥，她只是笑着我说你个傻娃子也老大不小的了还不懂啊，我还不知道你对那妮子有意思。
我一直憧憬在未来的美好幻想当中，直到八月初八那天家里大摆宴席，而我那傻子哥哥换上了新郎官的衣服，养父母满脸红光的围在他旁边一边给他整理衣服一边说娃子今天你可就要娶媳妇了，马上你就是大人了！我那傻子哥哥傻呵呵的笑着说媳妇，媳妇漂亮不！
那一瞬间我才明白过来 , 养母利用了我，我那傻子哥哥十里八乡出了名谁家闺女愿意嫁给他 , 不知道养母从哪得知我跟王春妮的事情 , 也不知道王春妮家里出了什么事 , 她利用我去骗了王春妮。
疯了那一刻我真的疯了 , 满脑子想的都是王春妮，要是她真嫁给了那傻子，她一辈子就毁了 , 而这一切都是拜我所赐，我的心像是被人挖了出来扔到了地上狠狠的踩了个稀巴烂一样。
那天中午迎亲队伍已经出发了 , 吹吹打打的好不热闹而我就跟一煞笔似得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眼看着天就黑了，他们已经把王春妮接了回来 , 我疯了一样的跑到养母跟前问她为什么要骗我 , 你这么做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刚开始我养母担心我闹事还和颜悦色的跟我说娃子你的体谅娘啊 , 你哥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 , 他那样的咋找媳妇，你上了大学在找个更好的！
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扑上去就狠狠的抽了养母一嘴巴，一下子养母就像是炸了毛的野兽，养父跟他的几个堂兄弟进来把我打了一顿关到了柴房里 , 外面吹吹打打热闹的一片，而我遍体鳞伤的躺在阴冷的柴房里，难道我的初恋就要这么没了吗？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 我一定要救王春妮哪怕是拼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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