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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艾氏掌权

  “吃亏是福。”郦书雁安慰道。

  事实上,这不止是一句安慰。几年之后朝局动荡 , 连郦家也受了牵连 , 只有长孙家能够屹立不倒。长孙家是纯臣 , 长孙将军又是个没什么心眼、不会藏私的人 , 这种人虽然看着憨直,却不会让人心生顾忌。

  “但愿如此。”长孙瑜沉重地笑了笑,转而说道 , “表妹,我之前明明听说了你家里的事 , 可是没有帮你。你心里在怪我吗?”

  郦书雁摇头道:“表哥怎么会这样想?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她从来都不觉得,有人应该毫无条件地帮她。即使亲如父子,一样有为了利益反目的时候。不轻易帮助人 , 不过是人之常情。

  长孙瑜道:“你不怪我就好。你脾气一直太好 , 耳根又软 , 我当时如果帮了你 , 反而是害你。所以,我不帮你。”

  确实如此。如果长孙瑜对她施援,等到长孙瑜走后 , 她只会落到更不堪的境地。到时候,就算是长孙瑜再来,也未必能再次把她救出火坑。

  郦书雁起身 , 诚恳道:“表哥放心。你既然对我推心置腹 , 我也一定把你的话好好记在心上。”

  长孙瑜装作惊恐的模样 , 说道:“表妹,你快坐下。爹爹什么时候来,又要骂我不懂照顾你了。”

  两人都笑起来。笑过之后,长孙瑜道:“我听说,你要嫁到五皇子家里去了?”

  秦王在一众皇子之中排行第五。

  “文定还没下 , 就是八字没一撇的事情。皇上确实提过 , 然而到底有没有,我也不知道。”说到这个话题 , 郦书雁想起昨天拂袖而去的慕容清 , 心里无端多了些沉重。

  “秦王世子大有前途。只是 , 我却担心你……唉,”长孙瑜有些不好意思,“现在,我终于能体会到爹爹当年的心情了。管他什么前途不前途 , 我们只怕以后你受气啊。”

  郦书雁愣住了。

  苏太君和郦国誉只想着让她光宗耀祖,什么时候关心过她快乐与否?重生之后,长孙瑜是第一个真真切切地为她担心的人。

  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郦书雁强迫自己定了定神 , 叹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啊。何况,嫁给世子也未必不好,不嫁给他,也未必一生平安。”

  “说得也是。秦王世子妃这个位置,也还勉强配得上我们长孙家的女儿。”长孙瑜收起感伤,矜傲地评价了一句。

  他确实有高高在上的理由。长孙家是关陇贵族,世代门阀,高贵至极。在六百年间 , 曾经出过四位柱国大将军。而柱国大将军这一官职位高权重,还在丞相之上。

  郦书雁前世很少接触这种位高权重的门阀世家 , 也是第一次知道他们的傲气。她不由心想 , 如果长孙瑜知道苏太君曾经打过送她去做侧妃的主意 , 恐怕会暴跳如雷地跑去找郦家理论。

  “明天金明池 , 我收到了帖子。”郦书雁扯开话题,免得泄露了这件事出去,又惹出什么风波,“表哥会不会去?”

  长孙瑜笑道:“年年都接 , 年年都不去。——不过,如果表妹去 , 我当然也去。”

  “多谢表哥。不过,我自己照看得了自己的。表哥如果不愿意去,也不用非要去。”郦书雁道。

  长孙瑜摇头:“这里有个原因 , 你恐怕不知道。——金明池花会 , 无非就是给年龄适当的少年男女一个机会 , 让他们彼此相看一下。这种场合 , 你自己去,我不放心。”

  “却之不恭,受之有愧。”郦书雁被长孙瑜的话感动了。

  长孙瑜满不在乎道:“有什么有愧的?咱们毕竟是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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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郦府之后 , 郦书雁照例先去向苏太君禀报,以示对她的尊重。她走到清辉苑前,却被一个小丫鬟拦住了。

  “大姐姐 , 你请回吧。祖母身体有恙 , 你若是想让她好好休养 , 就少来招惹她。”

  郦书雁循声看去,神色一敛。郦碧萱穿着鲜丽的衣裙,娇媚的容颜略带着些慵懒和得意,向她走来。

  “在妹妹眼里 , 我来看祖母 , 就是招惹?”郦书雁问道。

  郦碧萱眼里闪过一丝怒意,又迅速恢复了从容。也难怪郦书雁还敢这样和她说话 , 她刚刚回来 , 恐怕不知道府里的变化。

  想到这里 , 郦碧萱冷笑一声,咄咄逼人道:“大姐,你恐怕还不知道吧?苏姨娘已经把管家之权让给我娘了。现在,祖母病了 , 我娘就是这郦府说一不二的人。”

  昨天苏太君为了防着她,把管家权给了苏姨娘,这件事郦书雁是知道的。只是 , 苏姨娘拿着管家之权,竟然办出了这种蠢事?

  郦书雁啼笑皆非,问道:“哦,然后呢?”

  郦碧萱换了一副面孔,冷声道:“我要你跪下向我磕头认错。除此之外,你明天不准参加金明池花会!”

  她早就盼着这个机会了!郦碧萱痛快不已,昨天开始,她就一直想这样做。郦书雁和她之间,如果有一个人占了上风,这个人只能是她!

  郦书雁脸上微现冷意,漫不经心地问道:“哦,妹妹真的很想这样么?”

  离开艾姨娘的教导,郦碧萱简直蠢得无药可救。

  郦碧萱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郦书雁微微一笑,说道:“那妹妹就在这里 , 好好地想想吧。姐姐还有事,不陪你说闲话了。春柔 , 走。”

  说罢 , 她转身就走 , 毫不犹疑。郦碧萱如果要胡闹 , 就让她自己去好了。她还忙得很。

  “郦书雁!你这贱人——”郦碧萱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气得在郦书雁身后直跺脚。余光之中,她不经意看见了守在门口的小丫鬟 , 怒上心头,一个耳光狠狠掴在丫鬟的脸上 , “你这蠢材,看见我被她欺负,都不会说一句?你是死人吗?”

  小丫头缩着肩膀,几乎要哭出来。郦碧萱的耳光力道很大 , 丫鬟的脸上慢慢浮出了一个五指印 , 颜色鲜红。

  郦碧萱还不解气 , 对着丫鬟踹了几脚,道:“你自己掌嘴!”

  丫鬟哭丧着脸 , 左右开弓,抽起了自己的耳光。郦碧萱冷眼看着,骂道:“没吃饭吗?用力点!”

  小丫鬟只好加大了手劲。她年纪还小,皮肤既嫩又薄 , 噼噼啪啪地打了一会,脸上的皮肤就破裂开来,滴下的血在雪地上印出了一幅梅花一样的图景。

  郦碧萱怒气稍缓 , 阴森森地看向郦书雁离去的方向 , 双手在袖子里握紧。

  有生之年 , 她一定要郦书雁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被万人唾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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