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搞清楚身份
其他两人见状，迅速聚集到李杰身边 , 对着他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去你妈的！让你嚣张！让你嚣张！”
烟炮儿吃了李杰几次亏 , 本来还有些忌惮 , 见他被踹到了 , 半天没爬起来，也凑了上去，一边使脚踢着 , 一边用嘴骂。
李杰身上四处都传来剧痛，但他一直紧紧咬着牙 , 忍受着几人的合击，就是不出声。
不一会儿，几个人累了 , 便停下来手脚。
刚才踹李杰的那人 , 慢悠悠的走了过来 , 朝躺在地上的李杰吐了一口唾沫 , 伸脚踩在他头上。
“小子，你是条汉子。不过以后说话小心点，搞清楚自己的身份。江总说要废人 , 谁也保不住。想收拾你，就跟捏死只蚂蚁一样简单。”
说完，他才把脚从李杰头上挪开。
“呸！什么东西！赶紧滚蛋！”
烟炮儿拧着半边嘴角 , 朝李杰吐了口口水 , 骂了一句。
李杰喘着粗气 , 刚才麻木的神经，此刻慢慢缓过劲来，周身的疼痛一起涌出，震得他头晕目眩。
那些人说些什么 , 做些什么 , 都无所谓了。失败者，是没有任何尊严的。
李杰缓缓起身 , 在几人的鄙夷与嘲笑中 , 一步一拐的出了烟炮儿家院子。在村道旁坐着，休息了好久 , 等体力恢复了，才蹬着车回家去。
一路上，他都在警醒自己，以后做事一定要深思熟虑 , 不能蒙着脑袋硬拼 , 不然吃亏的永远是自己。
单打独斗也不是长久之计 , 一旦有什么事情，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看来是时候找一个合伙人了。
回村之后，村里好几个人见李杰这模样，便上来嘘寒问暖，让李杰心里暖暖的。
“王婶儿，我没事儿！刚才去山上碰到野猪，大干了一场。”
李杰咧着嘴，嘿嘿笑着。
他这一身都是土 , 还四处破了洞，半边脸肿成了猪头 , 嘴角挂着裂口 , 一看就是刚被揍过。
不光被揍 , 还给人羞辱了一番 , 不过李杰就是这点好，不管受了多大的气，他很快就能从中吸取经验教训 , 让怒火转变成动力。
现在，被乡亲一问候 , 李杰又吊儿郎当起来，好像伤口都不觉得疼了。举举手抬抬腿，鼓鼓肱二头肌 , 那意思就是说 , 哥没事儿。
刚到家 , 李杰赶紧翻出以前泡的药酒 , 脱光了衣服往身上抹。
这儿也疼，那儿也疼，有的地方一片都疼 , 他也懒得一处一处抹了，干脆倒出来一大碗，蘸在手上 , 把全身抹了个遍。
抹完药酒 , 身上有些发热 , 有伤口的地方还火辣辣的疼，不过李杰一点都不在意，他现在最关心的是，找谁搭伙一起干。
其实 , 他能想到的人也不多。不过 , 符合这些条件的，村里倒是有那么几个人。
村南边的冉婆 , 是李杰的小学同学 , 胆子有些小，有时候婆婆妈妈的 , 不过脑子转得特别快，经常会想处一些让大家啧啧称奇的点子，高中毕业在县里找了个工作，半死不活的干着 , 如果叫他 , 也有可能回来。
李杰心里 , 是比较中意冉婆的。
其他的人，各有各的优势，但李杰跟冉婆关系不错，而且他自己劳力好，如果再找个点子多的合伙人，那不是如虎添翼？
知识冉婆在县里打着工，不知道能不能把他叫回来。
李杰思忖着，光想也不是事儿，干脆给他打个电话算了。
于是便去王婶儿家借电话用。
到王婶儿家院门外，还没敲门 , 就听见里面有人说话，而且提到了他的名字 , 李杰不由附耳上去听。
“真的是被揍了 , 我在周炎家里看到的，还有假？”
“那虾苗钱要回来了没？”
“哪能啊 , 周炎还没让他赔手表呢。”
“唉，周炎咋知道李杰家在养虾？”
“我告诉他的呀……”
李杰顿时瞪大了眼睛 , 脸上怒气涌现。
他听出来，那个说告诉烟炮儿他养虾的人，是赵丽丽！
李杰原本是想去接电话，先问问冉婆口风的意见 , 没想到，却在王婶儿家院门外 , 无意听到了院里人的对话。
烟炮儿到李杰包的鱼塘里倒农药，居然是有人专门去告诉他的，而去通风报信的人，居然是赵丽丽！
李杰心里像打翻了调料盒子 , 五味杂陈。
他很愤怒 , 因为他觉得 , 赵丽丽一个高三的学生 , 年纪还小，如果心胸狭隘，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 可她的心肠不光跟针眼子一样大，而且报复心特别强，李杰不让她得逞 , 她就到处挑事。
为了发泄自己的情绪 , 就全然不顾他人的死活 , 这种人，李杰最讨厌。
但他又很想笑，是因为他发现，其实跟烟炮儿结下梁子 ,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自己。如果他不是一时逞强 , 把命根子露给赵丽丽看了，也不会牵扯出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儿。
有果必有因 , 如果谁吃了果 , 不管是甜还是苦，必然是因为他自己种下了因。
像赵丽丽这种人 , 还是离远点为好。
李杰苦笑着摇了摇头，还是伸手敲了敲院门。
王婶儿见李杰来，问清了缘由，便让他进屋打电话。
李杰往里屋走的时候 , 意味深长的看了赵丽丽一眼 , 赵丽丽触碰到李杰的目光 , 立马看向了别处。
懒得搭理他，李杰拿起座机，直接拨通了冉婆的手机号。
一来一去的，李杰就把这段时间的事儿，跟冉婆说了，听冉婆那意思，好像也是很感兴趣。
打完这个电话，李杰心里的石头落下来一半，只要冉婆没拒绝 , 那就说明还有机会。他最担心的，是合伙之后 , 拉着冉婆一起栽跟头。
这么多年来 , 李杰没有几个知心的朋友 , 但他和冉婆的关系 , 却跟亲兄弟一样。这合伙养虾，如果赚了倒还好说，要是赔了 , 他会很内疚。
从王婶儿家出来，李杰正打算回去 , 却在路上碰见杨雪。
杨雪说，她是来找李杰的。
李杰心里自然是欢喜的，可又不能表露出来 , 就一脸平静的 , 请杨雪去家里坐坐。
堂屋里 , 两人一左一右坐在八仙桌旁 , 桌上摆着一套陶的茶具，被子里还冒着袅袅的茶烟。
“你跟烟炮儿的事儿，我听说了。”
杨雪喝了口茶 , 低头说道。
“啊？哦……”
李杰答着，却感觉有些尴尬。
“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没事儿。就是点擦伤 , 挫伤 , 筋骨没问题。”
“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小龙虾还得继续养。在农村里 , 不靠山，就靠水，不靠水，就靠地。反正条件是现成的 , 都摆在眼前 , 只要肯干肯吃苦，我相信总能做出一点成绩。”
李杰望向杨雪 , 发现她正直直的看着自己。
但她的眼神极其清澈 , 不带有一丝杂质，就像一潭碧绿的泉水 , 一眼见底，却又能感觉到它的深度。
又像一块极寒的陈冰，不需要触碰，便能在炎炎夏日里 , 让人的身心清爽下来。
这种眼神 , 张秀娟不会有 , 赵丽丽更不可能有，甚至世上绝大部分的女人，一辈子都不会有。
李杰突然明白了，杨雪的身上到底哪一点让他着迷。
“挺好的，我相信你能成功。”
杨雪看着李杰，淡淡的说道。
就是这么一句语气平常的，不参杂任何情感的话，却让李杰觉得暖到了心窝里，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干劲。
“谢谢。”
李杰不知道说什么 , 就感谢了一声。
见李杰不说话了，杨雪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 低下头去摆弄这茶杯 , 俏脸却渐渐飞起了红霞。
李杰望着杨雪 , 心中全是虔诚 , 像信徒一样的虔诚，他感觉自己的心灵被眼前的人融开了，接着又净化了 , 里面空无一物，却又能放下所有一切。
我爱你。
李杰在心里说了一声。他想 , 也许杨雪能听见。
转眼，便到了周末。
李杰吃完早饭，火速赶往冉婆家里。
冉婆家在村子南边 , 最靠近安溪河 , 李杰小时候去河里洗澡 , 每次都会叫上冉婆。现在长大了 , 李杰道士无所谓，就是不知道冉婆还会不会去。
到冉婆家，跟他说要去洗澡 , 结果他立马就答应了。
“你鱼塘里圈了多大面积？”
冉婆躺在河中间的大石骨上，淌着水问道。
“不大。我是这么打算的，先少养一些 , 从实践里面学习养殖技术。等掌握得差不多了 , 再把整片鱼塘都利用起来。”
李杰说。
“你的想法很稳当。”
“你有没有想过，回农村里来干？”
“想过 , 不过一个人怕成不了事，就没行动。现在你在家里，那我们可以一起搞。”
“就等你这句话呢！”
话一说开，就好办了。
冉婆既然有这个想法 , 李杰自然愿意跟他一起干 , 两个脑子，总比一个脑子好使。
说干就干 , 李杰让冉婆先去鱼塘观摩观摩 , 自己就朝张麻子家去，琢磨着让张秀娟跟她表舅联系联系。
到了张麻子家门口 , 张麻子正在院里的大树下躲荫凉。
“这不是李杰吗？有什么事儿？”
张麻子躺在太师椅上，一晃一晃的，头也不抬就问道。
“村长，我来找秀娟妹子。”
李杰脸上堆着笑 , 又想起那天张麻子做的红烧鱼。
“她没在家。”
张麻子直截了当的说。
“哦……那她什么时候回来啊？“
李杰问。
“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张麻子冷冰冰的说 , 言语里没有一丝温度。
李杰觉得有点奇怪 , 这张麻子是什么意思？前阵子还对他特别热情呢，又是留下来吃饭，亲自下厨给他做鱼，又是让张秀娟送他回家，生怕他在夜里摔了跤。这才几天啊？怎么突然就变了？
不过，这种事也不好直说。
“谢谢村长。“
正要转身出去，发现张秀娟在里屋，把窗户打开了一条缝，朝他使了个眼色。
李杰立刻会意 , 除了院门，便去了后院小门外面等着。
“吱嘎——！“
不一会儿 , 后院小门打开了 , 张秀娟从院里走了出来。
经张秀娟一说 , 李杰才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 , 李杰因为虾苗被药死，去烟炮儿家评理，结果反被人揍了的事情 , 现在村里很多人都已经知道了。
她爹张麻子，原本看好李杰 , 可这事儿一出，张麻子就觉得，连几尾虾苗都护不住 , 还得罪了江木匠 , 以后还能有什么作为？便不想在李杰身上浪费精力了。
李杰听完张秀娟说的 , 笑着摇了摇头。
“杰哥 , 别生气。我一直都看好你。”
张秀娟以为李杰不开心，就安慰道。
“我没生气。”
当着张秀娟，李杰也不好说什么 , 毕竟是父女，而他是外人。
现在这样也好，反正李杰也不打算和张麻子有什么交集 , 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 相安无事的 , 李杰心里也觉得踏实。
“杰哥，你咋啦？“
张秀娟见李杰有些出神，问道。
“哦，没事儿。“
李杰当然不能说，他刚才都想了些什么。
“那你有没有想过，和我处对象呢……“
犹豫了半天 , 张秀娟才红着脸 , 说出了心里的事。
“这……“
这下轮到李杰犹豫了。
猛然被张秀娟问起这个问题，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答了。
当初在河边发生了那事儿 , 李杰也反复想过 , 这个女人其实不错，做事干练 , 身材长相都是中上，李杰配她，属于癞蛤蟆吃天鹅肉。
可张秀娟这种性格，确实不是李杰喜欢的那种类型。最关键的 , 是李杰心里早就有了杨雪 , 完全没考虑过其他人。
“我明白了……“
张秀娟见半天不说话 , 大概猜到了他的心思，满脸失望的说。
不过很快，她又恢复了开心的状态。
“没关系，大家开心就好。“
张秀娟笑盈盈的说。
李杰一愣，心想，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炮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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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你妈的！让你嚣张！让你嚣张！”
烟炮儿吃了李杰几次亏 , 本来还有些忌惮 , 见他被踹到了 , 半天没爬起来，也凑了上去，一边使脚踢着 , 一边用嘴骂。
李杰身上四处都传来剧痛，但他一直紧紧咬着牙 , 忍受着几人的合击，就是不出声。
不一会儿，几个人累了 , 便停下来手脚。
刚才踹李杰的那人 , 慢悠悠的走了过来 , 朝躺在地上的李杰吐了一口唾沫 , 伸脚踩在他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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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什么东西！赶紧滚蛋！”
烟炮儿拧着半边嘴角 , 朝李杰吐了口口水 , 骂了一句。
李杰喘着粗气 , 刚才麻木的神经，此刻慢慢缓过劲来，周身的疼痛一起涌出，震得他头晕目眩。
那些人说些什么 , 做些什么 , 都无所谓了。失败者，是没有任何尊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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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打独斗也不是长久之计 , 一旦有什么事情，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看来是时候找一个合伙人了。
回村之后，村里好几个人见李杰这模样，便上来嘘寒问暖，让李杰心里暖暖的。
“王婶儿，我没事儿！刚才去山上碰到野猪，大干了一场。”
李杰咧着嘴，嘿嘿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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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光被揍 , 还给人羞辱了一番 , 不过李杰就是这点好，不管受了多大的气，他很快就能从中吸取经验教训 , 让怒火转变成动力。
现在，被乡亲一问候 , 李杰又吊儿郎当起来，好像伤口都不觉得疼了。举举手抬抬腿，鼓鼓肱二头肌 , 那意思就是说 , 哥没事儿。
刚到家 , 李杰赶紧翻出以前泡的药酒 , 脱光了衣服往身上抹。
这儿也疼，那儿也疼，有的地方一片都疼 , 他也懒得一处一处抹了，干脆倒出来一大碗，蘸在手上 , 把全身抹了个遍。
抹完药酒 , 身上有些发热 , 有伤口的地方还火辣辣的疼，不过李杰一点都不在意，他现在最关心的是，找谁搭伙一起干。
其实 , 他能想到的人也不多。不过 , 符合这些条件的，村里倒是有那么几个人。
村南边的冉婆 , 是李杰的小学同学 , 胆子有些小，有时候婆婆妈妈的 , 不过脑子转得特别快，经常会想处一些让大家啧啧称奇的点子，高中毕业在县里找了个工作，半死不活的干着 , 如果叫他 , 也有可能回来。
李杰心里 , 是比较中意冉婆的。
其他的人，各有各的优势，但李杰跟冉婆关系不错，而且他自己劳力好，如果再找个点子多的合伙人，那不是如虎添翼？
知识冉婆在县里打着工，不知道能不能把他叫回来。
李杰思忖着，光想也不是事儿，干脆给他打个电话算了。
于是便去王婶儿家借电话用。
到王婶儿家院门外，还没敲门 , 就听见里面有人说话，而且提到了他的名字 , 李杰不由附耳上去听。
“真的是被揍了 , 我在周炎家里看到的，还有假？”
“那虾苗钱要回来了没？”
“哪能啊 , 周炎还没让他赔手表呢。”
“唉，周炎咋知道李杰家在养虾？”
“我告诉他的呀……”
李杰顿时瞪大了眼睛 , 脸上怒气涌现。
他听出来，那个说告诉烟炮儿他养虾的人，是赵丽丽！
李杰原本是想去接电话，先问问冉婆口风的意见 , 没想到，却在王婶儿家院门外 , 无意听到了院里人的对话。
烟炮儿到李杰包的鱼塘里倒农药，居然是有人专门去告诉他的，而去通风报信的人，居然是赵丽丽！
李杰心里像打翻了调料盒子 , 五味杂陈。
他很愤怒 , 因为他觉得 , 赵丽丽一个高三的学生 , 年纪还小，如果心胸狭隘，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 可她的心肠不光跟针眼子一样大，而且报复心特别强，李杰不让她得逞 , 她就到处挑事。
为了发泄自己的情绪 , 就全然不顾他人的死活 , 这种人，李杰最讨厌。
但他又很想笑，是因为他发现，其实跟烟炮儿结下梁子 ,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自己。如果他不是一时逞强 , 把命根子露给赵丽丽看了，也不会牵扯出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儿。
有果必有因 , 如果谁吃了果 , 不管是甜还是苦，必然是因为他自己种下了因。
像赵丽丽这种人 , 还是离远点为好。
李杰苦笑着摇了摇头，还是伸手敲了敲院门。
王婶儿见李杰来，问清了缘由，便让他进屋打电话。
李杰往里屋走的时候 , 意味深长的看了赵丽丽一眼 , 赵丽丽触碰到李杰的目光 , 立马看向了别处。
懒得搭理他，李杰拿起座机，直接拨通了冉婆的手机号。
一来一去的，李杰就把这段时间的事儿，跟冉婆说了，听冉婆那意思，好像也是很感兴趣。
打完这个电话，李杰心里的石头落下来一半，只要冉婆没拒绝 , 那就说明还有机会。他最担心的，是合伙之后 , 拉着冉婆一起栽跟头。
这么多年来 , 李杰没有几个知心的朋友 , 但他和冉婆的关系 , 却跟亲兄弟一样。这合伙养虾，如果赚了倒还好说，要是赔了 , 他会很内疚。
从王婶儿家出来，李杰正打算回去 , 却在路上碰见杨雪。
杨雪说，她是来找李杰的。
李杰心里自然是欢喜的，可又不能表露出来 , 就一脸平静的 , 请杨雪去家里坐坐。
堂屋里 , 两人一左一右坐在八仙桌旁 , 桌上摆着一套陶的茶具，被子里还冒着袅袅的茶烟。
“你跟烟炮儿的事儿，我听说了。”
杨雪喝了口茶 , 低头说道。
“啊？哦……”
李杰答着，却感觉有些尴尬。
“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没事儿。就是点擦伤 , 挫伤 , 筋骨没问题。”
“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小龙虾还得继续养。在农村里 , 不靠山，就靠水，不靠水，就靠地。反正条件是现成的 , 都摆在眼前 , 只要肯干肯吃苦，我相信总能做出一点成绩。”
李杰望向杨雪 , 发现她正直直的看着自己。
但她的眼神极其清澈 , 不带有一丝杂质，就像一潭碧绿的泉水 , 一眼见底，却又能感觉到它的深度。
又像一块极寒的陈冰，不需要触碰，便能在炎炎夏日里 , 让人的身心清爽下来。
这种眼神 , 张秀娟不会有 , 赵丽丽更不可能有，甚至世上绝大部分的女人，一辈子都不会有。
李杰突然明白了，杨雪的身上到底哪一点让他着迷。
“挺好的，我相信你能成功。”
杨雪看着李杰，淡淡的说道。
就是这么一句语气平常的，不参杂任何情感的话，却让李杰觉得暖到了心窝里，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干劲。
“谢谢。”
李杰不知道说什么 , 就感谢了一声。
见李杰不说话了，杨雪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 低下头去摆弄这茶杯 , 俏脸却渐渐飞起了红霞。
李杰望着杨雪 , 心中全是虔诚 , 像信徒一样的虔诚，他感觉自己的心灵被眼前的人融开了，接着又净化了 , 里面空无一物，却又能放下所有一切。
我爱你。
李杰在心里说了一声。他想 , 也许杨雪能听见。
转眼，便到了周末。
李杰吃完早饭，火速赶往冉婆家里。
冉婆家在村子南边 , 最靠近安溪河 , 李杰小时候去河里洗澡 , 每次都会叫上冉婆。现在长大了 , 李杰道士无所谓，就是不知道冉婆还会不会去。
到冉婆家，跟他说要去洗澡 , 结果他立马就答应了。
“你鱼塘里圈了多大面积？”
冉婆躺在河中间的大石骨上，淌着水问道。
“不大。我是这么打算的，先少养一些 , 从实践里面学习养殖技术。等掌握得差不多了 , 再把整片鱼塘都利用起来。”
李杰说。
“你的想法很稳当。”
“你有没有想过，回农村里来干？”
“想过 , 不过一个人怕成不了事，就没行动。现在你在家里，那我们可以一起搞。”
“就等你这句话呢！”
话一说开，就好办了。
冉婆既然有这个想法 , 李杰自然愿意跟他一起干 , 两个脑子，总比一个脑子好使。
说干就干 , 李杰让冉婆先去鱼塘观摩观摩 , 自己就朝张麻子家去，琢磨着让张秀娟跟她表舅联系联系。
到了张麻子家门口 , 张麻子正在院里的大树下躲荫凉。
“这不是李杰吗？有什么事儿？”
张麻子躺在太师椅上，一晃一晃的，头也不抬就问道。
“村长，我来找秀娟妹子。”
李杰脸上堆着笑 , 又想起那天张麻子做的红烧鱼。
“她没在家。”
张麻子直截了当的说。
“哦……那她什么时候回来啊？“
李杰问。
“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张麻子冷冰冰的说 , 言语里没有一丝温度。
李杰觉得有点奇怪 , 这张麻子是什么意思？前阵子还对他特别热情呢，又是留下来吃饭，亲自下厨给他做鱼，又是让张秀娟送他回家，生怕他在夜里摔了跤。这才几天啊？怎么突然就变了？
不过，这种事也不好直说。
“谢谢村长。“
正要转身出去，发现张秀娟在里屋，把窗户打开了一条缝，朝他使了个眼色。
李杰立刻会意 , 除了院门，便去了后院小门外面等着。
“吱嘎——！“
不一会儿 , 后院小门打开了 , 张秀娟从院里走了出来。
经张秀娟一说 , 李杰才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 , 李杰因为虾苗被药死，去烟炮儿家评理，结果反被人揍了的事情 , 现在村里很多人都已经知道了。
她爹张麻子，原本看好李杰 , 可这事儿一出，张麻子就觉得，连几尾虾苗都护不住 , 还得罪了江木匠 , 以后还能有什么作为？便不想在李杰身上浪费精力了。
李杰听完张秀娟说的 , 笑着摇了摇头。
“杰哥 , 别生气。我一直都看好你。”
张秀娟以为李杰不开心，就安慰道。
“我没生气。”
当着张秀娟，李杰也不好说什么 , 毕竟是父女，而他是外人。
现在这样也好，反正李杰也不打算和张麻子有什么交集 , 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 相安无事的 , 李杰心里也觉得踏实。
“杰哥，你咋啦？“
张秀娟见李杰有些出神，问道。
“哦，没事儿。“
李杰当然不能说，他刚才都想了些什么。
“那你有没有想过，和我处对象呢……“
犹豫了半天 , 张秀娟才红着脸 , 说出了心里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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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在河边发生了那事儿 , 李杰也反复想过 , 这个女人其实不错，做事干练 , 身材长相都是中上，李杰配她，属于癞蛤蟆吃天鹅肉。
可张秀娟这种性格，确实不是李杰喜欢的那种类型。最关键的 , 是李杰心里早就有了杨雪 , 完全没考虑过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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