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命运
三十多岁的我，是一个大佬的情妇。
然而 , 不管我现在有多么的光鲜亮丽 , 我都好似摆脱不了我那悲惨的过去。
我八岁之前总是在挨打挨骂中度过的。
我那时候其实什么东西都还不懂。
我的父母到外面要翻过几十座可能上百座大山的镇上打零工 , 几个哥哥姐姐也跟着父母一起做活 , 我那三个小我几岁的弟弟也跟在父母身边，只有我一个人被扔给了爷爷奶奶。
爷爷奶奶都是没念过书的人，其实也可以这么说 , 我们全村就没有几个是读过书的人。除了村长！
我六岁的第一次听到小学这个词。因为爷爷说村长就是小学毕业的。
我的爷爷奶奶一天到晚的除了到村头坐坐茶馆，打打牌 , 和别人唠唠嗑，啥事都不干。
我的爷爷奶奶对我很不好，每次打牌一输了 , 就说什么是我让他们跑了财运 , 便要拿着一米多长的牛皮鞭子追着我打。
他们常常是下了狠手 , 把我打得哭爹喊娘似的惨叫。
每次看到爷爷奶奶抬手 , 我的身体就会本能一般的往后缩。
爷爷奶奶没有收入来源，每一个月月初就指望着我父母给他们寄来一些钱，用来过日子。
有时候爸爸妈妈寄钱寄的少了 , 他们会用那拨灶灰的火钳戳我，有时候会借机拿凳子往我身上招呼，甚至是强逼我去吃灶上的黑灰 , 说是要去去我身上的霉气。
那时候的我天天和村里的那些一脸黑乎乎 , 鼻子还挂着绿色鼻涕 , 浑身脏兮兮的小娃儿一起玩。
当然，我比他们更脏。
一条花里胡哨的不合时宜的肥裤子我穿了五年，一件宽大同样是不合时宜的男人夹克衫我也穿了五年。
五年的时间，让我身上的衣都已经发臭发酸 , 头发因为长期不洗 , 已经打了许多的节，还长满了跳蚤。
从我能记事的这几年里，我要不就是跑到黑的发臭的水沟里钓鱼抓龙虾，要不就是上山爬树掏鸟蛋，要不就是跑到全村唯一的小卖部在门口张望着。
那一尺多高的绿色玻璃瓶里头装着是那种好吃的芝麻夹心脆饼干。可惜很贵 , 五毛钱只能买两个。
我那时候从没有摸过钱 , 连一角钱，一分钱的硬币都没摸到过。
不是我不想摸，是爷爷奶奶不准我去接触家里的钱。
就算是让我跑腿去村口那小卖部里买一包盐，那也会把我的两只手用麻绳捆好，再把那几个精贵的硬角钱放在一个破了口的瓷碗里 , 让我顶着这碗去。
我那会儿满心的不解，满心的觉得自己没被当人看，便拖拉着不去干。
于是爷爷奶奶便告诉我，说在我刚出生的时候，邻村便有一个专门看相的给我批命。
说什么这个家里，只要有了我，就别想发财！
所以我这个没财运的人一辈子都不能沾钱。
也许是爷爷奶奶和那些亲戚们都觉得我是个祸害，便常常不给我饭吃。
就连村里的那些人也嫌恶我，从来就不正眼瞧我。
我的大伯伯也对我爷爷说，说我是一个女孩 , 将来是别家的人，给我吃了这饭也是白吃。还说什么这饭要是给了猪狗吃了 , 它们还能长长肉 , 到了过年的时候还可以宰杀卖钱。
因为那个未成谋面的人给我批了这个命 , 因为我是个女孩子 , 因为我的父母不在身边，所以他们所有人便经常的欺负我。
还给我起了一个绰号叫“王讨嫌”，要不就倒过来叫我“讨嫌王”。
叫着叫着 , 全村的人都开始这么叫我。
我听到别人这样当面这样叫我，我心里十分的不高兴 , 我脾气有些冲动，就会不顾忌去打那些嘴巴贱的男娃子。
他们会联合起来一起欺负我，我也使劲的捏他们的胳膊 , 向他们脸上吐口水。
有时候 , 他们的父母听到了自己的孩子在那里假声嚎哭 , 就会冲到我面前 , 噼里啪啦下死力气的打我的耳光。
很奇怪，那时候的我不会哭。
还有一个是邻村嫁过来的女人，我记得特别的清楚。她脸上有很多的麻子 , 经常被她男人打。
每次她被她男人打的之后，她就会来找我，会紧抓我的手 , 把我悄悄的拖到小树林子里 , 狠狠的踹我 , 狠狠的骂我，“你这个小婊子。”
她有时候会狠狠的掐我的肚子，跟其他人一样啪啪的不断的打我的脸。
直到她没了力气。
我有时候一看见她就会跑。满山里乱躲。可是其他的人总是会帮她一起来抓我，有些成年的壮汉抓到我后 , 会把我送到她的面前 , 然后时不时的捏她的扁平的胸揩她的油。
可是我那时候根本什么都不懂。
不懂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不懂他们为什么对于打我总是很有兴致。
我有时候被打骂被欺负之后，会一个人躲在一个离家离村子很远的地方。
这个地方是我的秘密基地，谁都不知道。
这里曾经是野兽的巢穴，也许是狼的 , 也许是老虎的 , 也许是黑熊的，我不确定。
有时候身上疼的太狠了，我躲在阴冷湿漉漉的巢穴里，躺在冰冷的地上在幻想：“要是让那些野兽把我吃了多好。吃了我就不用天天挨饿，天天挨打了。”
我三岁就开始晓事 , 一直到我八岁，在这绝望的五年之中，我不知道我挨了多少的打，挨了多少的骂。
常常没东西可以吃了，我就经常悄悄的半夜三更的跑到人家养猪的地方，爬上猪栏里头，在猪槽里头摸食，看还有没有剩下一点。
有时候我比较幸运，能摸到一点点残留下来的白菜梆子 , 有时候不幸，槽里头什么都没有。
日日夜夜我都这样 , 有时候我走着走着就会昏倒在路边。
有一次我凌晨几点钟的时候 , 我是被一条瘦骨嶙峋的黑色母野狗舔醒来的。
我一醒来 , 它还跟我呜呜的叫。
我是听不懂她在说什么的 , 我只是眼巴巴的看着她的肚子。她肚子上有几个鼓鼓的地方，像是有一点奶水。
她好像是看懂了我很饿，我想吃 , 她便一下子就躺倒在地上，面朝着我。
我趴在她身上 , 狠狠的喝了几口，身上才慢慢的有了力气。
直到现在我都还能清楚的记得她的眼神。那饱含了慈爱的眼神。
打那儿之后，她时常来找我 , 有时候还会悄悄的跟着我。看到我被一些贱男人拳打脚踢的时候 , 她还会凶狠的帮我对着他们狂吠。
可是 , 好景不长 , 有一天村里的一些年长的男人一起追赶她，说什么打死这条疯狗。在一番围追堵截之后，就把她抓了起来。
把她活活的打死了。
我站在人群里 , 不敢做声，看着她那睁大着的流着血的双眼，我只能把伤心的泪水死死地忍在眼睛里。
是我害了她 , 我知道。
是我害了她。
不管过去了多久 , 每每想到这件事 , 我都会哭，都会痛哭。
我是一个坏女人，一个天生就自私的见死不救的坏女人。
从我还小的时候我就知道。
她死后，她的肉就被那一户人家给吃了。这是我过几天才知道的。
她死的那几天我时常在那户人家的周围徘徊盘旋。我内心不断祈求着 , 祈求着这根本不是真的 , 然而什么也没有发生。
可是我看到那晾在外面的那个被剥了皮的头骨和犬牙，我才第一次深刻的感受到什么叫做真正的疼痛，什么叫做刻骨的伤心。
那一段时间村子里很少有人看到我的身影，因为我一个人瘫倒在那冰冷的巢穴里。
我蜷缩在地上，环抱着自己。以此期望自己能得到一点温暖。
那三天里 , 我什么东西都没有吃 , 除了喝点水。
我回爷爷奶奶家的那一日，正好表叔叔回来了。
他究竟是不是我的表叔，其实去直到现在，我还不确定。
我父母从来没有跟我提到他，我在这村子里也从没有见过他。他说他是我表叔 , 我觉得不是。
那天晚上，他递给了我一根麦芽糖。
我看了看爷爷奶奶的眼色，看到他们点头了，我才敢接。
奶白色的麦芽糖嚼在嘴里非常的好吃，这是我第一次吃到的人间美味。甜，仿佛甜到了我的心里，仿佛让我忘记了曾经的所有的伤痛。
吃完了这一根，我心满意足，不敢再要。
爷爷牵着我的手 , 亲自把我交到表叔叔的手上。
那一晚的爷爷和奶奶对我露出了他们最最慈爱的表情，毫不嫌弃的抚摸着我的头 , 一脸怜爱的对着我道：“女女 , 以后你就跟着你表叔叔，要听话知道吗？”
我不知道他们的意思。
我满怀不解和疑问。‘我爸爸妈妈呢？为什么要我跟着表叔叔？爸爸妈妈这是不要我了吗？’
我在村子里 , 经常看到有外村的过来 , 说是来接女儿的。
她们往往都是一去不回的人。是没有亲人愿意要的人。
可我不是啊！
我有爸爸，我有妈妈，我有哥哥 , 我有姐姐，我还有弟弟。
为什么他们就不要我了呢？
我想不通 , 我甩开爷爷的手，便蹲在地上哭闹，嘴上也不断的哭叫着：“我要爸爸妈妈。爸爸妈妈不会不要我的。”
爷爷奶奶的脸色很不好看。
表叔叔开始坐在那里还能耐心的听我嚎上几句。
接着又跟我爷爷奶奶说什么‘这女娃儿不太听话 , 说不定会让我赔钱的。你们要是不低一点 , 我就不买了。’
我爷爷看了看我使劲哭嚎的样子 , 便一脸肉疼的点了点头。
表叔叔看目的达成了 , 满眼带笑，当即便站起身来。
走到我的身边，当即就往我身上狠狠的踹了好几脚。
我本来就什么东西都没吃 , 一根糖在刚才的嚎哭中早就便消耗完了。表叔叔这几下下了力气的脚踹在我身上，我没有力气的身体根本就受不住。
当即就晕倒了过去。
1988年，那一年我才八岁。
一个没有大名的孩子 , 被自己的爷爷奶奶卖给了人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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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 , 不管我现在有多么的光鲜亮丽 , 我都好似摆脱不了我那悲惨的过去。
我八岁之前总是在挨打挨骂中度过的。
我那时候其实什么东西都还不懂。
我的父母到外面要翻过几十座可能上百座大山的镇上打零工 , 几个哥哥姐姐也跟着父母一起做活 , 我那三个小我几岁的弟弟也跟在父母身边，只有我一个人被扔给了爷爷奶奶。
爷爷奶奶都是没念过书的人，其实也可以这么说 , 我们全村就没有几个是读过书的人。除了村长！
我六岁的第一次听到小学这个词。因为爷爷说村长就是小学毕业的。
我的爷爷奶奶一天到晚的除了到村头坐坐茶馆，打打牌 , 和别人唠唠嗑，啥事都不干。
我的爷爷奶奶对我很不好，每次打牌一输了 , 就说什么是我让他们跑了财运 , 便要拿着一米多长的牛皮鞭子追着我打。
他们常常是下了狠手 , 把我打得哭爹喊娘似的惨叫。
每次看到爷爷奶奶抬手 , 我的身体就会本能一般的往后缩。
爷爷奶奶没有收入来源，每一个月月初就指望着我父母给他们寄来一些钱，用来过日子。
有时候爸爸妈妈寄钱寄的少了 , 他们会用那拨灶灰的火钳戳我，有时候会借机拿凳子往我身上招呼，甚至是强逼我去吃灶上的黑灰 , 说是要去去我身上的霉气。
那时候的我天天和村里的那些一脸黑乎乎 , 鼻子还挂着绿色鼻涕 , 浑身脏兮兮的小娃儿一起玩。
当然，我比他们更脏。
一条花里胡哨的不合时宜的肥裤子我穿了五年，一件宽大同样是不合时宜的男人夹克衫我也穿了五年。
五年的时间，让我身上的衣都已经发臭发酸 , 头发因为长期不洗 , 已经打了许多的节，还长满了跳蚤。
从我能记事的这几年里，我要不就是跑到黑的发臭的水沟里钓鱼抓龙虾，要不就是上山爬树掏鸟蛋，要不就是跑到全村唯一的小卖部在门口张望着。
那一尺多高的绿色玻璃瓶里头装着是那种好吃的芝麻夹心脆饼干。可惜很贵 , 五毛钱只能买两个。
我那时候从没有摸过钱 , 连一角钱，一分钱的硬币都没摸到过。
不是我不想摸，是爷爷奶奶不准我去接触家里的钱。
就算是让我跑腿去村口那小卖部里买一包盐，那也会把我的两只手用麻绳捆好，再把那几个精贵的硬角钱放在一个破了口的瓷碗里 , 让我顶着这碗去。
我那会儿满心的不解，满心的觉得自己没被当人看，便拖拉着不去干。
于是爷爷奶奶便告诉我，说在我刚出生的时候，邻村便有一个专门看相的给我批命。
说什么这个家里，只要有了我，就别想发财！
所以我这个没财运的人一辈子都不能沾钱。
也许是爷爷奶奶和那些亲戚们都觉得我是个祸害，便常常不给我饭吃。
就连村里的那些人也嫌恶我，从来就不正眼瞧我。
我的大伯伯也对我爷爷说，说我是一个女孩 , 将来是别家的人，给我吃了这饭也是白吃。还说什么这饭要是给了猪狗吃了 , 它们还能长长肉 , 到了过年的时候还可以宰杀卖钱。
因为那个未成谋面的人给我批了这个命 , 因为我是个女孩子 , 因为我的父母不在身边，所以他们所有人便经常的欺负我。
还给我起了一个绰号叫“王讨嫌”，要不就倒过来叫我“讨嫌王”。
叫着叫着 , 全村的人都开始这么叫我。
我听到别人这样当面这样叫我，我心里十分的不高兴 , 我脾气有些冲动，就会不顾忌去打那些嘴巴贱的男娃子。
他们会联合起来一起欺负我，我也使劲的捏他们的胳膊 , 向他们脸上吐口水。
有时候 , 他们的父母听到了自己的孩子在那里假声嚎哭 , 就会冲到我面前 , 噼里啪啦下死力气的打我的耳光。
很奇怪，那时候的我不会哭。
还有一个是邻村嫁过来的女人，我记得特别的清楚。她脸上有很多的麻子 , 经常被她男人打。
每次她被她男人打的之后，她就会来找我，会紧抓我的手 , 把我悄悄的拖到小树林子里 , 狠狠的踹我 , 狠狠的骂我，“你这个小婊子。”
她有时候会狠狠的掐我的肚子，跟其他人一样啪啪的不断的打我的脸。
直到她没了力气。
我有时候一看见她就会跑。满山里乱躲。可是其他的人总是会帮她一起来抓我，有些成年的壮汉抓到我后 , 会把我送到她的面前 , 然后时不时的捏她的扁平的胸揩她的油。
可是我那时候根本什么都不懂。
不懂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不懂他们为什么对于打我总是很有兴致。
我有时候被打骂被欺负之后，会一个人躲在一个离家离村子很远的地方。
这个地方是我的秘密基地，谁都不知道。
这里曾经是野兽的巢穴，也许是狼的 , 也许是老虎的 , 也许是黑熊的，我不确定。
有时候身上疼的太狠了，我躲在阴冷湿漉漉的巢穴里，躺在冰冷的地上在幻想：“要是让那些野兽把我吃了多好。吃了我就不用天天挨饿，天天挨打了。”
我三岁就开始晓事 , 一直到我八岁，在这绝望的五年之中，我不知道我挨了多少的打，挨了多少的骂。
常常没东西可以吃了，我就经常悄悄的半夜三更的跑到人家养猪的地方，爬上猪栏里头，在猪槽里头摸食，看还有没有剩下一点。
有时候我比较幸运，能摸到一点点残留下来的白菜梆子 , 有时候不幸，槽里头什么都没有。
日日夜夜我都这样 , 有时候我走着走着就会昏倒在路边。
有一次我凌晨几点钟的时候 , 我是被一条瘦骨嶙峋的黑色母野狗舔醒来的。
我一醒来 , 它还跟我呜呜的叫。
我是听不懂她在说什么的 , 我只是眼巴巴的看着她的肚子。她肚子上有几个鼓鼓的地方，像是有一点奶水。
她好像是看懂了我很饿，我想吃 , 她便一下子就躺倒在地上，面朝着我。
我趴在她身上 , 狠狠的喝了几口，身上才慢慢的有了力气。
直到现在我都还能清楚的记得她的眼神。那饱含了慈爱的眼神。
打那儿之后，她时常来找我 , 有时候还会悄悄的跟着我。看到我被一些贱男人拳打脚踢的时候 , 她还会凶狠的帮我对着他们狂吠。
可是 , 好景不长 , 有一天村里的一些年长的男人一起追赶她，说什么打死这条疯狗。在一番围追堵截之后，就把她抓了起来。
把她活活的打死了。
我站在人群里 , 不敢做声，看着她那睁大着的流着血的双眼，我只能把伤心的泪水死死地忍在眼睛里。
是我害了她 , 我知道。
是我害了她。
不管过去了多久 , 每每想到这件事 , 我都会哭，都会痛哭。
我是一个坏女人，一个天生就自私的见死不救的坏女人。
从我还小的时候我就知道。
她死后，她的肉就被那一户人家给吃了。这是我过几天才知道的。
她死的那几天我时常在那户人家的周围徘徊盘旋。我内心不断祈求着 , 祈求着这根本不是真的 , 然而什么也没有发生。
可是我看到那晾在外面的那个被剥了皮的头骨和犬牙，我才第一次深刻的感受到什么叫做真正的疼痛，什么叫做刻骨的伤心。
那一段时间村子里很少有人看到我的身影，因为我一个人瘫倒在那冰冷的巢穴里。
我蜷缩在地上，环抱着自己。以此期望自己能得到一点温暖。
那三天里 , 我什么东西都没有吃 , 除了喝点水。
我回爷爷奶奶家的那一日，正好表叔叔回来了。
他究竟是不是我的表叔，其实去直到现在，我还不确定。
我父母从来没有跟我提到他，我在这村子里也从没有见过他。他说他是我表叔 , 我觉得不是。
那天晚上，他递给了我一根麦芽糖。
我看了看爷爷奶奶的眼色，看到他们点头了，我才敢接。
奶白色的麦芽糖嚼在嘴里非常的好吃，这是我第一次吃到的人间美味。甜，仿佛甜到了我的心里，仿佛让我忘记了曾经的所有的伤痛。
吃完了这一根，我心满意足，不敢再要。
爷爷牵着我的手 , 亲自把我交到表叔叔的手上。
那一晚的爷爷和奶奶对我露出了他们最最慈爱的表情，毫不嫌弃的抚摸着我的头 , 一脸怜爱的对着我道：“女女 , 以后你就跟着你表叔叔，要听话知道吗？”
我不知道他们的意思。
我满怀不解和疑问。‘我爸爸妈妈呢？为什么要我跟着表叔叔？爸爸妈妈这是不要我了吗？’
我在村子里 , 经常看到有外村的过来 , 说是来接女儿的。
她们往往都是一去不回的人。是没有亲人愿意要的人。
可我不是啊！
我有爸爸，我有妈妈，我有哥哥 , 我有姐姐，我还有弟弟。
为什么他们就不要我了呢？
我想不通 , 我甩开爷爷的手，便蹲在地上哭闹，嘴上也不断的哭叫着：“我要爸爸妈妈。爸爸妈妈不会不要我的。”
爷爷奶奶的脸色很不好看。
表叔叔开始坐在那里还能耐心的听我嚎上几句。
接着又跟我爷爷奶奶说什么‘这女娃儿不太听话 , 说不定会让我赔钱的。你们要是不低一点 , 我就不买了。’
我爷爷看了看我使劲哭嚎的样子 , 便一脸肉疼的点了点头。
表叔叔看目的达成了 , 满眼带笑，当即便站起身来。
走到我的身边，当即就往我身上狠狠的踹了好几脚。
我本来就什么东西都没吃 , 一根糖在刚才的嚎哭中早就便消耗完了。表叔叔这几下下了力气的脚踹在我身上，我没有力气的身体根本就受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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