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选择死亡
他杀了苗苗，他还说是我的错！
我早已经哽咽了，我看着自己周围空荡荡一片 , 也不知对着什么地方就骂起来 , 我说：“混蛋！混蛋！是你杀了苗苗 , 这一切都是你的错，是你！”
他不和我争辩了 , 或者他觉得争辩是没有意义的事情。他告诉我：“我们都是罪人，我们都做过许多错事，我就是你 , 我知道你的一切。你现在推卸责任到我身上，其实就是在怪你自己。你还是一样的懦弱 , 你没有改变。我已经改变了，我才能给蓝冰和父母更好的生活，你不行！”
这才是他的目的，他就是要让我质疑自己、否定自己 , 他要从内部打垮我 , 他要让我精神崩溃。
他做到了。
我没办法否认他的话 , 因为我真的是一个懦弱的人 , 我没有面对死亡的勇气，我对苗苗死的自责我也不敢承认，我没办法给蓝冰更多的东西 , 我没办法给父母更多的东西，我是一个没用的人！
隐约中，我好像感觉到自己做了一件事，一件很严重的是 , 一件和苗苗有关的事。深深的悲恸漫上了我的心头 , 我感觉自己活着也是多余的。
那种感觉来得很突然 , 我努力要想清楚那件事的细节，可一想脑袋里就开始发痛。我听到自己耳朵里充斥着一种声音，好像是某个人在歇斯底里的呐喊。
那声音让我心里很难受，难受得恨不得自己死去。
我疯了一样的大叫起来 , 我怒骂着那个人，我魔怔了一样捶打着那倒在房里的桌子 , 我不知道自己在发泄什么。
然后我发现了一个问题 , 我没有痛觉了！我的手破开了口子，却没有血。
我看到自己的手也是惨白的，半点血色也看不见。
我想起那个人的话，我好像开始相信那个人的话了。
我停下来，用右手按在左手手腕上。我摸到的是冰一样的寒冷，我摸到的好像一块冰冷的钢铁。我的脉搏不再跳动了！
我把手按在自己心口上 , 我的心也不再跳动了。我的皮肤，已经全部发凉，是死人才会有的冰凉。
他说的没错 , 我已经死了。
我脑子里的思绪直接炸开，我颓唐地坐倒在地上，我有气无力的看着周遭的空气，我说：“是你杀了我对吧？是你杀了我。”
他的声音又在这个房里响起，他说：“我没有杀你，杀了你我也会死，是你杀了你自己！”
我好像想起来什么事，那件事有一个结果，就是我死了。对，是我杀了自己 , 我没办法推卸到别人身上。
那时候，我就像是感觉到了一个巨大的笑话 , 我笑出了声。
我已经死了 , 我看着自己苍白的手 , 那就是死亡的感觉。我已经死了 , 可我还留在这个世上，是某种不知名的东西在和我开玩笑吗？我不清楚，但我知道 , 死了的人，就不该去打扰活着的人。
我心里空落落的 , 有消不去的绝望。
你能理解吗，就好像有个人给了你一切，包括生命 , 包括生活 , 他和你玩儿着一个让你活下去的游戏。等到某一天 , 他突然玩儿腻了 , 他夺走了你的生命，留给你一副发凉的身体。
你发现，原来自己的一切都是假象 , 原来你的一切都是不存在的，你自己也是不存在的，那些美好的人和事 , 全部都是你对自己的催眠似的欺骗。
你能体会那种痛苦与绝望吗。
我体会到了。
我瘫坐在那个房里 , 我看到了那颗滚到角落的头颅 , 那是我的头颅。
我听到了那个人愤怒的声音，他说：“你现在相信了？那你就应该早一点离开。因为你，蓝冰已经很伤心了，我说过不会让她哭 , 因为你，这个承诺被打破了。我答应苗苗要和她回去 , 因为你 , 这个承诺也没办法实现了。你不能体会我有多恨你！”
我和蓝冰的承诺，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我和苗苗的约定，也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可那个人知道。他知道我的一切，因为他就是我啊！
我已经开始相信那个人就是我了，但相信了又能怎样，我已经死了 , 我没办法再和他争。
但我心里还是有不甘，我问他：“苗苗怎么死的？”
房里就沉默下来。
我必须要弄清楚细节，我问他：“苗苗到底怎么死的！”
我听到那个人咬牙切齿的声音，我听到他说：“你想听？我就告诉你！”
他喘息着说：“那天晚上，你以为你没有睡着，其实你睡着了。你进去了苗苗的房间 , 苗苗已经熟睡了，你用枕头盖在苗苗的头上，苗苗是在睡梦中被你杀死的！我是你，所以也是我杀了苗苗！你不能体会我到底有多恨你！”
我好像想起了他说的那些画面，我感觉到很惶恐，一个死人也会感觉到惶恐，因为我眼前闪现的那天晚上的画面是极可怕的事！
我真的杀了苗苗吗？我也开始相信了。
我再也撑不住自己的身子，重重倒在地上。
老天在和我玩儿一个游戏，它要我亲手毁灭自己心爱的东西，这种感觉我好像体会过，这种事情我好像经历过。
我感觉自己脑子里成了一团浆糊 , 有一种对自己的难以控制的愤恨涌遍了全身。
我张开嘴，说话好像已经沙哑了，我问：“为什么？”
那个人说：“没有为什么，或者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他不是我吗？他也不知道我的想法了。
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想法了！
那个人啊 , 他恨我 , 恨我是应该的 , 因为我恨我自己。
就算只是某人的游戏 , 就算只是老天的玩笑，我也情愿是自己死去啊！
我死了，可苗苗也活不过来了，苗苗被我亲手杀死了 , 我还一直打定主意要追查凶手。难道不可笑吗，我追查的凶手，原来就是我自己！
老天，给我开了好大一个玩笑！
我又笑出了声 , 我感觉自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因为我做了自己绝对不可饶恕的事情。
我下过决心，我要替苗苗报仇。我找到凶手了 , 或者 , 已经到报仇的时间了。
我站起来 , 我对着空气说了一声：“你赢了。”
我冲到这房间的窗口 , 看着外面黑沉沉一片的天，心里也感觉黑沉沉的。
我推开了窗户，我跳了下去。我已经死了 , 但我要替苗苗报仇，那就再死一次吧！
我从实验楼跳了下去，在空中，我听到那个人的笑声 , 很宽慰 , 很畅怀的笑声。
我想到了许多事情 , 我变得惊慌起来。
我大叫：“不！”
可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我做了一件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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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已经哽咽了，我看着自己周围空荡荡一片 , 也不知对着什么地方就骂起来 , 我说：“混蛋！混蛋！是你杀了苗苗 , 这一切都是你的错，是你！”
他不和我争辩了 , 或者他觉得争辩是没有意义的事情。他告诉我：“我们都是罪人，我们都做过许多错事，我就是你 , 我知道你的一切。你现在推卸责任到我身上，其实就是在怪你自己。你还是一样的懦弱 , 你没有改变。我已经改变了，我才能给蓝冰和父母更好的生活，你不行！”
这才是他的目的，他就是要让我质疑自己、否定自己 , 他要从内部打垮我 , 他要让我精神崩溃。
他做到了。
我没办法否认他的话 , 因为我真的是一个懦弱的人 , 我没有面对死亡的勇气，我对苗苗死的自责我也不敢承认，我没办法给蓝冰更多的东西 , 我没办法给父母更多的东西，我是一个没用的人！
隐约中，我好像感觉到自己做了一件事，一件很严重的是 , 一件和苗苗有关的事。深深的悲恸漫上了我的心头 , 我感觉自己活着也是多余的。
那种感觉来得很突然 , 我努力要想清楚那件事的细节，可一想脑袋里就开始发痛。我听到自己耳朵里充斥着一种声音，好像是某个人在歇斯底里的呐喊。
那声音让我心里很难受，难受得恨不得自己死去。
我疯了一样的大叫起来 , 我怒骂着那个人，我魔怔了一样捶打着那倒在房里的桌子 , 我不知道自己在发泄什么。
然后我发现了一个问题 , 我没有痛觉了！我的手破开了口子，却没有血。
我看到自己的手也是惨白的，半点血色也看不见。
我想起那个人的话，我好像开始相信那个人的话了。
我停下来，用右手按在左手手腕上。我摸到的是冰一样的寒冷，我摸到的好像一块冰冷的钢铁。我的脉搏不再跳动了！
我把手按在自己心口上 , 我的心也不再跳动了。我的皮肤，已经全部发凉，是死人才会有的冰凉。
他说的没错 , 我已经死了。
我脑子里的思绪直接炸开，我颓唐地坐倒在地上，我有气无力的看着周遭的空气，我说：“是你杀了我对吧？是你杀了我。”
他的声音又在这个房里响起，他说：“我没有杀你，杀了你我也会死，是你杀了你自己！”
我好像想起来什么事，那件事有一个结果，就是我死了。对，是我杀了自己 , 我没办法推卸到别人身上。
那时候，我就像是感觉到了一个巨大的笑话 , 我笑出了声。
我已经死了 , 我看着自己苍白的手 , 那就是死亡的感觉。我已经死了 , 可我还留在这个世上，是某种不知名的东西在和我开玩笑吗？我不清楚，但我知道 , 死了的人，就不该去打扰活着的人。
我心里空落落的 , 有消不去的绝望。
你能理解吗，就好像有个人给了你一切，包括生命 , 包括生活 , 他和你玩儿着一个让你活下去的游戏。等到某一天 , 他突然玩儿腻了 , 他夺走了你的生命，留给你一副发凉的身体。
你发现，原来自己的一切都是假象 , 原来你的一切都是不存在的，你自己也是不存在的，那些美好的人和事 , 全部都是你对自己的催眠似的欺骗。
你能体会那种痛苦与绝望吗。
我体会到了。
我瘫坐在那个房里 , 我看到了那颗滚到角落的头颅 , 那是我的头颅。
我听到了那个人愤怒的声音，他说：“你现在相信了？那你就应该早一点离开。因为你，蓝冰已经很伤心了，我说过不会让她哭 , 因为你，这个承诺被打破了。我答应苗苗要和她回去 , 因为你 , 这个承诺也没办法实现了。你不能体会我有多恨你！”
我和蓝冰的承诺，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我和苗苗的约定，也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可那个人知道。他知道我的一切，因为他就是我啊！
我已经开始相信那个人就是我了，但相信了又能怎样，我已经死了 , 我没办法再和他争。
但我心里还是有不甘，我问他：“苗苗怎么死的？”
房里就沉默下来。
我必须要弄清楚细节，我问他：“苗苗到底怎么死的！”
我听到那个人咬牙切齿的声音，我听到他说：“你想听？我就告诉你！”
他喘息着说：“那天晚上，你以为你没有睡着，其实你睡着了。你进去了苗苗的房间 , 苗苗已经熟睡了，你用枕头盖在苗苗的头上，苗苗是在睡梦中被你杀死的！我是你，所以也是我杀了苗苗！你不能体会我到底有多恨你！”
我好像想起了他说的那些画面，我感觉到很惶恐，一个死人也会感觉到惶恐，因为我眼前闪现的那天晚上的画面是极可怕的事！
我真的杀了苗苗吗？我也开始相信了。
我再也撑不住自己的身子，重重倒在地上。
老天在和我玩儿一个游戏，它要我亲手毁灭自己心爱的东西，这种感觉我好像体会过，这种事情我好像经历过。
我感觉自己脑子里成了一团浆糊 , 有一种对自己的难以控制的愤恨涌遍了全身。
我张开嘴，说话好像已经沙哑了，我问：“为什么？”
那个人说：“没有为什么，或者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他不是我吗？他也不知道我的想法了。
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想法了！
那个人啊 , 他恨我 , 恨我是应该的 , 因为我恨我自己。
就算只是某人的游戏 , 就算只是老天的玩笑，我也情愿是自己死去啊！
我死了，可苗苗也活不过来了，苗苗被我亲手杀死了 , 我还一直打定主意要追查凶手。难道不可笑吗，我追查的凶手，原来就是我自己！
老天，给我开了好大一个玩笑！
我又笑出了声 , 我感觉自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因为我做了自己绝对不可饶恕的事情。
我下过决心，我要替苗苗报仇。我找到凶手了 , 或者 , 已经到报仇的时间了。
我站起来 , 我对着空气说了一声：“你赢了。”
我冲到这房间的窗口 , 看着外面黑沉沉一片的天，心里也感觉黑沉沉的。
我推开了窗户，我跳了下去。我已经死了 , 但我要替苗苗报仇，那就再死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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