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一箭双雕
这时，天花板的灯突然一闪一闪。
猪头被吓到了 , 他在我身上的动作完全停止。
然后灯灭了。
我听到猪头的呼吸急促起来 , 他害怕地浑身打了一个哆嗦。
我趁这功夫 , 赶紧提着衣领缩起来后退。
猪头骂骂咧咧：“靠 , 为什么会停电！谁！是谁！”他蹦着怒火爬起来去开门。
外头亮着灯，灯光泄进来，猪头的惊恐才缓和了一些。
没错 , 他怕黑。
而监狱里几乎不停电，即便停电在一分钟内也会马上恢复供电。
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是不允许有一处无光的 , 犄角旮旯的发霉处，老鼠的身影，都要暴露在灯光下才行。
而目前的情况显然是有人知道朱峰的弱点 , 特意救我。
猪头左右探头 , 都没有发现嫌疑人 , 恼羞成怒地朝我扑过来 , 他抓过我的头发，恶狠狠地指着我：“要是再让我看到你和别的男人勾勾搭搭，犯骚犯贱，有你好受的！”
毁了兴致 , 朱峰踹门走掉。
我得救了。
我赶紧爬过去把门关好，穿好裙子，整理好衬衫。
眼泪这才红了眼眶。
刚才被捏过的地方隐隐作疼 , 后怕和庆幸交织地困住了我的呼吸。
我盯着此时又恢复亮洁的灯泡 , 很好奇到底是谁救了我。是刚好路过，还是……
我吸着鼻子 , 慢慢地打开门。
长廊的两端，没有人。
今天和我轮流的是一名叫张华达的狱警，这个张华达是朱峰的狗腿，他见过好几次朱峰调戏我 , 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没看见。
不可能是他。
而电闸的地方，恰好是死角 , 监控器看不到。
我在办公室里调整了一会儿，恢复如常地继续工作。
我不是有多坚强，而是我需要这份工作，需要待在这个鄙夷的地方。
晚饭前 , 我来到餐厅。
厨房已经开始忙活起来。
掌厨的是个四十岁的中年男人，少了一只胳膊 , 但做菜一点也不比别人慢。
他没名字 , 大家都叫他老六。
老六是个哑巴，力气很大，做事很勤快 , 经常会给我多加一个蛋或者一个鸡腿。
今天看到我来，冲我招手，让我进厨房。
老六神情很着急的样子。
我快步从小门进去，刚想问什么事，脚上的水就告诉我了。
原来厨房漏水。
水管爆了，地上全部都是水。
老六示意我再往里边走。
我走进后厨，在老六手指的方向，漏水的水管边躺着一具腐烂的尸体。
零号监狱是很早以前修建的，水管都被藏在墙内 , 我看到旁边有放着锤头，地上有破碎的砖块。
应该是水管漏了 , 老六他们砸墙 , 然后发现的这具尸体。
脸看不清了 , 我下意识地觉得 , 他会不会是32号。
其他帮厨都站在一旁，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的这一切，水管呲呲地往外漏着水。
一时之间 , 大家都没有说话。
我回头问帮厨：“你们谁第一个发现的？”
他们都指老六。
老六面露难色地看着我。
我踏着水走近，墙面有重新砌过的痕迹 , 这具尸体应该是我入职前后就被埋在这里边的，加上现在入夏了，尸体腐烂的程度更厉害了一些。
我有些失落 , 他不是32号。
厨房里发现了尸体的事 , 很快惊动了所有人。
朱峰带着张华达过来 , 没说什么 , 把尸体先抬出去。
我负责收尾工作。
这种事不能宣扬，宣扬会引起骚动。
我对老六和后厨们说：“你们继续做事，别乱说话。”
老六点点头 , 其他人则一脸惊恐，回到各自岗位的动作迟缓着。
可监狱里的消息就像到处乱窜的老鼠，很快犯人们就都知道了。
好不容易开饭 , 所有犯人在各自老大的带领下 , 拿着筷子和餐盘示威敲打 , 挑衅地看着我。
我吹口哨，拿着警棍敲桌面：“你们干什么！”
9号撸起袖子，冲我吹口哨：“我说范警，你会不会太过分了一点？这厨房里发现了尸体，饭还怎么吃的下去啊？谁知道我们饭菜里有没有死人肉啊！”
“死人肉——”
“死人肉——”
一百多号重犯的叫嚣，加上筷子敲击餐盘的声音 , 达到的震撼效果你可以想象。
而我，终于见到了所谓的监狱派对。
不知所措 , 就是当下的反应。
我从没应对过这样的场面，我的声音显得有心无力，微不足道。
他们看着我的有心无力，更加放肆欢愉。
这时一个身影蹿到我前面，有些摇摇欲坠地踩上桌子：“你们干什么——干什么——”
响起枪声。
餐厅里 , 终于安静下来。
犯人们歪着脑袋，满脸不屑。
我有些犯傻地看着鸣枪示警的朱峰 , 从桌上下来 , 瞪着作祟的他们：“好好吃饭！不吃，就给我回牢房！”
大家缄默，摔着餐盘坐下来。
朱峰瞥我，眼神里透着厌恶。
张华达走过来压低声音道：“蕾姐 , 你腰间也有枪。”
我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这事儿我和监狱长解决，你就别管了。”张华达顿了顿，“这是监狱长的意思。”
我还想说什么，张华达屁颠屁颠地跟着朱峰走远。
朱峰向来不爱做事，这具腐烂的尸体让他变得这么积极，还让我别管。
我思索着，这里边有事儿。
这时我和9号的目光碰到了。
百事通，或许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
我想到1号的要求，心生一计 , 决定一箭双雕。
我准备了两条中华烟，趁9号回牢房的功夫 , 把中华烟塞到他的床下。
9号和1号同一个牢房 , 上下铺。
1号烟瘾大 , 原本是晚饭后要在外边吸上一根才会回牢房 , 现在没有烟后就只能和其他人一起按时回牢房。
9号什么也不知道，拉过被子就想睡。结果两条烟就这么甩到了地上，甩到了1号的脚前。
其他两个也看到了。
9号瞪大眼睛 , 显然被这个情况给蒙住了。
1号缓缓抬头，脸色难看非常。
其他两个添油加醋 , 开始起哄：“哇，百事通，你好大的胆子啊 , 老大爷都没烟抽，你居然私藏两大条？！”
“这，这不是我……”
1号上前一步就揪住9号的衣领。
我坐在监视器这头 , 勾唇发笑。
可是下一秒 , 我僵住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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猪头被吓到了 , 他在我身上的动作完全停止。
然后灯灭了。
我听到猪头的呼吸急促起来 , 他害怕地浑身打了一个哆嗦。
我趁这功夫 , 赶紧提着衣领缩起来后退。
猪头骂骂咧咧：“靠 , 为什么会停电！谁！是谁！”他蹦着怒火爬起来去开门。
外头亮着灯，灯光泄进来，猪头的惊恐才缓和了一些。
没错 , 他怕黑。
而监狱里几乎不停电，即便停电在一分钟内也会马上恢复供电。
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是不允许有一处无光的 , 犄角旮旯的发霉处，老鼠的身影，都要暴露在灯光下才行。
而目前的情况显然是有人知道朱峰的弱点 , 特意救我。
猪头左右探头 , 都没有发现嫌疑人 , 恼羞成怒地朝我扑过来 , 他抓过我的头发，恶狠狠地指着我：“要是再让我看到你和别的男人勾勾搭搭，犯骚犯贱，有你好受的！”
毁了兴致 , 朱峰踹门走掉。
我得救了。
我赶紧爬过去把门关好，穿好裙子，整理好衬衫。
眼泪这才红了眼眶。
刚才被捏过的地方隐隐作疼 , 后怕和庆幸交织地困住了我的呼吸。
我盯着此时又恢复亮洁的灯泡 , 很好奇到底是谁救了我。是刚好路过，还是……
我吸着鼻子 , 慢慢地打开门。
长廊的两端，没有人。
今天和我轮流的是一名叫张华达的狱警，这个张华达是朱峰的狗腿，他见过好几次朱峰调戏我 , 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没看见。
不可能是他。
而电闸的地方，恰好是死角 , 监控器看不到。
我在办公室里调整了一会儿，恢复如常地继续工作。
我不是有多坚强，而是我需要这份工作，需要待在这个鄙夷的地方。
晚饭前 , 我来到餐厅。
厨房已经开始忙活起来。
掌厨的是个四十岁的中年男人，少了一只胳膊 , 但做菜一点也不比别人慢。
他没名字 , 大家都叫他老六。
老六是个哑巴，力气很大，做事很勤快 , 经常会给我多加一个蛋或者一个鸡腿。
今天看到我来，冲我招手，让我进厨房。
老六神情很着急的样子。
我快步从小门进去，刚想问什么事，脚上的水就告诉我了。
原来厨房漏水。
水管爆了，地上全部都是水。
老六示意我再往里边走。
我走进后厨，在老六手指的方向，漏水的水管边躺着一具腐烂的尸体。
零号监狱是很早以前修建的，水管都被藏在墙内 , 我看到旁边有放着锤头，地上有破碎的砖块。
应该是水管漏了 , 老六他们砸墙 , 然后发现的这具尸体。
脸看不清了 , 我下意识地觉得 , 他会不会是32号。
其他帮厨都站在一旁，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的这一切，水管呲呲地往外漏着水。
一时之间 , 大家都没有说话。
我回头问帮厨：“你们谁第一个发现的？”
他们都指老六。
老六面露难色地看着我。
我踏着水走近，墙面有重新砌过的痕迹 , 这具尸体应该是我入职前后就被埋在这里边的，加上现在入夏了，尸体腐烂的程度更厉害了一些。
我有些失落 , 他不是32号。
厨房里发现了尸体的事 , 很快惊动了所有人。
朱峰带着张华达过来 , 没说什么 , 把尸体先抬出去。
我负责收尾工作。
这种事不能宣扬，宣扬会引起骚动。
我对老六和后厨们说：“你们继续做事，别乱说话。”
老六点点头 , 其他人则一脸惊恐，回到各自岗位的动作迟缓着。
可监狱里的消息就像到处乱窜的老鼠，很快犯人们就都知道了。
好不容易开饭 , 所有犯人在各自老大的带领下 , 拿着筷子和餐盘示威敲打 , 挑衅地看着我。
我吹口哨，拿着警棍敲桌面：“你们干什么！”
9号撸起袖子，冲我吹口哨：“我说范警，你会不会太过分了一点？这厨房里发现了尸体，饭还怎么吃的下去啊？谁知道我们饭菜里有没有死人肉啊！”
“死人肉——”
“死人肉——”
一百多号重犯的叫嚣，加上筷子敲击餐盘的声音 , 达到的震撼效果你可以想象。
而我，终于见到了所谓的监狱派对。
不知所措 , 就是当下的反应。
我从没应对过这样的场面，我的声音显得有心无力，微不足道。
他们看着我的有心无力，更加放肆欢愉。
这时一个身影蹿到我前面，有些摇摇欲坠地踩上桌子：“你们干什么——干什么——”
响起枪声。
餐厅里 , 终于安静下来。
犯人们歪着脑袋，满脸不屑。
我有些犯傻地看着鸣枪示警的朱峰 , 从桌上下来 , 瞪着作祟的他们：“好好吃饭！不吃，就给我回牢房！”
大家缄默，摔着餐盘坐下来。
朱峰瞥我，眼神里透着厌恶。
张华达走过来压低声音道：“蕾姐 , 你腰间也有枪。”
我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这事儿我和监狱长解决，你就别管了。”张华达顿了顿，“这是监狱长的意思。”
我还想说什么，张华达屁颠屁颠地跟着朱峰走远。
朱峰向来不爱做事，这具腐烂的尸体让他变得这么积极，还让我别管。
我思索着，这里边有事儿。
这时我和9号的目光碰到了。
百事通，或许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
我想到1号的要求，心生一计 , 决定一箭双雕。
我准备了两条中华烟，趁9号回牢房的功夫 , 把中华烟塞到他的床下。
9号和1号同一个牢房 , 上下铺。
1号烟瘾大 , 原本是晚饭后要在外边吸上一根才会回牢房 , 现在没有烟后就只能和其他人一起按时回牢房。
9号什么也不知道，拉过被子就想睡。结果两条烟就这么甩到了地上，甩到了1号的脚前。
其他两个也看到了。
9号瞪大眼睛 , 显然被这个情况给蒙住了。
1号缓缓抬头，脸色难看非常。
其他两个添油加醋 , 开始起哄：“哇，百事通，你好大的胆子啊 , 老大爷都没烟抽，你居然私藏两大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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