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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生命体征没了?!

  在焦虑和不安中,天地如同经历了一个混沌之后 , 亮了 , 光明的利剑刺得我肌肤生疼。

  “去洗洗吧?热水给你温上了。”

  背箩从洗澡间间里出来 , 背上搭了块围巾。

  我走进洗澡间 , 任由花洒里的温水洗去风尘。

  我是不是错了,一开始就错了。

  不该和燕相遇,更不该和她一走就是六年的光阴 , 也不该在她离去三年后,重新出现在她的世界里。

  可是相遇这东西是我的错吗 , 应该是受了造物主的戏弄,才在一次次离别中将我们磨得不成样子,失了心欢 , 承受着痛苦的榨压。

  直至用生活的的钢刀磨去我们青涩的棱角。

  “怎么样!”

  我出来的时候石一刚从燕的病房里出来。

  石一没有说话 , 摇了摇头 , 走进了燕的主治医师 , 老周的办公室。

  不一会儿就传来办公室里的争吵声。

  “老周,病人的情况怎么样?”

  “情况不是太乐观!!!!”

  “这我知道啊,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她情况不乐观!!”

  背箩粗着嗓子吼道。

  “你先冷静一下………”

  “冷静?你叫我怎么冷静………三天了还是昏迷不醒,生命体征不断下降,你的方案在哪里?你告诉我你的方案在哪里!!”

  背箩像一头野兽似的嘶吼着,“砰”的一声将办公桌掀翻了。

  不能在让大背箩发疯了 , 我冲进办公室拉住了他,让他别这样。

  背箩冷冷的看了我一眼,忽然扬起手来 , 狠狠的甩了我一耳光。

  然后指着地上的老周骂到:“姓周的老东西 , 你不救是吧 , 要是她死在这里,劳资生拆了你这家医院!!!”

  然后背箩冷冷的看了我一眼,走了出去。

  “老周!!”

  我跑过去把老周扶起来。

  老周说方案已经拿出来了,燕跳海时割了腕,失血过多 , 加上病人本身就有海水恐惧症,一入水就昏迷了的……

  燕腕脉上的伤口已经处理了,现在要救她,唯有先大量输血 , 只是苦于找不到相同的型号。

  “用我的吧?用多少都行!!”

  我的血型和燕的血型是同号的 , 这不需要什么检测和认定 , 因为早在高二那年我在运动会上受伤,燕就给我输过血。

  “既然是这样,那就可以开启第一步计划了…我们……”

  “啊………”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这群见死不救的畜生………畜生……

  老周话还没说完 , 过道上就响起了大背箩像条野兽似的嘶吼声。

  我们刚欲起起身出去 , 办公室里跑进来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报告主任,病人的生命体征没了!!!”

  “什么?”

  “你说什么!!”

  第一个什么是老周说的 , 第二个是我说的 , 老周的语气中带着诧异 , 而我的语气中带着的是疼痛到绝望的愤怒。

  我的行动随着我的声音一起出发,暴吼一声的同时,冲了上去,抱着白大褂就是一顿乱扎。

  失控的情绪,就像是洪水一般,一发不可收拾,我和大背箩就像是两头发了疯的公牛,在医院里失控了。

  撕扯中,我一大把扯掉了白大褂的面罩 , 白大褂低着头,唯唯诺诺 , 可是我怎么看着这张脸那么的熟悉。

  “都别闹腾了!!还有得救”

  还是老周 , 人年纪大 , 经历过的风雨比我们小年轻多 , 第一时间并没有和我们一样情绪失控,而是跑进病房,查看了燕的病情。

  在他的一声大吼中 , 我和大背箩都安静了下来,随着老周 , 从新走入病房。

  心脏起搏器上的数据在慢慢的恢复,一切的生命体征,正在回归。

  我和大背箩的心才稍微宽慰了一点。

  “你守在这里!你跟我来!”

  老周分别指了指大背箩和我。

  我随着老周从新走入办公室 , 老周二话不说 , 拿出个抽血器就开始。

  第一步计划很成功 , 燕的生命体征正在很好的恢复 , 要不了多久应该就可以醒来。

  而我没有病,却被老周安排进了病房,一天打两次的吊针 , 我不知道老周这老东西给我打的什么吊针,他说我失血过多,得补补。

  补补 , 补个毛线团团啊 , 我强壮着呢 , 我吵着嚷着不干。

  最后老周把我安排进了燕的病房,我安静了,在这里我可以静静的看着燕,从朝到晚。

  说实话 , 这一生还没有体验过和她一起住院是什么样的一种幸福感。这次的抓住机会,好好的体验一次。

  阳光缓缓地从窗户里射进来,照在我的身上 , 也照在燕的脸上 , 暖暖的 , 很温馨。

  我就这样,在这红红的朝阳中等着她醒来了吗,只要她醒来………

  背箩这几天就真的幸苦了,白天不仅要照顾昏迷不醒的燕 , 还要照顾我这个半吊子的病人。

  晚上我还是和他轮流照顾燕 , 不然一个人朝九晚五的怎么熬得住。

  时间似水 , 一走再无归期 , 有一条只能向前的路叫做时光。

  天气真的凉了 , 有些冷,屋子里我问了老周,安了暖气。

  我和背箩两个大老爷们,冻着了,流两把鼻涕那也没什么事,主要是燕,本来就还没有醒过来,要是冻坏了,岂不是太糟糕。

  “你说燕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我好似问大背箩 , 又好似问我自己。

  “我怎么知道,或许需要一个契机。”

  背箩看着我道。

  “什么契机?”

  我问 , 如果有 , 我需要这个契机。

  “看过童话吗?”

  背箩一只手拖着下巴 , 像极了一个来自古希腊的智者。

  “请原谅这个世界没有童话。”

  “没法聊下去!”

  背箩垂下手来 , 手指上的戒指的炫光,在流年的玻璃上划出一道美丽的划痕,醉了时光。

  然后他站起身 , 去饮水机旁倒了两杯热水。

  “那行吧,就算是这个世界有童话!”

  我接过背箩给我递过来的热水,继续着童话这个不着实际的话题。

  “”知道睡美人吗?”

  “不太清楚?是不是那个一睡就是一百多年,然后被什么王子一个深情的吻就吻醒过来的那个?”

  “算是吧!”

  背箩“呼呼呼”的吹着杯子里的热水“太烫了!”

  “你是说让我把她吻醒!!”

  我看着背箩 , 别扭的问道。

  我别扭的不是吻燕,而是我真不相信一个吻就能把重伤昏迷的病人吻得醒了过来,要真是这样 , 这世界上还要医生干嘛 , 他们或许早就绝种了。

  “噗………”

  不知是被我的表情给逗乐了 , 还是被我的话语逗乐了 , 背箩一个没忍住就把刚喝进嘴里的热水喷了出来。

  “哈哈哈………”

  “不是,你这是笑啥,这…这有这么好笑吗!!!”

  我奇怪的看着大背箩。

  “哈哈……不是,先让我好好笑一会儿,在……回……答你…”

  背箩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呵呵…呵呵……真有那么好笑?呵呵………”

  “我说的是一个契机 , 不是一个吻,这个故事只是举例,那个王子的吻就是一个契机”

  背箩看着我道,我不知道他脸上的那个是什么表情 , 反正就是很欠揍。

  这就是一个理科生和一个文科生的区别 , 当初背箩怂恿着我进理科班 , 我没去,他反而在理科班成了文艺生,不过思维能力得到了一点“强化”而已。

  我不知道背箩说的契机,什么时候到来 , 只是老周的新方案又出来了。

  他的意思和大背箩的意思,差不多,只是更加的具体化了。

  老周说 , 燕自杀前心里曾经历过一场痛苦到极致的天人交战 , 直至割断腕脉。

  俗语常言:哀莫大于心死 , 在跳海时,燕的心就死了,对这个世界再没有了任何的留恋 , 死亡对于她来说不是一种痛苦 , 而是一种轻松的解脱 , 她走过的死亡旅程 , 其实是她最轻松的时光 , 换句话来说,在医学的理论范畴,她已经醒来,只是在她的世界中痛苦还在大于希望,她下意识的不愿意醒来。

  她需要一个契机,一个醒来的契机。

  或许这个契机,就在我的身上。

  老周和背箩都说燕醒过来的契机在我的身上,我不知道这个契机是不是真的在我的身上,但愿吧。

  从此时光不老 , 我把我们的过往,像说书一样 , 有声有色的说与燕听 , 也说与你听。

  只是不知道 , 燕能不能听到 , 那些记忆里的故事,会不会唤醒燕,会不会成为她死亡之路上的明灯 , 照亮着她,温暖着她 , 指引着她,将她从鬼门关那条阴冷的道路上带回来。

  燕,你一定要醒过来 , 你说过我们要一直一直在一起的 , 就算与时间为敌 , 就算与全世界背离。

  那些年 , 我们曾经在风中留下豪言,要一起看春花已落,夏叶碧翻 , 望秋日的烟霞醉了人间的灯火,听冬日的风声沙哑了红尘流年。

  你说过,这一生要陪我走到老 , 闹到老 , 晚风微扬的时光里 , 提醒我欲勿忘回家。

  你知道,没有你我这个路痴总是找不到路………

  还有,还有,你留给我的纸风车,里面究竟隐藏了什么 , 我这个大笨蛋总是猜不透。

  要等着你,等着你醒来,把一切都告诉我 , 以后你的痛苦和心酸,我与你一起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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