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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10.故人

  此为防盗章, 购买比例达到百分之五十可正常阅读,请支持正版!  “那有什么以后,二妞归我,不与你们叶家相干。”柳满红当时就截了叶茂的话头,她死也不会留下女儿的。

  “不行,二妞是我们老叶家的种, 怎么可能让你带走。”老太太一听,立刻急了。

  他们在家商量了很久, 会跑过来找麻烦的目的有两个。

  一个就是觊觎他们家的那口新锅。

  另一个就是留下叶二妞, 不许她跟柳满红走。

  “之前恨不得饿死她,现在倒是说的好听,什么叶家的种。不就是想留着替你们挣工分, 过几年再卖了她换彩礼吗?”柳满红再清楚不过叶家的打算, 紧紧搂着女儿, 当面直斥老太太的谎言。

  “孩子跟着爹, 天经地义,谁知道你以后嫁人要嫁到什么地方,把我们家孩子改姓怎么办。想离婚就把孩子留下,不然就别想离婚。”老太太蛮横道。

  “我要跟着我妈走,绝不会留在叶家。”叶悠悠抱着柳满红的腰, 坚定的看着叶家人。

  “你说跟谁走就跟谁走?美得你的,这是大人的事, 轮不到你插嘴。”金翠终于逮着机会, 狠狠刺了一通叶悠悠。

  “现在说这些干啥, 也不看看什么时候了。你们要闹,明天一早去找妇女主任,去找支书,去闹个明白。”

  到底是家事,花妮爷爷有些事也不好开口,看到他们越说越没边,这才打断。

  “行,我是给你面子,咱们走。”老头儿招呼一声,全家人都走了。

  只有叶贵留下来了,手足无措的呆在院子里。

  花妮爷爷看着叶贵,恨铁不成钢的使劲在他头上拍了一下,“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叶贵被柳满红拦到了屋外头,“明天咱们就离婚了,再睡一张床上不合适。”

  说着拉着女儿进屋,把门反锁住了。

  “闺女,咱们明天跑吧,先躲到你姥姥家去。”柳满红被叶家吓怕了,如果他们死活不放手,非要留下女儿怎么办。

  虽然是新社会,但思想是不可能一下子转变过来的。大多数人还是认为,孩子的父亲天然的就该有孩子的抚养权,女人可以离婚,但是不能带走孩子。

  柳满红害怕了,本能的就想逃走。

  带着女儿,逃得远远的。

  “别怕,我又不是不会说话的婴儿,政府的同志,也要考虑我的意愿。逃走有什么用,最后被找到,只会更加被动。”

  叶悠悠的话总算安慰了不安的柳满红,这一天实在太累了,母女俩很快进入了梦乡。

  就在屋子外头坐了一个晚上的叶贵,就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面有菜色,蔫的不行。

  “走吧,去离婚。”柳满红想,如果是以前,她一定很心疼他。可是现在想想,只觉得自己可笑,人家亲娘都不心疼,她有什么可心疼的。

  “满红,你不能再想想吗?”叶贵低着头,弯着腰,一副可怜样。

  “想什么,想着怎么被你们全家人欺负吗?昨天他们要打我女儿的时候,你在哪儿?他们要打我的时候,你在哪儿?你只知道用嘴说,不离不离,可你做的每一件事,都在告诉我,你和你们全家人是一样的,一样恶心。”

  叶悠悠恨不得为柳满红拍巴掌,说的太好了。嘴里说一万遍,也不如实际上的一次行动。

  叶贵又不吭声了,站在原地不动。

  叶悠悠一指柳满红脸上的伤,“妈妈,那就直接去治安大队吧。等脸上的伤好了,再去也迟了。”

  叶贵这才抬起头,无奈道:“满红,你非要做得这么绝情吗?”

  “是。”柳满红一点也不想解释了,既然说不通,那他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叶家的人也起了,吵吵嚷嚷的,就连叶祥也被叫回了家。

  至于叶建国,从昨天拿到钱,就去镇上了,还没有回来。

  叶祥看着二嫂狼狈的模样,眼神里,是无法掩遮的鄙夷和厌恶。他明明是个文化人,为什么要被迫和这些粗鄙的人生活在一起,成为一家人呢,真是叫人沮丧。

  村支书看到叶家的一大家子,头又开始痛了。

  周琴翘起脚,“都不用挣工分呀,你们不挣我也得挣,咋没完没了了呢。”

  “支书,给咱开个证明吧,我和叶贵现在就去镇上。”柳满红的手牢牢牵着女儿,不敢有片刻放松。

  “不行,离婚可以,得把娃留下。支书,你评评理,有没有女人离婚还带走娃的。”

  老太太昨天经过大儿媳妇的提醒,发现自己错了,怎么能不要叶二妞呢。

  她都十五岁了,下地可以挣半个工分,过不了几年就能嫁人,还能收一大注彩礼。

  老太太猜测柳满红肯定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才非要带着孩子走的,他们可不会让柳满红的阴谋得逞。二妞是他们叶家养大的,彩礼钱就得归叶家。

  村支书看了一眼旺婶子,这可是她妇女主任的工作。

  周琴谁也没看,直接问叶悠悠,“二妞,你说,你想跟着谁。”

  “我跟我妈。”叶悠悠回答的异常响亮。

  “娃说的咋能算,谁知道她给娃灌了啥迷汤。”老太太不依。

  叶祥人虽然在,却不怎么想搭理这码子事。二哥二嫂离婚,在他看来,不管离得成还是离不成,和他都没什么直接的利害关系,那他为什么要管。

  “老太太,夫妻俩的事,你们家要咋劝咋说,就在家说个够。到了咱们这个屋,关系到他们一家三口的事,别人插不上话,你们赶紧回去,他们一家留下就行了。”

  周琴算是看出来了,柳满红是铁了心,二妞是巴不得爹妈离婚,叶贵虽然不情不愿,但除了嘴上说说,一分钱行动也没有。

  要是再把叶家人搅进来,这事只会越搅越麻烦。她就是再想和稀泥,劝和不劝离,无奈叶家人不识相,说的每一个字,几乎都在坚定人家柳满红离婚的态度。

  村支书松了口气,可不是吗?离婚是人家两口子的事,他们还分家出来单过了,公婆妯娌大伯小叔子的,都跟来干什么。

  “周琴同志说的对,你们今天的工分不挣了,三天两头请假,年底分猪肉还想有份呢?”村支书都发了话,叶家人只好讪讪的,狠狠瞪了柳满红一眼,跺脚出去了。

  老太太却还有主意,“男人去上工,我跟翠儿一会儿去镇里头跟政府里的同志说说,不能让娃跟着她走。”

  “人家政府里的同志能听你的。”老头儿嗤之以鼻。

  “你看着吧,一准能听咱们的。”老太太信心十足。

  老头儿和小儿子一块下了地,老太婆要折腾就随她折腾去,这孩子能留下来最好,留不下来也没啥。反正是个女儿,又不能传宗接代,他才不在乎。

  周琴见叶家人都出去了,她叹了口气,“你们要是想好了,我可开证明了。这要是去打了离婚,冲老太太这态度,你也知道,没有后悔药吃。”

  离婚对于女人来说最为吃亏,叶家村祖辈多少代,几百年传下来,也没听说有人离婚的。柳满红这也是算是开了先河,周琴拿着笔的手,都觉得沉甸甸的。

  “开吧,离。”柳满红态度坚决,叶贵只要说不离,柳满红就说去治安大队,他也就不吭声了。

  周琴开了证明,村支书眼见劝不住,也给盖了章。

  “村子里有驴车,叫叶贵赶着车去。”村支书看柳满红的脸,叹了口气,经过一个晚上她的脸越发是不能看了。肿涨的象个发面馒头,皮下的青紫都泛上来,看着狰狞恐怖极了。

  柳满红原本是个有点好面子的人,若是以前脸伤成这样,肯定会躲羞,不好意思给人看。

  如今却想开了,她要离婚这个伤就是最好的武器。若不是看着她脸上的伤,周琴也好,村支书也好,不会象现在这么好说话。

  叶贵更没法子被她用治安大队拿捏住,不得不离婚。不趁热打铁,她哪里离得了婚。

  不离婚,她能跟叶贵耗一辈子,可是女儿还小,她还有希望过更好的生活,难道也要呆在叶家的粪坑里耗?

  更何况,女儿的话把她吓坏了,如果不离婚,女儿宁愿过继出去都不留在叶家。那她这些年的忍耐是为了什么,完全失去了意义。

  叶贵赶着驴车出去,老太太和金翠立刻扒上去,要跟着一起去镇里。

  叶贵往地上一蹲,又不吭声了。

  叶老婶才知道,原来柳满红要跟叶贵离婚,立刻当起了和事佬,“你这傻孩子,怎么能提离婚的事呢。你离了谁养活你,还有你家二妞,不得受苦啊。”

  “二妞归我,我养活她。”柳满红的内心其实没有她表现的这么镇定,甚至已经开始打鼓,她真的能养活自己跟孩子吗?怒气一散,对未来的恐惧,让她开始焦虑起来。

  甚至于,她开始盼着叶贵能听她的,赶紧把钱要回来,大家都有台阶下。

  叶悠悠很轻易就从柳满红的眼里看出了她的想法,但她并不打算插嘴。

  离婚这个决定对女人来说,特别是这个年代的女人来说,是一件足以影响人生的大事。她不能左右柳满红的决定,这一切都要靠她自己去选择。

  因为这是柳满红的人生,她不能代替别人做决定。

  叶贵嗫嚅嘴唇,最终还是没有站起来。

  柳满红的心彻底凉了,“好,好,这个婚我离定了,你跟你爹妈过去吧。”

  “我不离婚。”叶贵反复强调,他不愿意离婚。

  “我说满红啊,叶贵是个孝子,当晚辈的孝顺长辈也是应该的,你不该这么逼他。就是真离了,以后别人咋说你,你以后还咋过日子。”

  叶老婶又劝,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是自古以来的老想法,别说七十年代,就是再过个三十年四十年,仍然十分有市场。

  “老婶说的对,我不该让叶贵去跟他爹妈翻脸。还是离婚吧,离了婚他就能好好孝顺他爹妈,想咋整咋整,我眼不见心不烦。”

  一见柳满红这么强硬,叶老婶和叶老叔对视一眼,两个人默默退了出去。

  柳满红也不理叶贵,直接问周琴,“你就说吧,手续咋办,上哪儿办。”

  周琴恨恨瞪了一眼叶贵,“你媳妇都要跟你离婚了,你倒是说句话啊。”

  “我不离,我们以后好好过,不离,不离成吗?”叶贵低三下四的求着她,他真的不想离婚。

  一时间办公室里安静下来,周琴拍拍柳满红的肩膀,“我去隔壁帮他们对帐,你们俩好好谈谈。就算真要离婚,不也得好好谈过之后,双方同意才能离吗?”

  一听要双方同意,叶贵立刻又重复了一句,“我不离。”

  “我怎么听说主席他老人家亲自签字颁布的法律,保障妇女的权利,保障男女平等。打人还不肯离婚,我妈就活该被他打死?真是要打死了,不让他们离婚的人,是不是得偿命?”

  叶悠悠心想,论忽悠你们都是辣鸡。有本事你们试试在网上跟人大战八百回合,再来我面前装。

  周琴意外的多看了叶悠悠一眼,这丫头的嘴皮子可真利索,而且还知道不少事。以前这孩子是啥样,好像不太爱说话吧,这一下子是咋了,竟跟变了个人一样。

  “那也得先谈谈,你这娃子,爹妈离婚你能有啥好处啊。大人怎么都能过,还不是娃遭罪。”周琴去了隔壁,把办公室让给他们一家人。

  叶悠悠把花妮叫到屋外,叮嘱了她几句,便让她先回去。

  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一家三口,柳满红和叶悠悠都没说话,对于叶贵还有什么话可说呢?一是无话可说,二是说了也没用。

  你面对一个只会拿不吭声当武器的人,就象拳头打到棉花上,充满沮丧也无处着力。

  柳满红受够了,也不想受了。她沉默了,什么也不说,安静的坐着。

  叶贵慌了,平时柳满红生气了,都是过来捶他骂他,他已经习惯了。这回换她一声不吭,他反而急了,站起来刚走过来,就听到外头传来了叶家老太太的声音。

  “搅家精,我儿子不嫌弃你生了个赔钱货,你还敢离婚。要离婚就光身出户,谁稀罕你不成。”

  “娘,我不离婚。”叶贵看到他娘,赶紧继续重复。

  “不离就带着你媳妇回去,上这儿丢人显眼来了,搅着我们家不得安宁,还要搅得全村都不得安宁是不是。”

  老太太生气的去拉柳满红,叶悠悠不动声色的挡住她。

  “干啥,大的搅家,小的也跟着作妖,小小年纪不学好,学的跟你妈一样,以后看谁家敢要。”

  伸手就要去扇叶悠悠的耳光,她的手高高举起,叶悠悠便往后退出一步,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往后一倒。

  “二妞,二妞,你别吓我啊。”柳满红大叫一声去扶自己的女儿。

  “咋回事,咋回事。”隔壁的人一直注意着动静着,听到大叫就冲了出来。

  正好看到叶悠悠倒在老太太的脚边。

  “我要跟你儿子离婚,以后我跟你们叶家没有任何关系,你凭什么打我女儿。”柳满红指着老太太,冲着周琴和村支书喊道:“你们自己看看,这日子还能不能过。”

  村支书拉长了脸,“你干啥呢,现在是新社会,男女平等。主席都说,妇女能顶半边天,不兴重男轻女那一套啊。”

  老太太是个典型的窝里横,在自己家作天作地撒泼打滚都好使,到了外头就不敢了。村支书抬出新社会这一套,她更是不敢吭声。

  只会小声哼哼道:“咋地了,我教训一下自己儿媳妇也不行。”

  “行了行了,都坐下来谈,柳满红现在提出来要跟叶贵离婚,谈了一下午了,也没谈明白。你这个当娘的,赶紧的,也给劝劝。”

  周琴和村支书一个扮黑脸一个扮白脸,这才把老太太压下来。

  柳满红抱着女儿坐到一边,谁也不看,谁也不理。还是周琴在中间劝老太太,“你儿媳妇刚才说了一桩事,要是应了她,就好好回去过。把借老叔的钱还了,借条销了。”

  叶贵充满希望的看着老太太,如果他娘把钱拿出来,是不是就能不用离婚。

  老太太一听,身子往后一缩,“这是他们欠我的,现在两清了,他们再欠谁的,是他们的事,我可管不了那么多。”

  叶贵眼神一黯,重新低下头。

  柳满红冷哼,她太清楚老太太了,就知道会是这么一个结果,倒是一点也不意外。

  周琴和村支书都是摇头,这老太太,真是偏心的没边了。为了五十块钱,儿子儿媳妇要离婚也不管,够绝的。

  “周主任,你就直接说吧,该上哪儿办手续就上哪儿办手续。”柳满红打破了沉默,她满心都是疲惫,只希望快点结束这一切。

  “我不离婚。”叶贵站起来,双拳紧握,眼眶里隐隐有了水光。

  叶悠悠顿时怒了,“你除了不离婚不愿意,还有别的话可说吗?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我妈这些年跟你着,除了吃苦还是吃苦,敢情你讨老婆就是为了多个人陪着你吃苦,给叶家当牛做马的是吧。你不离婚,行,电话呢,打给公安局,我妈被人打了,我们要求严惩凶手。等你坐完牢,再谈你愿不愿意。”

  “公安局,打给公安局干啥,又不是啥大不了的事,这点子伤算个啥。”老太太一听急了,别人不知道,她知道啊,这伤就是她和大儿媳妇动的手。

  上回罗家那个傻子判了无期,要是公安局来了,她是不是也要被拖去坐牢。一听打电话叫公安来人,腿都软了,声音都开始发颤。

  村支书瞧了一眼柳满红的伤,慢条斯理道:“的确用不着找公安的同志,人家那都是办大案子的。”

  老太太还没高兴三秒钟,就听村支书继续道;“叫治安大队的人来就行了,不管是谁打的人,关个几天是要的。”

  村支书也是没办法,整天叫公安往他们叶家村跑,他这个村支书还坐不坐得稳,面子还要不要了。去生产大队开会,不都得嘲笑他啊。

  老太太一听,急了,“离就离,我儿一个大男人,离了你这个搅家精,还能找个黄花大闺女。到时候别来哭着求我儿,就是磕头下跪也不会让你再进家门。”

  柳满红直接看向叶贵,“看到没有,你娘都发话了叫你离婚,你不是孝子吗?赶紧听你娘的话,离婚。”

  “我,我,满红,咱们回去再说,你打我骂我,咋样都行。能不能,不要离婚。”叶贵也是难得的,一气说了这么多的话。

  柳满红摇头,“叶贵,咱们好合好散吧。”

  再也没有指责,再也没有愤怒,失望过后是绝望,一个女人绝望了,她的心就再也回不来了。

  叶贵蹲下来,哭了。

  不是吧,叶悠悠颤抖的手摸摸自己的脸,还有胳膊和大腿,不由抱住头,“唉哟”一声又倒下了。

  饿,饿的手脚发麻,头晕的厉害,这是怎么回事?

  窗户外头传来一声轻轻的响动,然后从贴满报纸的窗户框里,探进一只小脑袋。

  “二妞,你怎么样了,我妈已经去叫你爹妈回来了,这只土豆你拿着,再坚持坚持。”小脑袋缩回去,同样的地方伸进一只手,手心攥着一只黑乎乎的土豆。

  叶悠悠想也没想,几乎是用扑的,扑上去抢过土豆,几口塞到嘴里,大口大口的吞咽,才让造反的胃部稍稍平复了一些激动,不然她真怕胃会把自己的其他器官吃下去。

  “我走了,你自己小心。”窗户外头是渐渐远去的脚步声。

  “花妮”咦,她怎么知道对方叫花妮。叶悠悠仰面躺在床上,看到一个淡到极致的身影,冲她挥挥手,然后“轰”的一下,一堆记忆象潮水一样往她脑袋里塞。

  叶悠悠抱着头哀嚎,她堂堂一个大好青年,到底冒犯了哪路神仙,居然莫名其妙回到了七十年代,穿越到了这个名叫二妞的女孩身上。

  而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真的是饿死的。

  叶悠悠又是悲凉,又是气愤。二妞的亲生父母被老太太打发出去,参加生产队派下来的修渠任务。而他们唯一的女儿,就被老太太用每天一碗清水打发,直到饿的虚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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