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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3章 牛刀小试

  1991年8月31日早晨,一辆红色的夏利小轿车停在了范家门口。车门开处,从里面钻出一个头发打得油光水亮的少年,穿着一身笔挺的西服,脚上蹬着一双鳄鱼牌皮鞋。他不是别人,正是本县王副县长的公子王涛。

  范小艳站在二楼的一间屋子的窗前,用胳膊肘碰了碰站在一边的于飞:“他就是我未来的夫婿,你看帅不帅?”

  “很帅。”于飞说道。

  “你羡慕嫉妒恨吗?”范小艳兴奋的问。

  于飞没要说话,转身就要回他的房间,范小艳一个箭步,拦在了门口,于飞收势不住,和她装了个正着,她仰面跌倒在地上,于飞也压在了她身上,他连忙要爬起来,范小艳一把抱着了他,“你真傻还是假傻,那姓王的要是把我带走了,你就别想念高中了。”

  于飞顿时愣住了。

  “我爸是说过要供你读书,可是钱却掌握在我妈手里,我爸成天都在忙工作,哪有那么多心思管你,我妈不给你生活费,你怎么读得下去?”范小艳继续说道。

  于飞看着她,一把扯开了她的衣服。范小艳突然浑身一颤,一股莫名的恐惧袭上心头,她忍不住叫了起来:“妈妈救我”

  张玉兰听到叫声,连忙上楼,看到这一幕,她又惊又气又不敢声张,王涛就在楼下呀!

  她转过身,压低声音说道:“丢人现眼,起来。”

  二人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范小艳低声说道,“这次他真把我好痛”

  “你把范家的脸都丢光了,还好意思说。”张玉兰真想给女儿一巴掌。

  “什么我丢脸啊,他要欺负我,我能怕他,干就干,我在上面,他也没占着便宜”范小艳有点恬不知耻的说道。

  “你”张玉兰差点吐血,“赶紧收拾一下,下楼来,客人来了。”她在心里叹息了一声,哎,我前辈子造了什么孽啊?生出这样一个女儿。

  区里领导马上要换届选举了,她丈夫是区长的候选人之一,本来,她想通过和王副县长家联姻,使这个县里的实权人物替丈夫在区里多说说话,现在看来这个计划要泡汤了。

  “对不起。”于飞颇感歉意的看着范小艳。

  范小艳低下了头:“还说什么对不起啊,反正,生我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了,你想赖也赖不掉了。”

  吃过午饭后,范小艳单独约会了王涛。

  “这次,你来我们家干嘛呀?”范小艳问道。

  “相亲啊。”王涛如实答道。

  “相亲?”范小艳说,“那你妈妈呢,怎么没来?”

  “我不是还小吗,我妈要是跟着来,让人知道了,不是闹笑话吗?”王涛说道。

  “既然你知道自己还小,干嘛还来?”范小艳问。

  “你姨妈不说你们这里都兴早恋吗,乡下十五六岁结婚的多的是。”王涛说道。

  “那你也想早恋?”范小艳问。

  “我才不想呢,就是想进山来玩玩,马上就开学了,再不玩没机会了。”

  “那觉得我这人怎么样?”范小艳笑嘻嘻的看着王涛。

  “你很漂亮,但是像个男人婆。”王涛说道。

  “什么,你敢说我是男人婆?”她一脚踩在王涛脚背上。

  “啊!”王涛跳着脚直叫唤,范小艳又是一个扫堂腿扫了过去,王涛站立不稳,扑通摔在了地上,范小艳骑到他身上,:“叫我淑女。”

  王涛连忙叫道:“淑女。”

  “说你喜欢我。”

  “我喜欢你。”

  范小艳把王涛拉了起来:“喜欢我的人很多,比如刚才吃饭你看到的那个书呆子,他也很喜欢我,天天都给我系鞋带,你也给系鞋带吧。”说着她抬起了左脚。

  王涛十二个不情愿,可是又害怕挨打,只得弓腰给她系鞋带。

  “你和他都是我的崇拜者,我的崇拜者估计有一个排了吧,他当排长,你当副排长,怎么样?”范小艳问道。

  “行。”王涛不答应也得答应呀。

  “那好,今天谈话到此结束,明天我们就要到一中开天辟地了,你可要好好表现。”说完,她拍拍王涛的头,扬长而去。

  这个王涛可是副县长的公子,哪里受过这般侮辱啊!回到范家,也不打招呼,扔下范小艳的姨妈,他一个人开着他的夏利小轿车就跑了,搞得范家颇是尴尬。

  本来张玉兰和她èi èi暗中商量,把王涛灌醉了,来个瞒天过海木已成舟的计划的,他这么一走,她的希望彻底破灭了。

  第二天一大早,于飞和范小艳带上行李,搭乘范正义的专车——乡里唯一的一辆小车,朝县城进发。

  经过两个小时的颠簸,到了西镇,范正义把车停在了区公所,然后搭乘公共qi chē,又是两个小时,才到了县城。

  卫远一中在一个三岔路交汇的街道上,校门高大雄伟,“卫远第一中学”几个鎏金大字书写得遒劲有力。

  进入大门,迎面而来的就是一个大操场,于飞真是开了眼界,这操场太大了,几乎可以装下几个乡完小。穿过操场,便是一栋栋排列整齐的教学楼,教学楼与教学楼之间,还有花坛,草地,树木,就像一个个小公园似的。

  穿过了教学区,才是办公区。进入办公区,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几十棵足足一抱的参天大树,树荫遮天蔽日。一栋三层楼高的办公楼掩映于其间。办公楼面前的空地里挤满了,都是排队报名的。

  “范叔叔,人还多着呢。”于飞说道,“您和小艳在这歇歇,我出去买点吃的。”

  “好,快去快回。”范正义掏出一张“四巨头”递给他,“随便买点,不要太浪费了。”

  于飞点点头,便朝学校外走去。走着走着,路边的一块玻璃渣突然反光,刺痛了他的眼睛,他的脑子“嗡”的一声,出现了一个场景:也是这样的烈日下,他和他哥哥背着一个大木xiāng zi,在一条很长很长的街道走着,不知道走了好久,来到了一个校门前,他抬头正要看学校的名字,一个女人的声音吓醒了他:“喂,走路不长眼睛呀!”

  他收回心神,抬头一看,一个女生和他面对面的站着,他的头几乎撞着她的高耸的胸部。

  “对对不起,对不起。”于飞连忙道歉。

  “对不起?”女生气不打一处来,“对不起还踩我的脚,故意的吧?”

  于飞一听,顿时慌了神,连忙提脚,一脚踩在了一块石头上,石头一滚,他一个趔趄,朝女生身上扑了过去,女生躲闪不及,被他扑倒在地。

  “liu áng!快来打liu áng啊!”女生大声叫了起来。她这么一叫,正在操场里打篮球的几个男生立马奔了过来。对于挨打,于飞很有经验,因为范小艳经常揍他。他抱着头,撒腿就跑,在操场里窜来窜去的,比泥鳅还滑,那几个人高马大的男生就是抓不住他。

  那女生看着好笑,对那几个男生说道:“算了,别逮他了。”然后冲于飞叫道,“小矮子,你叫什么名字?”

  “谁谁是小矮子呀,我一米六五。”于飞不服气的说道。

  “不是小矮子?”女生笑道,“那你过来和我比比身高。”

  “比就比。”于飞走到她面前,挺直了腰杆,他的嘴巴刚好对着她高耸的胸脯,脸顿时臊得通红,高丽兰却是面不改色,甚至还故意挺了挺胸,“怎么样啊?”

  于飞讪讪的说道:“我才十五岁,还在发育期,你已经定型了,将来我比你高。”

  “挺有意思啊你,”女生笑道,“交个朋友,我叫高丽兰,高二一班的,也是学生会的主席,你呢?”

  “我叫”于飞刚要报名字,却听范小艳在后面叫道:“于飞,叫你去买吃的,却跑这里泡ěi nu来了!”她上来给于飞就是一脚。

  “你干嘛打人呀?”高里兰质问范小艳。

  “没事,她是我表妹,有点粗鲁。”于飞连忙说道。

  “什么表妹呀,我是他媳”范小艳话到嘴边,突然发现很多双眼睛盯着她,意识到这是学校,而且是县里的第一中学,不是穷乡僻壤的乡完小,这里不能乱说话。

  “你是他媳妇儿?”高丽兰惊讶的望着她。

  “他那熊样儿,谁当他媳妇儿呀?”范小艳嚷道,“我说我是他茜姐,我小名叫茜茜,而且比他大,所以他得叫我茜姐。”

  “有点脾气,我喜欢,交个朋友好吗?”高丽兰笑道。

  “好啊,我叫范小艳。”范小艳豪爽的道。

  “你就是范小艳呀?”高丽兰连忙说道,“果然一副女侠风范。”

  “你认识我?”范小艳疑惑的看着高丽兰。

  “王涛是我表弟呀,他昨天回来还让我叫人收拾你呢。”高丽兰说道。

  “要要打架是吧?”范小艳朝周围看了看,这些人似乎都是高丽兰的人,“打架我最喜欢,不过今天我爸在,能不能改天再打?”

  “姐,不行,今天就得揍她。”王涛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冲高丽兰说道。

  “副排长。”范小艳叫了一声,上前一把抓住他胳膊,使了个云手,王涛就像一个陀螺,原地转圈,转了几圈,云天黑地,摔在了地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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