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 招人
东方启明星的星光在晨光中黯淡下去了，丰未济拂掉身上几根干草，黄犬也从地上站起来。寒冷漫长的黑夜总算过去了。他为黄犬找了些青草吃，又在小镇上花了两文钱买了两个包子充饥，等到太阳渐渐升高了才来到小镇的中心处，这里最为热闹，也是驼队招人选人的重要场所，只是不知道他们招不招孩童，但是不论无何也要加一支驼队中去，他知道孤身一人想穿过大漠简直是痴人说梦。</p>
悦来客栈并不是轮台镇最大的客栈，但是地处小镇中心，所以人来人往很是热闹。唐忠是鬼宗弟子，鬼宗有魑魅魍魉四门，而他则是魑门弟子，拜魑门门主仇凌虚为师，排行第四，为四师兄。虽然已经吃过早饭，但是他依然在悦来客栈点了几个小菜，又要了三斤熟牛肉。酒菜已经上桌，却见他并不动筷，只是静静地守在桌旁像是在等人。果然不一会的功夫从南巷跑来一匹黑马，马上的人一身黑袍，手上拿着一把折扇，头戴斗篷，看不清楚模样。</p>
唐忠看见来人忙从客栈走出来说道：“二师兄终于回来了，师弟我在里面备了几份小菜为二师兄接风。”唐忠说着亲自接过缰绳，转而吩咐伙计喂好马匹。领着来人进了客栈。</p>
来人是魑门门下二弟子钟耀司，刚从师门回来。钟耀司摘下斗笠，露出一张削瘦苍白的脸，但是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对唐忠说道：“吃饭倒不急，只是有几件事我要问清楚之后且要你去做。”</p>
唐忠说道：“二师兄只管吩咐就是。”</p>
“这里人多眼杂，去你的房间说话”，钟耀司环顾四周说道：“我们行事要小心谨慎，不可掉以轻心。”</p>
唐忠点头应是，又叫客栈伙计把酒菜转入房间。打发伙计走后关上房门。让钟耀司坐了上首，问道：“二师兄这次回师门，师父对我等可有什么交代？”</p>
“师父说了，必须要在八月十五之前赶到约定地点，他老人家会在那里和我们汇合。”钟耀司说完问道：“你组织的驼队招收的人数可够了？”</p>
“本来是够了，但是”唐忠神色有点迟疑。</p>
“但是什么？”钟耀司眉头一拧问道。</p>
唐忠向他跟前凑凑，回答说道:“但是大师兄最近有些古怪，他这几日要我往他房间带去了几个人，但是这几个人去了就没有再出来。”</p>
唐忠压低声音又说道：“二师兄有所不知，就是在昨天，我手下的一个马夫因为无意中打扰了大师兄修炼，把他从尸厥状态中惊醒了，结果大师兄大发雷霆，用了一种秘术直接将那马夫的命魂给吸了过去，竟然融进了他自己的体内。幸亏当时只有我在，趁还未惊动众人的时候找了个由头把这件事平息了下去。但是以我所见，以我所见”唐忠一边说着话一边看着钟耀司的脸色，但是他说道这里却看到钟耀司并没有太多的神情变化，于是琢磨着该不该把自己的所思所想说出来。</p>
“你接着说。”钟耀司喝了一口茶水，依然不动声色。</p>
“是，二师兄，以我所见大师兄好像是修炼了一种鬼宗禁术，名曰‘融魂’，听说这种禁术只有天魂经历生死关后才可以练习，但就算如此也是大伤天和，为世人所不容，当然，二师兄功力修行远在我之上，我也只是说一下我自己的揣测，至于真正的实情，二师兄想必比我更加明了。”</p>
“这件事情我已知晓，关于这件事你不要妄加揣测，更不要对外声张，”钟耀司走到窗口，推开一道缝隙，看着窗外的人群，那里是魑门组建的驼队招人的地方，只是报名的人人数寥寥，于是问道：“距师父要求的人数还差多少？”</p>
唐忠答道：“还差十八名，最近深入大漠的商贩不多，再加上马贼猖獗，所以这几天很难凑够人数。”</p>
“如今已经是七月二十七，路上大约要花去十几天的时间，如此算来，时间仓促的很，”钟耀司盘算着说道，“你传令下去，驼队明天一早开拔，至于所招人选也不必只拘一格，凡是要去大漠的，无论老弱妇孺，伤病残疾，都可以招收。至于工钱也可以多多的许出去。反正到了那里他们作用都是一样，只要是活人就行，而且事成之后你也不必担心他们会和你讨要工钱。”</p>
“是，二师兄。可是人数依然不够怎么办？”</p>
“人数不够也没关系，行走于大漠之中不是还有别的驼队吗，倒时候再拉拢一些就可以了。”钟耀司纸扇轻摇，成竹在胸。</p>
唐忠走出客栈传了二师兄的命令，然后守在客栈旁边一条小巷内向手下的人交代着种种事宜，只等明日一早向大漠行进。前几日已经有几支驼队汇合在一起开拔了，如今轮台小镇只有他的一支驼队，各种杂役加起来也只有四十几人，和一支动辄一二百人的大驼队相比还差得远。</p>
太阳高升，暖洋洋的阳光直射，招人的管帐先生可能昨晚没有睡好，正坐在桌后一只手撑着脑袋打着瞌睡。</p>
“先生，先生，这里是驼队招人的地方吗？”</p>
管帐先生听见有人唤他，睁开惺忪的双眼抬头一瞧，只发现天空湛蓝，哪里有人，再往低下一看才发现一匹huáng sè的高头大马，心中纳罕：莫非这马会说话？</p>
“先生，这里是驼队招人的地方吗？”</p>
管帐先生闻声再瞧才发现一个岁的孩子只比他的桌子高出半头，正瞪着一双眼睛望着他。</p>
“是你刚才在说话？”</p>
“嗯。”孩子认真地点了点头。</p>
管帐先生又问道：“你小小年纪就要加入驼队？你可知道塞北苦寒，行走于大漠更是凶险万分，一个不慎小命就难保了。”</p>
那孩子低下头想了想，问道:“先生，这只驼队可是越过大漠前往栖凤山吗？”管帐先生答道：“栖凤山倒是不去，这支驼队是去阴阳二山的南麓交汇处的花石峡，不过到了那里距离栖凤山也就不远了。”</p>
“先生，可不可以把我收下，我可以在路上帮着喂马，喂骆驼，还可以帮着烧火做饭，你只要给我口吃的就行。”孩子可怜巴巴地说道：“我家里横遭灾难，父母已亡，只想去栖凤山寻找一家亲戚托他照顾，我也知道穿越大漠肯定艰辛无比，但是这是我唯一的出路，还请先生行行好收下我吧。”</p>
管帐先生慨然一叹：“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p>
孩子说道：“我叫丰未济，今年九岁。”</p>
管帐先生拿起砚台上的笔，刚想在名册簿上写下来。但是转念一想又忽然压低声音对丰未济说道：“孩子，听我一劝，这只驼队有些古怪，你若是不急，暂且等上几日，报名去其他的队伍”</p>
管帐先生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有人一声爆喝：“好一匹骏马，看其毛色，体型因该是一匹西域的纯马。”一声说完余音未消，就看见从悦来客栈门口走来一个壮汉，上身穿着粗布坎肩，扣子却不系上，坦胸漏乳，胸毛茂密。下身也是一件蓝色的粗布裤衩，光着一双大脚，看见黄犬，眼中溢彩连连。</p>
管帐先生看见这位壮汉走过来，连忙站起身打声招呼：“二管事。”</p>
壮汉“嗯”了一声，低头看见丰未济，问道：“这是你的马？”</p>
“是，这是我的马。”丰未济看见壮汉一脸凶相心中发怯，不由得握紧了缰绳。</p>
壮汉问道：“你的这匹马卖给我如何？我可以出大价钱。”</p>
丰未济坚定地说道：“我和这匹马相依为命，而且它还救过我好几次，我是不会卖它的。”</p>
“呦呵，我刁精车买你的马那是瞧得起你，再者说我出大价钱给你，你拿了钱吃喝不愁，何乐而不为？”壮汉瞪起一双眼睛更显得凶相毕露。</p>
丰未济拉着黄马后退了几步说道:“我还是不卖，无论你给我多少钱我也不卖。”</p>
壮汉握紧拳头刚想发作，瞥到管帐先生站在一旁，于是问道：“这小子可是来报名加入驼队的？”</p>
管帐先生说道：“回二管事的，他确实是来报名的，但是还未入册。”</p>
壮汉说道：“那好，你马上给他写上。”</p>
管帐先生犹豫道:“可是”</p>
“哪来这么多的聒噪，你只管写就是。”壮汉显得不耐烦。他看着管帐先生在名册上写了丰未济的姓名和年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说道：“你如今加入了我的驼队，就得要听我的话。若不然行走于大漠之间，我随时都可以取了你的性命。现在，你老老实实地把这匹黄马卖给我，”但是他转念又一想说道：“不是，你现在就得把它送给我，也许我一高兴，在路上多多照应你一些，少让你吃些苦头。”</p>
丰未济惶恐地说道：“我还是不卖，驼队我也不入了。”说完转身牵着黄犬就要离开，可是还没有走上两步，就感觉衣领一紧，自己整个人都被提到空中，接着一阵旋转，重重地摔在地上。</p>
那自称刁精车的壮汉一步迈过去，将一只大脚踩在丰未济的胸口，说道：“你以为我的驼队是什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既然加入了我的队伍，什么事情都要听我的，就算是你的身家性命也是由我说了算。你现在若是想退出也得把马留下，来换你的一条小命。”</p>
丰未济只感觉周身疼痛，胸口就像压着一块巨石一般，呼吸困难，憋闷异常。但还是依旧不松口，更是不求饶。黄犬见主人受辱，也是一阵阵嘶鸣。</p>
“好小子，既然你如此倔强，我就送你上路。”刁精车眼中凶光一闪右手举起要下shā sh一u。但是手刚要落下就被人拦了下来。</p>
来人就是唐忠。唐忠松开刁精车的右手向他使了一个眼色说道：“三师兄稍安勿躁，莫要鲁莽行事。”接着把丰未济从地上拉起，给他拍掉身上的尘土和气地说道：“小兄弟不要惊慌，我这师兄脾气有些暴躁，我这里给你陪个不是，还望你不要怪罪。”</p>
“老四，你这是什么意思？”刁精车站在一旁有些不满。</p>
唐忠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朝四周已经招来的人团团一揖，说道：“大家莫要对我师兄的话往心里去，我这师兄只是脾气有些暴躁，但是心地却是善良。再者大家加入了我的驼队，五湖四海汇聚一起，都是来赚钱发财的，那么我们就是一家人，大家同心同德，互利互助，争取一起穿过大漠，到了那边我再将大家的佣金提高一倍，让大家都有大把的钱赚。”说完又是团团一揖。刁精车这才发现四周已经围满了人，尤其是那些招过来的人，望向他的眼神都有些不自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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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来客栈并不是轮台镇最大的客栈，但是地处小镇中心，所以人来人往很是热闹。唐忠是鬼宗弟子，鬼宗有魑魅魍魉四门，而他则是魑门弟子，拜魑门门主仇凌虚为师，排行第四，为四师兄。虽然已经吃过早饭，但是他依然在悦来客栈点了几个小菜，又要了三斤熟牛肉。酒菜已经上桌，却见他并不动筷，只是静静地守在桌旁像是在等人。果然不一会的功夫从南巷跑来一匹黑马，马上的人一身黑袍，手上拿着一把折扇，头戴斗篷，看不清楚模样。</p>
唐忠看见来人忙从客栈走出来说道：“二师兄终于回来了，师弟我在里面备了几份小菜为二师兄接风。”唐忠说着亲自接过缰绳，转而吩咐伙计喂好马匹。领着来人进了客栈。</p>
来人是魑门门下二弟子钟耀司，刚从师门回来。钟耀司摘下斗笠，露出一张削瘦苍白的脸，但是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对唐忠说道：“吃饭倒不急，只是有几件事我要问清楚之后且要你去做。”</p>
唐忠说道：“二师兄只管吩咐就是。”</p>
“这里人多眼杂，去你的房间说话”，钟耀司环顾四周说道：“我们行事要小心谨慎，不可掉以轻心。”</p>
唐忠点头应是，又叫客栈伙计把酒菜转入房间。打发伙计走后关上房门。让钟耀司坐了上首，问道：“二师兄这次回师门，师父对我等可有什么交代？”</p>
“师父说了，必须要在八月十五之前赶到约定地点，他老人家会在那里和我们汇合。”钟耀司说完问道：“你组织的驼队招收的人数可够了？”</p>
“本来是够了，但是”唐忠神色有点迟疑。</p>
“但是什么？”钟耀司眉头一拧问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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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二师兄。可是人数依然不够怎么办？”</p>
“人数不够也没关系，行走于大漠之中不是还有别的驼队吗，倒时候再拉拢一些就可以了。”钟耀司纸扇轻摇，成竹在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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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先生，这里是驼队招人的地方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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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刚才在说话？”</p>
“嗯。”孩子认真地点了点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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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帐先生拿起砚台上的笔，刚想在名册簿上写下来。但是转念一想又忽然压低声音对丰未济说道：“孩子，听我一劝，这只驼队有些古怪，你若是不急，暂且等上几日，报名去其他的队伍”</p>
管帐先生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有人一声爆喝：“好一匹骏马，看其毛色，体型因该是一匹西域的纯马。”一声说完余音未消，就看见从悦来客栈门口走来一个壮汉，上身穿着粗布坎肩，扣子却不系上，坦胸漏乳，胸毛茂密。下身也是一件蓝色的粗布裤衩，光着一双大脚，看见黄犬，眼中溢彩连连。</p>
管帐先生看见这位壮汉走过来，连忙站起身打声招呼：“二管事。”</p>
壮汉“嗯”了一声，低头看见丰未济，问道：“这是你的马？”</p>
“是，这是我的马。”丰未济看见壮汉一脸凶相心中发怯，不由得握紧了缰绳。</p>
壮汉问道：“你的这匹马卖给我如何？我可以出大价钱。”</p>
丰未济坚定地说道：“我和这匹马相依为命，而且它还救过我好几次，我是不会卖它的。”</p>
“呦呵，我刁精车买你的马那是瞧得起你，再者说我出大价钱给你，你拿了钱吃喝不愁，何乐而不为？”壮汉瞪起一双眼睛更显得凶相毕露。</p>
丰未济拉着黄马后退了几步说道:“我还是不卖，无论你给我多少钱我也不卖。”</p>
壮汉握紧拳头刚想发作，瞥到管帐先生站在一旁，于是问道：“这小子可是来报名加入驼队的？”</p>
管帐先生说道：“回二管事的，他确实是来报名的，但是还未入册。”</p>
壮汉说道：“那好，你马上给他写上。”</p>
管帐先生犹豫道:“可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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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未济惶恐地说道：“我还是不卖，驼队我也不入了。”说完转身牵着黄犬就要离开，可是还没有走上两步，就感觉衣领一紧，自己整个人都被提到空中，接着一阵旋转，重重地摔在地上。</p>
那自称刁精车的壮汉一步迈过去，将一只大脚踩在丰未济的胸口，说道：“你以为我的驼队是什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既然加入了我的队伍，什么事情都要听我的，就算是你的身家性命也是由我说了算。你现在若是想退出也得把马留下，来换你的一条小命。”</p>
丰未济只感觉周身疼痛，胸口就像压着一块巨石一般，呼吸困难，憋闷异常。但还是依旧不松口，更是不求饶。黄犬见主人受辱，也是一阵阵嘶鸣。</p>
“好小子，既然你如此倔强，我就送你上路。”刁精车眼中凶光一闪右手举起要下shā sh一u。但是手刚要落下就被人拦了下来。</p>
来人就是唐忠。唐忠松开刁精车的右手向他使了一个眼色说道：“三师兄稍安勿躁，莫要鲁莽行事。”接着把丰未济从地上拉起，给他拍掉身上的尘土和气地说道：“小兄弟不要惊慌，我这师兄脾气有些暴躁，我这里给你陪个不是，还望你不要怪罪。”</p>
“老四，你这是什么意思？”刁精车站在一旁有些不满。</p>
唐忠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朝四周已经招来的人团团一揖，说道：“大家莫要对我师兄的话往心里去，我这师兄只是脾气有些暴躁，但是心地却是善良。再者大家加入了我的驼队，五湖四海汇聚一起，都是来赚钱发财的，那么我们就是一家人，大家同心同德，互利互助，争取一起穿过大漠，到了那边我再将大家的佣金提高一倍，让大家都有大把的钱赚。”说完又是团团一揖。刁精车这才发现四周已经围满了人，尤其是那些招过来的人，望向他的眼神都有些不自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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