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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6章 酒种

  调养的七日里,沈五骨没让白衫闲着,传授他寒冰掌的心法口诀,白衫头脑本就聪利,又受了未盈尺将他逐出泠寒阙的刺激,很快就倒背如流。

  这日到了揭疤的日子,沈五骨用树枝削成一个夹子,将白衫右手前后的血痂揭掉,除了连带着撕去一层表皮,并没有太大的疼痛。白衫往伤口看去,只见手掌愈合如初,连手心的纹絡也看得清楚,知是连日所服沈五骨调配的中药起了效用。

  “小家伙,往右手灌些内力试试!”

  白衫依言而行,右手顿时传来一阵清凉,冒出白雾,顿觉神奇,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登时惊叫出声:“啊,好凉好凉!”

  沈五骨笑道:“接下来我便教你怎么用寒冰掌,看好了!”

  一月时间,在沈五骨的教导下,白衫融会贯通了一小部分口诀,能简单地拍出几掌,虽不如沈五骨施展出来的恢弘,却也稍稍见出一些威力。

  “好啦,你已掌握了练习方法,我没什么好教你的了,以后勤加修习,慢慢领悟,总有一天可以修至大成,至于这一天到底是多久,就看你的机缘造化了。”沈五骨抚了抚白胡须笑道。

  “师父教导恩德,衫儿没齿难忘!”

  沈五骨性情平易豁朗,不似未盈尺那般偏执强势,难以亲近,一个多月相处下来,白衫由衷地喜欢这个老头。

  无论哪一派的武功,最忌旁人偷看,所以初时每当沈五骨要教白衫之时,未盈尺总会自觉远离,到九溪山各处转悠,到了饭点,再提着猎物回来,或炖或烤来吃。

  如此两三日,未盈尺觉得白衫这边没什么可操心的,便挂念起泠寒阙内的情况,尤其担心以祖老的怪脾气,终究不肯救莫语与吟荷,于是打算先回阙看看,一月后再来。

  这一月已然过去,沈五骨把该教的都教给了白衫,白衫见未盈尺还没有来,心底陡然冒出一个念头,这念头一经闪现在脑海,登时牵动他所有神经,愈想愈是兴奋,仿佛久在笼中的鸟儿猛然见到眼前的笼子门敞开了一般。

  白衫心里盘算许久,向沈五骨请辞道:“师父,虽说我脱离了泠寒阙,但和阙中众位师兄弟的感情无法割断,阙主去了这久未归,我想先行回阙瞧瞧他们,跟他们告个别再来侍奉膝前,您看”

  沈五骨颔首:“嗯,这是人之常情,理当如此,只是我可不用你侍奉,一个人惯了,猛地多个人倒不适应。一月前你师祖逐你出泠寒阙也是一时权宜,做不得真,你大可回归原来师门,老夫说过我不在乎这些,孔夫子曾说‘三人行必有我师’,可见武林中的规矩不尽合理,依老夫看呐,这些规矩,不过是他们拉帮结派的托词罢了!”

  “多谢师父体谅!”白衫叩了几个头,束起行囊,再度辞别沈五骨,踏湖而去。

  白衫怕碰上未盈尺,从绿水谷奔到山顶,专门选了与来时相反的一条路径而下,一颗心“嘭嘭嘭”跳个不停,直跑出十里地,才相信自己确实自由,再无人管束,当下禁不住激动地哇哇大叫。

  喜悦过后,又犯了愁,接下来该去哪里?彷徨无计,不知不觉走到一家客栈门口,忽然嗅到馒头清香,不禁咽了口唾沫,再也移不开一步。

  他腹中饥饿,但身无分文,看了看天色,一片昏黄,原来将近冬天,白日减短,天黑得较早,徘徊良久,终于走了进去,尽量装得从容不迫,叫道:“小二,来两屉肉馅包子,一壶酒!”

  “好嘞,稍等啊客官。”

  厅内客人不少,白衫故意挑了一个靠窗的座位坐下,以方便吃饱喝足溜之大吉,他幼时跟着白日鼠,偷鸡摸狗那是家常便饭,但后来经过在翠竹山的三年与泠寒阙的两年,知书晓理,大大收殓以往习气,这次下定决心要吃白食,竟自心虚起来。

  他四处打量一番,前面桌上坐着两人,酒至酣处,正在高谈阔论,滔滔不绝,往后看看,后面桌上竟独坐着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狼吞虎咽,不,那女孩儿生着小巧的嘴,应说犬吞猫咽才更为形象,总之显是饿到了极处。

  不多时,包子和酒到了,白衫抓起便往嘴里塞,吞了一屉,稍稍充饥,慢慢地喝着那酒,只听前面桌上两人大声叫嚷。

  那个年龄小些的,带着浓重河南口音的人道:“这里的酒咋恁难喝,半点不胜俺们在江西喝过哩麻姑,嘿,据说是以糯米和泉水混合酿制,采集首乌灵芝等二十余位中药材,封缸三年以后取出,味美甘甜,香气浓郁,反正好喝哩很!”

  另一个年长点的,看穿着,是个押镖的,骂道:“放你妈的狗臭屁,那玩意儿喝起来没一点劲儿,哪里算是酒了,喝它?还不如喝老子的尿哩!同样是味美甘甜,香气浓郁,哈哈”

  “孤陋寡闻了吧,还好意思说自个是啥子‘酒里白条’,天下好酒,没你不知道滴,咦,清是装哩像!你喝哩呢必不是真滴麻姑酒,恐怕只是麻姑茶!我再说一个,看你喝过木有?”

  “小犊子,快快说来!”

  “羊羔酒!”

  “废你娘的话,这老子要没喝过,不如趁早死了算了,这酒色泽白莹,入口绵甘,因原料中除糯米黍米杏仁外另加入了煮烂的肥嫩羊肉而得名,不行,问得太简单,得罚酒三碗。”

  “三碗就三碗!”那人连喝了三碗,道:“要是我能说出来一个你木有喝过哩,该咋样罚你?”

  “嘿,那别说三碗,一坛也不成问题,快说!”

  “浙江东阳酒c处州金盆露csu zh一u小酒c山东金露白c淮南绿豆酒”

  镖师面露喜色:“喝过喝过都喝过,这东阳酒可值得一说,奶奶的真是好东西,由于闻起来和谐醇香,那次我禁不住一口气连喝了十几碗,谁知它入口虽绵软,后劲却是猛烈,一下子把我撂倒,睡了三天三夜,以后再不敢猛喝了!”

  “哟,果真名不虚传,中,我再说一个俺们河南哩,你要是喝过,咱就认输!苏合香酒,整过没?”

  “什么玩意儿?”

  “苏合香!”

  “世间哪有此酒,啊,定是你输得急了,故意胡乱编个名字来蒙我,奶奶个熊,岂有此理?”

  这河南汉子登时急了,他本是个小小的仆从,跟着主人行商,因而走南闯北,见识颇广,今儿因办错了件小事而被主人臭骂了一通,心里大不痛快,才来酒馆买醉,酒至三分,见这镖师进来大饮大嚼,以为豪杰,生了结交之意,才坐到对面与他对饮。

  初时两人还能好好交谈,但那镖师酒量甚豪,几轮下来河南汉子率先有些撑不住了,镖师顿时生了轻蔑之心,加上酒劲作祟,不断地爆出cu k一u,河南汉子被奴役惯了,察觉到镖师态度的变化,即便被骂得狗血喷头,仍自唯唯诺诺,但听他自称“酒里白条”,心下不服,便搜肠刮肚地显摆自己的见闻,以图难住对方,好教他刮目相看。

  他前面说的诸多酒自己都曾有幸尝过,唯独最后这苏合香,仅仅有所耳闻,仿佛听主人说起过这是宫廷内的御用药酒,甚为珍贵,本想终于难住对方,正得意时,谁知镖师连听都没听过,还诬蔑说自己胡编乱造,直气得他哇哇大叫:“我敬你是个豪爽不羁哩汉子,才跟你说恁许多,大丈夫顶天立地,喝过为喝过,没喝过为没喝过,抵赖哩啥?”他一个奴仆,因理直而气壮,一口气说出这番话,顿时豪气迸发,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畅快。

  那镖师恼羞成怒,一个大耳括子抽过去,将河南汉子抽翻在地,拍桌大叫:“滚你妈的,这天下还有老子没听说过的酒?掌柜的,你倒说说,听没听说过苏合香这种酒?”

  这酒馆处在穷乡僻壤,酿的酒也都是些廉价而稍具酒味的劣物,掌柜的更是平头小百姓,哪里听说过宫里边的上等酒品,当下摇头表示不知。

  镖师见状更加怒了,将酒碗“啪”的一摔,叫道:“狗贱杂种,敢骗老爷,看老子今儿不剥了你皮!”说着踢翻屁股下的板凳,上前两步,提起河南汉子的衣领,抬起碗大的拳头便要打。

  “等等!”

  声音从白衫背后传来,甜美清脆,如佩环叮咚,白衫回头一看,竟是那十来岁的小女孩,她叉着腰怒气冲冲走过去,怒道:“大叔你这人好不讲理,这个大哥哥所说的苏合香,明明有,可你没喝过,就要打人家!”她眉目如画,吹弹可破的小脸上粘了几粒馒头渣,教训起形貌威武的镖头,显得甚是滑稽。

  那镖头“嗤”的一声笑,道:“女娃娃不知天高地厚,难不成,这苏合香你喝过?那你倒给大爷说说那是怎样的一种酒!”

  那女孩毫不畏惧道:“说起这苏合香,它原是一种树分泌出的树脂,又名帝膏,初夏之时将树皮击伤或割破,使香树脂渗入树皮内,于秋季剥下树皮,榨取香树脂,凝制成苏合香丸,然后每一斗酒加苏合香丸一两同煮,埋在梅花树下,次年深冬挖出,这便是苏合香酒啦!”

  镖师一怔,听她说得头头是道,心里已信了七八分,但大庭广众之下,被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数落一通,面上不免挂不住,骂道:“死丫头,尽胡说八道,滚一边去,不然连你一块打!”

  女孩气得小脸通红,针锋相对道:“明明是你错了,为什么不肯承认?不承认也就罢了,还强词夺理,要打人!”

  “臭丫头,老子今儿还就打你了,怎么着!”说着把河南汉子扔在一边,一巴掌向那女孩扇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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