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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

  了起来,快!他要快些见到蕴心!他迅速穿好了衣服,拿起了手机和车钥匙,奔下了楼,发动汽车朝医院驶去。

  天色已经大亮,手机上有不少未接来电,可他已经顾不得了。手机又响起来了,他皱了皱眉,才接听。

  电话里传来秘书柳玉心的娇媚声音,带这些嘶哑,对男人来说,这种声音十分xìng感,但陆近山不为所动,冷冷的问道,“什么事?”

  柳玉心一愣,今天陆总是怎么了,前阵子看他心情特别好,走路都带风,怎么今日这么冷漠?她也肃了声音,“上周五,您定了今日11点飞往沈阳的飞机票,去与罗旭签合同。陆总,已经快9点半了,您在开往机场的路上了吗?”

  陆近山这才恍然,明天要与罗旭签约,他怎么把这事忘了?

  ☆、遇见高人

  陆近山的公司一直以来只做家庭保健器材和家庭医疗康复设备。

  去年开始,他想进军医院常用医疗器械,经过调查后,他打算以身家的百分之八十投入了这个新项目。

  医院常用医疗器械有很多种,他打算先投入X线机、超声仪和核磁共振这三种设备。这家罗旭就是核磁共振设备的生产厂家。罗旭是大公司,有自己的销售点,但主要在北方,在南林没有销售部,陆近山这半年来一直努力争取成为罗旭在南林乃至于整个苏省的代理商。

  南林市的核磁共振设备几乎是由金城提供的,可以说苏省是金城的地盘。金城的销售部已经非常饱和了,陆近山要进去也可以,但要经过激烈的竞争。还不如直接引进罗旭的,罗旭质量并不输于金城,甚至于超过金城。

  以前国内的核磁共振几乎靠进口,最近几年国产的越来越厉害,已经打破了单靠进口的这一局面。核磁共振设备的各大厂商竞争,才开始没几年,而核磁共振在全国各医院的普及并不到位,可以说这是一块大肥ròu。

  比如说像一些县级的人民医院可能有全新的核磁共振设备,而底下的第二、第三人民医院可能只能采购高一级医院换下来的旧机器了。在苏省这个发达地区都这样,何况是其他稍微落后的地方呢?

  事关重大,涉及到他公司未来的发展,他想了想,对柳玉心道,“你帮我改签吧,今天能飞到沈阳就行。”

  柳玉心答应了一声,又犹豫的问,“您那里是发生什么事了吗?”陆近山通常是沉稳的,鲜少看到他发脾气的模样,柳玉心很好奇,当然,她也很关心。

  陆近山家中父母皆是官员,又擅长经营公司,身家丰厚,除此之外,他不仅长得帅气,而且从不乱来,甚至到现在还没有女友。若非他极为洁身自好,柳玉心都快怀疑他是gay了。这样的高富帅怎么不让人喜爱?如果有可能,她很乐意当山水医疗器械公司的老板娘。

  可惜,无论她怎么表现,怎么打扮,陆近山从未表露出一丝一毫的意思来。她并不气馁,人生么,不努力试试哪知道结果呀?

  听见柳玉心八卦的问话,陆近山心里很是烦乱,但还是耐着xìng子回道,“没什么。你改签后通知我。”

  柳玉心听见他挂掉电话的声音,忍不住嘟了嘟嘴,这老板什么都好,就是太过严肃。

  没多久,柳玉心就把改签的时间航班通过微信发给了陆近山。

  当陆近山轻轻打开赵蕴心病房的房门后,看见刘爱娣正守在蕴心的床边,一眨不眨的看着蕴心,脸上流露出无比疼惜怜爱的表情来。

  就这么一夜,刘爱娣漆黑的头发里竟露出了几根银丝来。陆近山心中也是同样的悲痛,与蕴心父母的心痛哀伤并无二致,但他还有着更多的歉疚。

  仪器嘟嘟的响着,蕴心依旧毫无生气,脸色苍白憔悴。昨天她滚下山的时候估计是用手护着脸了,脸上没什么擦伤。平时笑起来如同月牙一般的眼睛紧紧的闭合着,红润而拥有美好弧度的嘴紧抿着,一丝血色也无。高挺的鼻梁一如往昔,线条优美,但伴着苍白的脸色,更让她像一座无声无息的雕像。只有口鼻间罩着的氧气罩上蒙上了一些水雾,才显示她还活着。听见门被推开,刘爱娣看过去,见是陆近山,勉强笑道,“近山来了?”

  “阿姨。”陆近山点点头,反手关门,“蕴心醒过没?”

  刘爱娣眼露悲伤,“没有,早上她有一阵子嘴里嗫嚅什么,但没听清。我以为她会醒,可等到现在还没有……”

  陆近山搬了一张凳子,坐在了床铺的另一边,专注的看着蕴心。

  蕴心昨天动手术时,就被剃掉了许多头发,手术后头部被许多白纱缠着,更显得惊心动魄。

  他忍不住喃喃道,“都怪我,要是昨天没有带她和彦彦去紫云山郊游就好了。”

  刘爱娣心中确实是有点怨怼的,如果陆近山没有带蕴心去郊游就好了,如果没有遇见孟晴那个疯子就好了……只可惜哪有如果。昨天陆近山和凌媛媛走后,她忍不住边哭边抱怨,被赵建安说了一顿,明明就是孟晴和柯林的错,怪陆近山做什么,他也是为了带蕴心和彦彦出去玩啊,天晓得怎么会发生那种事。还让她不要在陆近山面前表现出来,以免陆近山更加自责。

  听见陆近山忏悔的话语,刘爱娣吸了吸鼻子,叹道,“一切都是命啊。近山,这不怪你。只能怪蕴心命太苦。”

  陆近山听刘爱娣的开解后,眼圈突地红了,他抿紧了嘴,努力不让泪水流出来,心中祈求上天,快让蕴心醒过来吧。

  只可惜等他下午3点踏上去沈阳的飞机时,赵蕴心也没能醒过来。

  他在飞机上睡了一觉,还做了一个梦,梦中还是那条弥漫着浓雾的公路,他站在路上,听见赵蕴心呼唤着彦彦,又呼唤着陆近山,还喊着爸爸妈妈!他一边应着,一边跑动着去找她的身影,可惜怎么也找不到她。

  “蕴心!蕴心!”他满头大汗的醒来,窗外夕阳西下,他一睁开眼睛就被夕阳刺到了眼睛。

  旁边的乘客见他从噩梦中醒来,递上了一块纸巾,“擦擦吧。”

  他怔怔的接过纸巾,道了谢。

  “年轻人,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那个乘客是个其貌不扬的中年男人,唯一特别的是他居然穿了一身道袍,在他们这一飞机人中,格外显眼。

  陆近山不想告诉外人自己的私事,于是摇了摇头,沉默不语。

  那人并未气馁,“我叫做骆寒云。年轻人,相逢即是有缘,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给你看看手相吧。”

  陆近山从未接触过这类东西,见骆寒云表情关切,他终于开了口,“谢谢,不用了。我不信这些的。”

  骆寒云哈哈两声,摇了摇头,就没再说话了。

  下了飞机,陆近山感觉非常疲惫,到了酒店,倒头就睡。

  他又来到了那条公路,一如既往的,公路被浓雾包裹着,他站在路上,仓皇四顾,怎么今天的梦都是在这个场景里发生的?

  远远的传来哭泣声,他听出了那是蕴心的声音,他高呼着蕴心,问她在哪里?

  蕴心却只顾着哭,没有回答他。他根本就无法跟她说上一句话,这是怎么回事?他只能朝着传来哭声的地方不停的奔跑着,期望能找到她。而那哭声时远时近,无法捉摸。

  当他喘着粗气醒来时,天色快亮了。他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悲哀的想,蕴心啊蕴心,你可知道我是多么牵挂你,赶紧醒来吧。

  去浴室洗了把澡,他又把行李箱的服装拿了出来,一一挂好,看还算直落整齐,就没再烫一下。

  又取了资料和今天要签的合同,拿出来仔细看了几遍,才放心下来,又合眼睡过去了。醒过来已经是八点,之前约好早上9点半在罗旭与对方负责人李还总经理碰面。他不敢怠慢,让酒店送早餐上来匆匆吃了两口,就收拾好自己去了罗旭。

  罗旭是生产商,总部在市中心,工厂在郊区。他在先期的调查中,已经去过工厂好几次,这次只需要签约就行。

  签约过程十分顺利,签完字,李还笑道,“陆总真是年轻有为。”说着伸出了手,陆近山用力一握,“李总太过奖了,我只是后生晚辈,还要向您多学习。您喊我近山就可以了。”

  李还哈哈一笑,现如今的年轻人这么能干的确实少见,他笑道,“好,近山。今天给你引荐一位高人,他是我们公司专门请来摆风水局的。正好也是昨天来的沈阳,今日中午大家一起吃个便饭。”

  陆近山欣然从命。

  说是便饭,其实是在如海五星级酒店吃的。李还带着陆近山坐上了车,指着前面的豪车道,“前面是我们罗总带着高人一起呢。你这次真是来巧了,罗总鲜少露面,这次也是因为高人来了之后才肯出面应酬的。”

  陆近山有点好奇,“不知是何方高人?”

  “这位高人自小学道,人称寒云居士。他原本姓骆,叫做骆寒云。”

  陆近山一怔,“竟然是他!”

  换做李还好奇了,陆近山有点脸热,说了昨天在飞机上拒绝骆寒云的事。李还无奈摇头,“你们年轻人都这样,死活不信这些,可以理解。你放心吧,寒云居士为人宽厚,你们这点小事他不会放在心上的。”

  一道在如海包厢里坐下后,李还忙着介绍彼此,骆寒云明若晨星的眼睛看着陆近山,笑呵呵的说,“这位小友,昨天就见过了。”

  罗总叫做罗一清,今年有六十岁了,他很敬仰骆寒云。本来他对陆近山也就是有礼节的点一下头而已,一听骆寒云这话,就好奇问怎么回事。

  骆寒云果然厚道,并没有说陆近山一句坏话,只说昨天坐在飞机的相邻两个座位上。

  陆近山不由汗颜,一脸抱歉的道,“昨天我心情不大好,得罪寒云居士了,真是不好意思。”

  罗总一听,笑着摇摇头,“有眼不识泰山啊。寻常人得寒云居士一句指点,你可知道要花多少精力?”

  “诶,千万别这么说。”骆寒云笑道,“人与人之间只看缘分。”又转头对陆近山道,“昨日我见你做噩梦,眉目不展,知道你遇见难事。说看你手相,其实是想为你化解难事。”

  陆近山这才叹了口气,把赵蕴心被孟晴推下山的事情说了,“刚刚我在车上问过她父母,说她至今依旧没醒。”

  骆寒云问了蕴心的八字,陆近山不知道具体时辰,赶紧打电话问了她父母,才告诉了骆寒云。他掐指算了一遍,才道,“她命中合该有此劫难,度过了则可平安一生。如果有差池,后半生恐怕过的不顺。”

  陆近山只觉得他这话说的跟其他骗人的道士没两样,模棱两可。却又听骆寒云接着道,“她看似温和,xìng格却倔强,其实如果她倔强的xìng格能稍微软化一些,命运早会有转机。但天xìng难改,命运也就难改了。她如今失了一魂三魄在外面流连,自然醒不过来。”

  陆近山脸色一白,“居士,我这两天老梦见她在一条被浓雾笼罩的公路上呼喊她女儿、父母还有我的名字。昨天早上的梦是我找到她了,但我立刻就醒了,后来下午和今天夜里的梦是一直找不到她,只能听见她的呼喊声和哭泣声……这是不是她的魂魄迷失在那条公路上了?”

  骆寒云缓缓点头,“没错,看来你……”他打量着陆近山,轻轻一笑,收回了想说的话,然后才笑道,“召回她的魂魄,只有你能做到了。”

  陆近山现在哪管玄幻不玄幻,现实不现实,见骆寒云如此笃定,不由心中大定,急切的问道,“那我该怎么做?”

  ☆、蕴心醒来

  这一趟旅途,让陆近山有一种如梦似幻的感觉。天底下,真有玄虚之事吗?这跟他以前学过的知识完全不一样啊,用流行的话来说:这不科学啊。

  可骆寒云说的话,跟他梦里的感觉是那么像。蕴心一直没有醒来,他只能按骆寒云说的做了。

  周二,他回公司布置了跟进罗旭订单的事宜之后,又去了医院,跟蕴心父母说了这事。

  刘爱娣深信不疑。

  赵建安眉头紧锁,他也不大相信这些事,奈何医生这几天来检查,一直说手术成功,危险期也度过了,那蕴心怎么没醒?

  “建安,我们就按近山说的试试吧,万一真行了呢?”刘爱娣抹着眼泪,“那个高人也说了,魂魄在外太久,对蕴心损害会很大。”

  赵建安看着人事不省的女儿,终于点了头,事到如今,还有什么选择的余地吗?

  而柯林那边,柯根德和夏芳到了南林之后,才知道孟晴把赵蕴心及彦彦推下山去的事。知道彦彦安全,蕴心手术成功,他们才放下心来毕竟是亲孙女和前儿媳啊。

  但孟晴怎么办?柯家父母在南林也毫无权势,他们倒是很认同王佳的想法,只能去求赵建安,让他放过孟晴,不然星星有个坐牢的妈,他们柯家出了一个坐牢的儿媳fù,那肯定不行。

  这求人,也得讲究个时机。眼下蕴心一直没醒,赵家父母肯定窝火,不会同意他们的请求。所以只能等,等蕴心醒了,好好求上一求,也许会放过孟晴呢?于是安下心来继续带星星。

  陆近水这几天带着彦彦。因为彦彦和双胞胎念书的幼儿园不是同一个,于是让保姆送双胞胎去上学,她亲自送彦彦去上学。

  彦彦也知道妈妈现在醒不过来,小小的心里无比担忧。但近水阿姨说了,如果她老是哭,对妈妈的病不好,她必须要坚强,做个乖孩子,让妈妈不要担心。这两天她乖乖的上学,乖乖的吃饭,下了学回近水阿姨家吃过晚饭,就去医院看妈妈,待到困了才回。

  这几天蕴心一直陷在那个梦里醒不过来,她始终徘徊在一条大雾弥漫的公路上,天空始终是灰蒙蒙的,她找不到来路,走不尽去路,这仿佛是一个陷阱,她进去了就出不来了。

  她知道自己不对劲,可喊松语文学免费小说阅读_www.16sy.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