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大悲如此
壮士搭上箭,又往另一处杀去,与同伙汇合,见兽就杀,好不快活。
小秦遗与母亲将父亲匆匆葬在草垛里,相比那些曝尸荒野和裹尸兽腹的人,他父亲算是有了个所在。
二人再次往前逃命。
秦遗不时回头看那些豪气干云的壮士们大战兽群,心潮似乎也随着他们的长啸而激动,他一对眸子充满了敬佩和向往!
难民得流寇庇护,已迅速向前逃出了几里地。
秦遗和母亲已汇到了人群中,他母亲步子已不如出门时快,还伴着咳嗽,模样虚弱非常。
“遗儿,你来。”
他母亲换来秦遗,然后在包袱里摸出一张玉牌,交给秦遗,语重心长道:“我与你爹并不是你的亲生父母,相公进山采药,拾得了你,那时你尚在襁褓里头,身边只有这一块玉牌;我夫妻两个膝下无子,就把你当做亲生孩子养了,也盼着有一天你父母来寻你,却没盼到。”
秦遗母亲突然气血翻涌,咳了两下,竟咳出血来,吓得秦遗心惊肉跳,但心里想着母亲刚才的话,他头脑猛地嗡嗡作响。
“我活不久了,今天把你的身世告诉你,等你有本事了,再去寻你的家人,也请你不要怪罪我夫妻瞒了你这么久。”
秦遗母亲有些愧疚,她看了看秦遗,忍不住流下热泪。
秦遗拿着玉牌,瞥见玉牌显眼处写了一个“秦”字,想必这便是他姓氏由来。
“娘亲,你和父亲就是我最好的家人,不论发生什么,不论在何处,我都记着你们是我的父母亲,是我的家人!”
秦遗情感交杂,收好玉牌,紧紧搀着母亲前行。
他不知道还能这样搀着母亲走多远,心里想的全是他们一家三人往常温馨的一幕幕,再想到今天的剧变,不由得鼻头发酸,默默流下眼泪。
行了一阵,遇见了周庞,只见他萎靡不振,孤身一人。
秦遗上前打了招呼,这般情景还能相遇,真是福大命大。
周庞见了秦遗,眼泪猛地哗啦一下流出,泣道:“爹娘没啦!”
他哭成泪人,被秦遗母亲抱在怀里安慰。
二子同病相怜,唯有依偎秦遗母亲,共搀前行。
过不多时,难民们终于出了林子,眼前豁然开朗,一条大道横铺眼前,沿着这条道走,就能到越国襄城,到时候进了城就安全了!
这会儿人群里剩下的多是妇女儿童。
希望就在前方,众人精神大振,脚步快了起来,好像回光返照一样。
身后的林子里瘴气不减,反倒一团黑云灌了林子,看来那帮壮士已生死难猜。
众人跑了起来,只求在黑云来临前到达襄城。
大家奔跑,奔跑,耳朵边却已听到来自黑云里的嚎叫,似万鬼哀嚎般,十分瘆人。
突然,队伍前头有人兴奋大喊:“到了!到了!到襄城了!”
前方,一座城池巍然矗立,城墙几十余丈高,往两边延伸,看不到边,城门楼建得霸气非凡,气势恢宏。
秦遗从未见过如此雄伟的建筑,当即就被震撼到了,但逃命要紧,哪里顾得上欣赏。
众人到了襄城前,却被一条宽十余丈的护城河挡住了脚步。
大家朝城上守兵大喊救命,却无人理睬,城门迟迟未开。
襄城之上,守城将士见一团黑云携着万鬼哀嚎铺天盖地而来,气势汹汹,往时他们一直过着太平日子,没见过大场面,手中刀剑更是大多未曾见过血,今番遇着这样的景象,都被吓得腿脚发软,躲都来不及,哪里还敢开城门放难民进城?
难民叫得声嘶力竭,恨不得把守城的将士扒皮卸骨!
黑云眨眼就到!
人群里仅剩的几个汉子拿了刀,去砍下六株大圆木,扔下护城河,大喊:“女人孩子上去!”
而后男人下水,推着圆木过河。
不料城上传来“放箭”!
大家以为襄城将士良心发现,放箭挡住妖兽,岂料下一刻心口一凉,一支羽箭射穿了难民身子!
“噗噗噗!”
箭穿肉声不断响起,不消半刻,护城河就成了血河。
十余丈的距离,大家硬是被阻在了河心,进退不能!
“别让这些脏货进了城!就是他们把妖怪带来了!继续放箭,把他们全都射死!”
城上不知道哪个人扯着嗓子大喊。
难民彻底绝望,大骂那些士兵。
秦遗这些儿童被几个大人用身体护着,才没被射死。
他眼看着压在身上的大人被射穿,然后温热的血流到他脸上,他头一次感觉这个世界竟是这样的可怕!
黑云终于压城而来,一只黑云凝成的巨型骷髅头伸出来,直勾勾盯着襄城,甚是骇人。
然后黑云里又伸出一只同样由黑云凝成的骨状大手抓向襄城,却在护城河界处顿了下来,好像被一种力量挡住了。
那只大手又尝试了几次,结果都没能摧毁那股力量。
它的每一次碰撞,仿佛都能发出震撼心神的声音,守城士兵眼看着大手灭顶而来,即便那只大手被守城阵纹挡住了,但那种灭顶的气息还是透过阵纹,直击心灵,好几个经验不深的士兵被吓得瘫在地上。
守城士兵这一停顿,护城河中的难民得了空隙,立马发了疯一样推动圆木在河里穿行。
圆木上的妇女见汉子们体力不支,推行速度缓慢,她们果断下水,与汉子一起努力推圆木,只留儿童在上面。
秦遗的母亲也下了水,就在秦遗身边,一边游,一边推,还咳嗽不停,嘴里不断吐着血沫子。
“母亲,你上来!你上来!”
秦遗哪里看得母亲这个样子,心里难受,哭成了泪人。
他想拉起母亲,但被母亲阻止了,他想跳下水去,却又被大人按住了手脚,动弹不得。
“遗儿,你听我说!好好活下去!活下去!”
他母亲看着秦遗,尽力给出最后一个笑容,然后体力不支,沉下了水底。
秦遗“啊!啊!啊!”仰天长啸,眼珠子充血,筋脉撑开,恨不得剐了这世道!
周庞刚刚经历痛失双亲,体会得到秦遗的痛苦,他紧紧抱住秦遗,两人再一次哭成泪人。
终于到了岸边,大人们使出最后的力气把孩子们挨个送上城脚草岸,然后再也没有余力上岸,瞪着眼珠子,心有不甘沉下水去!
难民队伍到了这会儿,只剩十几个孩童!
护城阵纹外,黑云一时半会攻不进阵纹,就放出上百头凶兽,雄峙护城河一岸。
凶兽见了河中浮尸,又闻到了血味,当下被刺激得嗷嗷乱叫,不断撞下向阵纹。
而护城河的另一边,十几个已成了孤儿的孩童颤颤巍巍抱成一团,挤在城脚下,他们的性命此刻真如风中残叶,生死难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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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再次往前逃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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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民得流寇庇护,已迅速向前逃出了几里地。
秦遗和母亲已汇到了人群中,他母亲步子已不如出门时快,还伴着咳嗽,模样虚弱非常。
“遗儿,你来。”
他母亲换来秦遗,然后在包袱里摸出一张玉牌,交给秦遗,语重心长道:“我与你爹并不是你的亲生父母,相公进山采药,拾得了你,那时你尚在襁褓里头,身边只有这一块玉牌;我夫妻两个膝下无子,就把你当做亲生孩子养了,也盼着有一天你父母来寻你,却没盼到。”
秦遗母亲突然气血翻涌,咳了两下,竟咳出血来,吓得秦遗心惊肉跳,但心里想着母亲刚才的话,他头脑猛地嗡嗡作响。
“我活不久了,今天把你的身世告诉你,等你有本事了,再去寻你的家人,也请你不要怪罪我夫妻瞒了你这么久。”
秦遗母亲有些愧疚,她看了看秦遗,忍不住流下热泪。
秦遗拿着玉牌,瞥见玉牌显眼处写了一个“秦”字,想必这便是他姓氏由来。
“娘亲,你和父亲就是我最好的家人,不论发生什么,不论在何处,我都记着你们是我的父母亲,是我的家人!”
秦遗情感交杂,收好玉牌,紧紧搀着母亲前行。
他不知道还能这样搀着母亲走多远,心里想的全是他们一家三人往常温馨的一幕幕,再想到今天的剧变,不由得鼻头发酸,默默流下眼泪。
行了一阵,遇见了周庞,只见他萎靡不振,孤身一人。
秦遗上前打了招呼,这般情景还能相遇,真是福大命大。
周庞见了秦遗,眼泪猛地哗啦一下流出,泣道:“爹娘没啦!”
他哭成泪人,被秦遗母亲抱在怀里安慰。
二子同病相怜,唯有依偎秦遗母亲,共搀前行。
过不多时,难民们终于出了林子,眼前豁然开朗,一条大道横铺眼前,沿着这条道走,就能到越国襄城,到时候进了城就安全了!
这会儿人群里剩下的多是妇女儿童。
希望就在前方,众人精神大振,脚步快了起来,好像回光返照一样。
身后的林子里瘴气不减,反倒一团黑云灌了林子,看来那帮壮士已生死难猜。
众人跑了起来,只求在黑云来临前到达襄城。
大家奔跑,奔跑,耳朵边却已听到来自黑云里的嚎叫,似万鬼哀嚎般,十分瘆人。
突然,队伍前头有人兴奋大喊:“到了!到了!到襄城了!”
前方,一座城池巍然矗立,城墙几十余丈高,往两边延伸,看不到边,城门楼建得霸气非凡,气势恢宏。
秦遗从未见过如此雄伟的建筑,当即就被震撼到了,但逃命要紧,哪里顾得上欣赏。
众人到了襄城前,却被一条宽十余丈的护城河挡住了脚步。
大家朝城上守兵大喊救命,却无人理睬,城门迟迟未开。
襄城之上,守城将士见一团黑云携着万鬼哀嚎铺天盖地而来,气势汹汹,往时他们一直过着太平日子,没见过大场面,手中刀剑更是大多未曾见过血,今番遇着这样的景象,都被吓得腿脚发软,躲都来不及,哪里还敢开城门放难民进城?
难民叫得声嘶力竭,恨不得把守城的将士扒皮卸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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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里仅剩的几个汉子拿了刀,去砍下六株大圆木,扔下护城河,大喊:“女人孩子上去!”
而后男人下水,推着圆木过河。
不料城上传来“放箭”!
大家以为襄城将士良心发现,放箭挡住妖兽,岂料下一刻心口一凉,一支羽箭射穿了难民身子!
“噗噗噗!”
箭穿肉声不断响起,不消半刻,护城河就成了血河。
十余丈的距离,大家硬是被阻在了河心,进退不能!
“别让这些脏货进了城!就是他们把妖怪带来了!继续放箭,把他们全都射死!”
城上不知道哪个人扯着嗓子大喊。
难民彻底绝望,大骂那些士兵。
秦遗这些儿童被几个大人用身体护着,才没被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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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云终于压城而来,一只黑云凝成的巨型骷髅头伸出来,直勾勾盯着襄城,甚是骇人。
然后黑云里又伸出一只同样由黑云凝成的骨状大手抓向襄城,却在护城河界处顿了下来,好像被一种力量挡住了。
那只大手又尝试了几次,结果都没能摧毁那股力量。
它的每一次碰撞,仿佛都能发出震撼心神的声音,守城士兵眼看着大手灭顶而来,即便那只大手被守城阵纹挡住了,但那种灭顶的气息还是透过阵纹,直击心灵,好几个经验不深的士兵被吓得瘫在地上。
守城士兵这一停顿,护城河中的难民得了空隙,立马发了疯一样推动圆木在河里穿行。
圆木上的妇女见汉子们体力不支,推行速度缓慢,她们果断下水,与汉子一起努力推圆木,只留儿童在上面。
秦遗的母亲也下了水,就在秦遗身边,一边游,一边推,还咳嗽不停,嘴里不断吐着血沫子。
“母亲,你上来!你上来!”
秦遗哪里看得母亲这个样子,心里难受,哭成了泪人。
他想拉起母亲,但被母亲阻止了,他想跳下水去,却又被大人按住了手脚,动弹不得。
“遗儿,你听我说!好好活下去!活下去!”
他母亲看着秦遗,尽力给出最后一个笑容,然后体力不支,沉下了水底。
秦遗“啊!啊!啊!”仰天长啸,眼珠子充血,筋脉撑开,恨不得剐了这世道!
周庞刚刚经历痛失双亲,体会得到秦遗的痛苦,他紧紧抱住秦遗,两人再一次哭成泪人。
终于到了岸边,大人们使出最后的力气把孩子们挨个送上城脚草岸,然后再也没有余力上岸,瞪着眼珠子,心有不甘沉下水去!
难民队伍到了这会儿,只剩十几个孩童!
护城阵纹外,黑云一时半会攻不进阵纹,就放出上百头凶兽,雄峙护城河一岸。
凶兽见了河中浮尸,又闻到了血味,当下被刺激得嗷嗷乱叫,不断撞下向阵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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