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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还请好自为之

  烈酒痛饮,一股乱流入喉,王子晋擦了擦嘴角,扭头认真道:“令狐师兄,你没变。”

  令狐冲嘴角上扬笑了笑,苦涩道:“王师弟你莫骗我,如果我真的没有变的话,为何小师妹不再理我了?甚至,还在躲着我…”

  “也许是岳师姐变了呢?”王子晋稍微停顿后,突然开口道。

  令狐冲不说话了,他低着头,就这样沉默,许久后突然夺过王子晋手里的酒坛摆头道:“不,不,小师妹没有变,她还是我心中的那个小师妹!”

  哗啦啦。

  大量酒水顺着他的嘴角流进脖颈,渗进白色长袍,更是汇到他的心里。

  两人不再言语,王子晋就这样看着令狐冲将一整坛子烈酒灌进嘴里,最后噗通栽倒在地,洋相百出。

  令狐冲倒在地上,眯着眼睛,两手抱着酒坛,却好似拥抱着他心中的那个小师妹,嘴里不断念叨着她的名字,叫唤着“冲灵剑法”,呵呵般得傻笑。

  “小师妹,你这招又练错了…”令狐冲脸颊绯红,发丝沾染些许泥土,蜷缩着身体,刚开始还笑着嘀咕,后来却是隐隐浑身颤抖,仿佛暗自啜泣。

  王子晋徐徐起身,将这位华山首徒的丑态看在眼里,没有丝毫戏谑,心中有的只是无奈。

  令狐冲与岳灵珊自小青梅竹马,原本是华山派师兄弟眼中天赐的良缘,只可惜世事难料,即便当初海誓山盟,甜言蜜语,这人心,也终究是会变的。

  到最后,还不是只有一句“抱歉”。

  “小师妹,你别走,别走…”令狐冲抓住王子晋的衣襟,宽阔的手掌上青筋凸起。

  长叹口气,王子晋将醉倒在地的令狐冲搀扶进他的房间照顾好后,轻手关上门扉,握住一柄长剑,独自一人向着后山方向走去。

  今夜无月,天气转凉。

  凌冽刺骨的寒气在空中弥漫,很快就在王子晋的发梢上形成水珠,此刻的他困意全无,只能四处走走,排遣无聊之意。

  令狐冲的一往情深勾起了王子晋大学初恋的回忆,出身山区小县的他,窝囊地混到大学,才攒足了那么一丝勇气,向暗恋的女生袒露心意。

  持续两年不屑的追求,眼看着就要修成正果,却不及那富二代学弟的突然猛攻。

  王子晋不是个浪漫的人,也不是个有钱的人,大学的他什么都没有,唯一有的,只有这辈子最单纯最纯粹的初心。

  羊肠小径,寒梅初放,淡淡的幽香在这凌冽的夜里弥漫。

  初恋的苦涩在王子晋的心中酝酿发酵,好似块垒无数,逐渐堵住他的胸腔咽喉,令他呼吸困难。

  形单影只,踽踽独行。

  不知不觉间,王子晋已然来到了后山高寒处,身上的水珠更是粒粒悬挂,晶莹剔透。

  但也就在这时,极其细微的私语声突然自前方梅花枝条处传来。

  “呼…今晚好冷啊…”

  “我把你抱紧点,这样会不会稍微暖和?”

  “呀,你…讨厌…”

  “呵呵,送你的发簪喜欢吗?”

  “真好看,我娘似乎都没有这么精致的。”

  “你要是喜欢,我下次给你挑个更好看的!”

  夜色掩映下,两道人影正在初放的梅花后相依相偎,呼出的淡淡寒气,宛如白花缭绕升腾。

  王子晋怔了怔,很快便是皱起了眉头。

  以他在华山逗留的这段时间,自然能够听清刚才那对话,是何人所说,正是岳灵珊以及林平之!

  而与此同时,那相拥在一起的男女,亦是发现了正在靠近的王子晋,顿时吓得后退几步,分散开来。

  王子晋特意咳嗽一声,林平之率先自梅花后走出,看清是自己这位武功不入流的“王师兄”后,脸上先是不悦微怒,心里责怪对方坏了自己与岳灵珊独处的甜蜜,但很快便是挤出笑意迎了上去。

  “这么晚了,王师兄怎么还未歇息?”林平之挂着礼敬的笑容问道。

  王子晋没有回答,却是瞥了眼梅花后想要偷偷溜走的人影,突然出声道:“岳师姐想要去哪里?”

  此言一出,那暗处的人影身形一顿,林平之脸上的笑容亦是瞬间一滞。

  一朵尚未绽放的梅花因岳灵珊的触碰而凋零在地,被其踩烂在泥土里,岳灵珊脸上神色复杂地徐徐走出,但尚未靠近,却是突然抬头诧异道:“好浓的酒气,王师弟你胆子不小,我爹命令禁止众弟子于山上饮酒,你居然明知故犯!”

  闻言,林平之随即反应过来,连忙附和道:“王师兄,这样不太好吧,不过你放心,我和小师姐绝对不会告诉师父的…”

  “大师兄醉了。”王子晋面无表情,突然开口道,一双目光锐利如刀般盯着岳灵珊,使得后者浑身袭来一阵寒意。

  “你,你看着我干嘛…”岳灵珊有些心虚,不敢再正视王子晋,目光躲闪道。

  林平之横身挡在岳灵珊身前,突然开口道:“王师兄,你自己喝酒我们不说,可灌醉大师兄,这要是被师父师娘发现了,我们也难以帮你开脱。”

  “对,对,还有,你一个人大晚上不睡觉,跑到后山来干什么?”有林平之在前,岳灵珊也逐渐从心虚的状态恢复原状,略微提高声音质问道。

  嘴角一笑,王子晋看着眼前二人沉声道:“我如果不来,怎么能够撞见你们二人在这里做的事情?”

  岳灵珊顿时瞳孔微缩,惊慌中咬牙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和林师弟干什么了?”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心里难道还不知道吗?”王子晋不想在与二人继续说下去,转身说道:“还请二位好自为之。”

  眼看二人幽会被王子晋撞破,岳灵珊瞬间急得连连跺脚,听到对方所言后,更是担心对方将此事告诉大师兄,当下狠心拔剑道:“王师弟,你刚才究竟什么意思,要是不说清楚,恐怕没办法让你离开!”

  漆黑夜色中,岳灵珊手持长剑拦在了王子晋身前,瞪着眼睛说道。

  两眼微眯,王子晋内心冷哼,道:“难道岳师姐还想杀人灭口不成?”

  “满嘴胡话,我看你是最近过的太安逸,喝酒喝过头了,也罢,就趁今晚让你涨点教训,清醒清醒!”话语刚落,岳灵珊已然施展华山剑法,直冲王子晋而去。

  “我清醒得很!”毫不退避,王子晋没有拔剑,却是一脚踏在左侧岩壁,躲过对方一刺,随即转到她的身后,一掌击在岳灵珊后背。

  痛哼一声,岳灵珊柳眉皱在一起,踉跄几步,快要跌倒时被林平之伸手搂住腰肢,这才稳住身体。

  “王师兄,你怎么能够对小师姐出手?”林平之给了岳灵珊一个心疼的眼神,随即怒视王子晋道:“既然这样,师兄也休怪平之出手,待会儿过招不慎伤到师兄,还望见谅!”

  锵!

  眼看林平之满嘴师兄,手中剑法却是狠意毕露,王子晋不由得暗自冷笑,同样拔剑出鞘,二人同时施展华山剑法,于梅花飘零间挥剑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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