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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百六十四章 赴宴

  这日艳阳高照的好天气,正是吕大小姐收义子的好日子。

  黎浅浅和蓝棠备好了礼,就一起去了吕家,黎漱没去,而是留在家里,继续埋首书堆,蓝海则去凤家庄分舵替孟达生好生调养。

  吕家张灯结彩好不热闹,黎浅浅她们一到,就有吕大小姐身边的大丫鬟亲自相迎,二门不少女客,见着不免要问,那是谁家的小姐?怎么劳动大小姐身边大丫鬟亲自来接?

  吕大小姐今儿是主角之一,所以并未在二门迎客,在二门迎接招待各家女眷的,是吕大小姐的妹妹们,她们对黎浅浅两也不熟,见人问,只能笑着岔过去。

  让大家对黎浅浅和蓝棠的身份更加好奇了。

  吕二小姐早在看到大丫鬟在二门时,就想问她在此干么?只是宾客门,她一时走不开,就让大丫鬟溜了,等看到她接的人是谁时,她再想拦,已经来不及了。

  吕四小姐不知何时走到她身边,看着黎浅浅她们的背影,道,“大姐这是防着我们不成?”

  “要防也是防五妹吧?她是小的,爹一向最疼她。”当初传出吕大老爷想仿效金大老板,过继外孙继承家业,指的便是吕五小姐的儿子。

  其他姐妹也想,但她们的儿子略大,不比五小姐的儿子还小,一般来说,要过继孩子,都选年纪小的,因为孩子还不懂事,好教,孩子大了懂事了,难免心中挂记亲生爹娘和家人,对养父母家就没那么亲近,没有人愿意花费心力养出个白眼狼来,在挑嗣子时选大不如择小,一般人都会这么做。

  原本以为这事就此落定了,没想到父亲会改变心意,还把此事一拖数年,最后竟挑了族中的孤儿吕润。

  吕润已十四岁,这么大的孩子,能养熟?

  她们很想反对,但在这件事情,一向疼女儿的大老爷却一反常态,她们只要略提一句,父亲就沉下脸,摆明了不想听她们说。

  父亲那里说不话,她们姐妹改找大姐,毕竟这孩子是记在吕大小姐名下做义子。

  不想大姐忙得脚不沾地,她们想找她说话,实是难如登天。

  至于吕润那儿,别说找他说话了,就是想见他一面都难,因为吕大老爷深恐之前的意外会再度发生,所以对他保护得紧,等闲不让人见。

  其实这也不奇怪,因为她们二叔还没死心,前两天还怂恿那个吕贵出来闹,不过吕贵实在胆小,他在门口哭喊一声,就被门房喝斥,不止如此,还把吕贵在大老爷这里时,大老爷如何厚待他,他安然受之不曾道谢,还开口向大老爷要求照顾他家里。

  大老爷原是没挑他,因为吕贵有祖父母和父母,还有伯叔,他不像吕润,祖父母和父母都过世了,家里兄嫂日子艰难,大老爷挑中吕润和另外三个孩子,那三个孩子资质不如吕润,但家里情况和吕润不相下。

  吕贵,是他祖父硬塞过来的。

  老人家说的好听,跟着大侄子学些本事也好,将来在铺子里做个小管事,挣得钱能养活他自己就好。

  可后来得知吕润得大老爷看重,学得东西比其他人多,老人家就又来了,要求大老爷要对吕贵同等待之。

  后来传出意外,她们姐妹私下猜测,是吕贵家里人动的手脚,倒是没想到是她们二叔贼心不改惹的祸。

  只不知吕贵是何时和她们二叔勾串在一起的?

  黎浅浅和蓝棠跟着大丫鬟进到吕大小姐的香闺,是真的香闺,熏香熏得香喷喷的,只是不知是什么香。

  蓝棠一进屋闻到香味,就先皱了眉头,然后就命人开窗,自己亲自去把熏香炉里的熏香给灭了。

  “这是怎么啦?”吕二太太见状心道不好,面却是堆笑。

  “这香味不对。”蓝棠望向坐在堂中首的吕大小姐,“大小姐平日不熏香的,怎么今儿”

  吕大小姐见状哪还能不知那熏香有问题,她似笑非笑的看向吕二太太,“是二太太说,今儿是好日子,熏些香以添喜庆。”

  “二太太是被人哄了吧?那种香闻多了可是会生机渐断,人的身子会日渐衰弱,最后就只能卧床等死了!”

  “嘎?这么严重啊?”屋里不是只有吕家人,还有几位官夫人,她们都是和吕氏商会有密切往来的。

  吕氏商会让她们赚钱,但后继无人也一直是她们的隐忧,吕大老爷膝下五朵金花,嫁了四朵,独剩的这一朵,她们也曾动过,把人给自家老爷纳作妾室的念头,但回头细想,还是留她在外头的好,不然以吕大小姐的手段,怕是进了自家门之后,就再无自己及儿女们的立足之地了。

  再后来,见吕大小姐带着商队走南闯北,为吕氏商会挣得不小名声,同时也让她们赚得满盆满钵,为丈夫纳她作小的念头就越发淡了,之后听说因大老爷想把长女嫁给赵国的王爷作妾,父女两闹翻,吕大小姐愤而出走,竟然跑去瑞瑶教当什么管事去了!

  此事让她们惊慌不已,吕大老爷年纪大了,唯一能扛起商会的大小姐气跑了,这吕大老爷要是有个万一,那她们这些年投资的钱不就都打水漂了?

  其实她们投进去的钱,早就回本了,还赚了不少,只是谁会嫌钱多呢?

  幸好,吕大小姐虽成了瑞瑶教的管事,但也不忘提携自家商会一把,这两年商会和瑞瑶教合作,她们每年得到的分红,可是从前一年的数倍,而且因为吕大小姐掌管瑞瑶教在北晋的生意,她们只要去瑞瑶教的铺子买东西都有打折,虽然没能在瑞瑶教的铺子掺一股,是有些遗憾,但吕大小姐这两年送的礼,都是瑞瑶教的首饰和衣服,这就够让她们惊喜的了。

  要知道,吕大小姐送出来的礼,在铺子里可是买不到的。

  所以吕大小姐要收义子,她们接到帖子就依约赴宴,不趁这个时候,和吕大小姐打好关系更待何时呢?

  今天,除了她们自己来,还带了媳妇和女儿,只是没想到会遇熏香这事。

  一位穿着绯红纱衫的富态夫人悄声对身边的夫人道,“还以为这种事,只会发生在勋爵显贵家里,没想到这商家里头,也有这种事发生?”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就是农家小户,不也有为了争几亩田地,就兄弟阋墙当着老人的面大打出手的?”

  “那倒也是。”

  她们这边悄声议论,那边吕大小姐已让丫鬟把熏香炉拿出去,吕二太太还欲说什么,都被吕大小姐堵了回去,气得她起身拂袖而去。

  吕大小姐这才请黎浅浅坐,黎浅浅笑着婉拒,“今日是吕大姐姐的好日子,该当坐首位。”

  吕大小姐见她拒绝,也不勉强她,就让她坐在自己手边,并为她介绍在座的夫人们。

  黎浅浅见几位夫人面色都有些难看,想了下便对吕大小姐道,“本来今天好日子,不想遇到小人作祟,为了安全起见,不如让棠姐姐为几位夫人小姐们把个脉,也好安安大家的心。”

  吕大小姐笑着点头,“也是,今天请大家来,不想却带累大家,真是不好意思,我这位妹妹是蓝神医的闺女,医术不错,就请她为大家诊个脉,若是因此香受了影响,也好早些治疗免得影响健康。”

  本来诸位夫人就都有些担心,原想着一离开就找大夫把脉的,现在听吕大小姐这么说,又听闻蓝棠是蓝海的女儿,不禁松了口气。

  “难得能遇蓝神医的传人,我们就不跟你客气了。”带头的是位个子娇小的官夫人,年岁约莫三十许,但许是夫家职位是众夫人中最高的,因此其他人都以她马首是瞻。

  “夫人们不怪责就是小女运好了。”吕大小姐笑着请她坐下,由蓝棠为她把脉。

  蓝棠手搭在那位夫人手腕好一会儿,才道,“夫人未受那香影响,不过身子有些虚,不过还算好,不是很严重,不需服药,只需平日注意饮食即可。”

  “是吗?”那夫人笑了下,眉眼舒开起身让座。

  接下来几位夫人c小姐都一一让蓝棠诊过,得知未受影响,大家都松了口气。

  见众人无事,吕大小姐便命人重新茶c点心,只是大家看着蓝棠欲言又止,吕大小姐见状,便向蓝棠请教:“我二婶拿来的那是什么香啊?是从那儿来的?怎么这么厉害?”

  蓝棠回道,“那种香味是一种蛇身的香味,听说只产在东齐和南楚交接的古连山区,这种蛇很难抓,初时抓蛇人是因为它们的香味独特而捕捉,但蛇一死香味就消散,为了保存香味,就有人将之制成熏香,因香味特殊,此熏香一度成为东齐进的贡品。”

  “后来东齐宫中有位受宠的公主,因爱此香,东齐皇帝便把贡的熏香全赐给她,公主爱极,日夜皆熏此香,结果不到一个月,就香消玉殒了,此香原名便被东齐皇帝弃而不用,改命名为夺香,并命人将夺香全数消毁,同时也下旨不许再制此香。”

  “所以,这个夺香是打那儿来的?”黎浅浅脆声问道。

  众人的联想能力都还不错,很快就想到了鄂江王府马车意外的事,当时,京中不是有传言说,是有人给马下药,才致使马匹发狂。

  “东齐人来了之后,咱们这里就多了这些奇奇怪怪的药。”

  “对对对,记得真阳公主的驸马吗?当初不也是因为招待了东齐来的使者,之后就昏迷不醒了。”

  “唉呀!这东齐人真是坏!”

  大家七嘴八舌讨论开来,被请去观礼到礼成,她们仍喋喋不休的议论纷纷,吕大小姐笑容满面的请大家入席时,还不时被这几位官夫人拉着问,吕二老爷一家和东齐可有往来,并嘱咐她,千万要小心防着她二叔一家子。

  吕大小姐感激的一一谢过,并诚恳回道,一定会小心谨慎云云。

  黎浅浅和蓝棠跟在旁边,听完后,蓝棠小小声对黎浅浅说,“她们会这样提醒吕大小姐,还不是怕她家有个万一,她们损失就大了。”

  黎浅浅面笑着,手却悄悄拍了蓝棠一记,“放在心就好,说出来干么?”

  因为夺香一事,散席时,吕大小姐还特意命人送厚礼给那几位官夫人,官夫人们没想到还有回礼,打开一看,个个喜眉梢,吕大小姐送的是瑞瑶教发的九五折卡。

  这东西在瑞瑶教初进北晋,在华城开幕时曾开放让人办过,之后就再无听闻,但手有九五折卡的人家,都备受注目,因为瑞瑶教名下的商家极少打折啊!

  没想到她们今天的收获这么大,几位官夫人相约决定明儿就拿九五折卡去锦衣坊,为自己和女儿c媳妇们添置新装。

  另一边,吕二太太气冲冲的回家,等在家中的吕二老爷,和吕松长老父子,及吕贵的父祖,见她回来,忍不住开口问她,“如何?事情可顺利?”

  “顺利个屁!才点没多久,就来个死丫头,一开口就让人灭了那熏香,你们不是说,没人识得那香吗?可那死丫头是直接点出那香有问题的。”

  “是谁坏了我们的好事?”

  “不知道,我没见过。不过大丫头对她很客气,还命身边的大丫鬟亲自去迎接。”

  吕二老爷恨铁不成钢的瞪着老妻,“你啊!我怎么说你,你就没问那几个大丫鬟?既然大丫头派人去接,那她身边侍候的其他丫鬟,应该知道那死丫头的身份才是。”

  说完,犹不解气,又把老妻骂得狗血淋头,头都不敢抬才颓然坐回椅中,端起茶水一气喝完,才纾解口干舌燥之苦。

  “那,我再派人去问?”吕二太太等丈夫骂完,才怯怯的问。

  “现在才派人去问,有什么用?你现在去问,只怕大丫头早吩咐下去,不许人说了。”吕二老爷愤愤。

  吕松长老则道,“不急,日子还长着,难道他们能护着那小子一辈子?总有机会收拾他的。”

  等他们在那小子身花心力,那小子表现越出众,日后他一旦有个三长两短,吕大老爷肯定受不了,大丫头一介女流,就算再强硬,遇义子死,老父重病这样的事,就不信她能扛多久!

  吕二老爷见他一副胸有成竹,虽不解,但总算有些安心了,看来还是松长老可靠,唉!想到之前把女儿嫁给赵国的冀王,真真是个昏招啊!那家伙拍拍屁股滚回赵国去了,可他可怜的女儿,就这样被他扔在北晋。

  要是湘珠嫁的是别人,被女婿这样子对待,他还能把女儿接回来,咱们另嫁良人就是,但嫁的是赵国皇室,怎么接回来啊?

  “二老爷,那我们家阿贵”

  “他?让他老实在家养伤吧!等他病好了再说。”

  吕贵那天被门房气得倒噎,回去就病倒了,伤未愈又添病,原本好好的一个孩子,如今瘦弱的不成样,叫他的父祖怎不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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