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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好!”英布想起村民淳朴,又想起从此不能再见,心下仇恨怒声咬牙道。

  李寇一愣,继而笑道:“谈何容易啊!匈奴人,少说也有百万,咱们两个虽然能杀得了人家一千一万人来,却最终难免葬身大草原啊!”

  英布挠挠头有些苦恼道:“那可怎么办?咱南人的鲜血,不能白流啊!”

  经过李寇两年的“教育”,英布也舍了设为楚人后裔的身份,心里牢牢扎下了“天下南人是一家”的信念!

  李寇紧握双拳盯着北方辽阔草原,发誓一般庄重道:“总有一天,李寇当帅八千将士,为百年来流血丧生的南人,向匈奴人讨回代价来!秦人不可辱!大秦,黑鸾旗永远飘扬!”

  英布慨然喏道:“斯时,布当为主上先锋,斩将夺旗在所不辞!即使马革裹尸,即使长眠地下,何恨有哉!”李寇口中不经意间一直说出后世人的言语,英布听着舒坦,便都暗暗记了下来。

  李寇哈哈大笑,拍着英布肩膀道:“开疆拓土,为我大秦人尊严,某与兄长同生共死,万死不辞!”

  英布大声应道:“同生共死,万死不辞!”

  两人声音极大,这一声叫开,辽阔空旷的草原上空便似霹雳连连般回响不绝,两人相视,不约而同伸出手去互相紧紧握住仰天大笑,意甚欢畅!

  忽然英布来路上马蹄声轰隆响起,有人高声赞道:“壮士此言大善,却不知是哪家弟子?”

  猛然回头看去,李寇两人骇然相顾,都从各自眼神中看到了惊恐!

  骑兵!

  足足有三千骑兵!

  黑压压一片,从南方地平线上冉冉升起,转瞬便来到两人面前!

  李寇低喝一声道:“上马,备战!”两人虽已看清来人身后飘扬的是大秦的黑色军旗,但也不得不防人家将两人当作匈奴人斩杀!

  当下两人翻身上马,看准堆满人头的山丘便奔上去,立身人头堆之后,擎刀横剑凝神打量着这支敢深入草原的孤军!

  便在两人凝神戒备时候,大军已开到小丘之前,前面一人勒马挥挥手,那擎旗将官便将大旗摇动,三千人马轰然一声停立当地,如若从来没有移动过一般,英布低声便喝了一声道:“好!”

  李寇半眯眼睛盯住当前那黑马长身大将,只见这人脸上有金盔面罩拉下来挡住风霜,只下颌露出花白胡须,腰间尚未出鞘的长剑,便与那黑洞洞面罩上两个窟窿中露出的眼睛一样犀利他同样在打量李寇英布两人!

  李寇再看看身后骑兵的装束,俱都是黑甲长剑腰悬箭壶,脸上莫不带着拔山掠寨的剽悍,若有若无的惨淡杀气,便将这黄昏时候清冷的草原,再添一层冷意出来。

  当下他皱眉暗道:“看这骑兵,都是精锐打扮,应该是亲卫一类的存在,却不知在大秦北方,有这规格亲兵存在的大将能有几个!”

  他心下疑惑,那人却游目向山丘顶上数十人头看了半晌,有些惊讶问道:“这些人,是你们杀的?”

  李寇尚未回答,紧紧盯住这支秦军一举一动的英布喝道:“这些该杀的贼痞,都是我家主上斩杀!”

  那人缓缓点头,有些欢喜赞道:“真壮士也!”

  李寇前后两次听见他说话,虽然那面罩笼罩之下将语音有些改变,他却能听出来方才在远处出声高赞的,便是这声若洪钟的老将。

  当下淡淡道:“不过几个百夫长之类的匈奴人,不敢当将军高赞!”

  那人嗯了一声点点头,眼中滑过赞赏的味道,细细打量李寇两人半晌忽然问道:“为何要将匈奴人斩杀殆尽?可与你们有深仇大恨?”

  李寇自知这人在试探自己,却给他这话中略略有些责备自己太过残忍的味道从心头揪起滔天大怒,狠狠拉一把缰绳,战马吃痛前蹄腾空咴咴一阵暴嘶,秦军便如听到晴天霹雳一般一声暴喝道:“秦人,皆我兄弟姐妹父老骨ròu也!匈奴人,杀我秦人一人,便与某不共戴天!百年来,匈奴人屡屡南下,杀害我父老兄妹,分离我骨ròu同胞,血海尸山,此等仇恨,将军何言非是彻骨之痛?将军身在行伍,肩挑社稷,如此不将子民看待,若上有知,当作国贼除了!”

  他这一声厉喝实在是肺腑之言,回想中原王朝,汉唐时候也是由于皇家脸面给北方游牧民族伤地狠了,这才出兵长击,却从来没有哪个人真正为了边境死亡的百姓报仇雪恨而出兵。中华民族的历史,在内,是文官相斗肮脏不堪的黑暗史;在外,是百姓流离骨堆成山的血泪史。李寇胸中所藏,纵贯上下五千年,今日给这老将话中不满激起前世看史书之时的愤懑,心神激dàng之下便大声一起发泄了出来。

  第二十七章 血溅长城(三)第三更

  那老将闻言脸色急变,却身后闪出一员大将来戟指李寇喝骂道:“大将军远虑,岂是卑贱小儿所能理解!来呀,给我shè杀这个无法无天的贱种!”

  李寇两年来头发也没有长的如这个时代人们那般长度,身上穿的又是兽皮缝制的衣裳,这人自然便以为他是受了刑罚的卑贱之人秦律中有刑罚便是剃去头发!

  却不知李寇心中最是骄傲,英布更是将他看作这个世上最亲近最要呵护的人,闻此言两人俱各大怒,英布骁勇应怒仰天怒吼,催动坐下快马如飞烟一般直取这人,那些秦兵没有得老将命令,也根本不去理会这人的指手画脚,却在这时候山顶上英布挟怒而下,眨眼间偃月刀带着飓风已劈到那人头顶。

  那人哪里见过这般勇武的大汉,在那一声直穿九霄的仰天怒吼中,英布浑身积攒的半年来杀死千百个匈奴人的杀气不可抵挡汹涌而来,直冲地这人差点坐不住马上,再看英布天神一般直取自己首级而来,顿时心中空dàngdàng一片,吓得竟然闪避抵挡都忘记了!

  英布心中愤怒上升到了极致,脸色通红双手青筋暴起,那偃月刀上带着的力量,是他全盛时刻最沸腾一点,那老将在一边只感觉这奇怪兵器上数丈之外也能觉察到凌厉的罡风便心下骇然,暗忖这大汉双臂恐怕不下千斤力气。

  然而手下却还是不能不救的,老将锵啷一声长剑出鞘,身边几个亲卫将领也见势不妙一起拔剑架在那人头顶,有人也伸手去牵了那人坐骑便向后倒退开来。

  轰然一声巨响,数人惨叫响起,英布势如疯虎不肯退后,那么受到伤害的便是那老将以及身边的亲卫了。

  果然,英布偃月刀还是劈了下去,只是那人浑浑噩噩间给同伴拉地退后了几步,长刀又给数把长剑一拦,便让那人从鬼门关逃得xìng命回去,只是他却愣愣看着马前不足三四寸远处地上一道深深的刀痕发呆一刀劈在地上,冰冻的泥土溅起来,只留下深约尺许长达数丈的小沟。

  李寇在山顶间英布这一刀下去无果,便叫道:“兄长,那等混人,何须理会,且回来罢!”

  英布狠狠向面无人色的那人瞪一眼过去,收刀勒马飘然上山,站在李寇身后便冷冷盯住秦军不肯放松。

  老将虎口崩裂嘴角鲜血直流,那几个亲卫将军早已倒飞下马,砰然落地残雪飞扬,有人急忙下马过去呼唤搀扶原来这十数人竟然受不了英布一刀,尽皆昏迷了过去。

  老将呆呆看着手掌,再看看掌中崩了一个口子的长剑,转眼看着英布喃喃之低声念道:“好兵器!好力气!好壮士!”

  身边围上来凝神戒备的士卒们心下惊讶,这老将军不曾赞扬过谁人,平生虽不是猛将,却也骁勇非凡,今日能对这猛虎一般的大汉连声赞叹,确见他心中欢喜。

  却护卫们不敢松懈,方才英布那惊天一刀,可将他们的心胆都要骇得掉落了。若老将出事,便是陪上他们的人头,那……

  英布回到李寇身边,胸中怒气尚未发泄完,狠狠出了两口长气暴喝道:“敢辱我主上,死!”

  老将偏移了目光在李寇身上来回打量,却甩开上来要给他包裹受伤右手的护卫问道:“这些匈奴人,可真是你杀的?”

  李寇尚未答话,英布以大怒喝道:“我家主上一言九鼎,说是他杀的一万个人头,便是差一个都不会!”

  老将哈哈大笑意甚欢畅,片刻忽然停声问道:“两位一身好本领,可愿入军为国效劳?”

  李寇一呆,英布也皱起眉头疑惑道:“入军?不是看我伤了你,要扣我们在军中公报私仇罢?”

  老将哈哈大笑:“你这后生,当真有趣!看你们一身本领举世无双,扶苏王子与老夫平生最喜这等猛将入军征战,却如何……如何便是要公报私仇了?”说罢也自觉哑然摇头失笑。

  李寇心下电转数遍,暗暗将入军的利弊快速思索一遍,这才问道:“入军,固所愿也!但不知将军能否使某与兄长同伍,与骑军当中效命?”

  老将一呆,不解问道:“骑军?不过是快捷一些罢了,对匈奴人毫无便宜,你们这等猛将,若不在短兵之中,岂非浪费良才美玉?”

  李寇一笑,心知这个时代对于骑兵的认识,中原人还处在启蒙阶段,即使秦始皇手下骑兵曾经立下汗马功劳。当下便也不解释只道:“某最喜纵马奔腾,若有待一日能杀入匈奴腹地,比起小卒阵前厮杀岂不欢畅很多?!”

  老将略一沉吟,却那方才给英布一刀断魂的将领缓过来,躲在老将身后喝道:“在上将军面前,岂容你卑贱之人口舌?!”转头又向老将道:“上将军,不若便将他们编入属下前锋营,叫属下好生收拾他们!”

  老将眉头皱起喝道:“放肆!大将之才,岂能入你前锋营效命?”

  英布嘿嘿冷笑,擎刀在胸前,双眼似透过森森夺目的刀锋盯住那将魂魄一般道:“也好,能入你手下,乱军当中砍了脑袋来报功!”那将闻言不由退后几步,几乎要将脑袋缩进脖子中去了。

  老将哑然失笑毫不在意英布无礼甚至犯罪的话语,只沉吟了片刻慨然道:“也好!壮士既然愿意作骑军,这便随老夫回上郡去,扶苏王子自有安排!不过两位都是好汉子,又是手足主仆,当遂壮士所愿!”

  李寇闻言大喜,策马奔下山丘,到了老将面前时候老将眼睛一亮心道:“这两人俱都力士模样,这次却挖到宝啦!”

  却见李寇与英布翻身下马左手擂胸慨然诺道:“愿闻将军号令!”

  老将掀起面罩来,露出清矍而饱经风霜的面容,李寇两人只觉这老将少说也有五十岁了。

  却见老将收抚颌下长须向身边亲兵道:“去,数数这些匈奴人头!”

  转眼向李寇笑道:“你这壮士,方才老夫出言相试,唔,不错,很不错!”

  李寇面色不改口中请道:“属下既已投军报晓,将军当作马前卒称呼,不敢当壮士美誉!”

  便在此时,那亲兵赶回来报道:“将军,敌首六十又三,无头尸体六十又三,无一差别!另,以弯刀看来,其中甲士(敌人头领)十四人,其余皆勇士(匈奴人军中基层军官)!”

  老将点点头道:“唔,既然这些匈奴人都是你一人斩杀,那么,老夫也送你一个人情,便作你投军已数日之前,这些人头,便作你进爵封功依据。至于这位壮士么……”

  英布面色不动只答道:“愿随我家主上,为马前卒足矣!”

  老将闻言不禁多看了李寇几眼,却也没有什么神色,想了想他便道:“依军功条率,可升你军爵五级至不更!”他心想这人已定要作骑军,职位还是回去安排的好,便也不提。

  李寇却不知这军爵与职位是两码事,当下便谢过了,却想着找机会要问问这个“不更”是干嘛的!

  老将又看看英布问道:“你可杀过匈奴人?”

  英布答道:“半年来某随主上,刀下匈奴人亡魂已不知几多矣!”

  老将便道:“那好,便暂赏你上造军爵,待日后拿到匈奴人首级回来,再酌情加封!”

  英布也不在乎这些,只“喏”了一声便昂然立在李寇身后去了。

  老将打量几眼天色,微微点头道:“暂随老夫身后,先回九原!”骑兵纷纷应诺,李寇英布两人翻身上马,那些匈奴人的马匹与抢掠来的东西,自有别人收拾,一行人便策马南下,日落之时已走出数十里路程。

  李寇一路来一直在想,这个随口便能封官的老将到底是蒙恬手下哪个人,涉间?不像,那老将现在胡须还在咸阳呢;王离?没这么老啊!

  左思右想不知道,却前面奔波的老将忽然回头笑道:“不用想啦,老夫蒙恬!”

  蒙……恬!

  李寇差点从马背上栽倒下去,“这不是骑着驴找驴么?!”

  第二十八章 血溅校场(一)第一更

  咚咚咚……

  三通鼓响,九原秦军校场人声顿时惊起,打破了早晨的宁静与冬日的萧条。

  李寇猛然从榻上跳起,三两下穿戴上崭新的铠甲,伸手抓起案上的长剑,大步便向帐外奔去。

  英布早在帐外持刀牵马等待,见李寇出来便递过缰绳,两人也不言语,策马便向大营一角奔去。

  这是来到九原军中的第三天,熟悉了军中条令之后,蒙恬便命二人在营中等待号令,只在今日去接管属于自己的一百属下李寇原意在骑兵中,蒙恬便寻思了给他作百将统领,英布作屯长属下。

  却说这两日来李寇也将秦军官职军爵弄明白了,感情在长城外蒙恬随口赏他的只是军爵而非“军衔”,却那不更的爵位也令李寇呆了半刻差一步便是大夫啊!不为什么,只“大夫”两个字便足以令李寇心中激dàng。

  秦军军爵从下往上依次是:公士,上造,僭枭,不更,大夫,官大夫,公大夫,公乘,五大夫,左庶长,右庶长,左更,中更,右更,少上造,大上造,驷车庶长,大庶长,关内侯,彻侯。这二十个爵位中,公士到不更相当于士,大夫到五大夫相当于大夫,左庶长到大庶长相当于卿,最后两级相当于诸侯,当然,这些爵位是没有领地的。

  这些难记的爵位,李寇是没有去关注的,只听过之后便忘记反正升爵时候自有人来通知松语文学免费小说阅读_www.16sy.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