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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0 章

  边的笑意不减,清澈的眸子看着沈婉的背影,轻声道:“这件事未曾与你商量,你可怪我?”

  “未曾。”沈婉云淡风轻地吐出了两个字,莲步轻灵离开了金銮殿。

  希望以后你也不会怪我。

  萧湛轩摇摇头轻声一笑,随后离开空dàngdàng的金銮朝堂,回了客殿。

  沈婉回到鸾鸣宫后,便吩咐绿裳收拾好了细软包袱。绿裳一听说自家公主刚从外面九死一生回来没两天就又要出去,不免就是一肚子委屈。沈婉好说歹说,磨了一下去嘴皮子才安抚好了绿裳。

  明日要随萧湛轩一起前往西盛,在走之前,她谁也不想见。所以天色才刚刚转黑,她便已经上榻歇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也不知是什么时辰,沈婉的耳边传来一阵细微的异动。这响声极轻,若不是她行军多年,早已习惯了只睡三分沉,必然是毫无察觉的。

  她不动声色地默默启眸睁开了一条缝,此时月上西头,恐怕来者不善。沈婉闭上眼静静等着那人靠近。

  一步,两步,三步。

  那人从窗户跃身而进,他的轻功极高,沈婉不敢丝毫怠慢,细细在心里数着他的脚步。突然间,她美眸骤启,翻身而起,运气间手刀利落地朝那人袭去,与那人厮打起来。

  虽是打动,可沈婉却极其注意控制动静的大小,绿裳睡在殿外,她一点都不想吵醒绿裳。

  那人身形一晃便躲开了沈婉的手刀,转身反手一掌与她掌中之力相对,转身各退了一步。沈婉的一双美眸锋利如刀,目光死死地落在这个蒙面的黑衣人身上。

  看身影,可不是个普通杀手,她一声冷笑,突然足尖一点,再次向他袭去。

  月影撒在内室的地上,映出了地面上两个身手俊俏的人影。光影间,沈婉一掌抵住了他准备袭上她左肩的一掌,抬脚便朝那人心脉袭去,被那人一掌抵住险险化解了这一脚。

  毫厘之间,他似乎失去了耐心,在抵住沈婉这一脚的瞬间,轻功一闪,一掌轻轻击在沈婉的肩胛,逼得沈婉后退了一步后,转身反手迅速地将她擒住,抵在了墙上。

  那人离沈婉十分之近,近到沈婉可以感觉到他隔着黑色面纱的呼吸,近到沈婉能闻到他身上清冷的花香。

  大半夜不好好睡觉,吃饱了饭没事干的闲人!哼!

  二百一十一:我自会周全

  沈婉瞪了他一眼,扭头看了一眼绿裳,绿裳翻了个身,睡得依旧很沉。看见绿裳没醒,沈婉才稍微放心,绝对不能让绿裳看见,不然绝对又是一顿唠唠叨叨的碎碎念。

  她转头瞪着他挣了挣,没挣脱。索xìng她一声冷哼,突然抬脚朝他脚踩去,可是他好似已经熟悉了沈婉的招数,灵活地避开了这一脚。

  他似乎是有意戏弄沈婉一般弯了弯眼角,轻轻凑近了她的颈间,发出了极轻的一笑。大抵是因为有夜色的掩护,所以他才没能看见沈婉双颊上的粉晕。

  她不躲不闪瞪着他,找到了一个机会,反手一挣,脱出一只手利落地扯下他脸上的黑纱,果然看见的是傅北宸这张杀千刀的脸。

  “你有偷袭癖是不是?!”沈婉轻轻歪着头笑骂了一句,即便是扯下了他的面纱,她还是没能挣脱这个近到她有些紧张的距离。

  “这是探望。”傅北宸紧紧钳住沈婉的纤纤细腰将她禁锢在怀里,低头看着她,眸中带着一抹戏谑的笑。

  “你!混账!”

  沈婉可能做梦也没想到,她也有被傅北宸气到说不出话的地步。她伸手想推开傅北宸,却一次次失败,美眸中带着怒意看着他:“你这么晚过来到底要干什么?”

  “白天在朝堂上,你不是还振振有词吗?”

  傅北宸似乎是故意的一般,薄唇噙着一抹淡淡地笑意,低头将唇停在离沈婉的唇瓣就差分毫的地方。勾着她细腰的手也更加收紧了些。

  索xìng也挣不脱,沈婉便放弃了挣扎,在傅北宸怀里老实待着。她的脸颊有些微微发烫,将头轻轻撇开了些,低声冷静道:“萧湛轩主动提出要我出使西盛可见此事是对我一人,刀山剑树也就我一人足矣,无需你替我承担风险,你要留下,为了……北陵。”

  可能沈婉确实不善于说谎,她很想说,她不想傅北宸受到任何伤害,可说出口时,却变成为了北陵。

  傅北宸的眸中有些细微的闪动,突然他俯首贴上沈婉的唇瓣,沈婉怔怔地看着傅北宸,他纤长的睫毛微动,同上次的吻不同,这个吻里似乎夹杂着沈婉一直渴求的一份温柔。

  她大抵是不想违心的躲着了。

  沈婉轻轻闭上眸,伸手勾着傅北宸的脖子,终于是顺从了心里的想法。月光下从窗外撒下,隐约能瞧见两个缱绻jiāo织纠缠的身影,好似久别重逢的恋人般。

  好像过去了很长时间,傅北宸才缓缓松开沈婉的双唇,她轻抬美眸看着傅北宸,将手收回来,努力平稳着自己的气息。

  他伸出手抚上沈婉的脸颊,修长的手指在她脸侧细细摩挲,深邃的眸光中清晰的映出了一抹柔软:“你可知,我想你能周全?”

  每到这个时候,沈婉的心里都能感到似有一团乱麻,越理越乱,无休无止。她刚才想过就这样原谅傅北宸,可是她算是什么呢?

  二百一十二:前路生死且听天命

  到底还是如鲠在喉。

  沈婉轻皱起精致的眉,将脸偏到一边推开了傅北宸,站在一旁淡淡道:“你要是来找我没什么事,请回吧,我要就寝了。”

  傅北宸眸中的神色沉了几分,他微不可见地转了气息轻叹,俊冷的脸上拭去了方才的神色:“陛下要我带你去内殿,商议明日的西盛之行。”

  “也好。”

  沈婉伸手拿过木架上的衣衫,简单地换上,将发丝随意高束,转身看着傅北宸道:“走吧。”

  为了避开绿裳,沈婉与傅北宸二人还是选择从窗户离开,借着夜色的掩护,她与傅北宸很快进了内殿。沈烨正坐在内殿的木椅上等着沈婉,抬眸间正好见沈婉进来:“儿。”

  沈婉从来不和沈烨见外,她与傅北宸径直走过去,寻了木椅坐下,她抬眸看着沈烨:“皇兄,深夜找我前来,可是有事嘱咐?”

  “儿,西盛之行凶多吉少想必你心里有数,既是定了要去,皇兄要jiāo与你一样东西。”

  沈烨说话间沉沉一叹,神情有些凝重,更多的好似是无奈,他伸手打开了桌上手边的一个雕工精致的木盒,取出了木盒里一条独特的手链递给沈婉:“儿,广陵散你大概是熟悉的,我将广陵散溶成广陵露,藏于这条手链的蓝宝石中,你按动蓝宝石便可以在路上留下一滴广陵露。”

  “留下广陵露?”

  沈婉看着手里这条细细的链子,小巧独特,直接扣在了手上,她的食指轻轻抚摸那颗蓝宝石,抬眸看着沈烨道:“皇兄的意思是要我沿途留下广陵露,皇兄暗中派人跟着我以防万一?”

  同沈婉说话沈烨向来是觉得轻松的,他淡淡地勾起一抹笑意,摇了摇头道:“是北宸的意思。”

  “你也有这么老jiān巨猾的时候啊?”沈婉启唇一笑,挑眉打趣他。

  傅北宸的脸色黑了几分,他抬眸看着她,冷声道:“沈婉,这是唯一保护你的一种办法,你不要胡闹。”

  沈婉大方地将链子收进袖中,气息轻飘飘地吐出两个字:“多谢。”

  “儿,这路上可能会有许多难以预料的状况,你要多加小心。”

  沈烨眸中的忧色展现的几乎毫无隐藏,他轻轻一叹,伸手落在沈婉的肩上,淡淡道:“天色也不早了,没事的话,去歇息吧。”

  “皇兄放心,儿定会平安回来的。”沈婉简单地说了一句,转身离开了内殿。她也不知该怎样和沈烨说才能安他的心,毕竟前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会如何。

  她同样没有再和傅北宸说些什么,大概是因为无话可说吧。沈婉在夜色中悄无声息地回到了鸾鸣宫,躺在榻上合眼睡去直到天明。

  沈婉起了个大早,她换好一袭青色绣云纹男装,看了一眼常年当将军带的面纱,估计经此一过,缨远将军的面貌也就公之于众了,不带也罢,累!

  二百一十三:此时已无选择

  她拿了包袱往大殿去,按照老规矩便是在大殿上叩拜陛下,听公公读旨之后,拿了文牒方可离开北陵皇宫。

  沈婉熟门熟路地带着萧湛轩跟着规矩走,终于在最后牵了马,走到了北陵皇宫门口。沈婉利落地翻身上马,回头看了一眼这座富丽堂皇的皇城,淡淡地启声道:“赶路要紧,我们走吧。”

  萧湛轩抬眸看了一眼晴朗的天空,他眸中映着沈婉明艳倾城的模样,启声笑道:“沈姑娘,你是北陵人氏,这样的办法能让你看见西盛风景,你觉得如何?”

  “既是萧公子之邀,婉不胜荣幸。”

  沈婉转眸看着萧湛轩,笑答了萧湛轩的话。不管到底会如何,都没得选了:“走吧。”

  她一声轻喝,驾马向前飞驰而去,与萧湛轩二人一前一后渐渐疾速往北陵边境而去。

  这一走穿树林,过山谷,从周边的小镇穿行而过,路上便用了足有七八天才到了西盛国边境。沈婉与萧湛轩一路向前,因为萧湛轩有通行令牌,所以道路畅通无阻,倒是不怎么费事。

  不消半日,沈婉便已经被萧湛轩带进了西盛皇都。

  她与萧湛轩下马穿行在街市里,和萧湛轩说的一样,这里同北陵相比,果然是难分上下。西盛的街市同北陵一样的热闹喧嚣。各种小食与摆摊的商贩在眉飞色舞地叫卖着自己的货物,柳垂湖堤,湖上的画舫里时而会传来银铃般的莺声燕语。

  胜却人间无数,大概便是这样了。

  难怪萧湛轩会给人如此风情不羁,潇洒倜傥之感。不想却是国风本就不乏风情之姿,她终于是理解为何各国都想要拉拢西盛了。

  沈婉与萧湛轩脚步未曾停下,她的目光行过身边的人景事物,轻声赞道:“不枉西盛被各国争相拉拢,果然不凡。”

  “沈……”

  萧湛轩正想脱口而出沈姑娘,转头却看见了她的一袭男装,市井中,他眸中流出一笑,道:“不曾让沈公子失望便好。”

  “确实不曾失望。”

  沈婉微微颔首一笑,她抬眸往前看去,这条街长到让人一眼望不到头,她转头看着萧湛轩笑道:“想必还有一段路,我们快些走吧。”

  沈婉与萧湛轩穿过喧嚣的市井,很快便到了西盛皇宫的正门,层层站岗的侍卫看见萧湛轩带着沈婉牵马而来,纷纷跪下行礼,俯首唱礼道:“卑职见过太子殿下!”

  “平。”

  萧湛轩垂眸看着众人,淡淡地道了一句。他将随身令牌递给守门侍卫,由其中一个小侍卫牵去了两匹马,带着沈婉进了西盛皇宫。

  沈婉跟在萧湛轩身后,她看的见方才萧湛轩到宫门前,那些侍卫的模样,虽然没有多说什么,但难掩的,是怯色。

  萧湛轩的温和,大抵同她猜的一样,只是一种印象罢了。

  沈婉随着萧湛轩从西盛皇宫的正路向前去,所到之处,皆是华丽非凡。

  二百一十四:进宫面圣

  西盛宫里的景色与北陵比,虽不相上下,却别有一番风情,一花一树仿佛皆有都有灵xìng,争奇斗艳,好一片艳丽景象。

  沈婉淡淡地勾唇一笑,不过赏景归赏景,她并没有忘记正事。远处一座宏伟的宫殿在层层高林间若隐若现,她偏眸看了萧湛轩一眼,淡淡道:“殿下,现在我们可是要去朝堂之上面见西盛陛下?”

  “沈将军好聪明。”

  萧湛轩不紧不慢地为沈婉带路,他偏眸看着她,眸中映出和煦一笑:“在除北陵时,我向父皇修书一封,已告知了将军到来的消息,所以我们可直接前去面见。”

  “如此甚好。”

  沈婉简短地答了一句,面见西盛王是为了商议两国jiāo好一事。这一路上她都有洒下广陵露,希望接下去不会出什么纰漏才好。想到这里,沈婉不觉间轻抚上手链上的蓝宝石。

  这条路并没有沈婉想的这么远,没过多久她便已经和萧湛轩到了正殿金銮的阶下,沈婉抬眸看着金碧辉煌的殿上金瓦,轻缓呼吸,抬步踏上白玉石阶,轻吐出两个字:“走吧。”

  石阶在沈婉眼前一点点过去,她踏上最后一阶,终于走到了金銮政殿前,萧湛轩在沈婉身边,眸光微偏,轻轻示意了一眼门外唱礼的宫人。

  那宫人立马打了个激灵,连忙高声唱礼道:“恭迎太子殿下回国,请北陵使臣进殿面君”

  沈婉美眸微抬,衣袂轻扬,抬步踏进大殿,她在众目灼灼下行到大殿中央,单膝下跪朗声道:“北陵使臣缨远将军拜见西盛王,愿君王万岁长安。”

  沈婉这话虽说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可是此言一出,却引得朝堂上立即是一片zhà锅似得哗然:

  “原来他就是缨远将军!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啊!”

  “没想到北陵竟然遣缨远将军前来出使,这个缨远将军可是出了名的神秘莫测啊!”

  “原来几年前在锁阳把西蛮杀得片甲不留的就是他啊,不想竟然是如此年轻的后生。”

  “是啊,真是后生可畏啊。”

  ……

  这些话沈婉听了之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起伏波澜,若说幸运,便是那年暗中认识了师父吧?若无师父,只怕她现在还是北陵宫中一个懦弱无能之辈。

  沈婉抬眸看着西盛王,他虽已年过中年,可是仪态之上还是足见锐利,是浑然天成的君王之姿,可见西盛王坐拥千军万马多年,并未等闲庸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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