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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9 章

  了,后悔离开了人世间,她想爸爸了。

  殷月的爸爸并没有死,他是个出租车死机,自从殷月死了以后,他似乎失去了睡眠的功能,白天夜里都不困,也不想回家。殷月的妈妈是在殷月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爸爸一手把殷月带大了,所以他对殷月选择了自杀,是非常悲愤的。爸爸整日整夜的都在北京城里转悠,有时候开着车一晃而过的一个身影,他会认为是殷月。就这样,有时候一晚上他也不拉一个客人,就这么在北京城里四处的游dàng着,累了就在街边停车休息一下,然后继续行驶在大街小巷中。直到有一天,他想起了殷月小时候一家人住的地方,西直门外高粱桥斜街,他很有一种冲动,他想去那里看看那座楼。于是,殷月的爸爸在一天夜里,驱车来到了高粱桥斜街,那座老楼下,他走出了车门,呼吸着老楼附近的空气,似乎能把十几年前的记忆也通过清爽的空气呼吸进来,以回到过去。正在爸爸陶醉于并不温馨但足够使人怀念的过去的时候,他居然看到了殷月的身影。殷月的爸爸被惊呆了,而殷月却面带委屈的微笑,款款的向她爸爸走去。殷月离开人世以后,没有一刻不是在想念着这里,她似乎只记得这里老楼的位置了。这是一座老式的楼房,是一座有六七十年历史的老式洋楼,解放后洋楼的主人逃跑了,这座老楼被分给了四户人家,殷月家就住在二层的两间里。殷月只有对于这里的记忆是清晰的,也是铭记的,所以,从枉死地狱里,她一遍一遍的执着的找寻着回到人世间的路。终于还是被她找到了。

  自从那以后,殷月的爸爸希望殷月能总来这里,可是殷月不能总回到人世间,毕竟她已经是枉死地狱的鬼魂了,但是她还是会尽量的来这里,和爸爸说说话。就是在这里,她曾经上过爸爸的出租车,也曾经在景山公园的东门外的路边小馆外搭救过舒梁,就是故事开始的时候,那么苍黄的相遇了。

  认识殷月爸爸的人都说,他似乎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每天也会见到笑模样了,但是就是多了一个毛病,爱自言自语了。只有殷月的爸爸知道,这是为什么!

  枉死林越走越深,树林也越来越浓密,终于,殷月站住了脚步。

  “怎么不走了?”老陈低声的问道。

  “前面就要到了!”殷月回答道。

  “就要到哪里了?”老陈继续问着。

  “就要到你们可以看到愧疚的地方了。”殷月缓缓的说道,因为她看到了,她爸爸还是像以往那么多次一样,站在了枉死林路的中央,依旧是那副责备的面容。

  “。。。。。。”大家都没有回答,心里都有些忐忑。

  “殷月,我会看到你吗?”舒梁在最后问道。

  殷月当然听懂了舒梁问题的意思,舒梁认为他最愧疚的应该是殷月。

  “也许吧,那要看你内心中的愧疚到底是什么!”殷月的回答令舒梁感到浑身有些不自在,也不知道为什么,舒梁现在就是在想,愧疚的就是殷月啊!

  大家继续缓步向前,殷月朝着爸爸站立的位置走了过去,她知道,一旦她走过去了,爸爸的身影就会消失的。

  舒梁一边走一边在四下的看着,似乎他很期盼殷月的出现,不是他不害怕,而是他觉得既然对殷月感到愧疚,那即使偿还了自己的生命,又有什么呢!

  忽然,舒梁看到了自己万万没有想到的一幕。

  舒梁看到了一个人的身影,那个人正在从四面八方的向舒梁这里飘忽而来。那不是殷月,可是舒梁看到了这个人的时候,内心中也确确实实的感受到了一种无名的愧疚,而这种愧疚的心情却有着离奇强大的感染力,迅速的弥漫了舒梁的周身上下。

  她!

  秦芳!

  出现在了舒梁的面前。

  倒数第二天,10:00之前。愧疚了,还能怎么样??!

  刘庆和所长在监控室里已经看了快一个小时了,他们没有将录像快进,一点一点的逐步的看,在所长指的楼道里,一个画面也没有放过,可是就是看不到任何有舒梁出现过的痕迹。所长也很奇怪,他凌晨的时候还清清楚楚的记得,看到了舒梁。

  起初,所长看到舒梁并没有什么奇怪,那是今天的凌晨,所长从小区回到所里,监控室的值班警官说二层楼道里有穿便衣的人出现,所长很奇怪,这个时候谁能穿着便衣来派出所呢,也不会是附近的居民啊,于是就亲自去了二层的楼道,什么也没有发现,返回监控室的时候,已经有几位值夜班的警官在那看录像呢。其中的一个警官,当初是他去舒梁家的自杀现场,也见到过舒梁的相片,把刚才的录像内容放大,他说那个便衣男子非常像舒梁,可是他也知道舒梁是死了的人。于是,监控室里一片哗然,紧接着就鸦雀无声了。

  所长也看到了录像中的影像,他迅速推断了,政委和刘庆之前一直和这个叫舒梁的人在一起,接到了海淀分局的通知,说见到政委和刘庆就暂时滞留,于是,所长预感到政委和刘庆也是危险的人,即便不是什么危险人物,也要提醒他们俩,舒梁不是人,以免他们有什么危险。

  “哎??奇怪啊!刚才还看见了呢!”所长摸着后脑勺说着。

  “您确认吗?”刘庆问道。

  “我确认啊,我们几个都看到了啊!”

  “您怎么认识的舒梁?”刘庆继续问道。

  “是他!他当初去的舒梁家的自杀现场!”所长指着旁边的一位警察说道。

  刘庆听罢显得很兴奋,因为这是他要找的线索之一。

  “你去的舒梁家的现场?”刘庆问着。

  “是的!”那个警察看上去年龄不大。

  “我们能聊聊吗?”

  “可以啊!”

  这个警察叫任勇,是万寿路派出所的骨干,每次有案子,出现场一般都是他带着去。舒梁自杀的那天也是他带着去了。

  刘庆和任勇走到了旁边的桌子,一前一后的坐好了。

  “你能再回忆一下当初去舒梁家现场的情况吗?”刘庆开门见山的问道。

  “好!那是去年的11月15号,我是接到了他们家房东的报警,房东去敲门收房租去了,发现人已经死了。我们赶到的时候,就觉得整个现场很恐怖,我从来没有见到过用剪刀把自己脖子给剪开的,这是什么压力啊,才能这样。”任勇说道。

  “舒梁自杀案件的档案我能看一下吗?”刘庆问道。

  任勇没有回答,而是回头去看不远处的所长,所长点了点头。

  “好,我给你拿去。”任勇起身走了。

  刘庆一个人坐在办公桌前,双手使劲揉搓着脸,要说困也不困,可就是觉得浑身疲惫,他尽量的通过窗户眺望远方,让自己的眼睛能够得到休息。可是,当刘庆的目光投向远方的时候,他眼前出现了浓雾一般的迷茫,脑子里全是和舒梁这几天在一起为了整件事奔波的影像。这几天,身边总是在出着各种各样的怪事,也有不少人离开了人世,更有自己亲身经历的种种恐怖,不过一路走到现在,刘庆忽然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为什么?是因为他知道了舒梁是已经死了的人吗,既然舒梁是已经死了的人,那么他就应该是不存在的,既然舒梁都是不存在的,那么这几天所经历的恐怖是不是也是虚幻的呢?

  “嚓!”一个档案袋放在了办公桌上,惊醒了刘庆。这是舒梁自杀案件的档案。

  “谢谢啊!”刘庆道谢,并打开了档案袋。

  西直门外,高粱桥斜街,那个曾经不幽深的胡同里。

  清洁工不知道自己是用什么样的方式跑出来的,总之,三轮车留在了胡同里,大扫把也留在了那里面,他感觉有一股子yīn风跟着自己也一起跑出了胡同。

  胡同里恢复了安静,偶尔几片树叶在地上被小风吹起,或者在原地打着转,这就是胡同里可以看到运动着的东西,除此之外,一切都是寂静的。

  胡同的两侧是民房,都是楼房。奇怪了,楼房冲着胡同的一侧,都没有窗户,也就是说都不能有人推开窗户向下看。胡同的尽头是一个比较大的院落,里面是一座老式的洋楼,现在那里面没有人居住了,几年前那里成了北京市市级文物保护单位了,里面的住户都搬迁走了,现在那里是空的,楼是解放前建造的,据说是英国人设计的,使用年限是七十年,到今年也差不多是危楼了,但是整座洋楼古朴中又透出了西洋风格的洋气和气概,其中也有一种另类的幽静,甚至是恐怖的yīn森。

  谁也不会注意到这座小洋楼了,因为它在胡同的深处。

  就是这样,这里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仪式的来临。

  “秦芳!”舒梁叫出了声音。

  的确是秦芳,她出现在了舒梁面前。柔美,xìng感,圆润,风华绝代。这就是秦芳。舒梁万万没有想到,秦芳会站在自己的面前,他顾不上别人了,眼前只有秦芳的身影。

  “你没有想到是我?”秦芳的声音,但是舒梁眼前的秦芳却没有开口,声音不知道是从哪里传来的。

  “你在哪?怎么会来这里?”舒梁问道。

  “我在你身边啊,你怎么看不到我吗?”眼前的秦芳依旧没有开口。

  “我是说,你为什么会在枉死地狱?”

  “你还要问我?”

  “我,我,我真的不知道啊!”舒梁的第一感觉就是自己一定是又有什么记忆的片段丢掉了。

  “你跟我来啊!”眼前的秦芳转身了,回过头看着舒梁,舒梁看到了秦芳的背影,她居然穿的就是他们第一次在希尔顿酒店里zuò ài的那天的那件睡衣,舒梁看着秦芳婀娜的背影,圆润的美臀和修长挺拔的长腿,还有洁白的肩头,他觉得自己口干舌燥的。

  舒梁也跟着迈出了脚步,忽然,他发现老陈、童明还有殷月都不见了,舒梁自己孤独的站在枉死林中央,四周都是浓密的树林,还有秦芳特有的体香。

  “来啊!跟我来啊!”秦芳的声音撩拨着舒梁。舒梁觉得浑身难受极了,他害怕秦芳,尤其是那天晚上在玄灵村的小洋楼里,看到了赤身luǒ体的秦芳,她没有瞳孔的样子。可是,舒梁转念一想,自己已经是死了的人,还能再死一遍吗?!于是,舒梁放开了脚步,跟着秦芳的背影,走了过去。

  童明在枉死林里看到了爸爸妈妈,他本想跑过去的,可是发现了,他们没有了瞳孔和嘴唇的样子,童明僵硬的站在了奔跑的路上。

  那无瞳无唇的恐怖大脸长在了自己爸爸妈妈的肩膀上,童明的内心中的愧疚感当然消失了,剩下的只有恐惧和逃避。一声声的呼唤,唤不回童明奔跑的脚步,他慌不择路的一直向前跑。童明也发现了,舒梁他们都不见了,他有些后悔跟着殷月走到这里了,枉死林,难道就是自己的葬身之地吗?

  老陈在枉死林里也看到了老伴儿,还有陈生。

  “老伴儿!是你吗?”老陈并不害怕,他只是觉得愧疚。

  “是我啊!”老陈的老伴儿开口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和你一样啊,你也在这里啊!”

  “我是要回家啊!你不能来这里啊!”老陈的眼眶有些湿润。

  “回家?这里不就是家吗?”

  “胡说,这里怎么是家啊?!!”

  “这是儿子说的!”老陈的老伴儿转身指向了不远处,陈生站在那里。

  “陈生!你怎么能和你妈胡说呢!这里不是家!”老陈责备的说道。

  “爸!你错了,这里才是家!”陈生的声音冷冷的,没有一点儿阳光的感觉。

  “你再胡说我揍你了啊!”

  陈生向妈妈这边走过来,拉住了妈妈的手。

  “妈!他不理咱们了,咱们走!”陈生拉着他妈妈的手就要往枉死林的深处走去。老陈忽然意识到,如果让陈生拉走了他妈妈,是不是老伴儿就会死了呢!想到这里,即使是自己胡乱的猜想,也不能让陈生把他妈带走,于是老陈追了过去。

  可是陈生拉着他妈妈,越跑越快,越跑越快,老陈也拼命的在追。

  迷失了方向,也看不到了舒梁他们。

  老陈并没有后悔来枉死林,只是觉得绝不能让老伴儿留在这里。

  只有殷月,站在原地,远远的看着自己的爸爸,她知道这是假象,可是当殷月看着舒梁、老陈、还有童明都纷纷离去的时候,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儿,尤其是看到舒梁走了,她才感觉到舒梁内心中最大的愧疚也许不是自己。

  殷月蹲下了,落下了酸楚的眼泪。并不是一定要让舒梁觉得对自己有多么多么的愧疚,只是她感觉到,舒梁的心里还有着别人,而她对这个“别人”只有猜测。殷月和所有女孩儿一样,爱是需要唯一xìng的,也是有着很强的占有xìng的,即使是女鬼,也是这样的吧。

  殷月伤心了。

  本来就很冷的身体,现在更加是一丝温度也没有了。

  倒数第二天,11:00之前。该回来了!

  刘庆已经看了有一会儿了。

  姓名:舒梁;

  xìng别:男;

  年龄:27岁;

  身高:176CM,

  体重70KG;

  职务:职员;

  社会关系:不详;

  出生年月:1979年8月;

  婚姻状况:未婚;成分。

  家庭地址:北京市海淀区太平路甲25号1-1-402室

  尸体特征:四肢完成,躯干部分完成,利器划伤颈部,喉部血管及气管破裂。

  刘庆看的时候,心情很压抑,回忆中的舒梁虽然因为这些恐怖离奇的怪事折腾的并不阳光了,但是也不至于和鬼魂联系到一起。另外,刘庆的内心中,总有一种很奇怪的想法,总觉得自己似乎有很多地方愧疚着舒梁,所以他总是义无反顾的参与到其中,甚至拼了命的也要帮助舒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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