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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二章 回忆

  “你被鬼心法老打成重伤,是云清舍身用火元灵救了你,但是他也因此露出元灵之身,我和云赤想要为他延续元灵时间,他拒绝了,他这个人就是如此,与其让他这么挣扎的活着,不如凡事来个痛快,所以他才决定生死听命,他曾交代过此事不想让你知道,可我不想隐瞒你,当时我还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做,现在,明白了,”

  云真子长叹一口气,望着夜幕来临的夜空接着说道:“你必然是清楚的,云清回入真身,打败体内魔魂的希望很渺茫,可以说根本不可能,从前的他是被魔魂借用躯体,而如今的他,无奈成了彻彻底底的魔魂,与仙道两立。”

  泪眸闪烁,模糊了手中那片四叶草的模样,

  半晌,被泪痕划过的嘴角上竟浮现了一丝笑容,

  苦留良久。

  一声细微鸟叫,身前矮矮石柱上,见一道红影飞落,青灵眨去蔓延在睫毛上的泪花,看见血雀自雨中飞来落在上面,细雨哗哗打在坚硬的石柱,打在它身上,可它鲜红的翅膀依然亮丽,毫无半点雨湿,

  “血雀,”云真子轻声惊道。

  青灵心里一动,仿佛从血雀身上看到了他的存在,随即伸出素手,血雀飞到她手心安然站着,似乎这个女子此生便是它的主人,把它举在眼前护在伞下,纵然它有仙灵护体不怕雨淋,她也不忍看它孤零零站在雨中,

  夜幕中,油纸伞下,

  两个人的视线都在这支火红色鸟儿身上,冥思不同。

  血雀是灵鸟,更是云清子在天苏山谷无意中发现了它,将它养在身边,百年以来,它已与云清子心灵相通,此刻它来找青灵,是替它的主人由心安慰还是云清子所嘱?

  “云清,你终究还是放不下她!你可以隐瞒她可以隐瞒天苏,却隐瞒不了你的血雀,”想到此,云真子忽然朗目微动,淡然一笑。

  云真子已是看透一切,可青灵面对血雀却是不一样的心境,也似乎随着血雀的到来瞬间明白了云清子的心思,可明白又会怎样,她终究要归位伏灵珠,从此仙界,无你云清子也再无她青灵仙子,

  这一曲无人知晓的心灵绝唱,只能封锁在血雀身上了!生生世世,在它仙灵里面缠绕不休!

  这时,血雀展翅飞离了青灵手心,飞出伞下,似乎一瞬间也带走了她愁苦的心思。

  青灵缓缓收回停在半空中的素手,淡淡说道:“可有打算,我何时归位伏灵?”

  云真子一听,顿时,眉宇紧锁,望着她久久未回应,

  青灵转身凝视他,恰巧看到他舒展不开的眉宇,浅浅一笑,轻声道:“谢谢你的伞,也麻烦你告诉天苏众仙,不必担忧,我一定尽快归位,再给我两天时间,”

  说完,神情安详地默默走出云真子伞下。

  云真子皱眉转身,对着她的背影大声道:“你就这么把你自己放弃了?”

  “我没有选择,”青灵在雨中走着沉声回道。

  纤细的背影在雨中越走越远,直到再也看不到她的身影,柱台前,云真子独自一人撑着伞站在那,低语道:“不是没有选择,是你根本就不想去选择。”

  细雨绵绵,

  夜在哭泣,

  越发浓黑的夜晚看不到一切,仿佛也看不到了自己。

  ………

  清晨一缕阳光照射进窗,

  抚慰这一夜被冷雨包裹的内心,

  青灵就这么坐在玉石桌前,孤灯相伴,一坐就是一夜,不远处,坐着已入沉梦的莲叶,伏在膝上。

  片刻,她有些疲惫的起身,走至莲叶身旁,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臂,轻叫道:“莲叶…”

  莲叶一直守着她直到天快亮时,才不知不觉趴在膝盖上睡着了,经她这么一叫,倒是不迷糊立马惊醒了,睡意朦胧道:“啊!怎么了青姐姐?”

  青灵淡淡笑了笑,道:“我想出去走走,也算是归位前最后能做的事了,你记得告诉云仙三子,就说两日之后我一定回来,”其实,青灵原本没打算叫醒她,只因上次对她不告而别,这最后一次,还是让她知道为好,也好让她告诉天苏实情,

  “你要去哪?”莲叶问道,说着,已是将手臂上青灵的手握在手里,眸中尽是关心,这段时日的相处,虽然短暂,即使青灵在她成仙之后,可在她身边,莲叶始终觉得她就像一个大姐姐一样亲切,

  可她偏偏是……

  命不由你我。

  青灵看了看两人交叠在一起的手,心中顿时涌起一阵温暖,温声道:“我也不知道,放心,两日我一定回来,”

  莲叶道:“那你想去哪里我陪你,以前,我恨云哥哥成魔,是你陪着我,现在,我来陪你,”

  青灵欣慰地笑了笑,说道:“好,云真子应该还在神华宫,我们去跟他说一声再走,”

  “走。”莲叶起身,和青灵握手走了出去,直奔云真子所在的神华宫大殿,连连叫了几声,又几番寻找,并没有见到他人影,两人便走出殿门,来到神华宫宫门口,询问天将,

  “天将,云真子去了哪里可否告知,”莲叶问道,

  天将回道:“仙子,云真上仙回了天苏门,”

  莲叶又道:“哦,那劳烦天将告诉云仙,我和青灵仙子有事出宫,两日后回来。”

  天将立即作揖点头应允。

  踏云飞升,行入云海间,

  感觉上虽是盲无目的,可心里似乎早已有了决定,就连方向,竟也是无意中朝那里而去。

  一金一粉两道光芒划入某一处林间,青灵和莲叶现身在狭窄的古石道上,

  莲叶看了看四周,问道:“青姐姐,这是哪里?山很漂亮呢,”

  青灵嘴角轻扬笑了笑,温声道:“我也不知道,只是以前走过,”简单两句话,也没有过多解说,的确是走过的路,也是和他一起所走过的,她也曾多次问自己,一心想要出离神华宫出来走走,想要走的是什么?想要见的是谁?到头来,最后弥留之际想要做的不过就是再见他一面,可惜已是不可能,只有这一段一起走过的路是她活着所唯一留恋的,

  走了不久,相同的地点,相同的影子飞翔在葱郁林间,若有若无,朦胧中又好像是一场幻觉。

  莲叶只是看到青灵呆呆地望着林间出神,可林间什么也没有,便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青灵若有所思的道:“没事,”转头看了莲叶一眼,接着道:“走吧!”随即继续朝前走去。

  这个地方的确很美,尤其是这一条长长的石道绵延林间,一种说不出的意境,

  莲叶边走边时不时注意着青灵,这一路上走来,她始终默默前行,一句话也没有,莲叶知她心中难过,也没有多言,只是陪伴着她朝前走,

  走着走着,忽觉一面熟悉的场景展现在眼前,前方不远处,不就是当日她前来迎接青灵和云哥哥的地方吗?星眸在眼眶中转了一圈,瞬间明白了青灵为何会现身在这里的原因。

  这时,青灵也停下了脚步,黯然凝望着被梅树环绕的农院,半晌,才缓缓迈起步子。

  所有的一切一如往常,仿佛过往就在昨天,木门前,青灵看到院子中那个满地乱跑的小男孩,和站在那一脸宠溺微笑的估亦恒夫妇,

  什么都没有变,可唯独她的记忆已是恍如隔世。

  “青姑娘?”估亦恒第一个发现了站在木门处的青灵和另外一个素不相识的粉衣女子,

  估夫人只一心看着玩耍的儿子,并未注意到门处有人,估亦恒这么一说,她才看见多日不见的青灵正站在那,神色异常落寞,

  估夫人一脸笑意走近木门,青灵见她走近慌忙背过身去,偷偷擦拭掉眼中的泪痕,

  “青姑娘,没想到多日不见,又见到你了,”估夫人笑着说道,

  青灵佯装欢笑,道:“我和莲叶路过此处,想着你们在这,就顺便过来了,也好看下九儿,”

  估夫人把两人迎进门,朝九儿喊道:“九儿,快来,看看你的青姑姑,还记得吗?你不是时常念叨菩萨姑姑青姑姑吗?这不,你的青姑姑来看你了,”

  九儿站在原地瞪着一双铜铃大眼,笑嘻嘻地看着青灵,随即乐的一笑,接着就跑开了,继续着它的孩童玩乐,

  “这孩子,”估亦恒笑着无奈摇摇头,

  望着九儿满院乱跑的小身影,青灵说道:“九儿长高了,”

  “云公子呢,怎么这次没有和你们一同前来?”估夫人无心说道,此话一出,见青灵神情不对,心下顿时猜疑不止,

  莲叶见她无法回答,估夫人又貌似生了疑心,便说道:“云哥哥近来事多缠身,才没有和我们同行,不过他时常惦记你们,还说改日一定登门拜访呢,”

  “让九儿和他爹爹在这里玩,走,我们屋里说话,”估夫人一直对青灵心生亲切,这一次突然相见,不免想要让她多逗留些时间,

  青灵也是如此,再加上云清子和她曾在这里落脚过,这里的一屋一角好像都能感觉到他的影子,青灵何尝不想在此留下一日,就像当初她和他一样,可是时间短暂只有两日,余下的路途还未走完,怎可逗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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