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那就休息一下,过两天再来看吧！
准备工作做好,她抖抖手抖抖脚,拔腿就往住宅区跑。
秦家此刻正灯火通明。
秦光耀和方如吃完饭有一会儿了，正坐在沙发上喝茶。
阿姨端了水果过来,很有眼色地退回自己房间。
方如翻着本时尚杂志,语气不屑，“她是什么身份你不知道？也配在那样的场合露脸！你不嫌丢脸，我和浣溪可丢不起这个人！”
秦光耀脸色有一丝尴尬，在妻子面前习惯性地陪着笑。
“此一时彼一时！而且她只是你发了善心好心收养的孤女。这笔生意至关重要,我好不容易打通关节找上齐家,齐老头倒是对我客客气气,可就是不松口,反而有意无意提起我们女儿,这是看上浣溪的意思了。”
方如放下杂志，冷笑着,“想得美！就他家那个不成器的儿子？难怪之前死皮赖脸缠着浣溪,现在还求到他老子头上了！”
秦光耀喝口茶，“我也是这么想。他们齐家虽然家大业大,可跟苏家这样的世家比却还差着一截,以浣溪的人品和相貌,将来嫁入苏家也不是不可能。只是可惜了和齐家的那笔生意，如果齐老头松了口,我们可是大有赚头！”
方如心里明白他的意思,“可是你叫无心去苏家有什么用？人家齐少爷能看上无心那丫头？”
秦光耀吹了吹杯里的茶叶,半晌才说话，“无心虽然比不上浣溪，却还是有几分样子，何况她和浣溪有两分相像。到时只要她稍微主动点，齐家那公子哥说不定就……男人嘛！”
就算齐家没看上她，能去苏家晚宴的也都是非富即贵。有这机会露露脸抬抬身价，总能为她往后找个对秦家有益的夫家打下基础。
后面这话，秦光耀没说出口，他知道妻子的私心，于公于私都见不得这个女儿好。
方如心里是确实是满心不愿意，却又舍不得那笔大生意。
那齐家儿子是不怎么样，可对小门小户人家来说，齐家可就算得上是豪门了。真要是让那丫头攀上齐家，那就是捡了大便宜！
两人各怀心思。
就在这时，江无心小跑着进门了。
方如一见着她，刚要发作，江无心抢在前头先开了口。
“爸，妈！”她呼哧呼哧喘着气，顺手摸了把额头留下来的“汗”，神情急切。
“等了好久才打到车，市区这个时候又堵车。对不起，我是不是耽误事了？”说到最后，声音已经怯怯，眼眶都有点泛红。
晚了这么久，方如本来提着一口气名正言顺要发火，被她这么一抢，一下子不知道要说什么。再看她狼狈的样子，当着秦光耀的面也不好太过分。
秦光耀喝着茶，很有耐心地打量了这个小女儿一眼。
其实按他眼光，无心虽然瘦了点，脸蛋可不比浣溪差多少。就是缩手缩脚，显得小家子气一些，跟她妈一个样。
可是，有些男人不就是喜欢女人这种怯懦可怜的样子！
想到这，他对拿下齐家那笔大生意更有信心，不禁少有地对小女儿露出和颜悦色的笑容。
“晚点就晚点，跑得这一身汗！过来吃点水果。”秦光耀示意她过去。
江无心飞快看他一眼，对父亲这突然的示好很不适应。
而且她有些诧异，已经鲜少在家吃晚饭的秦光耀今天这么早回来，俗话说得好，反常即妖。她脑子开始飞速运转起来。
一时，宽敞的大厅寂静得很。
江无心抬头，秦光耀正瞪着自己。她这才醒悟过来，这是在等自己回话呢。
思索两秒，这种突如其来的亲近实在是无福消受，何况一旁还有虎视眈眈的方如女士。
她嘴唇欲动，最后却只是右手无措地拽了拽衣角。
秦光耀皱皱眉头，不由提高声音表现出不满，“穿得什么样子，不知道跟你姐姐学着点！是没给你钱花还是虐待你！”
方如面皮一虚，却又嘲讽地撇了撇嘴角，伸出保养得宜、细腻白嫩的手，温柔地抚摸着刚蹿到她腿上的白色贵宾。
江无心低下头没说话，又不安地摸了摸衣角。
烂泥扶不上墙！方如心中鄙夷，转念一想，要是齐家那个败家子就认定浣溪，保不准自己这个一向重利的丈夫为了钱真把宝贝女儿送出去。
而且浣溪还在苏家等着，现在不是冲江无心发火的时候，不由开口催促她，“你姐姐忘了件东西，你给她送过去。记住，到了苏家，别乱说话，再丢了她的脸！”
“是。”江无心有些意外，还有些战战兢兢，并且毫无保留地表现了出来。
方如像是对她的反应很满意，语气也缓了些。
“上去换件衣服，别素着脸，化个妆，你姐姐中午不是送了你一件新衣服，就穿那件。你这次是沾姐姐的光，好好把握机会。苏家的晚宴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去的。”
“嗯！”江无心愣愣地点点头，脸上是惊喜与紧张交错的神色，慌慌张张地走向楼梯。
上到第二层的时候，一下子脚没踩稳，差点摔倒，她惊呼一声，捂嘴迅速回头看了一眼，又赶紧扶着楼梯栏杆上去了。
方如毫不掩饰地嗤笑出声，嘲讽之情溢于言表。
秦光耀偷觑一眼妻子，又装模作样看看手表站起身，“我还有点事，出去一趟。”
对着里面房间扬声叫，“老杨，备车！”
司机早有准备，麻溜地从房间出来，去车库提车。
方如摸着小狗，眼睛微闪，耐着性子笑问，“什么事啊？明天不能办？难得回来吃顿晚饭。”
“公司的事，你等下跟无心再交待一下，我先走了。”
秦光耀郑重其事说着，径自出了门。
方如心中冷笑，气得一把拂开卧在她腿上打盹的贵宾。
小狗毫无防备“啪”地一声摔在地上，被惊得嗷嗷直叫。
楼上，江无心一边感叹着自己演技大有长进，一边洗脸化妆，把弄湿的头发吹干。
依照方如的吩咐，再到衣橱里拿出中午时姐姐送给她的那件衣服。
她看着这件黄色的连衣裙，思绪回到中午的时候。
为了晚上的晚宴，姐姐是从早上就在她那间宽敞明亮可媲美时装店的衣帽间里挑衣服，配鞋子，搭首饰。
她让江无心把衣服一件件拿下来给她试穿，再让她提意见。
帮姐姐挑衣服是件累心累力的事，她不仅得变着法儿地赞美她，还得不着痕迹有理有据，但其实最终概括起来也就三个意思:“好看”、“很好看”、“非常好看”。
秦浣溪也不傻，明知她的话里有夸张成分，却还是很享受在这个构不成威胁的妹妹面前显示自己真正千金小姐的优越感。
在秦浣溪无止境的穿穿脱脱、犹豫不决之后，江无心揣摩着大小姐的倾向性，极力推荐了一款仙气十足的珍珠色长裙，也是她平常穿得最多的一个牌子。
果然正中秦浣溪的心思，她又重新试穿了一遍，欣赏着镜中窈窕的自己，露出满意的神色。
江无心也松了一口气，饥肠辘辘，奢望着能赶紧下楼吃午饭。
秦浣溪一高兴就在那堆衣服里挑了件之前穿着有点紧的连衣裙，随意扔给她，“这件送你了，国内这种小众品牌就是不够大气，看来还是不适合我。”
江无心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展开衣服看了又看，“谢谢姐姐！今天一定艳压群芳，心想事成!”
秦浣溪看她一眼，“多嘴！”
面上似有不高兴，却又在架子上拿了一只包出来，“这个拿去背吧！”
于是，江无心又多了一只价格不菲的包，虽然只是那个品牌的旧款。
阿姨上来叫吃饭，江无心忙应了。
秦浣溪看看屋子里的一片狼藉，轻蹙眉头，“小妹，你先把衣服都整理好吧，再看看刚才那件裙子配什么鞋，我吃完饭上来。”
“好啊。”江无心扯起嘴角笑着答应，目送姐姐下楼。
于是一直折腾到下午三点，秦浣溪才最终确定一身的装扮，开始化妆。
她也终于可以脱身，当着母亲和姐姐的面，欢天喜地地背上新得的包包，去赴于瑶的约。
谁知一顿简餐没吃完，又被方如招了回来。
自己这一天可真够忙的，不过多少人一个月挣的钱还不够买那么一只包包。
而自己只要软着骨头说几句奉承话，别人开心，她也受益，这种活她已经干了十多年，早已是驾轻就熟。
这么一想，江无心觉得自己真是肤浅又乐观，不由自嘲地弯起嘴角，换上那件嫩黄色的裙子，前后照照，她骨架比姐姐细一点，还挺合身。
不再耽搁，她下了楼梯。
心里却禁不住想，苏家的晚宴，那人必定受到邀请了。
不知他会不会去？
她今天上身穿了件雪纺面料的白衬衫，花边半高领包裹着修长的脖颈，夸张的喇叭袖很有设计感，下面是修身浅蓝仔裤，干净清爽，又有点女人味。
如果忽视肿胀的脸的话。
门口进来，她大概扫视一眼，一排坐了四位面试官，都是男士。
她走到对面中间位置坐下，把包包放到身后。
抬眼看向对面，露出微笑。
只不过零点几秒，她的笑容就僵住了。
一个绝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正坐在自己左前方，微皱着眉注视自己。
天，他皱个眉头都这么好看！她第一反应是这个。
之前的心理准备都白做，又开始慌了！
为什么偏偏是今天，自己这么丑，这么狼狈！
她设想过很多次的见面就这样了？
她不由在心里狠狠咒骂方如，顺带把秦家每个人都问候一遍。
温少蕴从她一进来就在不动声色地打量她。
她似乎比他在车里看到的要高一些，依旧瘦弱，眼神灵动，五官和小时候比没变多少。
还是很得他的眼缘。
副总拿着手上的信息表浏览，这就是那个和“游龙”一起火了的小白菜？
这么柔弱秀气的一个女孩子！
而且看简历，还没毕业，她能画出那么完美的游戏人设？怎么看怎么不像。
坐在中间的人事经理和设计经理也是心中存疑。
网上下载下来的简历，她并没有附照片，此时见到真人确实让他们有点意外。
虽然脸部有些肿，却依然能算得上是个美女。
人事经理首先开口，“请先做个自我介绍吧！”
“好，”江无心努力平复自己内心的情绪，微笑着缓缓开口。
“各位好！我叫江无心，”
江无心刚开了个头，已经坐了几十分钟默默无言的温先生开了第一次口。
“你脸怎么了？”右脸明显有些红肿，眼睛也是。她哭过？被人打了？
“啊？”江无心眼神往旁边飘去。
另外三位也看向旁边。
“噢，”江无心努力让自己笑得更自然些，“大概就是路上为了看一个帅哥，一不留神就撞电线杆上了。要么，就是整容后遗症？”
“哈哈哈哈！”三位男士很给面子地笑出来。
江无心也笑。
会议室里从温少蕴进来就一直有些紧张的气氛缓解下来。
“笑得真难看。”温少蕴语气淡淡，似乎还带着一丝嫌弃。
三位经理尴尬了，温先生说他们难看？
江无心却知道他说的是自己，心里有些不平，刚见面就说她难看。
不由正正神色，“其实是我牙疼，昨晚一整夜都没睡着觉。早上起来就发现右边脸全肿起来了。不好意思，有碍观瞻了！”
温少蕴知道她在一本正经撒谎，轻扯嘴角，似笑非笑地看她。
江无心不由自主躲闪了目光。
剩下三人却是信了这个说辞。
“理解理解！”副总甚至颇感同情地点头，“不过这并不妨碍江小姐的清新脱俗。”
温少蕴不耐地看了副总一眼，脸色微沉。
人事经理是个心思细腻的人，面前这位江小姐是温先生进来之后唯一表现出兴趣的人。
他忙拉回正题，“江小姐，你简历上写游龙的“朗月公子”是你设计的。你是小白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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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家此刻正灯火通明。
秦光耀和方如吃完饭有一会儿了，正坐在沙发上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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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如翻着本时尚杂志,语气不屑，“她是什么身份你不知道？也配在那样的场合露脸！你不嫌丢脸，我和浣溪可丢不起这个人！”
秦光耀脸色有一丝尴尬，在妻子面前习惯性地陪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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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如放下杂志，冷笑着,“想得美！就他家那个不成器的儿子？难怪之前死皮赖脸缠着浣溪,现在还求到他老子头上了！”
秦光耀喝口茶，“我也是这么想。他们齐家虽然家大业大,可跟苏家这样的世家比却还差着一截,以浣溪的人品和相貌,将来嫁入苏家也不是不可能。只是可惜了和齐家的那笔生意，如果齐老头松了口,我们可是大有赚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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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光耀吹了吹杯里的茶叶,半晌才说话，“无心虽然比不上浣溪，却还是有几分样子，何况她和浣溪有两分相像。到时只要她稍微主动点，齐家那公子哥说不定就……男人嘛！”
就算齐家没看上她，能去苏家晚宴的也都是非富即贵。有这机会露露脸抬抬身价，总能为她往后找个对秦家有益的夫家打下基础。
后面这话，秦光耀没说出口，他知道妻子的私心，于公于私都见不得这个女儿好。
方如心里是确实是满心不愿意，却又舍不得那笔大生意。
那齐家儿子是不怎么样，可对小门小户人家来说，齐家可就算得上是豪门了。真要是让那丫头攀上齐家，那就是捡了大便宜！
两人各怀心思。
就在这时，江无心小跑着进门了。
方如一见着她，刚要发作，江无心抢在前头先开了口。
“爸，妈！”她呼哧呼哧喘着气，顺手摸了把额头留下来的“汗”，神情急切。
“等了好久才打到车，市区这个时候又堵车。对不起，我是不是耽误事了？”说到最后，声音已经怯怯，眼眶都有点泛红。
晚了这么久，方如本来提着一口气名正言顺要发火，被她这么一抢，一下子不知道要说什么。再看她狼狈的样子，当着秦光耀的面也不好太过分。
秦光耀喝着茶，很有耐心地打量了这个小女儿一眼。
其实按他眼光，无心虽然瘦了点，脸蛋可不比浣溪差多少。就是缩手缩脚，显得小家子气一些，跟她妈一个样。
可是，有些男人不就是喜欢女人这种怯懦可怜的样子！
想到这，他对拿下齐家那笔大生意更有信心，不禁少有地对小女儿露出和颜悦色的笑容。
“晚点就晚点，跑得这一身汗！过来吃点水果。”秦光耀示意她过去。
江无心飞快看他一眼，对父亲这突然的示好很不适应。
而且她有些诧异，已经鲜少在家吃晚饭的秦光耀今天这么早回来，俗话说得好，反常即妖。她脑子开始飞速运转起来。
一时，宽敞的大厅寂静得很。
江无心抬头，秦光耀正瞪着自己。她这才醒悟过来，这是在等自己回话呢。
思索两秒，这种突如其来的亲近实在是无福消受，何况一旁还有虎视眈眈的方如女士。
她嘴唇欲动，最后却只是右手无措地拽了拽衣角。
秦光耀皱皱眉头，不由提高声音表现出不满，“穿得什么样子，不知道跟你姐姐学着点！是没给你钱花还是虐待你！”
方如面皮一虚，却又嘲讽地撇了撇嘴角，伸出保养得宜、细腻白嫩的手，温柔地抚摸着刚蹿到她腿上的白色贵宾。
江无心低下头没说话，又不安地摸了摸衣角。
烂泥扶不上墙！方如心中鄙夷，转念一想，要是齐家那个败家子就认定浣溪，保不准自己这个一向重利的丈夫为了钱真把宝贝女儿送出去。
而且浣溪还在苏家等着，现在不是冲江无心发火的时候，不由开口催促她，“你姐姐忘了件东西，你给她送过去。记住，到了苏家，别乱说话，再丢了她的脸！”
“是。”江无心有些意外，还有些战战兢兢，并且毫无保留地表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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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去换件衣服，别素着脸，化个妆，你姐姐中午不是送了你一件新衣服，就穿那件。你这次是沾姐姐的光，好好把握机会。苏家的晚宴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去的。”
“嗯！”江无心愣愣地点点头，脸上是惊喜与紧张交错的神色，慌慌张张地走向楼梯。
上到第二层的时候，一下子脚没踩稳，差点摔倒，她惊呼一声，捂嘴迅速回头看了一眼，又赶紧扶着楼梯栏杆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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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光耀偷觑一眼妻子，又装模作样看看手表站起身，“我还有点事，出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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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如摸着小狗，眼睛微闪，耐着性子笑问，“什么事啊？明天不能办？难得回来吃顿晚饭。”
“公司的事，你等下跟无心再交待一下，我先走了。”
秦光耀郑重其事说着，径自出了门。
方如心中冷笑，气得一把拂开卧在她腿上打盹的贵宾。
小狗毫无防备“啪”地一声摔在地上，被惊得嗷嗷直叫。
楼上，江无心一边感叹着自己演技大有长进，一边洗脸化妆，把弄湿的头发吹干。
依照方如的吩咐，再到衣橱里拿出中午时姐姐送给她的那件衣服。
她看着这件黄色的连衣裙，思绪回到中午的时候。
为了晚上的晚宴，姐姐是从早上就在她那间宽敞明亮可媲美时装店的衣帽间里挑衣服，配鞋子，搭首饰。
她让江无心把衣服一件件拿下来给她试穿，再让她提意见。
帮姐姐挑衣服是件累心累力的事，她不仅得变着法儿地赞美她，还得不着痕迹有理有据，但其实最终概括起来也就三个意思:“好看”、“很好看”、“非常好看”。
秦浣溪也不傻，明知她的话里有夸张成分，却还是很享受在这个构不成威胁的妹妹面前显示自己真正千金小姐的优越感。
在秦浣溪无止境的穿穿脱脱、犹豫不决之后，江无心揣摩着大小姐的倾向性，极力推荐了一款仙气十足的珍珠色长裙，也是她平常穿得最多的一个牌子。
果然正中秦浣溪的心思，她又重新试穿了一遍，欣赏着镜中窈窕的自己，露出满意的神色。
江无心也松了一口气，饥肠辘辘，奢望着能赶紧下楼吃午饭。
秦浣溪一高兴就在那堆衣服里挑了件之前穿着有点紧的连衣裙，随意扔给她，“这件送你了，国内这种小众品牌就是不够大气，看来还是不适合我。”
江无心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展开衣服看了又看，“谢谢姐姐！今天一定艳压群芳，心想事成!”
秦浣溪看她一眼，“多嘴！”
面上似有不高兴，却又在架子上拿了一只包出来，“这个拿去背吧！”
于是，江无心又多了一只价格不菲的包，虽然只是那个品牌的旧款。
阿姨上来叫吃饭，江无心忙应了。
秦浣溪看看屋子里的一片狼藉，轻蹙眉头，“小妹，你先把衣服都整理好吧，再看看刚才那件裙子配什么鞋，我吃完饭上来。”
“好啊。”江无心扯起嘴角笑着答应，目送姐姐下楼。
于是一直折腾到下午三点，秦浣溪才最终确定一身的装扮，开始化妆。
她也终于可以脱身，当着母亲和姐姐的面，欢天喜地地背上新得的包包，去赴于瑶的约。
谁知一顿简餐没吃完，又被方如招了回来。
自己这一天可真够忙的，不过多少人一个月挣的钱还不够买那么一只包包。
而自己只要软着骨头说几句奉承话，别人开心，她也受益，这种活她已经干了十多年，早已是驾轻就熟。
这么一想，江无心觉得自己真是肤浅又乐观，不由自嘲地弯起嘴角，换上那件嫩黄色的裙子，前后照照，她骨架比姐姐细一点，还挺合身。
不再耽搁，她下了楼梯。
心里却禁不住想，苏家的晚宴，那人必定受到邀请了。
不知他会不会去？
她今天上身穿了件雪纺面料的白衬衫，花边半高领包裹着修长的脖颈，夸张的喇叭袖很有设计感，下面是修身浅蓝仔裤，干净清爽，又有点女人味。
如果忽视肿胀的脸的话。
门口进来，她大概扫视一眼，一排坐了四位面试官，都是男士。
她走到对面中间位置坐下，把包包放到身后。
抬眼看向对面，露出微笑。
只不过零点几秒，她的笑容就僵住了。
一个绝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正坐在自己左前方，微皱着眉注视自己。
天，他皱个眉头都这么好看！她第一反应是这个。
之前的心理准备都白做，又开始慌了！
为什么偏偏是今天，自己这么丑，这么狼狈！
她设想过很多次的见面就这样了？
她不由在心里狠狠咒骂方如，顺带把秦家每个人都问候一遍。
温少蕴从她一进来就在不动声色地打量她。
她似乎比他在车里看到的要高一些，依旧瘦弱，眼神灵动，五官和小时候比没变多少。
还是很得他的眼缘。
副总拿着手上的信息表浏览，这就是那个和“游龙”一起火了的小白菜？
这么柔弱秀气的一个女孩子！
而且看简历，还没毕业，她能画出那么完美的游戏人设？怎么看怎么不像。
坐在中间的人事经理和设计经理也是心中存疑。
网上下载下来的简历，她并没有附照片，此时见到真人确实让他们有点意外。
虽然脸部有些肿，却依然能算得上是个美女。
人事经理首先开口，“请先做个自我介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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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好！我叫江无心，”
江无心刚开了个头，已经坐了几十分钟默默无言的温先生开了第一次口。
“你脸怎么了？”右脸明显有些红肿，眼睛也是。她哭过？被人打了？
“啊？”江无心眼神往旁边飘去。
另外三位也看向旁边。
“噢，”江无心努力让自己笑得更自然些，“大概就是路上为了看一个帅哥，一不留神就撞电线杆上了。要么，就是整容后遗症？”
“哈哈哈哈！”三位男士很给面子地笑出来。
江无心也笑。
会议室里从温少蕴进来就一直有些紧张的气氛缓解下来。
“笑得真难看。”温少蕴语气淡淡，似乎还带着一丝嫌弃。
三位经理尴尬了，温先生说他们难看？
江无心却知道他说的是自己，心里有些不平，刚见面就说她难看。
不由正正神色，“其实是我牙疼，昨晚一整夜都没睡着觉。早上起来就发现右边脸全肿起来了。不好意思，有碍观瞻了！”
温少蕴知道她在一本正经撒谎，轻扯嘴角，似笑非笑地看她。
江无心不由自主躲闪了目光。
剩下三人却是信了这个说辞。
“理解理解！”副总甚至颇感同情地点头，“不过这并不妨碍江小姐的清新脱俗。”
温少蕴不耐地看了副总一眼，脸色微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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