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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5 章

  萧远志默默放下亲人团聚抱头痛哭一场的打算,把他见到的事情同萧老大夫一说。

  “那旭阳呢”钱婆婆心急如焚,“他怎么没同你一块儿过来”

  “旭阳有事去找大仙了,忙完了应该就会回来了。”

  萧远志没有张清妍那般的“经验”,加上喻老轻易放了他离开,他便没有多想,乐呵呵地听萧老大夫津津有味地讲橘村发生的事情。等到钱旭阳一整日都没有找来,他有些坐不住了。

  萧远志勉强打起精神,哄了钱婆婆休息,自己则整夜辗转反侧。天蒙蒙亮的时候,他就坐了起来,想要回肃城瞧瞧。

  刚出了屋子,萧远志在驿站门口看到了同样洗漱好的钱婆婆。

  钱婆婆看到萧远志,露出一个笑容来。

  “钱婶”萧远志僵住了,手足无措地看着钱婆婆,想要给她打包票,说钱旭阳没事儿,宽慰宽慰她,可看到钱婆婆的笑容,他这话就说不出口了。

  钱婆婆摸了摸怀中抱着的牌位,神态平和地说道:“我夫君昨夜给我托梦了。他有些生气旭阳不听话,心里不记挂着我这个老婆子。”

  萧远志有些不安。

  “你别担心,我就是想回去,离他近一些。我和我那个儿媳fù不一样,她是唉,不提了。二十年前,夫君去了的时候,我没跟着走,我现在知道,夫君一直在陪着我,更不会做傻事了。”

  “那我陪钱婶你回去。”萧远志只得说道。

  萧远志回到肃城后,陪着钱婆婆去了肃亲王府也许,该叫肃亲王府遗址。

  府里头的尸体都被收拾干净了,有士兵把守。

  萧远志向人打听钱旭阳。

  “王府里头就活下来两个,一个是贤悦郡主的丫鬟,一个是王府的侍卫,应该就是你说的那个人吧他俩给金校尉带走了,现在应该在城府。”

  两人又辗转到了城府,这才见到了钱旭阳。

  钱旭阳一见到钱婆婆就“嘭”地跪地,磕了两个响头,“儿子恐不能给母亲尽孝了。”

  钱婆婆笑了笑,将他拉了起来,“娘知道,你爹都托梦告诉娘了。你们两父子就是一个脾气,他还嫌弃你。当年,他不也是为了王爷,肝脑涂地的。”

  钱旭阳震惊地看着钱婆婆。

  二十年前老钱死了之后,钱婆婆就带着钱旭阳搬了家,从此绝口不谈老钱的事情,对外如此,对钱旭阳也是如此。

  “你这个傻小子,真当王府那么容易进啊。”钱婆婆无奈地笑了笑。

  “可是爹他他看到王爷之后”钱旭阳难以置信。他爹在王府的时候分明对利亲王无动于衷,不顾他死活的。

  钱婆婆叹了一声,“大仙告诉过我,不管是什么样的鬼,最后都只会剩下唯一的执念,生前的一切都烟消云散了。”

  老钱为了利亲王而死,死后心中留下的只有愧对了的爱妻和幼子,利亲王便在他心目中被永远地抹去了。

  人鬼殊途。

  无论何时何地,都是如此。

  能逆转这一天道秩序的,三界六道,微乎其微。

  钱旭阳怅然若失。

  “旭阳,你到底准备做什么”萧远志急切地问道。

  “我会被押送上京。王府和肃城的事情,需要禀报给皇上。”钱旭阳扯出一抹笑容,“即使,没人相信这是真相。”

  萧远志倒吸了口凉气。钱旭阳这一去,哪还有回来的机会

  “钱侍卫不必如此。”紫萼拄着拐杖出现在门口,目光幽深地说道,“您没有身契,还有母亲在,而我是宫女,且孑然一身,如今腿又废了。这事情,由我直接转告给皇后娘娘,远好过你被京城的那些达官贵人们经手处理。”

  钱侍卫愕然。

  紫萼朝他一福身,“金校尉已是同意我的主意。钱侍卫,您现在就可以离开了。”

  钱婆婆激动地一把抓住了钱旭阳的手。她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若是可以,她自然希望儿子平安无事。

  钱旭阳忽然间就心头发酸,那股子豪气一泄如注。

  紫萼笑了笑,吃力地转身离开。

  她回屋翻出了从王府中带出来的紫色衣裙,上头绣着的是栩栩如生的紫萼花;还有一支簪,用金丝绳勾勒出了一只轻盈飞舞的蝴蝶。这衣服是她去年庆生时,玉簪送她的,蝴蝶簪是贤悦郡主赐的。她一直舍不得穿戴。

  现在,郡主和玉簪都没了,她要离开王府,上京去了。

  两个月后,宫中有个小太监在一处偏僻的院落内,发现了一个身穿紫衣、头戴金簪的女尸。他报了这死讯,悄悄藏了起来金簪,偷到了宫外。

  也不知,那金色的蝴蝶会落到哪位姑娘的云鬓上。

  二卷血光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番外 华白(一)

  我叫华白。

  四岁的时候,我被拐子到了烟花之地,在那里呆了两年后,我对家的记忆就只剩下了这个名字。但“家”或许早就烙印在了我的骨髓和血液之中,因为我时常觉得愧疚,父亲为我取名为“白”,希望我如雪一样的纯洁又明亮,可我成了一滩污泥,肮脏又暗沉。

  说,我这样的想法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儿会有的,我应该是出自一个读书人家。

  我因此愈发地古怪起来,猥琐地打听那些读书人家的女子,拙劣地模仿她们的言行举止。我没有成功,所以我没成为的花魁头牌,而是成了一个笑话。当韶华逝去,姿容不再,我就被赶了出去。

  说,我学不来读书人家的闺秀,因为我没有那种气质,我也当不好一个鸨儿,因为我总是想着要当个闺秀。

  等见识到了华家男人的丑恶嘴脸,我明白过来:我果然不是读书人家出生的,学得再像,也抹不去骨子里的卑劣。而“白”,并非如我所期待的那样包含父亲对我的祝福,那只是他看到窗外白茫茫的雪景后随口说的一个字,看到了那个颜色,所以说出了那个字,连多思考一下,给我一个“雪”字都不愿意。

  我原先愧对自己的名字,从那时起,我恨自己的名字。我不再有幻想,所以我成了一个真正的鸨儿,勾了华家所有的男子原先勾得是他们污浊的心,后来勾得是肮脏的魂。

  我无yù无求,置生死与度外,老天却没让我死,而是让我遇到了一个少年郎。

  他是渔家出身的孩子,浓眉大眼,皮肤黝黑,一身腥味,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两排白晃晃的牙齿。

  他把我从海边拖了上来,救了我的xìng命。可我是想死的,所以没有感谢他,反而有些恨他。他对此不放在心上,还是傻傻地笑,说自己叫季平,问我的名字。

  我没有回答。

  他又笑了起来,嘴角咧开,上翘,说,既然我没有名字,那他以后就叫我阿白。

  我抵触这个字,下意识地问他为什么。

  他回答,因为我皮肤白,他从来没见过这么白的女人。

  我沉默了很久,点头答应。

  我成了阿白,在这个陌生的时空里头,做一个渔村里的女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和季平一起帮着他家补鱼网、晒鱼干。

  季平并不是那家人家的孩子。他尚在襁褓之中,就被那家的男人从海里捞了起来,就像我被季平从海里拖上岸一样。

  那个男人坦dàngdàng地表示,捞起了季平,救了他的小命,还收留了他,他就应该报答他,所以季平要入赘他家;又说,我是被季平捡回来的,他也收留了我,我就得给他家干活。

  季平傻乎乎地附和点头。

  我心中狐疑,假意答应了男人的要求,旁敲侧击地在渔村里打听。

  原来,男人把季平救回来之后,在季平的襁褓中看到了绣着的“季平”二字,想来是季平的名字,才这么称呼季平,也是这么告诉季平的。这事情许多人知晓,因为村里没人识字,还是男人拿着那块襁褓去了镇上,问了好些人才知道的。男人原本是想找到季平的爹娘,将季平还回去,找了两年多都找不到人,才决定让季平入赘到他家,给他当儿子。

  我听后失笑,真是看多了华家人,见什么人都像是衣冠了。又或许,华家人就是这样的yīn暗,我身上流着华家的血,也免不了有这样的恶习。

  渔村是个很朴素、很平凡的小村子,日子千篇一律,琐碎而平静。离开了那个时空,我仿佛也远离那些腌事,整个人安宁了下来。

  季平说我变了,不像是当初在海里见到我时的模样。那时候的我像是渔民们口中的海妖,头发如海草,漂浮在海面上,会在太阳落山后爬上船,用长头发把人拖下海淹死。现在,我像是个普通的女人。

  我笑他。

  一个孩子,张口闭口说女人,实在是滑稽。他懂什么是女人吗

  这话一出口,我就尴尬地沉默了。

  我这辈子大多数的时间都在倚门笑,虽然只有最后两年做得似模似样,但有些坏习惯养成了多年,戒不掉,一不留神,荤素不忌的话就会从嘴边溜出来。

  季平听到我的话却是没有尴尬,还是如往常一样咧嘴笑,得意洋洋地说他知道,他快要入赘了,以后秦芳芳就是他的女人。

  我继续沉默着,原来是尴尬,现在则是茫然,豁然发现,三年前,那个吃力地把我从海中拖上岸的少年已经要成婚了,将为人夫、为人父。

  秦家办喜事的那天,屋子被装点一新,红得耀眼。

  秦芳芳生了一双丹凤眼,娇俏可人。因为秦家人丁单薄,后来又多了我干活,秦芳芳养尊处优了两年,皮肤养白了回来,一身大红色的嫁衣,显得她更加白皙漂亮。

  我看着两人拜堂,眼眶中含了泪水。

  这是我一辈子都不会经历的事情,我之前都没被邀请进过喜堂。我并没有觉得遗憾或嫉妒,而是由衷地为季平感到高兴。

  秦芳芳同季平两人青梅竹马地长大,早就知道自己会同对方过一辈子,少女怀春、少年慕艾之时,眼中就只有对方,如今新婚燕尔,自然过起了蜜里调油的日子。

  海边随处可见的贝壳已经不适合被当做礼物送给新婚,季平带秦芳芳去镇上买首饰和花布,去逛庙会灯会,还自己偷偷摸摸地去夜钓,了鱼,带秦芳芳下馆子吃顿好的。

  秦家夫妻嘴上嫌弃两个年轻人不懂得过日子,眉眼却弯成了月牙。

  我也笑着,看着这对璧人,那个时空的事情真正离我远去。

  我不是华白,而是阿白,没有姓氏的阿白,被季平捡回来的阿白。

  一年之后,秦芳芳仍然没有怀孕,季平变得越来越沉默寡言,笑容减少、淡去,直到彻底消失不见。

  我起初以为他是在担心子嗣的事情。秦家夫妻也忧心忡忡。我竭力思考着,自己有什么能帮到这两个年轻人的。可是,我在里面只学会了避孕和打胎的法子。

  季平原本出海顶多两三天就能回来,现在则七八天回来一次,镇上更是再也不去了。

  秦芳芳也变了,yīn霾消沉了一阵后,她的一双丹凤眼越来越勾魂夺魄。季平出海去,她就自己去镇上玩。到了后来,见到季平,就yīn阳怪气地嘲讽两句。

  那样的话我许久没听过了。

  渔村里的村民大概是从未听过,更不会说这样的话。

  所以,只有我立刻就明白了她话语中隐含的意思

  季平是天阉。

  秦芳芳的话像是一只黑爪,将那个远离了我的时空重新拉回到了我的身边。

  我实在是高兴得忘乎所以了,都忘记了自己的命不好。

  那是张半仙给我批的命。他为了天灵锁的事情搜寻我,找了我的母亲要了我的生辰八字,除了算出我的方位,还算出了我的命。在我跳河之前,他告诉了我这事情。

  我知道他心有戚戚焉,对我起了同情心,才告诉我这个事实。

  半魔半仙全疯癫的张家人,比我的遭遇更加悲惨。

  这个念头成了我此后的精神支柱,让我没有选择自暴自弃,也让我更加地疯狂。

  不过,这都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情了。那会儿的我全副心思都用在了季平身上,再也分不出一丝一毫给自己。

  第一百零四章 番外 华白(二)

  我那会儿想着,这对年轻的夫妻说不定是弄错了。秦芳芳不是手段百出的娼妓,季平不是流连花丛的恩客,这里也不是充塞着粘腻脂粉味的烟花巷子。这里是个闭塞落后的小渔村,男女笫之事无人教导,全靠本能和摩挲。这两个年轻的孩子也许是产生了什么误会。

  我下意识地忽略了季平没多大变化的声线和面容,也忽略了秦芳芳越来越娇艳的脸庞。

  我去找了季平。

  季平先是不愿说的,他涨红了脸,羞涩又拘谨,色厉内荏地大声吼我。我连华家的男人和鬼神皆惧的张半仙都没怕,怎么可能怕他这个半大小子我死缠烂打,威逼利诱,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像是原来算计华家的男人那般,将话套了出来。

  季平支支吾吾地把事情含糊地说了说,在我逼问了几个细节之后,他忽然哭了出来,委屈得还像是个大男孩。

  我安慰着他,一颗心却是沉到了谷底。

  等他的情绪过去,我斟酌着开口,叫他把裤子脱下来给我看。

  季平二话不说,直接跑了。等我追过去,他已经跳上船,驶出了渔村。

  季平跑了,秦芳芳依然故我。

  我同她的关系平平淡淡,同村里人的关系都平平淡淡的,唯有和季平,相处得亲热一些,把他当弟弟、当儿子。有些事情我可以无所顾忌地问季平,却是不好问秦芳芳的。但她一个渔家女,见识和手段都有限,我小施心计,就把她困在了渔村。她烦躁起来,时不时地大发脾气,也不知从哪里学来的,一发脾气就开始砸家里的东西。秦家夫妻受不住,还是放了她,她又开始往镇上跑。

  我有种不详的预感,很快也应验了。

  没等季平回来,秦芳芳就xià tǐ流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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