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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章

  ,还忍不住心道,赵寻英武不凡又身居高位,打他主意的人自然大有人在。

  少年瘪了瘪嘴,闷声“嗯”了一句,却依旧背对着赵寻。他倒是不会因此而对赵寻不满,只是想到赵寻从前与旁人这么亲密过,就觉得有些嫉妒。

  赵寻凑近少年,伸手从背后抱住对方,低声道:“不过我在大夏的处境你是知道的,每日都提心吊胆,哪有那些心思?万一是我皇兄派来的人,我岂不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李越闻言转头看他,问道:“那你怎么应对的?”

  赵寻笑了笑道:“我后来当众揪了一个半夜朝我帐里钻的少年,打了他一顿军棍,众人便只当我不喜欢男人,便也没人动这个心思了。”

  李越闻言心中十分高兴,又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其实,你也不用非得解释,我又不在乎这些,左右那个时候你又不知道还有我。”

  赵寻见他这幅明明吃味却不承认的样子,心里有些好笑,但他不想李越心里有一丝一毫的不痛快,于是又俯身在少年耳边,声音道带着十足的暧昧道:“我第一次对着男人硬,就是那日在雇佣兵大营见到你,你是第一个让我shè出来的人,也是第一个被我弄shè的人……”

  他话音未落,怀中之人的从耳朵到脖颈便都红了。

  赵寻今日不知是怎么了,说起荤话来简直是没有节制,李越从前从未见过他如此会撩拨人,差点又硬了,不过他心里却觉得十分满足。

  两人这厢正春宵苦短,而城中的严府却zhà开了锅。

  禁军连夜派人把被打之后的严礼送回了严府,五十廷杖,严礼纵然是习武之人,恐怕一两个月也未必能下得了床,就算是恢复了,也算是元气大伤。

  好在是廷杖五十,执行的人是宫里跟过去的内监,他们到底身子不如侍卫,所以打起来力气也小些。若是将廷杖换成军棍,由禁军的人执行,恐怕严礼不死也落个残废。

  但严家人可不会因为这个而感激李越手下留情,他们见到自家被打得血ròu模糊的小公子,当即便起了与李越势不两立的心思,若非当家的严老太爷沉得住气,严明仁当晚恐怕就要去找辅政大臣评理去了!

  严明仁没有子嗣,一直把这小侄子当儿子养着,自己是个眼皮子浅的,养出的侄子却比自己还不如,行事作风都堪称作的一手好死。

  可事已至此,严明仁却还不知悔改,丝毫未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在哪里。

  次日一早,赵清明去朝李越将情况一一做了汇报,包括严家人的态度。李越不予置评,随后吩咐对方去安排回宫的事宜。

  众人早早的便出发回京城,不过晌午便到了。李越带人回宫,其他王公子弟则各回各家。

  严礼的事情一早便在京城传开了,起因是严明仁一大早便去分别拜访了潘府和郑府。他的初衷是多拜几座庙,总有一个菩萨会显灵,却没想到他的做法会惹来别人的不快。

  潘太保原本是答应了要帮他讨个说法的,可他转脸又去了郑太傅的府上,潘太保得知他此举后,十分不高兴,当即便决定不趟这个浑水了。

  潘文斌回府后,潘太保便将他召到了书房,而后询问了严礼被打的前前后后。

  “这个严礼比他那个叔叔还像烂泥。”潘太保道。

  “谁说不是呢,还害得我被陛下教训了几句。”潘文斌道。

  潘太保闻言双眼微眯,道:“他教训你?”

  潘文斌道:“是啊,我也没想到,他会当众不给我面子。”

  随后,潘文斌将李越如何“不将他放在眼里”的事朝潘太保一一说了,潘太保闻言后面色十分难看,大概是没有想到李越会这么不给自己面子。

  “祭天之事,他做的已经够过分了,不敬师长,不尊纲常,要是任由他这么下去,指不定会怎么样呢!”潘文斌道。

  潘太保冷笑道:“翅膀还没硬就想飞,也不怕摔死。”

  潘文斌闻言问道:“爹,你打算教训他?”

  “不急,教训是一定要教训的,不过咱们可以等着郑玉坤先出手,等他把水搅混了,咱们再出手。”潘太保道。

  潘文斌年纪尚轻,又是家里的幼子,是以脑筋一般,没什么心计。他听潘太保这么说,却想不到对方要怎么做,只能开口问道:“咱们怎么出手?”

  “你这个脑袋,比起你哥哥可是差远了。”潘太保叹了口气,苍老的面上略过一丝遗憾。

  潘文斌听对方提起兄长,不由泄了口气,他自幼便在对方的yīn影下长大,到了如今纵然对方不在身边,他亦是摆脱不了。

  “打蛇打七寸,要教训他,自然是捡着他吃痛的软肋下手了,至于他的软肋是什么……”潘太保言至此处,看了小儿子一眼。

  潘文斌福至心灵,开口道:“赵寻?”

  潘太保点了点头,终于露出了淡淡的欣慰。

  马车行至宫门口,赵寻骤然打了个喷嚏。李越正打着盹儿,被他吵醒了,睁眼说了句“长命百岁”。

  离开京城几日,再回到宫里的时候,李越心里便不由生出了几分感慨。这宫里似乎一切都未曾变样,可他深知,在看不见的角落里,一切都不一样了。

  在这皇城里,他不再是毫无存在感的傀儡皇帝,不久的将来,会有越来越多的人臣服在他的脚下,曾经不将他放在眼里的那些人,将会对他加倍的提防和戒备。

  “怎么了?”赵寻见他举步不前,开口问道。

  “我突然有点紧张。”李越开口道。

  赵寻立在他身侧,一袭武袍随风轻扬,面上带着与以往全然不同的神色,看上去坚毅而可靠。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赵寻道。

  “嗯。”李越冲他笑了笑,道:“左右兵来水来也都是明日早朝的事情,今日且不去想它。”

  少年说罢哈哈一笑,竟然真的放松了许多。

  京城,陈府。

  一个俊朗挺拔的青年,双手叉着腰立在陈府门口。

  一个家丁堵在青年前面,苦着一张脸,显然是十分为难,可青年一脸坚决,大有你不让我进去我就飞进去的架势。

  “沈大人,我家少爷着了风寒,得卧床休息,暂时不能见客,待他痊愈之后,自会登门拜访。”守门的家丁满脸赔笑的道。

  这青年正是沈喧。昨夜他醉酒后,和陈子明一番纠缠,被陈子明一个手刀砍晕了,待今日醒来之后早已不见对方人影,索xìng便找上门来了。可陈子明却百般借口,不愿见他。

  沈喧冷冷瞥了家丁一眼,随手亮了一下手里的东西,道:“你家少爷落了东西在我的床上,你去问问他还要不要了?若是不要,我就拿去jiāo给陈尚书了。”

  家丁一看面色大变,沈喧手里拿的是陈子明从不离身的玉佩,只是这东西怎么会落在沈喧床上?而且若是给陈尚书知道自己儿子把东西落在一个男人床上了,恐怕得打死这个儿子!

  “快去啊!”沈喧道。

  “是,是,沈大人稍等。”家丁忙不迭的应声而去。

  沈喧掂了掂那玉佩,面上依旧一本正经,心里却十分得意,看来关键时候顺手牵羊这种事儿,抽空得多干几回。

  第52章

  片刻后,家丁气喘吁吁的出来,十分殷勤的将沈喧请了进去。

  沈喧是第一次来陈府,进去之后才发觉这里和他想象中不太一样,虽说是尚书府,却毫无奢华张扬之气。

  他被家丁引着朝里走,这一路上穿堂过院的,只觉得这里的花草都侍弄的极好,虽然院落不算特别大,但胜在精致。

  他虽自由散淡,却也是个懂欣赏的人,当即对陈家有了几分额外的好感,只可惜这陈子明的父亲,吏部尚书陈亮是郑玉坤的人,可惜了。

  家丁带着沈喧到了后院的花厅,陈子明正在里头侍弄花木。这会儿已经立冬了,京城虽然不算寒冷,却也颇有几分凉意,许多花木到了此时都该凋零了,但这花厅里却还姹紫嫣红的。

  “想不到陈兄竟然还有这样的雅兴,我还以为只有酸腐文人才会搞这些花花绿绿的事儿,你好歹是个练武之人,怎么会喜欢饲弄花草?”沈喧开口道。

  他实际上对陈子明这个爱好十分欣赏,但因为这次是来找对方算账的,所以自然没什么好脸色,一进门就夹qiāng带棒的。

  “沈兄怕是误会了。”陈子明道。

  “什么误会了?”沈喧问。

  “我就是酸腐文人,习武不过是为了强身健体。”陈子明道。

  这个陈子明倒是挺谦虚,沈喧心道。陈子明表面看着虽然温文尔雅,但武艺超群是出了名的,不然沈喧也不会三番五次栽在对方手里。

  不过陈子明不爱出风头,就连这次冬狩他也没怎么表现,但是说起他的能力,应该没人会质疑。

  陈子明头也不抬的道:“听说我有东西落在了沈兄的床上?”

  沈喧点头道:“啊……对,你的玉佩。”

  陈子明抬眼看了他片刻,嘴角带着笑意道:“沈兄喜欢便留着吧,送出去的东西,哪有要回来的道理?”

  “你一个大男人又不是姑娘家,我收你一块玉佩算什么事儿啊?这要是传出去,我往后在京城还怎么做人。”况且这玉佩是他顺手牵羊得来的,根本不是对方送的,沈喧道。

  陈子明闻言怔了一下,而后正色道:“我朝好南风又不是稀奇事儿,京城里的公子哥家里养着男宠的人多的是,也没见他们没法做人。”

  沈喧见他突然一脸严肃,以为自己说错了话,当即有些后悔。他虽然不满先前陈子明的所作所为,打算来问个明白,可人身攻击这种事儿他是不爱做的。

  “我不是说好南风没法见人,咱们陛下不也……嗨,跟你说不明白,这玉佩还是还给你吧。”沈喧道。

  陈子明看了一眼沈喧手里拿着的玉佩,淡淡的道:“难不成沈兄以为我对你有什么不正当的心思?”

  沈喧忙摆手道:“我可没那么自作多情。”

  陈子明又问:“那沈兄何故两块玉佩都不敢收?”

  沈喧抬眼看他,当即投降道:“我收,我收。”

  将玉佩收起来之后,沈喧忍不住嘀咕,心道陈子明这是怎么了,为何一脸委屈巴巴的感觉?

  他原本是来兴师问罪的,可见着人之后陈子明倒是反客为主了,搞得他连自己来干嘛都忘了。

  “沈兄,你看这花如何?”陈子明开口问道。

  沈喧一看,陈子明面前摆着的是一盆黄菊,花开的正是时候,倒是颇为养眼,于是忙道:“好看!”

  “既然沈兄喜欢,我让管家着人送到沈府吧。”陈子明道。

  沈喧一怔,一脸懵逼,这菊花……给的可真是猝不及防。

  陈子明又带着沈喧在花厅里看了一圈,沈喧对花草实际上还略懂几分,只是自己喜欢养猫猫狗狗的,所以不适合侍弄,此番倒是在陈家过够了眼瘾。

  这么一来,他最终弄了好些花回去,却把此行的目的忘了个干干净净。

  送走沈喧之后,陈子明着人将他挑中的花草都送到了沈府,而后坐在花厅里愣怔了好一会儿,而后嘴角不由自主的挂上了几分笑意。

  回宫第二日,早朝。

  李越今日依旧一身朝服,明明与往日没什么差别,但不知是几日未见的缘故,还是他心境较之前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今日坐在龙椅上的时候,整个人显得格外精神。

  今日早朝,他正式下旨加封了安亲王,又当朝为安亲王和冯韶赐了婚。安亲王年纪轻轻,便加封亲王,又被赐了婚可以说是双喜临门。

  虽说只是两道平平常常的旨意,但安亲王是李越的叔叔辈,他为王叔加封赐婚,多少也算是有些魄力,倒是有了几分帝王的样子。

  朝堂之上,许多大臣看着李越的时候,目光都已经不知不觉发生了变化。龙椅坐着的人,是龙是虫,都瞒不过他们的眼睛,而眼前这一位,或许还没有成龙,但也绝不再是被人扯线cāo控的傀儡了。

  权力之争,说到底争的就是人心。

  今日早朝原本也没什么大事,正要退朝之际,郑玉坤却突然站了出来。

  李越早已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知道两位辅政大臣不会坐以待毙,所以他倒也不怕。既然猜不到对方会干嘛,那就见招拆招呗。

  郑玉坤先是朝李越说了严家老爷子得病的事儿,说是严礼被打了之后伤势严重,老爷子担心孙子的安危,急火攻心,病倒了。

  而后又说,这严老爷子是两朝老臣,在李越的父皇及皇祖父那一辈都是朝中重臣,也就是到了严明仁这一辈才离开了六部,但严家历代为大余鞠躬尽瘁的心是不变的。

  李越一气之下不分青红皂白把人打了,还打的那么严重,结果导致了严老爷子的急病,此事当真是落人话柄啊!郑玉坤的意思十分明显,就差指着李越的鼻子说他胡闹了。

  “郑太傅是觉得朕责罚严礼责罚的不应该吗?”李越面上带着从容之色,丝毫没有慌乱。

  郑玉坤道:“严礼尚且年幼,口无遮拦自该责罚,可我朝自太祖时起,便有不因言获罪的先例,陛下此举恐怕于理于制都不合。”

  李越挑了挑眉,道:“不因言获罪,说的是直言劝谏的言官,他们无论说什么,都是为了江山社稷。可严礼一不在朝,二无劝谏之言,朕责罚他似乎也没有坏了我朝的规矩吧?”

  郑玉坤道:“可据臣所知,严礼当日之言,确是苦心劝谏。”

  “哦?朕怎么不记得了?”李越皱眉道。

  当日严礼对李越无礼,所有在场的公子哥都能证明,这话谁也做不得假,所以郑玉坤这么说,李越依旧丝毫没有慌乱。

  郑玉坤道:“严礼当日所见大夏质子与陛下过于亲昵,怕陛下沉迷男色误了社稷,这才苦心劝谏,不知严礼此言是否系杜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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