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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4 章

  粒,就算没有练过功夫的人,也一眼都能看得出来。

  更何况是周东豪。

  他心存疑虑,顿时弓下身于,朝地面上一阵观察、研判,就是不得要领。

  直起腰,懊恼地吐出了一口气,再向四周探望、浏览,还是找不出任何的迹象。

  “是谁吃饱了饭没事做,撒了一地的粉末,一地的石粒?……”

  忽然,他的目光无意间扫过黄石山庄那块石碑的时候,心间立即动了一下,因为,石碑的顶上沾有粉末,也落有石粒。

  再往上看,山岩兀突处,山岩的隙缝中,以及粘附在表面上的小草小树,其桔梗间,其枝叶上都有粉末,都有粉末……更上层楼,当他循着白色痕迹渐次看到了峭壁上那“黄石山庄”四个大字的时候,啊!不得了,目呆了,神凝了,气也结了……待定过了神,待转过了气,待目光恢复了正常能眨能动之后,他立即返身朝谷坳尽头,向堂屋之内冲了进去。

  “大家出来啊……”

  出来了,出来了。

  果然,大家都纷纷的出来了。

  “什么事大惊小怪?”黄九公沉下声调喝叱着说:“你不怕贵客们见了笑话么?”

  “啊!师父……”

  周东豪躬下身子惶恐地叫了一声,然后还是一脸惊容地说:“师父,我们谷口的那片石壁上,那片石壁上……”

  周东豪咽下了一口唾液,又继续地说:“不知是谁在那片陡峭的石壁上刻下了字……”

  黄九公听了脸色也霍然一变,心头也顿时震动。

  这分明有人来找碴,有人在示威,看黄石山庄不起,视黄石山庄无物。

  不过,以黄山派的人物功力,自已师徒要在那片三丈高的峭壁上刻字留记,实属奢谈,的确还做之不到。

  余永钦也是一脸肃然地说:“莫非是幽冥教的人?”

  甄宗威接口说:“除了他们,恐怕就不会有别人了。”

  论艺业之深浅,这些人中似乎也轮不到他们。

  论年岁大小,那则以他们几个为最高了。

  黄九公黯然地说:“刻的是什么字?”

  “刻的是‘黄石山庄’四个大字。”

  “哦!有这等事?”黄九公听了一怔,他说:“我们出去看看。”

  这果然有出人意外,谁听了谁都觉得奇怪。

  宾主络绎的步出了堂屋,鱼贯的步出了山谷。

  十几颗头颅朝上高仰。

  十几双眼睛共同观望。

  大家怔住了。

  大家惊心了。

  这不啻是黄山派师徒,这不啻是万里船帮主从,连宇内三庄之一的沈逸川兄弟也感到膛目结舌。

  如说,要在石块上刻字留记,以他们这些人的内力修为,或许,或许皆能做得到。

  但是,但是那峭壁上字体生动流畅……但是,但是那峭壁上的形状兀突虚悬,这……“这会是谁?”黄九公喃喃地说:“他究竟是敌是友呢?”

  沈如娴见了芳心中不由“砰”然而动。

  因为她对这字体熟悉异常,确定是他,只是生xìng庄重,为人审慎,未便明言罢了。

  沈逸川见了心间也有所感觉,当然,对字体,他是无法辨别,只是功力,只有差小云才有这等功力。

  他环首探视,犹疑地说:“咦!小云呢?怎不见麦小云出来呀!”

  沈逸川这么一说,大家也就注意起其他的人了。

  甄玉珍左观右望,她也露出了困惑的神色说:“凤姊呢?凤姊怎么也没有看到呀?”

  黄石山庄屋舍不少,但由于来客大多,是以都是二人分配一个房间。

  如沈逸川兄弟,如沈如娴姊妹,麦小云住的是麦无铭的房间,而甄玉珍乃是和姚凤婷住在一起。

  情况反常了,目标转移了。

  沈如婉立即接口说:“走!我们先回去看看。”

  十几个人又匆匆的奔进了谷内,走进了屋中。

  他们分头而觅。

  未几,沈如娴姊妹在麦小云房中找了一张字签,说他前去赴人家的一个约会。

  至于姚凤婷,却仍杳无人影,一无消息。

  甄玉珍说:“凤姊会不会同麦小云一起出去?”

  “不会的。”沈如娴淡淡地说:“如果他们一同出去,小云就会在留书上带上一笔。”

  沈如婉说:“说不定姊夫出去之时为凤姨给发觉了,因此她就偷偷的跟了去。”

  “也不可能。”知夫莫若妻,沈如娴毅然地摇摇头说:“以小云的功力,后面假如跟有一个人,他是决不会不知道的,譬如石岩上的字……”

  沈如婉说:“石岩上的字怎么样?”

  沈如娴既然说溜了嘴,她也就坦诚地说了出来,反正这也不是什么坏事。

  “啊!对,我怎么没有发觉出来?”沈如婉玉掌一拍,她欣然地说:“那明明是姊夫的笔迹嘛!”

  黄九公听了心间略感宽慰,但仍然是疑云不散,他说:“麦少使为什么无缘无故的要在峭壁上留字呢?”

  沈逸川说:“或许是一时兴起吧?”

  “也或许是在发泄情绪。”

  甄宗威出人意表地加上了一句。

  黄九公不解地说:“这怎么说?”

  “譬如说昨日酒喝多了,夜里睡不着,又譬如说他心优乃弟久出未返……”

  黄九公摇头说:“这理由有些牵强……”

  余永钦接口说:“也许麦少侠昨夜遇上了来敌,或者是发现了来敌……”

  沈逸裕冲口地说:“这也与题字发生不了关系呀!”

  这话虽然说得不够婉转,但江湖人本来就是心直口快,想到什么,即说什么,是以听的人犹如水浇鸭背,井不在意。

  甄宗威说:“麦少侠何以要在峭壁上留字,到时候我们必然会知道,麦少侠与何人订下J约会,到时候我们必也会知道,倒是姚姑娘……”

  “不错。”黄九公说:“姚姑娘的去处倒是令人煞费疑猜了。”

  “说的也是。”沈如婉率直地朝甄玉珍说:“珍姨,你在夜里可曾听到有什么响动没有?”

  甄玉珍赧涩地说:“没有。”

  “那临睡之前凤姨同你说过什么没有?”

  甄玉珍略一思维,然螓首轻摇,怯声地说:“好像也没有。”

  焦急的人是谁?焦急的是沈逸川,沈逸川说:“那怎么办?”

  沈如娴横眸睨了她三叔一眼说:“去找呀!”

  “对,去找,我们分头去找。”

  沈逸川霍然地站了起来,霍然地朝堂屋门口走去。

  能怪他么?如今他们已经不是道义之jiāo,而是未婚夫妻了啊!沈如娴见了不由浅浅一笑,她并且开口了。

  “等一等。”

  沈逸川闻声止步,他回头说:“什么事?”

  “分头去找可以,但必须要二人一组,或者三四个人。”

  “为什么?”

  “有道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万一这是幽冥教出的计谋呢?”

  “什么计谋?”

  “假如他们蓄意地诓走了凤姨,料想到我们必然会大举出动四散寻找,若掉以轻心,若实力分开,那对方可以守株待兔,那对方可以张网捕鱼,逐一相诱,各个击破。”

  “对,我们必须要好好地计划一下,安排一下。”

  麦小云施施然地下了天都峰。

  当他经过半山寺的时候,就略略趄趑,虽然不拟进去,但眸子却刻意地朝里面多看了几眼。

  既到山脚,已是午时已过,末牌初起,由于肚子中空空如也,遂信步的向左近汤口镇走去。

  汤口镇是一个小山城,可是模样显得有些特别,地势很高当然不在话下,倚着溪流也是理所当然。

  它所不同的是,镇民们在溪流两旁沿水而居,面街而筑。

  骤听起来,沿水而居,面街而筑可正常得很,也没有什么不一样啊!有,它就是不一样,所以这里必须要说得清楚一点,明白一点。

  那就是中间有一条六尺宽,四尺深,水势湍急的溪流由西朝东的滚滚而下,而溪流两侧都是街道,街道旁边才是房屋。

  因此,从们从南边的房屋去向北边的房屋必须要横过街道,再跨过溪流。

  溪流上面隔几间店面就架有一座木桥,然后又经过街道方能抵达他们yù去的所在。

  街只一条,也算两条,居民们为方便计,把靠北的叫成“北大街”,靠南的叫“南大街”了。

  溪水清澈见底,甘甜可口,人家喝的是它,洗的是它,用的当然也全是它,是以将它奉在中间犹同拱璧。

  汤口镇不大,但往来的却不少。

  那是前来游山玩水的游客,那是前来烧香拜佛的香客。

  麦小云走进南大街一家小食店。

  现今是大热天,所以人们多半都往南大街跑。

  因为,南大街朝北,晒不到太阳。

  吃饭的时辰过了,饭店里可以说已经没有客人了。

  就算有,那也只是小猫一只二只而已。

  麦小云选了一张洁净的桌子,朝着门户坐了下去。

  当户而坐,这乃是江湖人的习xìng、经验。

  因为这样比较安全,视线广能防人偷袭。

  因为这样比较聪灵,眼界阔可烛人机先。

  随意的点了几样菜,然后拿起店小二拿来的毛巾抹脸,擦手,这时,店门外突然走进一双身穿黑色衣衫的青年男女来。

  第二十九回 两教主挑战群英

  那个男的一眼看到了麦小云顿时怔了一怔,接着脱口地说:“你是麦小云!”

  麦小云并不认识对方。

  但是,当那个黑衣汉子的怀中钻出了一只黑毛猴子时,他心中不由一动,也就回口地说:“你是‘黑然神’!”

  不错,他们正是“黑煞神”、“黑煞女”和“黑煞猴”。

  这一点,麦小云可要比乃弟强多了。

  麦无铭待对方报出了名号,才知人家的身份,而他,见闻广,经验丰,一看到那只黑毛猴子,就能了然于胸了。

  “黑煞神”听了感到困惑,他说:“兄台认识在下?”

  “不认识。”

  “那兄台见过在下?”

  “也没见过。”麦小云也同样的心有疑虑,也同样的一字不改回敬了过去,说:“兄台认识在下?”

  “不认识。”

  “那兄台见过在下?”

  “也没见过。”

  麦小云忽然忆到对方双双地站在旁边,不由赧然地说:“啊!请恕在下失礼,二位请坐,我们相见有缘,何妨喝他两杯。”

  “从命了。”“黑煞神”爽直地转向“黑煞女”说:“二妹,坐吧!”

  兄妹二人分别地落了座,麦小云又开口了。

  他笑笑说:“在下的确是麦小云。”

  “‘云天青龙’,我们兄妹久仰了。”

  “黑龙江畔的‘黑煞神’、‘黑煞女’,以及那只‘黑煞猴’,在下也是闻名已久了。”

  店小二适时地送上了碗筷和菜肴,麦小云又嘱咐他多弄几道菜,两壶酒。

  “黑煞神”说:“我们兄妹身漂南国,只不知麦大侠怎会一眼就呼出贱号来呢?”

  麦小云说:“当然,身穿黑色衣衫的人在天底下多如过江之鲫,但再带有一只黑毛猕猴的那就少之又少了。”

  “好眼力,好见识……”

  “兄台夸奖了。”麦小云笑笑说:“我也正在纳闷着呢,兄台怎会这么肯定在下就是麦小云?”

  “因为在下由岭南来,在岭南曾经会见过令弟麦无铭。”

  “哦!”麦小云听了心头一动,说:“舍弟去了岭南?”接着,他神情有些恍惚,目光有些滞钝。

  “是的,他与洪家寨有了瓜葛,有了纠纷。”

  “啊!那儿有诸多的dú虫dú物,焕蚣百脚!”

  “不错,但令弟对dú虫似乎毫无所惧。”

  “黑煞神”略一迟疑,略一停顿,又说:“不过,对方尚有帮手,而那些帮手饲有厉禽,蓄有猛兽,恐怕应付不易。”

  “黑煞兄何以知之忒详?”

  麦小云精神一振的说着。

  黑煞神遂将自己兄妹去岭南的经过和遭遇全给说一遍。

  “原来如此,多谢二位仗义,在下这厢谢了。”

  “哪里的话,这原本是我辈应做之事,只是我兄妹惭愧,因受对方疗dú之惠,格于局面,碍在情势而未能公然挑明,至今想起,心中仍旧感到黯然呢!”

  麦小云诚恳地说:“黑煞兄言重了。”

  “黑煞神”觉得心中耿然,他说:“麦大侠是否要去岭南走上一趟?我是‘老马’,当能奔得轻车熟路。”

  麦小云衷心地说:“不用了,事情全都过去了,如今舍弟已经平安无事。”

  他坦然地笑笑,接着又说:“吃过饭,我们只要去南贯大路的十里亭,那就能等到他了。”

  “黑煞神”满腹狐疑。

  他双眼紧紧的盯着麦小云说:“怎么?莫非你曾经接到令弟的传报?”

  麦小云摇摇头说:“没有。”

  “那你怎么说得如此肯定?”

  麦小云涩然地笑了一笑,说:“那是我昔才所感应到的。”

  “感应?”“黑煞神”不由恍然大悟地说:“啊!对了,你们是孪生兄弟?”

  “是的。”

  “我听说李生兄弟冥冥中彼此常有心灵上的感应。”

  “有时候血亲或夫妻也会。”

  “那我们快些吃,吃完了就去十里亭等麦无铭。”

  北国的人直爽豪迈,他们是想到就说,说了就做。

  “二位请。”麦小云端起了一杯酒说:“我敬你们。”

  “喔!不敢。”“黑煞神”也捧起了酒杯说:“俺兄妹敬你。”

  破格捣练子令“功名道,京畿路,二者皆辛苦,泪眼相送心酸楚。长亭兼短亭,一程又一程。”

  长亭是离人惜别的地方。

  长亭是迎宾相候的所在。

  长亭,它也是过往的客商,来去行旅歇足舒腿的处所。

  这时,未末申起,安徽南下大道的一个长亭里有三个青年人在歇足。

  这三个青年人的xìng别是二男一女。

  这三个青年人衣衫的色泽二黑一蓝。

  这么说,他们该是麦小云和“黑煞神”兄妹喽?这么说,他们不是在歇足而是在迎宾喽?不错,正是他们。

  他们正是在那里等候由岭南返回来的麦无铭。

  麦无铭离长亭尚有一段距离的时候,麦小云和“黑煞神”兄妹全都迎了出去。

  “啊!麦大侠,你怎么这么快也赶回来了……”

  “黑煞神”一脸兴奋松语文学免费小说阅读_www.16sy.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