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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7 章

  乎下了很大决心才开口:“梨落那边,我现在去没有用,等她稳定下来再说,易生,你媳fù说的对,不要去打扰她了,不要给她希望又是失望。”

  说完,不等易生和赵彩央反应过来,人已经消失不见。

  赵彩央愣愣看着门口,对着易生嘀咕:“这人莫不是有精神分裂症?”

  易生一脸迷茫:“什么是精神分裂症?”

  赵彩央吐了吐舌头,“就是疯疯癫癫的不像个正常人!”

  易生苦笑摇头,“他可是有名的军师,怎么不是个正常人了?”

  说完拉着易生拉着赵彩央就要往外走:“你赶紧回去忙你的生意去吧,我也要回去忙了。”

  赵彩央被易生拉着往外走,心里却有些震惊,易生刚才说得什么?军师?百里扬不是南诏的县蔚么?

  ………………

  县衙后院差房里。

  上厅坐着一个老者。

  易大人似乎对这老者有些害怕啊!

  王能在心里嘀咕一句,拎着茶壶的身形不自觉更躬了几分,眼角却瞥见一道亦步亦趋跟着自己的身影。

  杜林仰着端肃的小脸,忽闪着大眼睛直直盯着王能。

  王能动作一顿,抬眼瞥向花厅上首。

  杜先生老神在在的独自端坐上首,抚着短须老脸含笑,易生坐下左侧下首,形容恭谨。

  王能心中嘀咕化作疑惑,再看向杜林时,就将茶壶递了过去,冲易生抱拳道,“老大,那我先回差房了。有事您喊一声。”

  人走到门口,就听背后传来杜林小声的嘟囔声,“武夫就是莽撞……明明就是在学堂酒席上……见过……认不出……唉……”

  小大人的语气,只差没直接说王能没文化真可怕。

  不过王能书读得少,杜林却没有骗他。

  这下他才想起来,确实在学堂酒席上见过这对主仆。

  啊呀!他怎么忘记了,这不是县衙后面的杜先生吗?怎么,怎么打扮成这个样子?

  平时的杜先生总是一身青衣,长长的胡子,今儿怎么穿了一身黑衣,胡子也没有了?还有这跟着的小书童,没事也穿一身黑衣干什么?头上还多了一个发簪子,又不敢仔细盯着认,一下子他哪里认得出来。

  这么一想,王能脚下险些一个踉跄滑到,被个半大孩子背后念叨偏偏无话反驳,又不能给自家大人丢脸,只当没听见,强作镇定继续往外走。

  杜林这才上前先给自家先生斟茶,才转到易生跟前,倒了茶便将茶壶顺手放到易生座边的矮桌上摆明了不愿多伺候易生。

  小家伙脾气倒大,上回他在赵家喊破杜先生身份时,小家伙也是一脸戒备。

  再听刚才那话,可谓十分无礼,且对“武夫”很是看不起、排斥的模样。

  而且他现下虽是县令,且会功夫,还管着一群“武夫”,在杜林眼里,自己是不是也是个鲁莽的“武夫”?

  杜先生这样的人物,却没有出言阻止,也没有事后描补。

  为什么?

  正文 第514章 双方试探(1)

  念头闪过,易生不动声色端起茶杯,冲余先生抬了抬手,嘴边有笑意,“任职公文下来的突然且快,这几日衙门jiāo接事务极忙,难得休沐日也没空回家,没能遵守承诺请杜先生喝上一杯,余先生勿怪。”

  以茶代酒,喝干了杯中茶。

  杜先生笑着同饮,茶杯才放下,易生已起身重新续茶,侍立在一旁的杜林嘟着嘴撇了撇嘴角。

  易生是全无所觉,重新落座,杜先生这才开口,“老夫百思不得其解,易大人是如何认得老夫的?”

  间接肯定了易生喊的那一声“杜大人”,开门见山就追根究底。

  易生眸光一闪,同样开诚布公道,“先生原先在京中官场多年,应该认识易风将军和苏章将军老。我父兄就是易风将军,您还记得我吗?。”

  这么一说,杜先生先是一脸惊愕,随即恍然大悟。

  也就是说,他见过易生,只是是小时候见过,所以认不出来,怪不得他总是看着易生如此熟悉却又想不起来,原来是易风的胞弟!

  只是,想到易风如今的处境,他没来由的一声叹气,世道不公啊!

  杜先生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忽然换了称呼,“易长史不日就要往云南府赴任,家将后人如此出息,想来苏章将军应该十分欣慰。”

  试探之意十分明显。

  易生不答反问,“杜先生为官多年,部下门生多在广州一带。杜先生怎么突然有兴致来了云南府?若论奇风异俗,临着东南异国的广州一带风光可比这边更好了。”

  杜先生辞官的官方说法是年老旧疾缠身,无力朝政,实际如何大概只有杜先生最清楚。

  如今云南这边风云暗涌,杜先生却偏偏在辞官后,径直来了此处,看着似乎打算长期逗留。

  易生目光落在杜林身上,杜先生瞥了眼杜林,笑呵呵道,“易长史别怪杜林人小无礼。也是之前在京为官,老夫时常受些精力过剩的武将‘照拂’,杜林耳濡目染,见着会些功夫的军爷就耐不住刺两句。”

  当今圣上登基后颇有重用文官的意思,而先帝是马背上挣下的江山,先帝留下的诸多武将可谓势大,手也伸得长。

  杜先生做了几十年文官,从外放爬到京中堂官,其中风云可窥一斑。

  精力过剩的武将,自然管得宽管得多,这么听来,杜先生致仕和武将压制不无关系。

  圣上当初准杜先生辞官时,又是什么思量?

  易生想到这里,转眼去看杜先生,就听上首苍老的声音似有些疲惫,“如今我带着杜林这个无依无靠的孤儿在身边,一来是看他资质不错,趁着我还没死名下还有些故旧和门生在,能教养他一番也不枉收养他一场;二来我临到老看透世事,只想养个小儿在身边作陪,赵家家风敦厚正直,彩央待我们主仆不薄,如今我应了她做村里学堂的先生,也是想着将来杜林能有个依靠。我也不枉来云南一遭的机缘。”

  正文 第515章 双方试探(2)

  听着只是个老者对家中小辈的拳拳照拂之意,只说云南府不说其他,是打算在水临镇安家落户,和赵家一起在青灵村安稳度日。

  听起来似乎真的在辞官之后,远离京城就不愿在涉及官场事务,只想做个乡下教书先生。

  这话听归听,先生特意找来衙门,话说到这里,他总要给点反应。

  易生思量间,已开口道,“杜先生如果只做个学堂先生,倒是屈才。将来要是苏将军知晓此事,恐怕也要叹一句可惜。日后要是有机会,先生不如去云南府走走?”

  语气有些犹豫。

  却是侧面回答了他之前的问题眼前这位年轻后生,不单是父兄是易将军这么简单,易家人向来与苏府jiāo好,易生突然出现在这里了肯定不是偶然的机会,易生去云南府也定然有苏章的一个功劳。

  问到了想问的,杜先生抚须笑起来,语气肯定,“云南府官场水深,老夫就倚老卖老,提点易长史一句,府尹刘氏根基深厚,易长史在府尹大人手下做事,切记不可急功近利。至于将来的事……老夫如今客居赵家,将来何去何从,自然要看彩央如何安排。彩央这样的棋友,老夫可舍不得让她跑了。”

  意思很明白,他想要杜先生帮忙不是不可能。

  且等彩央嫁给他,这事就是十拿九稳。

  都说妻凭夫贵,他倒是先沾了未过门妻子的光。

  易生眼中就有了如秋水般的潋滟笑意,起身道,“将来如果有缘,还望杜先生多多提点,晚辈必将先生奉如上宾。”

  杜先生笑着颔首不做声,冲杜林使了个眼色。

  杜林眨了眨乌黑的大眼,紧绷的小脸松懈下来,上前替毕恭毕敬易生斟茶。

  易生嘴角微扬,对着杜先生长揖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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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间的秋风已带了凉意。

  林叔揣着盖房的契书和户籍纂本出了酒廊的角门,赵彩央正待回转,却见胡同口出现了个熟悉的身影。

  刘能拎着酒坛子,冲赵彩央招呼道,“彩央,梅箐呢?我们约了去狗蛋哥那里喝酒,麻烦你喊梅箐一声,我就不进去了。”

  言行颇有些不自然。

  赵彩央挑眉:咦?腼腆的刘能哥开窍了?居然拿狗蛋当幌子,晓得私下约梅箐出门了?

  刘能被赵彩央看得不自在,手脚都不知怎么摆梅箐突然约他喝酒,他受宠若惊。

  待听梅箐说是要去陪狗蛋喝酒,他又有些莫名其妙又有些担心。梅箐让他找上门时,实话实说就是。话是照实说了,彩央这样看他却仍叫他有些心虚。

  赵彩央倒是不疑有他,心想让梅箐多和刘能私下接触,散散心也好,转头就去喊梅箐。

  梅箐一听刘能来了,忙收敛自己的心思,打起精神和刘能一起找去找狗蛋。

  现如今,狗蛋带着寨子里一帮兄弟在武馆学武术,很少露面了。

  赵彩央心下虽奇怪,却知道狗蛋是个做事认真的人,于是也不多想,想着寨子里兄弟们马上要学好武功了,狗蛋就可以去云南那边了。

  正文 第516章 一醉解千愁

  武馆那边,狗蛋正跟着兄弟们对打练武,听到外面说有一姑娘找他,连忙停下来出了大门。

  狗蛋看到门口的人,见他们联袂而来颇有些错愕,梅箐推着两人进了武馆后院休息的地方,接过酒坛子拍开,十分豪气的往海碗里倒,直言道,“狗蛋哥,我陪你喝光这一坛子酒,以后你该干嘛就干嘛,别再纠结无法改变的事了!你好好做事,彩央总是看在眼里。彩央对你……你们乌头山寨的事和人都是极上心的,即便她出阁也不会变。有赵家的一分好,就有乌头山寨的一分好。”

  是要他放下不该有且不能实现的念想,做好本分的事。

  又说彩央对乌头山寨的拉拔之情,是告诉他,只要他好好做事,情分永远在那里不会断。

  他和彩央的情分不可能再往前一步,却也好过他自怨自艾,忘了本分正职,要是之后差事因此有了差池,反倒要牵连着他和彩央的情分倒退一步。

  他早已认清现实,只是放不下心中念想罢了。

  他以为他的心思无人知晓,却没想到平日里无忧无虑的梅箐,不声不响的倒比彩央看他还要透彻几分。

  梅箐这样直白的说他,是为他好,也是为彩央好。

  他都明白。

  原本想着梅箐只是个闷头干活的姑娘,却没想到她心思也这样细腻,在这种事上要比彩央通透多了。

  狗蛋垂眸沉思片刻,再抬起头来时,连日眼中的雾霾已经去了大半,端起海碗一饮而尽,擦了把嘴角,冲梅箐笑道,“梅箐,多谢你。你的意思我明白,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我不会来的。”

  海碗被扣在桌上,发出瓷器和木桌撞击的轻响。

  刘能坐在一旁,看着这两人表情,听着他们的对话,一下子满脸错愕,联想到梅箐和狗蛋在赵易两家亲事定下后的细微异样,忽然恍然大悟。

  原来狗蛋对彩央……梅箐特意过来安慰开导狗蛋。

  怪不得,怪不得之前他无意说了一句话惹得狗蛋要揍他,原来那时狗蛋就对彩央喜欢上了。

  只是,梅箐来安慰狗蛋,那梅箐对狗蛋……

  看着梅箐对着狗蛋满脸坦dàng,闻言似松了口气般微微笑起来,端起海碗和狗蛋碰了一下,仰头灌酒。

  是自己多想了,刘能也暗暗松了口气,有些笨拙的安慰狗蛋几句,学着他们的样子,碰了下海碗,仰头干尽。

  却没看到海碗遮掩之下,梅箐眼中一闪而过的茫然。

  酒水去了半坛,话题揭过,三人渐渐说笑闲话起来。狗蛋听着梅箐说起赵家给赵彩央备嫁妆的事,心中渐渐浮现起一个想法,等到决意下定,眼中已是一片清明。

  他跟彩央既然没有那种情,那这友情总是要完整无缺的保存下去。无论将来如何,狗蛋永远都是赵彩央的左膀右臂,那也是不错的。

  梅箐见狗蛋越来越清明的眼,知道他已经想开了,松了口气,连忙又端起一杯酒,“来,狗蛋哥,今天我们不醉不归!”

  正文 第517章 家人的担忧

  月上中天,赵家后院传来一阵不轻的响动。

  后院的门一开一合,将梅箐送回赵家的刘能脚步虚浮的走进黑沉沉的乡村小路里,回头看了眼赵家后院高墙,伫足呆站了片刻,才晃晃脑袋大步拐了个弯往自家方向走去。

  这段时间,刘能都没有去镇子上家里住,为了离梅箐近一点,他宁愿每天来回路选也要回青灵村住。

  张氏听到院门想,知道是儿子回来了,伸手拍了拍旁边睡着了的刘好运,叹道:“也不知道赵家那梅箐是个什么想法,刘能这么每天忧心忡忡的样子我看着心里也难受。”

  刘好运翻了个身,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了眼坐着的婆娘,道:“他们孩子之间闹清楚了再说,你不要这个时候出面,到时候别弄得两家有什么生分。”

  张氏接话:“这个我自然知道,我这不是着急嘛!”

  “着急什么?急就有用了?赶紧睡觉吧……”

  …………

  赵家后院左边厢房间一暗,齐氏端着烛台走向右边厢房。

  赵彩央正坐在桌前看书,见齐氏进来,放下手中书册,轻声道,“睡下了?”

  想到梅箐喝得醉醺醺,眉头紧锁抱着被子喃喃念叨的迷糊样子,齐氏眉头微蹙,放下烛台点点头,又摇摇头,“你说得对,梅箐这几天的样子是有些古怪。”

  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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