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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0、立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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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胡来说要帮刘小猛揍刘向阳,胡来没动手,人家就哭啦!根本就不是一个重量级的。刘小猛就给胡来买了包烟,胡来想着不对,这家伙不是说,报了自己的名字,人家还是把他给揍啦!怎么对方一看自己就哭了呢?既然不怕自己,也用不着哭吧?胡来多了个心眼,又去找了刘向阳,刘向阳把实话都跟他说啦!

  “你小子,真他妈老子没揍你,最近是不是骨头松啦!还敢骗老子。”

  “姐夫,别这样,姐夫,姐夫。”刘向阳见形势不对,赶紧使出法宝。

  躺在草地上的胡来,向外吐着烟圈自娱自乐。

  “姐夫,你怎么说也是个村干部啦!老猪倌还舍得让你出来放牛?”

  胡来一脚踹在刘小猛的屁股上,“那是你爷爷,没大没小,你也跟着叫老猪倌。”

  “你这小少爷,细皮嫩肉的,怎么也出来放牛啦?”

  “这不是被我妈逼的嘛!我妈最近估计是更年期啦!就光会拿我出气。”

  “怎么的?你惹你妈啦?”

  “我至于跟她一般见识嘛!是我爸。”

  “你爸?”

  “好像听我妈说,我爸在外面有小三。”

  胡来一骨碌爬了起来,“你爸有小三,全村人都知道,就你这个傻子不知道。不过,你妈不是也知道嘛!怎么会吵起来?”刘建国在外面养女人的事,好早的时候就有人在传,听说刘建国怕自己老婆生不出儿子,绝了自己刘家的种,找个小三在外面生了个儿子,生完那个儿子之后,才有刘小猛这个儿子。

  “为什么呢?不就是我爷爷过世啦!要立碑,我爸要把那个女人的儿子也刻在上面。”

  江南这边的风俗都是人死后再立碑,碑上刻的除了先考、先妣之外,就是儿子、儿媳的名字,再就是孙子、孙女的名字。

  怪不得熊菊英会这么发飙,要立碑的话,就得进祠堂,那边的儿子还比刘小猛大,将来分家产的时候,没进祠堂的话,可以当做不知道,要是进了祠堂的话,这就算是承认啦!铁定要给那边一份。

  “有个哥哥是不是很好?”

  “好毛线,我妈总将我跟那边的比,揍我的次数越来越多啦!”

  “活该,谁叫你你不好好读书。”胡来想着上次教他写试卷就好笑,一道题目讲了二十来分钟,还没听太懂。不到一根烟的时间,把剩下的题目都做完啦!这要是读书能厉害,那就见鬼啦!

  “你不是也没读完高中,你说我。”

  “滚,我那不是没条件嘛!”胡来生气地说道,自己怎么能跟刘小猛比,刘小猛有爹有妈,又不缺钱。“小猛,搞几个玉米去,现在玉米嫩着呢!吃起来解渴。”

  刘小猛的妈能为刘小猛那样,胡来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妈。

  那次胡来记得很清楚,他是在受到一帮同学的欺负后逃回家的。那个时候的胡来没有怎么发育,身材还是很小,经常是同学们戏耍的对象,但是那次太过分了,班里四个男生,把他的裤子拔下来,当着全班的面在那里撞墙,那些人嘴里还在嬉笑着,“白切鸡,白切鸡,白切鸡。”

  要说初中没有长毛的,肯定会有,但那时候的胡来知道什么?全班人都知道他的没有长毛,他挣扎着,挥拳乱打,可是换来的却是一顿胖揍。

  胡来告诉老师,老师把那帮人罚站了一下午,放学后又是一顿胖揍。胡来是哭着回到家的,衬衫一边五个扣子,被扯掉了三粒,脸上还有几处淤青。

  “妈,妈,有人打我。”家里也没有开灯,回到家的胡来以为他妈不在家,就连叫了两声,打开灯的时候,发现他妈正坐在屋内一张枣树凳上,家里一片狼藉,不用说,肯定是那些债主又来家里搬东西了。

  胡来妈抱住了胡来,紧紧地抱住胡来,“儿啊!答应妈,以后不管碰到什么事,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不要哭,好不好?”说这话的时候,胡来妈眼睛都是通红的。

  现在看来,那时候他妈抱他那么紧,说那些话是有原因的,因为第二天胡来就没见到过他妈。

  在学校里的胡来依然是任人欺负的对象,胡来也不告诉老师,他慢慢地开始有反击了,打不过,他就用阴的,晚上回家跟着人家后面拍人一板砖,放人一闷棍,打得过,他就狠揍,往死里揍,不把人家揍出血,他是不放手的,谁来拉都不好使。

  到高中的时候,已经没人敢再欺负胡来了,一个是胡来长高了,二个是胡来的名声是从初中打出来的。

  “姐夫,能不能帮我再揍个人?”刘小猛拿了三四个玉米棒子,自己只留了一个,剩下的全部给了胡来。

  “揍谁。”

  “揍我爸那私生子呗!”刘小猛咬着嘴里的玉米,也不嚼,而是继续说道,“我不想看到我妈总是哭哭啼啼的。”

  “可以。”胡来是第一次没收刘小猛东西就答应帮刘小猛打架。

  “我让你带的鱼钩呢?”胡来想起今天来的正事。

  “怕人看见,我扔那边树后面。”

  “玉米地那边有人没?”

  “没人。”

  “走,搞几个晚上能吃的菜去。”

  一看这两人轻车熟路的样子,肯定没少干过这缺德冒烟的事。撒下了鱼钩之后,两人并没有在玉米地里呆,而是进了山。没有几个鸟蛋,这晚上的生活算不得好生活。

  “下来,下来,就你这个爬法,到明天都爬不到顶。”

  从树上下来的刘小猛一个没抱住,直接蹭着树皮从上面掉了下来,短袖被挂出了一个大洞,胸前被枞树皮剐红了,一阵阵火辣辣。

  满载而归的两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到村口的胡来还不断地嘱咐刘小猛,“记住,回家别跟你妈说,你跟我一起放的牛。”

  “知道啦!”

  “那你胸前这破的皮怎么说?”

  “我就说让狗撵的。”

  “撵你妈,那是色狗嘛?狗撵你,专门袭你胸?”

  “那我就说爬树挂的。”

  “不行。”撒谎这道行,胡来比刘小猛高多了,“你要是说树挂的,你妈肯定会问你跟谁一起放的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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