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体检
“排好队排好队，不要出来。——嘿，小鬼，你是哪条队的！哎呀，不要插进去了，到后面去！”
一个身材魁梧c像铁塔般的大汉正双臂环胸，两腿打开与肩同宽地站在大殿门口维护秩序。原本宽敞得可以跑圈的大殿现在呈五条长龙排着四到五岁的小孩。
每年正月初五，湖光山派的风雷寺大殿内都会出现这样的情形。
虽然人数不少，但很少会出现嘈杂的现象。这得益于家长们把小孩领到指定的入口后，那里有专门的工作人员将孩子带到空缺的队伍后面排上，然后由像那大汉一样长得凶神恶煞的工作人员，将自己区域内的队伍秩序维护好。家长们则自行到寺外指定的区域进行等候，不得入内。
每条队伍前面的地上都画着两条粗线，一条红色条黄色，红线那边隔一段距离正坐着一位稍上年纪的道术师，黄线那边则将这一队小孩挡在那里，两线之间间距两步。
如果是第一名小孩，则直接跨过这两条界线，到达体检师那里接受体检，第二名小孩则只能跨过黄线，在这个区域内等候。
整个会场要尽量保持安静，因为徒手探测人体内的蓝椎骨需要一定的专注力。
沉闷乏味的氛围让那大汉再次张嘴打了哈欠。昨晚他刚向老婆交足了“功课”，今早又太阳没升地就起来了，现在像牢头一样看着这帮小屁孩，真无聊！
忽觉脑勺被人拍了一下，猛回过头，只见一个瘦瘦的男人正像猴精一样嬉皮笑脸的。
“韩正桂你这小子”那大汉正要发怒，却见那男人把食指竖在唇间示意他噤声，然后从挎间的一个稻草编织袋里掏出两个被蔺草捆扎着的竹筒，分他一个。那大汉接过竹筒后，态度立马大变，手指朝他点了点，一副“就你小子懂我”的表情。
那个竹筒早已被劈开，从接合处溢出的脂香仿佛化作烧烤腊肉浮现眼前，让原本就没吃多少东西肚子一下子辘辘欢呼。
于是那大汉也无法耐心地去解那蔺草的结扣，直接将它撸掉。一打开上面的竹片，啊，好香的鱼肉香饭！黄油浸染的糯米饭上点缀着香菇c腊肉c韭菜以及草鱼肉块，还未尝上，口水就先泉涌了。
那大汉献祭般将竹饭端到嘴边，正要从这一端吃起，突然背后被什么一推，整个竹饭掉在地上，原先沸腾的心一下子就凉了。那大汉怒不可遏地转过身去，原来是身后早已关上的殿门这时被人打开，一个少妇站在那里。
那少妇身袭白衣，柳眉杏眼，如蛭桃唇，显眼的是她那白皙娇嫩的皮肤，竟然能媲美婴儿。但那大汉却没有半点轻薄之意，惊讶道：“嫂嫂子？！”
那少妇气喘吁吁，顾不得湿润一下干燥的口腔，抓着那大汉两边的肩头就道：“张大哥，你看见阿飞吗？阿飞不见了！”
那大汉忙将那少妇拉到一边，示意她噤声，一旁的韩姓男人随手将门关上，同时望向会场那边，还好，有几个小孩望了过来，但没有产生什么影响。
那张姓大汉问道：“嫂子，你过来这边有什么事吗？”
这少妇名叫江玲，曾是那大汉的师妹，也是迄今湖光山派里最美丽的女人。记得她十八岁那年行完笄礼，有多少未婚男子追求她，那张姓大汉也是其中之一。但她后来却选择嫁给了一个叫司马无忌的外来客。
那张姓大汉本来对那外来客很有意见，直到去年，这个地方遭到蓝眼白应龙的袭击，所有的道术师都无力阻挡，最后还是司马无忌这个“外人”，牺牲自己的生命与它同归于尽。从此以后，派里几乎所有岁数比司马无忌小的男子，都心照不宣地称呼他的遗孀为嫂子，以示对他人格的尊敬。
江玲知道这里的规矩，于是压低声音：“我今早醒来，这孩子却不见了，哪里都找不着，这是最后一个地方了。张大哥，韩大哥，求求你们帮我留意一下!”
江玲的神情很是焦急，却让韩姓男人感到不解，暗想：“小孩好玩，到处乱跑也是应该的，怎么会这么紧张呢？哦，对了，阿飞今年可是六岁了，还没到这里做过道骨体检，司马一家也从没向外透露过阿飞的情况——会不会是因为这个？”
在一处体检点，一个四十多岁c右颊长着一颗大痣的中年男人正专心致志地为一个女孩探测道骨。
这是他第五次担负这样的工作，所以每个环节的操作都得心应手。
他先让女孩除掉上衣——由于四岁女孩的身材和同龄的男孩并无二异，这并不避讳——然后将宽厚的手掌抚上后颈。椎骨若是异变成了道骨，必先出现于颈椎。只要确定了这一部分，就可以向其运输道能，通过脊柱的回应大致估量出其它地方的数量。
“三个道骨！”那中年男人道，“下一个！”
女孩穿上衣服，在几位形成路障的道术师的指引下，诚惶诚恐地离开这座严肃的大殿。
那中年男人回过头，正要习惯地说出“脱下衣服”，却发现眼前站的这个男孩年龄稍大，浓眉大眼，紧抿着嘴巴，正一脸坚定地看着他。
这不是司马无忌的小儿子司马飞吗？
司马飞很自觉地脱下衣服，道：“老师，请帮我看一下我究竟有几节蓝椎骨？”
那中年男人有些意外：“他居然还不知道！司马无忌没对他体检过吗？为什么？”
不管是何原因，先探测他的道骨情况，再做定论。同时他也好奇，这男孩的哥哥完全继承了他父亲六节蓝椎骨的“遗产”，他是否也一样？
他将手掌抚上司马飞的后颈，全神贯注地探索一番。过了一段时候，他开始皱起了眉头，而且越皱越紧。
司马飞看他这样的表情，心里也跟着紧张，但他的手掌终于移开原来的位置，开始往下摸索，但眉头依旧紧锁。
终于，他摸到尾骨那里，神情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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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身材魁梧c像铁塔般的大汉正双臂环胸，两腿打开与肩同宽地站在大殿门口维护秩序。原本宽敞得可以跑圈的大殿现在呈五条长龙排着四到五岁的小孩。
每年正月初五，湖光山派的风雷寺大殿内都会出现这样的情形。
虽然人数不少，但很少会出现嘈杂的现象。这得益于家长们把小孩领到指定的入口后，那里有专门的工作人员将孩子带到空缺的队伍后面排上，然后由像那大汉一样长得凶神恶煞的工作人员，将自己区域内的队伍秩序维护好。家长们则自行到寺外指定的区域进行等候，不得入内。
每条队伍前面的地上都画着两条粗线，一条红色条黄色，红线那边隔一段距离正坐着一位稍上年纪的道术师，黄线那边则将这一队小孩挡在那里，两线之间间距两步。
如果是第一名小孩，则直接跨过这两条界线，到达体检师那里接受体检，第二名小孩则只能跨过黄线，在这个区域内等候。
整个会场要尽量保持安静，因为徒手探测人体内的蓝椎骨需要一定的专注力。
沉闷乏味的氛围让那大汉再次张嘴打了哈欠。昨晚他刚向老婆交足了“功课”，今早又太阳没升地就起来了，现在像牢头一样看着这帮小屁孩，真无聊！
忽觉脑勺被人拍了一下，猛回过头，只见一个瘦瘦的男人正像猴精一样嬉皮笑脸的。
“韩正桂你这小子”那大汉正要发怒，却见那男人把食指竖在唇间示意他噤声，然后从挎间的一个稻草编织袋里掏出两个被蔺草捆扎着的竹筒，分他一个。那大汉接过竹筒后，态度立马大变，手指朝他点了点，一副“就你小子懂我”的表情。
那个竹筒早已被劈开，从接合处溢出的脂香仿佛化作烧烤腊肉浮现眼前，让原本就没吃多少东西肚子一下子辘辘欢呼。
于是那大汉也无法耐心地去解那蔺草的结扣，直接将它撸掉。一打开上面的竹片，啊，好香的鱼肉香饭！黄油浸染的糯米饭上点缀着香菇c腊肉c韭菜以及草鱼肉块，还未尝上，口水就先泉涌了。
那大汉献祭般将竹饭端到嘴边，正要从这一端吃起，突然背后被什么一推，整个竹饭掉在地上，原先沸腾的心一下子就凉了。那大汉怒不可遏地转过身去，原来是身后早已关上的殿门这时被人打开，一个少妇站在那里。
那少妇身袭白衣，柳眉杏眼，如蛭桃唇，显眼的是她那白皙娇嫩的皮肤，竟然能媲美婴儿。但那大汉却没有半点轻薄之意，惊讶道：“嫂嫂子？！”
那少妇气喘吁吁，顾不得湿润一下干燥的口腔，抓着那大汉两边的肩头就道：“张大哥，你看见阿飞吗？阿飞不见了！”
那大汉忙将那少妇拉到一边，示意她噤声，一旁的韩姓男人随手将门关上，同时望向会场那边，还好，有几个小孩望了过来，但没有产生什么影响。
那张姓大汉问道：“嫂子，你过来这边有什么事吗？”
这少妇名叫江玲，曾是那大汉的师妹，也是迄今湖光山派里最美丽的女人。记得她十八岁那年行完笄礼，有多少未婚男子追求她，那张姓大汉也是其中之一。但她后来却选择嫁给了一个叫司马无忌的外来客。
那张姓大汉本来对那外来客很有意见，直到去年，这个地方遭到蓝眼白应龙的袭击，所有的道术师都无力阻挡，最后还是司马无忌这个“外人”，牺牲自己的生命与它同归于尽。从此以后，派里几乎所有岁数比司马无忌小的男子，都心照不宣地称呼他的遗孀为嫂子，以示对他人格的尊敬。
江玲知道这里的规矩，于是压低声音：“我今早醒来，这孩子却不见了，哪里都找不着，这是最后一个地方了。张大哥，韩大哥，求求你们帮我留意一下!”
江玲的神情很是焦急，却让韩姓男人感到不解，暗想：“小孩好玩，到处乱跑也是应该的，怎么会这么紧张呢？哦，对了，阿飞今年可是六岁了，还没到这里做过道骨体检，司马一家也从没向外透露过阿飞的情况——会不会是因为这个？”
在一处体检点，一个四十多岁c右颊长着一颗大痣的中年男人正专心致志地为一个女孩探测道骨。
这是他第五次担负这样的工作，所以每个环节的操作都得心应手。
他先让女孩除掉上衣——由于四岁女孩的身材和同龄的男孩并无二异，这并不避讳——然后将宽厚的手掌抚上后颈。椎骨若是异变成了道骨，必先出现于颈椎。只要确定了这一部分，就可以向其运输道能，通过脊柱的回应大致估量出其它地方的数量。
“三个道骨！”那中年男人道，“下一个！”
女孩穿上衣服，在几位形成路障的道术师的指引下，诚惶诚恐地离开这座严肃的大殿。
那中年男人回过头，正要习惯地说出“脱下衣服”，却发现眼前站的这个男孩年龄稍大，浓眉大眼，紧抿着嘴巴，正一脸坚定地看着他。
这不是司马无忌的小儿子司马飞吗？
司马飞很自觉地脱下衣服，道：“老师，请帮我看一下我究竟有几节蓝椎骨？”
那中年男人有些意外：“他居然还不知道！司马无忌没对他体检过吗？为什么？”
不管是何原因，先探测他的道骨情况，再做定论。同时他也好奇，这男孩的哥哥完全继承了他父亲六节蓝椎骨的“遗产”，他是否也一样？
他将手掌抚上司马飞的后颈，全神贯注地探索一番。过了一段时候，他开始皱起了眉头，而且越皱越紧。
司马飞看他这样的表情，心里也跟着紧张，但他的手掌终于移开原来的位置，开始往下摸索，但眉头依旧紧锁。
终于，他摸到尾骨那里，神情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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