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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六章 天书

  狗仔吓得当场跪在地上,闭着眼睛不住地叩拜:“对不起,对不起!我们只是一时贪玩,没想到‘你’住在这里,我也不想进来的,是他们硬拉我进来的,我还是个小孩子,不要怪我,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他们两个”

  司马飞却表情一凛,大喝:“你是谁!出来!!”这是他有生以来最大的声音,在整个熔洞内回荡,一方面是想震慑住对方,但其实是给自己壮胆。

  前面的白影依旧飘忽不动。

  司马飞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过去,烛光也随之照亮了前方,原来那只是一根黑木棍支着一条白布。

  牛仔看清那“鬼影”的真相后,将狗仔拉起来并告知了他,然后两人一同过去。

  司马飞继续观察。白布旁边还有一座小石堆,石堆前插着一块木板,上面用木炭划着“吾考张兴德之墓”。

  狗仔刚好过来,看来“之墓”这两个字,又叫了起来:“我们还是快走吧,这里有死人!”

  “已经死了几百年了,怕个蛤蟆啊!”司马飞说。

  牛仔疑惑道:“可是,怎么会埋在这里呢?”

  “管他呢,”司马飞满不在乎地说,“反正我们又不认识。”继续往前走,发现前面竟全是大大小小这种简易坟墓,看得让人怵目惊心,不寒而栗。

  年幼的他们怎么能猜想得出,这座熔洞曾经容纳三个村庄的村民,其中有老人c小孩c病人洞口处的大门又作为防御而紧闭着,空气闭滞不畅,自然会有一些体质羸弱的承受不住而死亡。为了防止尸体散发的恶臭污染本来就十分珍贵的空气,又不能打开大门到外面去埋葬,就挪到深洞里刨了个坑,搭个简便的坟墓。年月一多,就造就了现在这种规模。

  狗仔颤声道:“我们还是走吧”他害怕到了极点,一直抓着牛仔的胳膊。

  牛仔虽然没他那么夸张,但看到这样的景象,说不怕连自己都不信,便道:“阿飞,时候也差不多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司马飞平静地嗯了一声,转身正准备往回走,突然叫道:“欸,那是什么?”他过去左侧那里,蹲身将地上的什么东西拾起,是一根羽毛,小咕身上的。牛仔这时也走过来,发现他的注意力并没有放在羽毛上,而是观察着羽毛下方的一对足印。

  “这可能是狗的脚印,你看像不像?”司马飞道。

  牛仔点头同意他的看法,这大小和形状确实与家狗相似,难道杀害小咕的凶手竟是一条狗?

  “现在最起码可以确定在里面的并不是什么可怕的野兽。”司马飞道,“怎样?去不去?”

  牛仔深思一阵。狗仔眼见好不容易说服回去的愿景就要泡汤了,忙向牛仔吹耳风:“现在时候也不早了,可能已经到了中午,我们该回去了,我的肚子早就饿瘪了”

  牛仔忽然问道:“要是野狗,那该怎么办?”

  “好办啊,”司马飞拔下墓前作为招魂幡的棍子,去掉上面的白布,“我们每个人都拿着这个,管它什么牛鬼蛇神,都照打不误。谁让它把我们家的小咕给吃了。”

  “好!”牛仔也跟司马飞一样拔下两根招魂幡,给狗仔一根。

  狗仔接过棍子,脸上一片愁云惨雾的,但没办法,司马飞他们继续往深处走,他也只能萎靡不振地挪过去。

  这片坟场的尽头是一个分岔口,呈现在眼前的是四座大小不一的熔洞。司马飞想了一下,选了右手边那最大的洞口。

  在里面还没走几步,忽然听到前方的黑暗中传来“呜——呜——”的低吼声,似狗在警告自己的领地,但这声音比那种要低沉而更显得可怕。那黑暗中,这时打出了一双赤光荧荧的眼睛。司马飞三个都吓得忘记了逃跑。

  奇怪的是,里面那个东西始终不扑出来,司马飞这边也没人提议逃跑,双方之间的气氛由刚才的紧张逐渐僵持到尴尬。

  最后司马飞心一横,把烛光再往前一探,终于看清它的真面目,那东西连忙缩回黑暗之中,继续警告。虽然只是在一瞬之间,但司马飞他们已经大概清楚它的样貌。

  那是一个成年家狗大小的异兽,形态像狼,浑身雪白,却布满了像老虎一样的c蓝色的花纹,脑袋上还长着三对又长又尖的耳朵。

  然而司马飞他们只在意它的体型,都不约而同地发出“呸”的一声,这种体型的家狗他们不知打了多少,何况现在是三对一,何况他们手里都拿着棍子。

  “杀呀!”狗仔率先喊出并冲了过去,就像一位勇敢的士兵在冲锋陷阵,与他之前一味退缩的形象成鲜明的对比。

  那异兽吓得缩着尾巴往回跑,可那里原来已经到了尽头,于是身子一摆,竟从司马飞的胯下钻过去了。

  狗仔对司马飞吼道:“你真没用,怎么能让它跑了呢?快追啊!”他此时表现得比任何人都要积极。

  “狗仔”是司马飞对他取的绰号,因为他家在村里就是刽狗的,从小的耳濡目染,让他第一眼看到那异兽就联想到了狗肉的一切料理。

  司马飞看他那么兴奋,不便扫他的兴,索性扔下棍子,空出一只手护着烛焰,一路为他“保驾护航”。

  那异兽被狗仔追得慌不择路,到了岔口时,没有往出口那方向跑,而是钻进只有成人膝盖高的洞口里。

  五六岁的小孩体型尚小,弯下腰也能进去,他们三人就这样一个跟着一个地爬进去,最后发现甬道的尽头是一个中空的大熔洞,洞口离地约有一个十二岁的少年般高。

  他们小心翼翼地下来之后,因为蜡烛快烧到了尽头,回光返照,反而焰力更足,能够隐约看见左前方有一张书桌。过去一看,书桌的大半地盘都被堆积的图纸凌乱地占据着,除了一支狼毫笔,其它墨c纸c砚c尺c规等作图工具都搁在了一旁的地上。书桌的右上角还有半截白蜡烛。

  司马飞将手上快要“鞠躬尽瘁”的烛焰点在书桌的那烛台上,又将桌上的图纸全部挪在地上,让那蜡烛发挥它最后的力量将这些图纸全部点燃,整个空间豁然明亮——原来里面别有洞天!

  只见四周的岩壁上用炭写满了各种公式,下方还并排置放着一个个长方体铁笼,里面都搁着一件简陋的陶钵,似乎曾豢养过什么动物。中间的地面上还呈现着一面大大的道术图阵,是有特殊的颜料涂写在岩质上,怎么蹭也蹭不掉。

  司马飞虽然看不懂这些图阵和公式,但却饶有兴趣地细细品味。直到狗仔这时叫起:“阿飞你快来看,这是什么?”

  司马飞回过头,原来狗仔他们拉开了书桌下的抽屉,狗仔从中拿出一捆卷轴。司马飞过去将那卷轴拿来,只见上面用朱丹写着“天书”两个正楷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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