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 方寸界
目送林路离开，送饭仆从终于姗姗来迟。
林霄接过饭食，狼吞虎咽吃下，还不忘差遣仆从把院子里的血迹清理一番。
仆从清理完院子，林霄也刚好吃完饭，将碗筷交予仆从，林霄又回到房中。
取出火折子，一把火将《道德经》的全文烧去，静待其化成灰后，又兑水搅拌，最后饮入腹中，才放下心来，如此处理，当是妥当。
走出房门，林霄走去文思草前，纠结起来。
这文思草对天赋几乎崩毁的原主来说，自然意义重大；但对此刻林霄而言，却有点食之无味的意思——
就算能够从心光小成突破到大成又如何？放在他身上不过一周修炼时间而已。
林霄缺时间么？不缺啊！
解决了林路问题的他，无论是在家修炼，装逼打脸；还是出门修仙，逍遥自在，都没有丝毫紧迫感。
他的选择很多，方向很广。有《道德经》作为后盾，林霄就是能这么任性。
所以这株文思草的去向，就让林霄有些迟疑了，你说服用吧，食之无味；你说拿去卖了吧，又有点可惜。
毕竟，原主没有爹娘，又没有知交好友，除了这具身躯之外，这株文思草，大概就是原主在这玄灵界留下的，最后的痕迹了。
念及此处，林霄更不能随意处理这文思草了，以他心性，原主既然给了自己这么好的天赋，还有一张这么英俊的面孔，那这株原主最后的遗产，自然需要认真对待了。
印象中，《这个杀手不太冷》的里昂，好像也养了一株草来着。自己养上一株草，也算致敬前辈了。
只是这文思草肯定不如里昂的盆栽好养活，林霄继承了原主的记忆，自然知道这文思草的娇贵，若是栽在盆子里，怕是过不几天就得枯萎。
至于解决方法若有原主记忆当中的法宝，方寸界，便能完美解决问题。
这方寸界顾名思义，实际大小不过在方寸之间，内中却是藏有一方小世界。
说是“小世界”，实际上里面也就几亩土地，可供动植物落脚，还能在野外时候将人纳入其中，颇为方便。
具原主所知，这方寸界多在远征军中使用，普通修士之中难得一见，对于普通人来说，更是如天方夜谭一般。
而在原主记忆中，城北黑市，林家就有两个铺子里，专门收售军用品。
既然有了想法，林霄便带上原主的三百两银票积蓄，和林路昨天送来的五十两慰问金，累计三百五十两，出了林家。
碧朱城在凡俗算大城，在林霄眼中，却是不过尔尔，路上行人多谨小慎微，买个东西都是匆匆忙忙，还比不上地球镇子热闹。
不过玄灵界全民皆修，普通人要正常生活，考虑到说不定就会从哪里冒出来的修士，有些谨小慎微，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传闻中有专门的修士城池，大概也只有在那里面，人与人的地位会相对平等一些，不会如这般压抑吧。
循着原主的记忆走入城北黑市，空气中的温度更是陡然降了三分。
一个个黑袍蒙面，气息幽深，偶尔瞥向别人的目光，或是提防，或是估量，看到林霄这样一个白白嫩嫩的小少年进来，便如猫儿看到了荤腥，多有跃跃欲试的味道。
林霄一时间压力山大，只觉得自己是不是到了魔窟门前。
好在林家铺子就在黑市入口不远处，林霄三两下踱步进了自家铺子，那些不怀好意的视线才一一收敛。
柜台上，一身锦衣的掌柜，看到林霄大松一口气跑进来的样子，也是愣了一瞬，随即迎了上来：“霄少爷，有事您差人告诉我一声就行，亲自跑来这地方，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可如何是好啊！”
不得不承认，虽然这掌柜的这些话都是说说而已——十八岁了才心光小成的废物，要差遣一个早有结丹境修为，派往黑市驻守的林家中流砥柱，那不是在开玩笑么——但听着真的舒坦啊。
除此之外，这掌柜的记性是真不错，距离上次两人相见好像都过去七年了吧？就算是原主都忘了他的名字，只记得一个非常明显的特征——他左右嘴角各有一颗痣，辨识度极高。
“呼，这不是静极思动了嘛，以后会小心的。”林霄呼出一口浊气，“我最近需要一个方寸界，您这里有存货么？”
“方寸界啊，有啊。”掌柜的回到柜台下，拿出一张纸出来，念道，“店里最大的方寸界，面积有九百亩，高有五十丈，就是地面不是很方正，所以价格就按照皇京郊区地价定了，价格可以谈嘛，您要是有兴趣的话，咱们先进去看看？”
“九百亩”林霄念叨着，心头按照十五亩一万平方米换算，这九百亩就是——六十万平方米。
乖乖，这快赶上故宫大小了吧（故宫占地七十二万平方米）。
林霄赶紧摇头：“要不了那么大，我就种个草，一亩都不用，您这儿最小的是多大？”
掌柜目光下移，看到最后底下，皱起了眉头：“最小的倒是方正，长宽高都是半丈，种草的话倒是够了，不过您要是想进去看看的话，怕是腰都伸不直。”
“那是有点小了，”林霄也认可掌柜的话，“那有没有稍微大一号的？”
掌柜连忙说道：“除此之外，最小的就是半亩了，高有八丈，光用来种草有点浪费了，您要是有兴趣在里面修个小院子倒是还不错。”
“那算了。”林霄急忙摆手，半亩可是三百多平，比那个半丈见方的多了一百倍还多：“就刚才那个最小的吧，我进去蹲着就好，您给算算多少钱。”
掌柜点点头：“实不相瞒，这个方寸界放我们这也有段时间了，根本卖不出去，所以也不好意思要您太高，就按这个碧朱城郊区的地价吧，一亩地一万三千两银子，半丈见方就是”
掌柜的一边念叨着，一边拨弄着算盘计算。
林霄在听到那句“一万三千两银子”的时候委实被吓了一跳，但是思及一亩地有六百多平米，换算下来，一平米也就二十两罢了，这才放松了几分。
最后掌柜的拨下两个算盘珠子，呼出一口气：“五十五两七钱八分，这个零头就给您抹了，收您五十五两吧。”
“好嘞！”林霄也是干脆，取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支付，颇有点崽卖爷田心不疼的意思。
掌柜的收下货款找零，差小斯去库房拿东西的时候，又想起了什么：“对了，您要移植草木的话，那根系还是个麻烦事情，这样吧，我找人给这个方寸界上个专门移植草木的法术，等上好了之后再差人给您送过来，您看如何？”
林霄点头：“行啊，那个法术多少钱？”
掌柜的拿出另一张单子，一瞧之后说道：“这个法术不便宜，您得再加十两。”
“单个法术五十五两么。”林霄拿出昨日才从林路那里得到的，一枚十两的银元宝，交到了掌柜的手中，“行，那您做好之后差人送到我院子里，我这就先告辞了。”
“霄少爷等等，”掌柜的叫住了林霄，“您还是从这边走吧。”
林霄明白了掌柜意思，点点头，便跟着掌柜叫来的小斯一起，从铺子后门出去了。
林霄离去之后几分钟，去拿东西的小斯回到掌柜的身边，见人已经走了，也不惊讶，而是问道：“掌柜的，这位霄少爷什么来路啊？值得您亲自接待？”
掌柜呼出一口气，悠哉答道：“林家嫡系一位公子，七年前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
“七年前啊”小斯惊为天人，“掌柜的您这也太念旧了吧。”
“念个什么旧啊，”掌柜宠溺地揉了揉小斯的脑袋，“这位霄少爷心光端正，澄澈之中隐见阴阳演化，虽如今困龙在渊，连件方寸界都买不起好的；但腾飞之日必然不远，你日后有机会了，定要好生结交一番才是，等到他飞龙在天时候，便是小小提携一把，都够你受用一生的！”
跟着小斯七拐八绕离开了黑市，林霄看着面前熟悉而又陌生的街道，与小斯作别，循着原主的记忆往林家庄园的方向走去。
即便换了街道，路人来往依旧行色匆匆，无甚趣味，林霄多少也明白原主为何脸上会一副少见阳光的苍白了——就这样的城市，自己也不愿意来啊。
林霄不算耐得住寂寞的人，眼见店铺宁静，买卖祥和，林霄也只得熄了看热闹的心思，一边顺着道路像林家庄园方向走去，一边放飞思绪，一边也还顺带梳理原主那庞杂的记忆。
说起来那个店里最大的方寸界，按照这一万三一亩地价格，九百亩也有一千一百多万两银子了吧，这还是算的碧朱城郊区地价，若是按照皇京地价计算，怕能出个天价！
啧啧啧，原主那点小积蓄还真是一点都不经用啊。
不过讲道理，原主死前还是宅了一些啊，像这个掌柜，就很值得结交嘛——
虽然掌柜实际上看不看得起自己是另一回事，但他却完全没有表现出瞧不起自己的意思，像这种优秀的生意人，绝对是很好地学习对象。
便在此时，林霄突然感受到一阵莫名的悸动。
林霄站定，皱起了眉头。
他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呼唤着他，快过来呀？
不对，是本能正迫切的催促着自己，快往那个方向过去。
“过去”和“过来”之间的区别，这个瞬间，在林霄脑中前所未有的清晰区别着。
不过这并不影响林霄的判断。
无论是“过去”还是“过来”，那个方向，绝对有什么！
林霄认准方向，吸了口气，快步行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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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霄接过饭食，狼吞虎咽吃下，还不忘差遣仆从把院子里的血迹清理一番。
仆从清理完院子，林霄也刚好吃完饭，将碗筷交予仆从，林霄又回到房中。
取出火折子，一把火将《道德经》的全文烧去，静待其化成灰后，又兑水搅拌，最后饮入腹中，才放下心来，如此处理，当是妥当。
走出房门，林霄走去文思草前，纠结起来。
这文思草对天赋几乎崩毁的原主来说，自然意义重大；但对此刻林霄而言，却有点食之无味的意思——
就算能够从心光小成突破到大成又如何？放在他身上不过一周修炼时间而已。
林霄缺时间么？不缺啊！
解决了林路问题的他，无论是在家修炼，装逼打脸；还是出门修仙，逍遥自在，都没有丝毫紧迫感。
他的选择很多，方向很广。有《道德经》作为后盾，林霄就是能这么任性。
所以这株文思草的去向，就让林霄有些迟疑了，你说服用吧，食之无味；你说拿去卖了吧，又有点可惜。
毕竟，原主没有爹娘，又没有知交好友，除了这具身躯之外，这株文思草，大概就是原主在这玄灵界留下的，最后的痕迹了。
念及此处，林霄更不能随意处理这文思草了，以他心性，原主既然给了自己这么好的天赋，还有一张这么英俊的面孔，那这株原主最后的遗产，自然需要认真对待了。
印象中，《这个杀手不太冷》的里昂，好像也养了一株草来着。自己养上一株草，也算致敬前辈了。
只是这文思草肯定不如里昂的盆栽好养活，林霄继承了原主的记忆，自然知道这文思草的娇贵，若是栽在盆子里，怕是过不几天就得枯萎。
至于解决方法若有原主记忆当中的法宝，方寸界，便能完美解决问题。
这方寸界顾名思义，实际大小不过在方寸之间，内中却是藏有一方小世界。
说是“小世界”，实际上里面也就几亩土地，可供动植物落脚，还能在野外时候将人纳入其中，颇为方便。
具原主所知，这方寸界多在远征军中使用，普通修士之中难得一见，对于普通人来说，更是如天方夜谭一般。
而在原主记忆中，城北黑市，林家就有两个铺子里，专门收售军用品。
既然有了想法，林霄便带上原主的三百两银票积蓄，和林路昨天送来的五十两慰问金，累计三百五十两，出了林家。
碧朱城在凡俗算大城，在林霄眼中，却是不过尔尔，路上行人多谨小慎微，买个东西都是匆匆忙忙，还比不上地球镇子热闹。
不过玄灵界全民皆修，普通人要正常生活，考虑到说不定就会从哪里冒出来的修士，有些谨小慎微，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传闻中有专门的修士城池，大概也只有在那里面，人与人的地位会相对平等一些，不会如这般压抑吧。
循着原主的记忆走入城北黑市，空气中的温度更是陡然降了三分。
一个个黑袍蒙面，气息幽深，偶尔瞥向别人的目光，或是提防，或是估量，看到林霄这样一个白白嫩嫩的小少年进来，便如猫儿看到了荤腥，多有跃跃欲试的味道。
林霄一时间压力山大，只觉得自己是不是到了魔窟门前。
好在林家铺子就在黑市入口不远处，林霄三两下踱步进了自家铺子，那些不怀好意的视线才一一收敛。
柜台上，一身锦衣的掌柜，看到林霄大松一口气跑进来的样子，也是愣了一瞬，随即迎了上来：“霄少爷，有事您差人告诉我一声就行，亲自跑来这地方，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可如何是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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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这掌柜的记性是真不错，距离上次两人相见好像都过去七年了吧？就算是原主都忘了他的名字，只记得一个非常明显的特征——他左右嘴角各有一颗痣，辨识度极高。
“呼，这不是静极思动了嘛，以后会小心的。”林霄呼出一口浊气，“我最近需要一个方寸界，您这里有存货么？”
“方寸界啊，有啊。”掌柜的回到柜台下，拿出一张纸出来，念道，“店里最大的方寸界，面积有九百亩，高有五十丈，就是地面不是很方正，所以价格就按照皇京郊区地价定了，价格可以谈嘛，您要是有兴趣的话，咱们先进去看看？”
“九百亩”林霄念叨着，心头按照十五亩一万平方米换算，这九百亩就是——六十万平方米。
乖乖，这快赶上故宫大小了吧（故宫占地七十二万平方米）。
林霄赶紧摇头：“要不了那么大，我就种个草，一亩都不用，您这儿最小的是多大？”
掌柜目光下移，看到最后底下，皱起了眉头：“最小的倒是方正，长宽高都是半丈，种草的话倒是够了，不过您要是想进去看看的话，怕是腰都伸不直。”
“那是有点小了，”林霄也认可掌柜的话，“那有没有稍微大一号的？”
掌柜连忙说道：“除此之外，最小的就是半亩了，高有八丈，光用来种草有点浪费了，您要是有兴趣在里面修个小院子倒是还不错。”
“那算了。”林霄急忙摆手，半亩可是三百多平，比那个半丈见方的多了一百倍还多：“就刚才那个最小的吧，我进去蹲着就好，您给算算多少钱。”
掌柜点点头：“实不相瞒，这个方寸界放我们这也有段时间了，根本卖不出去，所以也不好意思要您太高，就按这个碧朱城郊区的地价吧，一亩地一万三千两银子，半丈见方就是”
掌柜的一边念叨着，一边拨弄着算盘计算。
林霄在听到那句“一万三千两银子”的时候委实被吓了一跳，但是思及一亩地有六百多平米，换算下来，一平米也就二十两罢了，这才放松了几分。
最后掌柜的拨下两个算盘珠子，呼出一口气：“五十五两七钱八分，这个零头就给您抹了，收您五十五两吧。”
“好嘞！”林霄也是干脆，取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支付，颇有点崽卖爷田心不疼的意思。
掌柜的收下货款找零，差小斯去库房拿东西的时候，又想起了什么：“对了，您要移植草木的话，那根系还是个麻烦事情，这样吧，我找人给这个方寸界上个专门移植草木的法术，等上好了之后再差人给您送过来，您看如何？”
林霄点头：“行啊，那个法术多少钱？”
掌柜的拿出另一张单子，一瞧之后说道：“这个法术不便宜，您得再加十两。”
“单个法术五十五两么。”林霄拿出昨日才从林路那里得到的，一枚十两的银元宝，交到了掌柜的手中，“行，那您做好之后差人送到我院子里，我这就先告辞了。”
“霄少爷等等，”掌柜的叫住了林霄，“您还是从这边走吧。”
林霄明白了掌柜意思，点点头，便跟着掌柜叫来的小斯一起，从铺子后门出去了。
林霄离去之后几分钟，去拿东西的小斯回到掌柜的身边，见人已经走了，也不惊讶，而是问道：“掌柜的，这位霄少爷什么来路啊？值得您亲自接待？”
掌柜呼出一口气，悠哉答道：“林家嫡系一位公子，七年前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
“七年前啊”小斯惊为天人，“掌柜的您这也太念旧了吧。”
“念个什么旧啊，”掌柜宠溺地揉了揉小斯的脑袋，“这位霄少爷心光端正，澄澈之中隐见阴阳演化，虽如今困龙在渊，连件方寸界都买不起好的；但腾飞之日必然不远，你日后有机会了，定要好生结交一番才是，等到他飞龙在天时候，便是小小提携一把，都够你受用一生的！”
跟着小斯七拐八绕离开了黑市，林霄看着面前熟悉而又陌生的街道，与小斯作别，循着原主的记忆往林家庄园的方向走去。
即便换了街道，路人来往依旧行色匆匆，无甚趣味，林霄多少也明白原主为何脸上会一副少见阳光的苍白了——就这样的城市，自己也不愿意来啊。
林霄不算耐得住寂寞的人，眼见店铺宁静，买卖祥和，林霄也只得熄了看热闹的心思，一边顺着道路像林家庄园方向走去，一边放飞思绪，一边也还顺带梳理原主那庞杂的记忆。
说起来那个店里最大的方寸界，按照这一万三一亩地价格，九百亩也有一千一百多万两银子了吧，这还是算的碧朱城郊区地价，若是按照皇京地价计算，怕能出个天价！
啧啧啧，原主那点小积蓄还真是一点都不经用啊。
不过讲道理，原主死前还是宅了一些啊，像这个掌柜，就很值得结交嘛——
虽然掌柜实际上看不看得起自己是另一回事，但他却完全没有表现出瞧不起自己的意思，像这种优秀的生意人，绝对是很好地学习对象。
便在此时，林霄突然感受到一阵莫名的悸动。
林霄站定，皱起了眉头。
他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呼唤着他，快过来呀？
不对，是本能正迫切的催促着自己，快往那个方向过去。
“过去”和“过来”之间的区别，这个瞬间，在林霄脑中前所未有的清晰区别着。
不过这并不影响林霄的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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