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章 一道红光
邱望喘着粗气，双刀支着地面，双目赤红地看着面无表情的燕璇玑。
不可能不可能！
邱望咆哮一声，双刀再次从左右两方挥向燕璇玑——他已不再考虑自己的防守，招招都是搏命。他已经失去了理智，只想让燕璇玑和他过上一招，而不是像这样——
那双刀再一次挥空，燕璇玑的人已出现在了邱望的身前，他的脚踩在邱望双刀的刀背上，长剑的剑锋又一次放在了邱望的脖颈上。他幽深的眸子里倒映着邱望惨白的面庞，轻声道：“五次了。”
——而不是像这样，一招都接不下来，像是个婴儿一般被这红衣少年玩弄于鼓掌之间！
整个地下层由于眼前发生的事太过震撼而有些出奇的安静。
“老刘，你从哪找来的这么个人物？”何铁棍有些艰难地开口，“他娘的，铁二公子内力修为只和我在伯仲之间，应该是三品的高手，但他身上的压迫力怎么比帮主还强？”
刘大刀也由于震惊而有些不知道说什么，良久，他苦笑着摇了摇头：“老何，你能接帮主几招？”
何铁棍咂了咂嘴：“帮主是四品，我何铁棍平日能接五招，拼尽全力能接十招，十招过后内力枯竭只能任人宰割。”
“你能接二公子几招？”刘大刀看着场内燕璇玑再度和邱望拉开了距离，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有些木然地道。
何铁棍有些苦恼地挠了挠自己的一头乱发：“实不相瞒，我觉得我会和邱望一个下场。”
邱望不知道场外的议论，他只知道自己已经毁了。
燕璇玑已是他一辈子的心魔，不论他今日能否安然从燕璇玑剑下脱身，只要他日后再和剑客对战，今日之事就会是他一辈子挥之不去的梦魇。
他握刀的手由于用力而有些发白。
燕璇玑仍然持剑站在远处看着他，眼神不悲不喜，仿佛邱望只是一只蝼蚁，生死只在他一念间。
场外的邱麻子满脸焦急，不明白邱望为何还不认输——他已做好准备，就算燕璇玑在邱望认输后还要痛下杀手，他也有把握能在第一时间进场救下邱望。邱望是海老虎的少主，帮主的大儿子，决不能在此身死！
但邱望已失了理智。他也有自己的骄傲，他可以战败，可以战死，但决不能像这样面对一个和自己年纪相差无几的少年连对方一招都接不下来。所以他咆哮一声，右手扔出了刀，他同时双手持刀重重劈向燕璇玑！
他又是搏命的打法，这飞刀和人齐齐攻向燕璇玑，而燕璇玑只有一柄剑，他只能退开。
邱望脸上已有一丝欣喜，只要叶飞白退开，那便是他已成功和他过上了一招。如今他已不再奢求胜利，他只希望能逼退燕璇玑一步，一步就好，只要退了一步，对他的心魔便是一个不小的帮助。
可惜燕璇玑没能让他如愿。
燕璇玑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失望，他叹了口气，右手长剑突然连刺七剑，竟是和吴人迪的“叠浪七重”有几分相似。但那七剑几乎是同一时间刺出，邱望只见得七道银光飞泻而至，几乎同时击中了他的飞刀与掌中刀，巨大的力量竟是将他撞飞了出去！
刀本是以力量为主的兵器，而剑则是已灵巧为主，但燕璇玑手里的剑宛如一柄锤子，直将邱望锤飞了去。
燕璇玑看着跌倒在地的邱望，终是感觉到了无趣，面无表情地道：“我已经感到无聊了。”他慢慢地将剑向后伸去，剑尖直指邱望，那剑上的气势极为骇人，甚至那剑锋都微微地颤抖了起来。
剑气！
“再练十年，我也不如他。”
何铁棍和刘大刀本来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场内，背后却突地传来了一个虚弱的声音。回头一看，只见吴人迪眼中满是失落地看着场内。他虽然仍是气若游丝，但既然已经恢复了神智，自然也是脱离了鬼门关。
吴人艾将吴人迪搀扶到看台边，搬了一张椅子将他放在了上面。吴人迪看着场内凝固住了的两人，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潮红，低声道：“何叔，那少年是何人？”
刘大刀赶紧介绍了一下燕璇玑和一旁的步三卦，一旁的何铁棍本有些不忍告诉他已无法再修内力，但吴人迪反倒是先开了口：“我丹田已毁，内功已废，我很清楚——但那铁二公子的剑势实在是太过骇人，纵使能窥得一二，我已心满意足。”
他也不顾自己伤势之重，面色有些激动地往前倾了倾：“每一种兵器，五品之后的佼佼者都会练出罡气。剑之剑罡乃是最难练出的罡气，多少人终其一生也未得其妙。剑罡之前，乃是三品四品就可以练出的剑气，可以说有剑气者必能练出剑罡。可是剑气之难比剑罡有过之而无不及——何叔，你可记得铁冠先生？”
何铁棍愣了愣：“你是说前两年咱们在杭州城偶然遇见还指点了你两招的那位观剑池首席大弟子？”“正是。”吴人迪目不转睛地看着场内，“当时铁冠先生年仅二十五，但已是满头华发，据说是为了修出剑气三日未眠而至。铁二公子看上去年纪和我相仿，但已有剑气在身，你可知道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他要出招了！”
两人连忙往场内看去，只见得燕璇玑手中的长剑已是嗡鸣大作，剑尖所指的邱望身上的衣物都被风吹拂了起来——这里可是地下，又是哪里来的风？
那是燕璇玑的剑风。
众人眼里的燕璇玑气势已是极为可怕，直面他的邱望此刻更是感觉死亡已经扼住了自己的喉咙。但他并不想就此放弃，他知道，若是燕璇玑尚未出剑自己就认输，那自己这辈子武功都不可能再有寸进。只要自己拿起刀，那么燕璇玑的模样就会出现在自己眼前。
但燕璇玑的气势还在上升，他眼神仍是一片冷淡，但身上的杀气已是渐渐地弥漫了开来。
邱望终于抵挡不住，求生的意志此刻终是战胜了自尊心。他明白自己绝不可能接下这一招，所以他抬头大吼：“我认输！”
“晚了。”燕璇玑低声自语，脚步微微一退，旋即整个人飞射而出！
“剑下留人！”三个声音同时响起，邱麻子已以最快的速度双刀交叉守在了邱望身前，西边看台上也有两人飞跃而下。他们已顾不得规矩，只要能救下邱望，救下他们海老虎的希望，那么一切都是值得的。
燕璇玑的剑和邱麻子的双刀交错在了一起。
剑尖点在邱麻子双刀上的那一瞬间，邱麻子便退了一步——那剑上的力量太过恐怖，几乎让他以为燕璇玑是一个四品的高手。
燕璇玑剑势仍在继续，邱麻子汗如雨下，电光火石间已退出五步，再退便已是邱望的身前，但这时，变化再次发生了。
那剑毕竟只是普通的长剑，竟是抵不住燕璇玑的力量，发出一声不甘地哀鸣后碎成了一地的碎片！
燕璇玑也愣了愣，毕竟这种情况他还是第一次遇见。但邱望和邱麻子却是欣喜若狂。两人本都是心思狡诈之徒，在燕璇玑失神的那一瞬间，四把长刀已是齐齐袭向了燕璇玑！
此子太过骇人，加之还是海蛟龙的朋友，绝不能留！
邱麻子且不论，邱望自然是不会想起燕璇玑已多次未取他性命一事的。他没有一丝迟疑，只想用刀劈开燕璇玑的头颅——只要他一死，自己的心魔梦魇都会烟消云散！
他感觉自己这一刀已是毕生的最高杰作，就算是三品的武人也不一定能接下来他这一刀！
燕璇玑反应过来时，那四柄刀已袭向了他。何铁棍等人刚刚惊呼出声，他就知道这海老虎的两人准备乘他手中没有兵刃趁火打劫。燕璇玑从来不是个有好生之德的人，他不是叶飞白，所以在他眼中杀气大作的那一瞬间，他的左手已经摸到了背后。
他的背后，是赤霄。
他可以躲开，但他不想躲。
他已给了他们机会，活下去的机会。
轰！
一道绚烂到无法形容的红光一闪而过，那一瞬间，整个地下层只剩下了这一道红光！
吴人迪瞳孔已经缩成了一个点，他的脑海中，自己所有见过的剑法剑招都已经不见了，剩下的只有这一道红光，这一道美丽而又凄厉的红光。
何铁棍已没了说话的兴致，原因也很简单，他虽然看不懂燕璇玑这一剑到底有多可怕，但他修为见识在一众海寇中也算得上名列前茅，他细想了一番却发现，就算是帮主也绝不可能劈出这样的一剑。
燕璇玑人已往前了数尺，他的手上是那柄长的有些不协调的赤霄。他的身后，邱麻子和邱望刚刚落地，手上仍然保持着他们之前的动作，但整个人却是一动不动，仿佛被燕璇玑点中了穴道一般。
“天门中断，楚江开。”
燕璇玑左手微微一震，赤霄上，一串血珠滴落在地上。他已没有再回头看，
一声轰鸣响起，燕璇玑身前三尺处的地板突地出现了一道数尺长的剑痕，身后，邱麻子和邱望的身体突然拦腰截断，连他们手中的刀也分成了两半。两人目光中似乎还带着喜色，他们的鲜血喷了一地，却没有一滴落在燕璇玑身上。
吴人迪的声音由于震惊而有些嘶哑：“好快的一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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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不可能！
邱望咆哮一声，双刀再次从左右两方挥向燕璇玑——他已不再考虑自己的防守，招招都是搏命。他已经失去了理智，只想让燕璇玑和他过上一招，而不是像这样——
那双刀再一次挥空，燕璇玑的人已出现在了邱望的身前，他的脚踩在邱望双刀的刀背上，长剑的剑锋又一次放在了邱望的脖颈上。他幽深的眸子里倒映着邱望惨白的面庞，轻声道：“五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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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握刀的手由于用力而有些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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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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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人迪瞳孔已经缩成了一个点，他的脑海中，自己所有见过的剑法剑招都已经不见了，剩下的只有这一道红光，这一道美丽而又凄厉的红光。
何铁棍已没了说话的兴致，原因也很简单，他虽然看不懂燕璇玑这一剑到底有多可怕，但他修为见识在一众海寇中也算得上名列前茅，他细想了一番却发现，就算是帮主也绝不可能劈出这样的一剑。
燕璇玑人已往前了数尺，他的手上是那柄长的有些不协调的赤霄。他的身后，邱麻子和邱望刚刚落地，手上仍然保持着他们之前的动作，但整个人却是一动不动，仿佛被燕璇玑点中了穴道一般。
“天门中断，楚江开。”
燕璇玑左手微微一震，赤霄上，一串血珠滴落在地上。他已没有再回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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