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夜 语（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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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寂静无声，宫琉羽侧躺在并不算大的床上，银白的双眸静静的望着窗外满天繁星。冬日的气息在渐渐退去，那一场大雪后，天气竟也渐渐的暖和了起来。雪白的发丝散在床沿，恢复法力已有几日，自己却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包括姐姐。
至于潘婆婆跟潘爷爷，宫琉羽自然也没告诉，她很容易的就记起，当初来到沁山的第一日的那个夜晚，潘婆婆告诉她可以帮她找回法力，但现如今，法力是找回来了，却不是潘婆婆所解，那潘婆婆所说的帮她找回法力的方法又是什么呢？而莫昭，自从那日在池边一见后，就再也未见过，就像从未出现过一般。宫琉羽曾多次设想，那日发生的事全都是一场梦，但每每这时，她体内灵力的波动却提醒着她这一切的真实莫昭，他究竟是谁，他与妈妈是什么关系，为何会有那条项链，又为何会知道那个山洞。这一切疑问盘横在她的心头，久久不能散去，那个绝美的少年，是如此的神秘
“丫头，睡了没？”门口传来潘爷爷苍老的声音，还未等宫琉羽回答，就已径自推开了门进入了房间。宫琉羽立刻从床沿上坐了起来，将视线停留在了潘爷爷的身上。
“潘爷爷，有什么事吗？”宫琉羽的语气中参杂着尊敬的意味。
只见潘爷爷不疾不徐的缓缓来到了宫琉羽的眼前，站稳后，却立刻换上了一副严肃的面孔，“琉羽，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找回法力了？”
宫琉羽怔了一下，却也平淡的答道，“是。”她心里明白，尽管自己有意隐瞒这件事，但对于法力高强并且了解自己了解的颇深的潘婆婆跟潘爷爷来说，察觉到这件事简直是易如反掌，所以对于此，她并不是很惊讶，反之，她感到惊讶的是潘爷爷这幅严肃的表情，因为在她的印象中，潘爷爷很少会用如此严肃的口吻对一个人说话。
果不其然，下一秒，潘爷爷便皱起了眉头，深深的皱纹攀上前额，竟是那般惊心，宫琉羽这才意识到，潘爷爷已经很老了她的心不由自主的一颤，却听潘爷爷道，“尉迟昭来找过你了？”
尉迟昭？宫琉羽迅速在脑中搜索了一下这个名字，终究轻声道，“尉迟昭？”潜意识里，宫琉羽觉得潘爷爷说的这个人是莫昭。
潘爷爷眼睛都未眨一下，迅速的接话道“莫昭。”
“是。”宫琉羽平静的答道，静美冰冷的脸庞上没有一丝表情。
“他带你去了山洞，给你吃了药？”潘爷爷继续追问着。
“是。”宫琉羽继续答着，眸光一瞥间，她似是看到了潘爷爷面上那一丝焦急之色，不禁心生犹疑，但却依旧缄默不语。
这次，潘爷爷却没有再说话，只见他低下了头，威严的面上却是一份焦虑，甚至，有着那么一丝落魄，宫琉羽安静的看着眼前完全陌生的老人，心中再次充满了警惕，心中疑虑更深一分，一向严厉沉稳的潘爷爷为何在此刻——提及尉迟昭的同时显出这幅表情？看来，尉迟昭，或者说，这个向她自称为莫昭的人并不简单。这么想着，她静默的开口道，“爷爷，您知道尉迟昭对吗？”
潘爷爷闻言后却没有说话，良久之后，才缓缓的抬头，老人的面色又憔悴了几分，抬头低头间，好似又苍老了许多，明明只是一刻，却像是过了几年，宫琉羽蹙眉，只听潘爷爷沙哑道，“尉迟家族，世世代代辅佐纯种的‘天使’完成统治，并且始终忠心耿耿，如今他来找你，想必是准备扶你跟琉霜当中的一个，上位，接过原本你母亲手中的重担。”
在潘爷爷这一段说的极慢也极是支离破碎的一句话中，宫琉羽敏感的捕捉到了“当中的一个”，一种不安在心头升起，急促之下，语速也快了几分，“当中的一个，那另一个呢？”
潘爷爷的眼中有了犹疑的神色，却终究颤抖的说道，“弱肉强食，这其中的道理你不会不知道。”
话音刚落，宫琉羽豁然起身，雪色发丝由于动作幅度大而随之剧烈的晃动了起来，她的目光中闪过一丝迷茫，弱肉强食，那弱小的那个必然只要死这一条道路！随即脑中像有一道巨雷炸开一般，紧张，不安，恐惧，失落，焦急，落魄千百种情感像是在同一时间爆发，占据了她的内心。宫琉羽瞪大了双眼，呼吸急促起来，永远波澜不惊的绝美面庞此刻也被恐惧所笼罩。心脏跳动的越发的快，她不知为何自己的心里会如此的不安，这种紧张不安的情绪比当初初见冷月凌时的那种还要强烈千百倍，这种感觉压抑着她的呼吸，让她感到了生命的威胁，近在咫尺。宫琉羽僵硬的将目光转向正在一旁的潘爷爷，而后者正神色复杂的看着她，苍老的面容上满是无奈与憔悴，深深的周围蔓延至眼角，看在宫琉羽眼中竟也是那般揪心的痛。
潘爷爷，他选择在这个时候向自己询问这件事这个时候，代表着什么，宫琉羽攥紧了拳头，她不相信潘爷爷是刚才才知道这件事的，那如此说来“一定要用你的生命去保护姐姐”妈妈的话语又在耳畔响起，一遍遍的重复，一次次的撞击着她的内心随之，便是昏天黑地的眩晕感，姐姐姐姐！
姐姐！她忘了自己跟姐姐还有着姐妹间那一丝心灵相通！
这一切似乎在一刹那串成了一条线，宫琉羽瞬间明白了什么似的，牵动步伐，猛地打开了房门，冲向了姐姐的房间，当她的手触碰到姐姐房门冰凉的把手的那一刹那，她感到自己的心跳似在这一刻停止。
越是急迫，越是冷静。
宫琉羽打开了房门，一瞬间，映入眼帘的是姐姐雪白的身影，那个雪白的娇小身影伏案而坐，手中捧着一本书籍，认真的阅读着，映着皎洁的月光，橙黄灯光下的她脸色微微泛红，雪发安静的垂下，散在肩上，宁静柔美。这样的她，是多么的美好，就像是堕入凡间的天使一般，圣洁，高雅。
呆滞了几秒后，宫琉羽眨了眨眼，心跳才开始慢慢的恢复，“姐姐”她情不自禁的喊了一声，声音中竟带着些哭腔。
宫琉霜闻声后抬头，侧目，柔和的目光伴随着惊异落在宫琉羽的身上，“琉羽？你怎么会来，发生什么了？”她眼波盈盈，声音柔和，满是关心。
宫琉羽垂眸，这就是她跟姐姐的区别。所以，姐姐是姐姐，她是她。所以，如果真的一定要用一个人的死亡来成全另一个人的生存的话，这个人必定是她。所有人想必都想留下美好的姐姐，就连自己都是这么清楚的认识到。
所以，“用你的生命去保护姐姐”指的就是这件事吗？
呵，妈妈，我懂了，我知道了。
但自己，为什么会有些不舍？甚至有些悲伤呢？
是自私了吗？害怕了吗？
那为什么刚才会那么的不安？为姐姐而担忧？
“琉羽？”见宫琉羽迟迟不答话，宫琉霜不禁再次出声。在宫琉羽失神之时，宫琉霜已然走近了宫琉羽。
“嗯”深夜中语声未落，周围灯光却豁然全无。
一下子，房间里瞬间没了声音，一片死寂，宛若一柄巨刀豁然一砍，万灵噤声。
宫琉羽的心猛地收紧，下意识的伸手想要抓住姐姐，却在触及到她衣袖的一刹那感到姐姐被人带了开去，宫琉羽的心猛地一空，下一秒便传来了姐姐“啊”的一声，随之她感到姐姐的发尾拂过自己的脸颊，宫琉羽的心更是一惊，目光却被吸引在了窗户边缘，皎洁的月光下秀美清俊的身影茕茕而立，周身所散发的是冰凉无情的孤寂感，带来阵阵压抑之情。
这一切，发生在一瞬之间。
漆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宫琉羽看不分明那人的面容，却下意识的冷下脸沉声道，“莫昭，放了我姐姐。”
那身影似是颤动了一下。
“不，或许我该叫你尉迟昭”
这时，传来了尉迟昭的轻笑声，那一笑，不同于那天晚上，而此刻的他，与那天晚上所见到的他亦有着天壤之别，如果说那时的他如同一抹夹杂着清冷的微风，那此刻，他那高高在上睥睨一切的姿态，便如同寒风呼啸而来。而那一笑，在宫琉羽眼中却是这般苍凉，几日未见，立场便已转变如此。随之那清绝的声音传来，“自古以来，上主只能有一位，尉迟家族世世代代辅佐纯种‘天使’的统治，必然承担者挑选继承人的责任，若是双生，必要相残，我不怕被人仇视，因为这是我的责任。”一席话毕，宫琉羽的神色更冷几分，情况明明比刚才更是急迫几分，时间却好似慢了几个世纪，宫琉羽悠长冷淡的目光瞟向了尉迟昭站立的地方，毋庸置疑的，他的手里还钳制着宫琉霜，而后者本是在挣扎，却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中缓缓的安静了下来，疑惑且紧张的看着两人，刚才尉迟昭的话已经引起了她的不安，他说“若是双生，必要相残”，双生相残。宫琉霜的心莫名的紧了起来。再看宫琉羽，神色平淡无奇，眼眸冰冷如霜，与平时全无异样。殊不知，此刻宫琉羽的心中是何等难耐，全身犹如被紧紧的束缚，犹如一把利刃狠狠的插进胸口，不拔出，便要忍受这难耐的痛楚，狠心拔出，却又会承受更大的痛楚。
“我杀人从不会感到痛”一片黯淡中，有声音幽幽传出，每一个字都是这般森凉，一字一句都拨动着人的心弦，凉意随之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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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寂静无声，宫琉羽侧躺在并不算大的床上，银白的双眸静静的望着窗外满天繁星。冬日的气息在渐渐退去，那一场大雪后，天气竟也渐渐的暖和了起来。雪白的发丝散在床沿，恢复法力已有几日，自己却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包括姐姐。
至于潘婆婆跟潘爷爷，宫琉羽自然也没告诉，她很容易的就记起，当初来到沁山的第一日的那个夜晚，潘婆婆告诉她可以帮她找回法力，但现如今，法力是找回来了，却不是潘婆婆所解，那潘婆婆所说的帮她找回法力的方法又是什么呢？而莫昭，自从那日在池边一见后，就再也未见过，就像从未出现过一般。宫琉羽曾多次设想，那日发生的事全都是一场梦，但每每这时，她体内灵力的波动却提醒着她这一切的真实莫昭，他究竟是谁，他与妈妈是什么关系，为何会有那条项链，又为何会知道那个山洞。这一切疑问盘横在她的心头，久久不能散去，那个绝美的少年，是如此的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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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爷爷，有什么事吗？”宫琉羽的语气中参杂着尊敬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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