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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五章 繁华落尽,我愿等在时光尽头(一)

  没有过一段惊心动魄的爱情的人,不会知道失去心爱之人的心痛感觉。她爱过一个人,之后无论出现在她生命里的人有多好,都失去了心动的理由。她木然的望着灯光璀璨的天花板,无语凝噎。

  闭上眼睛,逝去的记忆如同疯狂滋长的藤蔓,不断的缠绕,收紧,压得她喘不过气。泪水划过眼角,掠过脸颊,打湿了枕头。她却强忍着难过,不知是为贺连城,还是邵擎天。

  梦里,那个干净,笑容纯粹如同阳光般美好的少年又出现了,少年温柔的呼唤着她的名字,她却好像什么都听不到了。

  邵擎天一直是闭眼假寐的,他有个习惯,十年来不知不觉形成的习惯,只要身边睡着的女人不是苏小猫,换成其他任何一个女人,他都无法安然入眠,尽管眼前的这个女人是和她相貌极度相似的人。

  他搁置在她腰间的大手猛然收紧,狭长密集的眼睫毛忽闪忽闪,深邃的眼睛倏尔睁开,侧过身子望着她,“难过的话就哭出来,我不会笑你。”

  小颜连忙用手挥着眼角未干的泪,否认道,“我难过什么,我只是觉得好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是真的感动我了,我以为你是个深情的好男人,事实上,我看错了,因为你连笑着,眼里都有浓重的阴暗。”

  邵擎天自嘲的笑开,唇角的弧度越来越深,“在你心里,只有贺连城吧,对你而言,他才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好男人,就是那个好男人最后抛弃了你,呵呵。”

  小颜直摇头,情绪有些激动,“不不不,他没有抛弃我,他是有苦衷的。”

  邵擎天似乎是故意想要揭开她的伤疤,对她的自我安慰免不了一阵冷嘲热讽,“苦衷?你倒是说说看究竟是什么不得已的苦衷让他可以狠心的抛弃你,不要你?不管你的死活,是不是你们女人对于男人的背叛都可以归咎于苦衷?我觉得你就是眼瞎,你看错我不要紧,可是要是看错你的恋人,搭上的可就是你的一辈子。”

  也许,她不是眼盲而是心盲。

  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第二个贺连城。

  她无奈的笑开,“邵擎天,你再好,我也不爱你,他就是真的抛弃我,不要我,我也只爱他。”

  邵擎天不得不气急败坏的骂了句,“你就是犯贱!”

  三年前,普罗旺斯的那场雪埋葬的不止是她的心,还有她的爱情。

  若不是邵擎天,她早已克死在异国他乡,他是他的仇人也是他的恩人,她也想过逃走,可是能逃到哪里去呢,她的身体一年不如一年,为了那个渺茫的梦,她还在等待着,她想见他一面,哪怕只有一面。

  小颜真的不在意,“有生之年能够见他一面,犯贱也无所谓。”她望着邵擎天,余光里有浓重的悲哀,“只是,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坏。”

  邵擎天就喜欢在别人伤口上撒盐,并且乐此不疲,“既然你都说我坏,那我就索性做到底吧,就算现在贺连城站在你面前,他也不会认得你,我就成全你,等你死的那一天,我让他来看你。”

  小颜从来都不知道,邵擎天已经残忍到这种地步。对他恨得咬牙切齿,“你就是个疯子,你最好马上给我滚,我怕我忍不住哪天就和你同归于尽!”她说话的时候,眼睛里就像有火花在跳跃。

  和最恨的人同床共枕,那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邵擎天起身下了床,穿好衣服,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看着衣衫凌乱的她,“其实,我还不是很坏的人,比如得到你的方法有很多种,我却从没真正碰过你,让你妥协的方法也有很多种,我也没有强迫过你什么,这次要不是你一直打电话给我,我都几乎要忘了你的存在。”

  三年来,她一直都不明白,他的眼里明明没有自己,却一直将自己囚禁在他的身边,以前她也试图逃过,可每次都不成功,被他当场抓回来,后来,她也不逃了,乖乖的呆在他给安置的地方。有时候,她觉得她是个孤魂野鬼,全世界都是她截然一人。

  邵擎天系纽扣的手停了停,看着目光呆滞的她,“我走了,过几天再来看你,我不是那么坏的人,想我了给我打电话。照顾好自己。”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她还未回过神来。年轻时的爱情,终究经不过时间的考验。从此各安天命,各奔天涯。

  不知是不是太疲惫的缘故,邵擎天回来的时候,苏瑾泉竟毫无知觉。他推来门,一眼就看到蜷缩在客厅沙发上的苏瑾泉,电视也开着,却没有声音。他连忙换了妥协,抱起她上了二楼卧室。

  邵擎天动作很轻,生怕惊醒她,可是他的动作再小心翼翼,放置她的时候,她还是睁开了眼睛,眼睛红彤彤的带着血丝,她可怜兮兮的问他,“昨晚你去哪里了?我等了你一晚上,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邵擎天面不改色,“我以前不是说过吗?我不回来你就不要等我,昨天我去参加了一个朋友聚会。”

  苏瑾泉也不说破,至少他还愿意撒谎给她听,聚会?她身上闻着没有一点酒气,倒是有女人身上的香气,她的眼睛望向抱着他的手掌,手背上还有一排触目惊心的牙齿印,不知是哪个女人的杰作。

  邵擎天也顺着他的余光望下去,他连忙将那只手藏了起来,他才想起在医院的时候因为没有麻药了,小颜痛的不知不觉的咬了他的手,当时他没注意,他是那种极度能忍受疼痛的人,那时,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现在那一排牙齿印上还渗着血丝,可见那个女人下口有多重?

  他在苏小猫眼里看见一丝痛苦,那么明显,她一定以为这是他和某个女人暧昧的痕迹,见她跳下床,赤着脚丫,跑到衣柜前拿出医药箱内的绷带,来到他的身前,有些不满,“手伸出来,不包扎,伤口会发炎,牙齿是有毒的。”

  邵擎天有些不乐意,“没事,死不了人。”

  苏瑾泉气鼓鼓的看着他,一动不动,过了几分钟,他还是乖乖的把受伤的手伸了出来,她看着那很深的伤口,还开起了玩笑,“那人是僵尸吗?咬的伤口这么深?”

  邵擎天附和,“嗯,没要我的命算是手下留情了。”

  苏瑾泉轻笑,“邵叔叔多情,放浪形骸的性格还是不减当年。”

  邵擎天不想在这个问题上深究,继而转换了话题,“苏小猫,你快开学了吧?”

  她给他包扎伤口的手停了停,不知为何他突然问起这个,点点头,“嗯,二月底,跟你订婚的那一天是同一天,高三的最后几个月,等我上了大学,我该怎么办?是不是就见不到你了?正好如你所愿,不会再有人像我一样像个甩不掉的牛皮糖一样缠着你了。”

  邵擎天沉默着,不发一语。

  对于苏瑾泉来说,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寒冷,她希望这冰冷刺骨的冬天赶快过去,过了很久,终于迎来了久违的新年。她却没有往年的喜悦,过了这个年,她就十八岁了,又长了一岁,意味着离她女人的梦想又近了一点,可是她却不知道,在邵擎天的眼里,她永远都只是个孩子。

  她却不知,十八岁,是她充满噩梦的一年。

  在这郊外的别墅内,她感觉不到丝毫新年的气息,邵擎天也没有做任何的布置,里面安静的就像是荒芜的城堡。每年他都是带着她去市里过,今年也不例外,他开着车来到市里,看着街道上张灯结彩,却是空无一人,映衬的那么荒凉。他带着她在一家酒吧门前停下。

  虽是除夕夜,酒吧内还是挺热闹,暧昧的灯光此起彼伏,台下男女扭动着纤细的腰肢,她不是没见过这种场面,不过为数不多,旁边是一大波浪卷美女不知疲惫的跳着钢管舞,她看着有瞬间的惊艳。

  她跟在邵擎天身后,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训练有素的服务生连忙走了过来,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便退了下去,随即有人给送来两瓶尚未开封的红酒,他的眸光扫过对面疯狂热舞的人,他显得有些遗世,无法融入这热闹的环境。不消片刻,她还没注意到,一名男子便一把跨坐在邵擎天的身边。

  他显得有些不耐烦,“我给你打电话到现在有一个多小时了吧,你怎么才到,别告诉我说路上堵车厉害之类的借口。”

  古扬尴尬的笑着,“那个,不幸被你说中了,路上堵车堵得还真是挺严重的,你也知道嘛,北京向来就是这个样子。”

  继而,他又无意中问道,“小公主也在啊,怎么?过年准备在这过?不回家?”

  邵擎天不屑的白了他一眼,那眼神就像是在说,你废话真多,管的也够宽。

  古扬识趣的闭上嘴,“好吧,你不愿意说就算了,当我没问,对了,听说你快结婚了,对象还是当下著名的娱乐圈一线美女演员宋氏的宋婧妤,邵少又有艳福了,等你结婚了,你身边的小丫头给我照顾吧,到时候你带着她怪不方便的。”

  邵擎天摇晃着高脚杯,犹豫了片刻,“我担心你给照顾到床上去”

  他话一出,苏瑾泉羞得想躲到桌子底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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