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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60.挨千刀的老熟人。

  苏璇咬着自己干裂起皮的唇瓣,视线是一片漆黑,在她耳边反复的是马车轴轮滚过的声响c急促的鞭声c马蹄踏入雪地里不敢懈怠扑簌的音这些,怕都是证明了驾车人的不耐烦吧?

  单一的调持续了多久苏璇已经不知了,她只觉自己已经冷的,面上的清水鼻涕都要快冻成条条小冰块了。可是没办法,也只得这般冻着,因为她的眼睛还被厚厚的黑布缎蒙着,手腕还反绑在背后,脖子都快拗断了都没法把它们给揩干净

  苏璇正和自己的鼻涕较着劲,不曾想面上忽的扑来一股子清冽冰冻的冷风,这才发觉自己身下的马车已经停下了,竹帘被翻开的响动声音还犹然在耳。

  也不等苏璇反应过来,身子便似乎被强扯着拖出车外,蜷缩的身子骨站得直了,便粘化去寒凉的雪絮,冷飕飕带雪朔风的刹那倒灌入衣领中这便将她本就不曾攒下多少暖意的身子,冻消去大半了。

  眼前的蒙眼巾子被猝然扯下,即使闭着眼睛亦能感觉到白色的光亮刺在视网膜上的不适感。苏璇却迫不及待的掀起眼睫来,纳入这个银装素裹的冰雪世界,眼里几近快要流出泪水啊,真是,兴奋激动的快要想哭呐!

  “也不知主子是怎么想的,竟要我亲自护送你离开蔻国”

  苏璇这才瞧见面前立着的雅木,此刻的她一身小厮装扮,一身的粗麻布衣却也显得她的精致讨喜,可这面上却添满了全然的不屑c憎恶与恼怒。而此刻,她已经绕到自己身后去解自己手腕上的绑绳。

  待到冰僵的手腕上感受到了稍稍的气血流畅感时,雅木又绕到了自己面前,往苏璇嘴里塞了颗黑色的嗅来甘涩的丸子。苏璇明白这是给自己喂下恢复道法的药,此刻便也不疑有她,乖觉的张嘴吞了下去。

  做完这些,雅木上了马车,她抿着唇也不多再说,只是自马车中摸出个包袱与伞,直接丢到苏璇脚跟前,她在一片静谧的雪地中扩着嗓声朝她喊,

  “这里已经是绍国边城,你一直往北走,便能见着人烟了。”

  话毕都不愿再正眼多瞧苏璇一眼,仿佛在她身边多逗留便是对自己的侮辱与亵渎一般,调转马头便挥鞭驾远了去。

  马蹄声渐行渐远,四周又转为潜静,苏璇感受着大自然最为纯净的气息,指尖虽然早已被这冷风冻得失去知觉,可却已经颤颤然伸出摊开自己通红的掌心,去承接那一两点细碎的冰絮。

  她嘴角划出的笑意,是明显而释然的,她终于,终于能够出来了!多么不容易啊这一霎,苦涩的眼泪顺着两腮滑落至舌尖,喉头哽咽着,好似很委屈。

  可,她出来了,这该是好事。

  眼眶里盛着凉寒的泪,她却对自己扯出了一个牵强却真实的笑。苏璇稳下心神,环顾眼下情景,是个荒郊野外,不过也能理解,毕竟雅木也不想给自己找麻烦。实则她能做到不公报私仇的趁自己弱时捅两刀,就已经算是天大的庆幸了。

  而眼前却是漫无止境的搓棉扯絮集成的雪,也倒是还好,眼前的雪中还夹着点点细雨,于是脚下的雪不曾增多,反还融化了些地上的积雪。所以地上这些素白倒也只是刚好到鞋尖,行起路来也还算是省力。

  苏璇眼瞥见脚下的包裹与伞,抹了把脸先撑起伞来钻进去,又四下瞅着没人,便将包裹悄悄解开瞧了瞧:浮荆云展个荷包里装满的碎银子c换洗的衣裳c抄有道法的几片牍子c宗政两两送的小绣囊

  这个公良宁溯倒是,很合自己的心意嘛,苏璇摸摸下巴,很满意。把寝宫里的那些个随身物品都带上了,这下是用不着愁了。

  自己身上的那些攻击法术也已解开,想来碰上个什么强盗自己也绝对可能将他们打得落花流水了。更何况此刻自己为免麻烦,如今身上着的是一件藏青色的粗布麻衣,头上束起布带,梳了个最简易不过的走卒马夫的发髻

  苏璇早在地室的铜镜中照过了模样,自己这张脸这身姿,最多也不过是清秀的小厮,论谁也猜不出自己是个女扮男装的,更不要说是高高在上的九天玄女了,怕是说出去了,别人也定是以为自己是个疯子。

  但苏璇要的便是这个效果,谁都瞧不出来才最好呢!如此,才可抛开这该死的上位者身份赐予她的种种羁绊,真正做一个无官一身轻的普通平民,玩转古代,只当旅游。而哪天玩够了,就找个美男喜欢喜欢,然后一匕首插死他,回自己的21世纪去

  虽然说苏璇也明白下不下的了手是关键,可想着也觉得爽利无比,前途一片光明坦荡,亦若这白雪皑皑,清净明透的世界一般,惹人欢喜。

  关于是否真的能杀自己爱的呵,管他呢,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罢!

  苏璇翘起嘴唇,将行囊重新系好,撑开伞,默默朝着无垠的雪地,轻轻浅浅的在舌尖吐出一句话。欣喜的,期待的,思忖了良久的————和平年代,绍国,

  我,苏璇,来了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极远的遥处,有一匹马,上面驮了个青衣小厮,正得得将马鞭舞的欢快

  倏而,那小厮“咦”了一声,拉停了马缰,歪着头将怀里的一片白玉掏捏出来。那人凑在白雪映出的光中细细瞅了瞅,嘴中啧啧有声,忽的小声嘀咕起来

  “她怎的停了?”又瞅了几眼那片薄薄的白玉,微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耶,不对,还在缓慢移着,是被抛下车了嘛?”

  那小厮声音清甜,指中夹着上等白玉片,竟也似是分不清那肤色与玉色了。马上之人,便也拢了拢脖子上的粗袄子,自怀中寻了块绣帕揩了揩鼻端,四下环顾这苍茫的雪色无边,扬起个大大的笑容,却是瓮声瓮气的自言自语道,

  “唔可是不能被嫂嫂发现,要不然,嘿嘿,便不好玩了。”

  她便也信马由缰的放慢了步伐,又从马上系着的袋子里摸出块桂花糕,一点点捻着,惬意的吃了起来

  可怜的却是苏璇,自家小姑子舒舒服服的骑在马上跟踪,她却要在雪地里迈着两条冰坨子腿吃力的行走。若是她知道这档子事,定然会指着宗政两两的鼻尖破口大骂道,

  “亲亲小两两,给嫂嫂掰半块吃食可好?”

  自然,这却也只是假设。此刻的苏璇依旧老老实实的走着自己道,长风荡起胸臆间的发丝,一方油纸伞遮没了顶上,雪花纷扬。

  而那竹骨伞捏在手中,指尖却在努力往袖子中缩,苏璇将下巴往粗麻衣领间钻,妄图得到半点暖意。这么走着,不多会苏璇便要回头去瞧看自己的脚印,确定自己走的是笔直的往北路,才安心。可那就怪了,虽不晓得时间,也不知是到了时辰或是风雪加剧的前兆,总之是天色阴沉下来,像是雾霾一般遮天蔽日的云朵,一刻不停的在她的面前下落着雪花。

  这茫茫大雪,景物虽是美极,可看多了也会视觉疲劳与倦厌。

  于是也过不了多久,苏璇那原本欢快的心情也被这沉沉的天阴搅得有些焦灼了,心中渐渐没了底毕竟自己孤身一人,又没有任何经验与取暖设备,若是在天黑前还未寻到人烟,岂不是要冻死在这荒郊野外?

  这念头往脑中一钻,便没了止境的徘徊翻搅着,她顿然只觉了心烦意乱,全身的体力又都快用尽,虚脱伴着僵冷一阵阵的刺入肌骨。苏璇开始清楚的明白一件事:或许,自己顶着这麻木疲累,随时都可以倒下睡去的身子,恐怕再是行不了几里路了。

  苏璇在心中默念几遍强身健体的法决,只恨没记下可以使自己回暖的道法。

  而却在此刻,那些银白的雪地中,单一的视野中览见一个墨色小点,而在这空寥的旷野中,尤为清晰扎眼。

  那是苏璇在这密密匝匝的雪窖冰天中,使劲揩揩自己的眼睛,眯了眼放目远眺,这般突兀的东西是————马?马车!这也就代表着,温暖c憩息地c人烟!

  苏璇心中已是雀跃不及,她想着:哪怕看错也是无妨,哪怕只是一棵枯木也好呀,望梅止渴画饼充饥,却也能使得自己的勇气得以迸发而出了。

  她便使劲迈开自己两条腿,积雪被马靴踩实,咯叽咯叽的声不绝于耳。而有目标的行路,自己身子的状态也竟是变得渐入佳境了,她肺腑间似是有把火焰在腾烧,血液潺潺流淌的声也能听得清晰分明了,

  苏璇加快步伐,视界也愈发清晰,它告诉自己那并非是自己看错,而是,真的有一辆马车!

  它停在雪地中,棕红色的马身子,打着响鼻吐出白色的热气,也依稀可辨那马车前檐上的窗骨与车轴了,但更重要的是,那座驾之前还有个裹着蓑衣的车夫!

  天,真是撞了大运了!竟能在这荒芜的旷野中

  然苏璇顺着这念头一想,又觉不对,会不会,只是一个圈套?但苏璇的脚步却不曾停下来,她自哂,苏璇啊苏璇,你此刻还能有其他的选择吗?哪怕请君入瓮,你也不会甘心冻死在荒郊野外的吧更何况,自己还有那些道法可以防身啊。

  马车便就在眼前,分毫不挪位置,苏璇看着这辆粗木板制的敝粝马车,但这一靠近她才发觉,马后面拖着的这辆车,陈旧的她俨然开始怀疑,会不会这马跑动两步,这节车厢便会脱落散架。

  不过人已到了穷途,苏璇此刻也不顾其他了,车棚内的东西被移门木板挡了个结实,而车延上的那个马夫带着大竹斗笠,将一张脸全部盖掩住,亦着了一身苎麻粗布衣,掌中的鞭子随着他的呼吸一上一下的抖着,似乎睡的正酣。

  苏璇擎着油纸伞思忖了下,脑袋里迅速编了个谎话,于是朝着车内娇声喊道,

  “车内的好主,奴家是绍国平云县人士,只因家中良夫从了军戎,自此一去不回。奴家不愿着家苦等,于是打点了行囊女扮男装千里寻夫。奈何天不从人愿,这才踏出家门几月,便遇上这么场纷飞大雪,只叹我被困这迷途中已有三天”苏璇的脸早已被冻僵,可那声音还是娇滴滴的可怜腔,再加上苏璇感冒了,一吸鼻涕便是将泪水也酸出几滴来,

  “好主,便可怜可怜奴家,让我踏上车暖和下身子吧!”

  苏璇这一声可是唤的凄厉又妩媚,甭管这车里的人是男是女,是敌是友,怎说也该动了收留她的心吧?

  而她暴露自己的女子身是因着车主极大可能是个雄性动物,总该是有些许怜香惜玉之心吧,也总不可能看一介弱女子在这冰天雪地中生生冻死的呀。

  苏璇用冰凉的袖子装模作样的揩了揩自己的眼角,然而正在此刻,耳蜗却敏锐的捕捉到一声嗤然笑意,便像是俨然绷不住了笑容。可这声音这声音怎会这般耳熟?

  苏璇惊愕昂首,也只顷刻间,却见靡靡朔雪中,那坐在车延上的蓑衣车夫抬起了头,那竹斗笠被窸窣掀开,于是便在苏璇的视界里显了一张熟稔的脸来可要说脸,倒也不算贴切。因着这位老熟人的脸,也始终只是半副面具与一张尚能昭显表情的唇。

  而此刻,那面具上的龙角与眼下线条闪着柔和的光彩来,而他露在外的薄唇抿着一个戏谑的弧度,那对墨玉般的眸子透过这张白瓷面具看向她,镇定而透着笑意。

  摩羯子抱着臂,将手上的斗笠扣在指尖,若缎发丝在在朔风中扑簌扬起。而在空中飞舞的密匝白絮,又将那点儿不知哪飘出的清浅的薄淡梅香刮的更为清冽苏璇看见他淡然启齿,语声透着雍容的惰意,

  “玄娘子,你寻的夫君可是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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