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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61.他乡遇客人,谁道戏人言?

  倒不是夸张,苏璇瞧着这此刻的摩羯子,几近是要痴了。

  在这个时光里冒出来的,那个盛满希望的人亦或许可以称之为苍穹之上的神祇?好心的美男子?

  不不不,谁知道他这张面具下是张什么容颜,千奇百怪的丑脸也是极有可能的。不过这摩羯子能出现在这儿

  这一顺藤摸瓜的思忖,心间好像有什么念头噗然一声,破了有谁在反问自己,不是他吗?

  恩,不是他,最好不过了。

  苏璇僵立了半刻,却也只就着淡冷的风,看向那人的蓑衣下的苎麻服,心中倒是有千万个念头转过去,是敌是友?是善是恶?是该相信还是怀疑?

  苏璇掀起羽睫,抬头对上那人挡着脸的白瓷面具,皱眉问“你怎么在这?”

  与其猜测怀疑,不若直接问出,看他若何回答。若是他答些个“大路条条通,我为什么不可以在这”之类的话,苏璇却定是不会信的,如此倒也是该好好防备一下这个莫名出现的“老熟人”了。

  “哦”苏璇听出他声音里的一个转折,似乎意味深长,这番他笑意更深“那便要问玄君你了,可是该细想想自己是否遇上些什么贵人了”

  摩羯子一撇嘴,执了马缰曲起腿来,又将蓑衣展开,闲闲抖去一方落雪。这才慢悠悠将目光掠及她眉眼,故作神秘般倾过身子,低低道,

  “可是有人,花重金雇了我来护你入绍国呢”

  苏璇一怔,这思忖下来,倒是也算是合理,江湖儿女被雇佣也是常有的事情。但,是公良宁溯c御子,或是其他一些自己不认识的嘶,究竟谁是幕后主使呢?或者,根本就是眼前这个摩羯子胡诌出的谎话?

  这么一想真是到过年也不会有结果,她便也瞅一眼那人潇洒的姿态,不服输的揪了个瑕疵。苏璇敲敲他身后的木板,眯着眼睛上下打量这泛了浓重潮气的车厢,笑着揶揄,

  “摩羯子大人,你家主子给了你多少银子,我处这瞧着,怎的好似已穷的连块像模样的板子都无能为力了?”

  摩羯子也无甚应答,只将倏的将身子四仰八叉的躺倒在车延上,喉咙里发出一声似是极为舒惬的吟叹,半晌才语速缓慢,声色慵懒的笑了笑,

  “是嘛?我瞧着挺好的”

  苏璇噎了噎,人能无耻到这种程度,已经不是在同一个境界了。好吧,人艰不拆,她也便不和这种人过于计较些什么了吧。她朝天翻个白眼,略有些担心的将马靴踏上车延,倒也还好是撑得住的,于是小心的绕过那坨碍眼的家伙,

  哗的一下拉开车厢移门,她将包袱扔了进去,就着昏暗的光线,却也能瞧清楚里面简单却还算干燥素洁的环境,这倒是比自己想的要好多了。

  苏璇连忙钻进去,这才发觉里面还燃着一只小暖炉。而当血液又开始渐渐流通回暖时,她只觉此刻重燃了光明,一切都如初生般干净明澈的惹人欢喜。

  “喂,有吃的嘛?”

  苏璇用指头戳戳那人躺着的头顶,摩羯子掀了眼皮,自怀里摸出块麻饼递给她,又用漫不经心的语调吐出几个字,

  “没毒哦”

  他的声调故意拖的很长,语气略带嘲弄。苏璇一呆,原接在手里的饼子几近拿捏不住,落到地上去。可明明那人的面具已很好的掩住那人容貌,但他那胭红的唇瓣开合,竟是莫名有种惊人的震慑美。

  而在这一刻,脑中忽的飘过那人强势将双唇压上时的那半晌偷欢

  苏璇收了神思,也不在外头多呆,使力将移门拉上。四周便复了一片黑暗寂静,只有面前的那几小块烧红的炭还在她眸瞳前扩开几小点微弱的光,而手中拿捏着的油纸包还留有那人的浅温,淡薄一络梅香气息飘开在鼻腔间,

  这又教她想起那恍如隔世的记忆,书阁c月光c拥抱c耳语可是天!自己为什么会想起这些?难不成又是暗恋,而自己对他有了好感也未曾发觉?

  苏璇皱眉,手臂一招,挥开这些所有。她懊恼的拆开油纸包,将那其中半露的麻饼一点点啃噬了干净。搞什么呀,哪怕自己是个女人,也不能那么贱啊不是,难不成她就真应了那个俗语:越是无耻的男人越是喜欢往上凑?

  该死!苏璇又不知哪冒出来的气,将木移门扯开,大大喇喇的在荒野中朝那人喊,

  “摩羯子!我们是不是可以出发了啊!”

  四下本便无人空旷,这般一嗓子,倒有些要把天也震破去的错觉,一两朵雪花飘进苏璇的眼睛里,那些再度触上寒凉的感觉,倒是也令她微微清醒:自己好像无理取闹了吧。

  车板上的摩羯子动了动,视线瞥向她,一个挺身坐了起来。倒是也不说话,只瞧了瞧天色,又缓慢将头转向她,面具遮住他的脸,那嘴也毫无示意。所以苏璇亦是辨不明他的情绪究竟若何,也不知他有无生气,只觉他给人的感觉似乎瞬间阴沉了不少,

  “女人,就是麻烦”

  摩羯子头歪上车厢,从苏璇这个角度瞅过去,他正闭目养神不再理她。

  苏璇抿了唇也不知所从,只看他随意的将手中鞭子在掌心绕过一圈又一圈,她以为他是在无聊打发时间,未曾想他竟旋即一鞭挥出————毫无预兆的,前头的马儿长嘶一声,撒开腿便跑了起来,而苏璇始料未及,情急之下扶着车板才不至摔倒。待自己稳了身子,茫茫然抬了头才发觉摩羯子已将马头调转方向,朝着正北方,催驾了。

  苏璇也不好再说什么,嘴角下撇,退回车厢去,掩上门。但直至此刻,耳蜗里却一直回荡着刚才他不耐与烦厌的口气很麻烦吗?她反问自己,

  静谧中又好像有声音轻轻答,或许吧。

  苏璇这才发觉自己有个很差劲的缺点:恩,原来我是个容易自卑的孩子。

  这一想,便也止不住思绪,深挖出那些唏嘘的经历,只觉自己好似一无是处。她能做什么,能决定什么,从来不是自己能做主的。如果没有其他人的帮助,如果不是这个身份还有价值,她什么都不是,或许早就冻死在塞外c乱刀砍死在襄阳城内了

  颓然的无力感又袭上心头,怪异的不得伸张洗刷去。骨髓中带出的虚空感全部集中在眼眶,再随着那些温热的泪水一滴滴被捂上掌心,潮湿了那些沟壑丛生的掌纹。

  或许与摩羯子无关,只是那些委屈与酸楚此刻总算有了发泄与流钻出的地方,于是她便这样哭倒在黑暗中,潮腻的温泪淌出,似乎没有尽头。

  直至低缓的呼吸和着马车轮轴的响动贯彻在车厢内她,已沉睡下。

  车外,驾车的男子耳听见苏璇的安睡,也终是将背靠上木板,似乎极为疲累。他轻悄掀开面具,缓慢阖眼,感受到那凉风自北方吹拂过的沁寒苍白的容颜下,有温淡的声自冷风中兀的飘开,

  “请君入瓮啊你也,真是蠢”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苏璇是被杳渺的鸡鸣声所惊醒的,而暖炉里的炭火也不觉全熄了,懵懵懂懂将木门打开,刺骨的寒风扑过来,使她瞅清了身外天际微红的朝霞,才发觉自己竟是已和衣而睡了一整夜。

  只是马车前边那个穿蓑衣葛布的家伙呢?

  苏璇将身子倾了,马靴踏出去,却也只有那匹枣红色的马儿安分的瞪着眼珠,朝前头吐出白色的热气来,四周安谧的只剩下瘆人的朔风在耳边飞窜而过的声。

  苏璇深深汲进寒凉的冷气,眼前是不曾止过的雪朵,她便在这皑皑大地中,倒走着退步子。马车在视界内一点点随着脚下的橐橐声,缩成淡淡的一小块,像是一副雪景画中不小心溅上的一个墨点而在心里数到一百的时候,她才敢相信————又是自己一个人了。

  也说不出是失落亦或是自哂,只觉得心间怪怪的,整个人都怪怪的。像是被搁置遗弃在了某个封闭的玻璃瓶里,窒气而憋闷着,难以释怀。

  她轻叹口气,一边将自己的发散开重新挽扎c束起,一边重新踱回马车边,只告诉自己还是接受现实吧。然而待走至车边时,却蓦然发觉那木板车上,还放置着一个油纸包,鼓鼓囊囊的昭显着它的存在感。

  苏璇“啊”了一声,手上系了一半的巾子也顾不得了,颓然任那墨发扑掩滑落,于是那长及腰的三千青丝凌乱在风中,若丝绸般轻触着腮面她也不及拂开,只用了掌心捉住那个纸包,待到拿将起来,才发觉那纸包下还压着一张布帛。细细瞧去,上面只一句话,

  “正前以北半里处,可达城邸。”

  那字迹倒也清秀刚劲,只是苏璇皱眉咬唇,多写几个字会死吗?她也不知为甚会气愤,只将布帛随便一团一扔,重移上木门。她将纸包拆开,才发觉是并排的是两个馒头,竟都还是温热的。

  咬开一看,芝麻糖花生馅和肉馅的,这么和着凉水两三口咀嚼吞咽下去,倒也分不清如今心间的滋味,究竟是酸是甜了

  填饱了肚子,苏璇回望两眼那匹停伫的枣色马,便也拿上包袱撑开伞,一脚深一脚浅的重启行程了。至于那个不辞而别的人苏璇紧了紧衣裳,惰意深深,和自己又有什么干系呢?

  果然,不过还未走上一炷香,那荒郊野外的雪地里便兀的多出一条青石板路来,脚下那些复密的马车轮子碾过的道道铅灰色的痕迹c还有凹凸不一的脚印都足以说明,自己离人烟不远了。

  于是苏璇的步伐迈得更是利落,不多久便见到了稀散零落的人,而她的眼前,更是呈现了一座城池门。她望见三三两两的驻守兵边打着哈欠边将手腕缩进袖子,个头也是良萎不齐的昭示着他们的松堕。而那城门,还是绍国初建时,清子主张修建的。虽说比及蔻国的襄阳城门,它着实算不得气派,只是苏璇却看出这是一处很好的守城墙,地形占尽了易守难攻的特性。而那小城墙上也雕有三个篆书大字,“赈北城”。

  如今一晃四五十载过去了,却早已是物异,人也非。那斑驳脱落的旧墙砖覆上了这星星点点的雪花,又在这漫天飞舞的飘絮中瞰过去,只觉它已历过峥嵘岁月,成了个饱谙世故的老人家。

  苏璇的思绪联想到这里,便也笑笑自己:一个破城门也怎的也能生出这些感慨,莫非自己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娃,也已老了?

  她摇头,自顾懵懂,却也很顺利的走入了城门。倒是苏璇立至那寒冬却热气不减的集市时,却觉了茫然。这是她第一次对自己一生的慎重考虑————接下来呢?

  继续女扮男装去寻份工作?这不难,倚借着自己的道法和21世纪的所学,在古代闯出一番天地来易如反掌。可是,她这样做与在那个时空,被血液而缚束着,被逼迫重复的虚度年华的苏璇,又有什么差别呢?

  自己费尽心思逃来这里,只是因为这些?

  一个个疑问抛向自己,她立在这清晨落雪的街头,视界里满是那些顶起虚作笑容日日为生计而奔波的贩夫走卒,他们之间,或许以期能够抱子弄孙,或许还望孝顺父母,或许只是为了能娶上心爱的恋人,又或许没有钱买药治病

  好多好多的理由,都是值得生计,正当的不能再正当的理由。21世纪的父母养育她,教导她工作只要一个就好,找到了便埋头苦干下去,这便是人生,他们告诉她的人生。

  但是多么可悲,这不是她所想要的,而他们所教导出的女儿,始终都是自私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那些他们所说的“理所当然”,实际却都只是笑话!而那些咒蔑“世界错了,自己没错”的人又有没有想过自己改变过什么,付出过什么,那些都不过是安慰自己得不到真正的自己的大大的谎言。明明都是自己所编撰出幻境,却还要装糊涂

  如果一个人不能得到自己的全部,那么她只配得“行尸走肉”这个称号。

  所以,她才会来到这里,站在这里,真正主宰自己的人生。

  原来,如此。答案一直藏在心底,原来这就是她想要的!苏璇如坠云雾,却是有些飘然懵懂了,她只觉心脏如生掼硬铁一般坠然起伏,血液滚烫,濯濯加速流淌着苏璇一时心潮澎湃,罢了,今儿个便破回例,胡吃海喝一顿吧

  她便就近已踏入一家馆子,却不想大清早的那馆子生意好极,那座位竟是十以满八。苏璇手疾眼快便抢了张靠窗的位置坐着,更不想在她落座后竟有更多人涌了来,且大多都还是衣衫齐整的秀才书生。也有似是未出阁的少女小姐,蒙着罗娟羞怯的四顾望着周围,且这女子的数量,竟还是多过于男子的

  最离谱的是还有人瞧苏璇穿得一身粗布衣,以为她喜钱财。叩了桌子竟直接恭声问她多少钱可以买她这个座位。

  苏璇宛然拒绝后却在心中暗暗咂舌,这么火爆?必是这馆子的菜肴是不错的吧?这却明是清早哇,难不成这家的这早餐便做的好吃以极,这人头攒动的

  可她又发觉不对来,似乎有些没抢到座位的也未曾多么失落,反倒是有人还随意搬了几张凳子挪在空地上,更有甚者不知那摸了个草蒲团,大大咧咧的盘腿坐到了地上。苏璇疑惑,几近傻眼:这这还怎么吃饭啊?莫非是包子豆浆直接拎手上吃,可为什么非要到这里吃,回家不成吗?

  馆子的好处便在于人多,自然闹哄哄的各种声音也把缘由道的清楚明白了,

  “王弟,听说这家茶馆一年只开一次,只是昨儿个才兀的发了告示,未曾想今日便那么嚷碌”

  “可不是嘛李兄,那璃说书人可是怪癖异常。之前都要十二月初七玄女诞辰才出来说一回书,今年却不知为何提了前,也不知十二月会否还再说书。”

  “那这次,说的可还是玄女的功绩?”

  “自然啦,这都十年了,还会改不成?咱们啊,也就图个稀奇新鲜哟”

  身旁几位的热议声倒是让苏璇明白了自己根本是走错地方了,原来这里只是个茶馆,而这里会那么热闹,是因着这个茶馆中的说书人很火爆。

  苏璇顿觉倒霉的想翻白眼,玄女的功绩有什么好听的。御子那魔音灌耳她不要听得太多了,早就烂熟于心了她便倒是此刻才想起,还是把这位子卖了吧。于是探头探脑寻着方才那些有钱人,这还未细寻找,却听前头发出一阵响动,倒像是女子的仰慕的惊叹与男子的起哄声。

  苏璇一抬眼,却看见一个容颜普通的纤瘦青年走上了被众人围起的一小片空地,倒是桌椅板凳俱全,那便是说书人?

  可苏璇却莫名觉得这人非同寻常,明明她与那人间隔了望不尽的人群与喧嚣的吵嚷,可自己却能听出这人踏步轻而静,也不过一袭中等材质的云纹白缎袍,却将他包裹出了非同一般的风姿。

  而那姿态中分明透着说不出的端庄与温文谦雅,只是他的脸却这样的平凡,甚至于苏璇说不出任何的特点来,可她却会觉得怪异与不贴切来,苏璇看着那个男子,脑中似乎总有一个念头萦绕着明确的告诉她————不该是这样的,他不是这样的

  直到前头那“啪——”一声的惊堂木拍下,

  那撞入人四肢百骸的声一响,苏璇才复了理智,只觉方才自己的状态着实怪异非常,好似如坠云雾般,被什么东西魇去了心神,执妄如此可若不是这样,那该是怎样呢?

  正想着,那厢叫做璃的说书人却就此开了嗓,倒也不废话,直切入题,

  “承蒙各位看官抬赏实,小生自幼崇敬玄女神君,于是苦读史书游历天下。而自神君重伤返神门休养后,小生忧思不禁,便日日祈求上苍能够慈悲为怀,宽恕神君曾经的洒血罪孽。若是玄女娘娘得以康健,哪怕将小生的命也收去也无以为怨!”

  那男子的嗓声低沉而怅然,明明是轻缓的却又那样动人心弦。苏璇细看那男子的容貌:面廓倒是生的白净,只是眉略浅淡了些,唇色略朱了些,合在一起的面容形成了最普通不过的大众相貌

  而那不寻常的只有一对眼睛,虽然眼下明显有一圈乌青浮肿,可那眼里的东西,实在太美。那是遮掩不住的乌黑透亮,闪着宇宙中最为明耀的一朵星子的幻迷之美,甚至已经使人觉得他的相貌已变得不重要,单单只是他举手投足间的姿态,实在便教人觉出他的不凡c他的俊俏来。

  于是苏璇心间那不登对感愈发强烈,她几乎有种冲动想奔过去揪扯起他的面颊,使力揉搓,看看是不是带了什么人皮。面具只是可惜,她在茶馆的一小角落里,与他隔的甚是远,中间是重重接踵摩肩的人群,哪有这个机会呢。

  苏璇在可惜,底下的看客们听了那番励志的话语,也是各个唏嘘哀叹着,更有些柔情绰态的闺秀女子们,攥着绣帕已开始揩起眼角,显然是被这少年的执着所感动了。

  “可是,”那少年却在须臾将头颅高昂起,嗓声也扩了起来,“一月前我才得到消息,玄女,已在九月初八复健全了!且便在几日以前,她还参谋了襄阳城对崇国兵马,以两万敌五万,竟得大胜!”

  这一番道的慷慨激昂,荡在不知何时已黔寂的茶馆中,竟是爆出一阵叫好之声,那几百人在不大的封闭屋室内吵嚷起来是什么样的?可这一番振聋发聩的响声却让她是羞愧难当了去

  那说书人的眼神正巧朝群众这里掠了过来,扫到苏璇这个方向时顿了顿,那乌眸许也只是随意的眼神,她却被看的脸红,低下头去摸了摸鼻子,十分心虚的想:

  若是让这位玄女死忠党知道,其实他家玄女神君啥也没做,全是御子在那张罗。况且自己还十分败事有余的被崇国大司马捉了去,甚至救治了冤家交换了自己的自由他会不会一口心头血吐出,立时粉转黑,改行去当污蔑玄女的黑子?

  这时,前头的人群却忽的静了下来,好像很多人的视线不再集中于那璃说书人身上,反是将头歪向门口处,一脸被定住的穷馋相。苏璇好奇,便也循着视线去瞧,

  原是此刻有个穿着绸丝花菱裙,身子纤细的姑娘走进了茶馆。而她明明头上戴了极厚的斗笠,却掩不住她那楚腰婀娜,两胸挺拔,于是那水蛇腰一扭一扭的,也不知是勾去了多少促狭男子的眼睛。

  那女子风骚的扭着翘挺的臀部,绣花鞋一步不落的走进茶馆里,似乎这行来是有着什么既定的方向目的。而那女子白生生的小手一拍那些粗鄙大汉的肩上,那些男人便红了脸庞直让了道给她,那美人儿娉娉婷婷将身子轻移到了苏璇跟前,她还在纳闷着,

  下一瞬却看那女子一根纤指俏生生点向自己,女子倏的开口,

  “好啊你个王老五!卷了我做活攒的积蓄,从云平县逃到赈北城,只为将奴家这糟糠妻都抛下,去寻你的媚春楼里的香香红牌去,是也不是?”

  那女子诉的语调甚是凄楚婉婉,苏璇却被这美人一连串的娇喝唬的一愣一愣的,还抱着点侥幸心理只以为是她指错了人,于是晃着身子斜到一边,可那细白的指尖也移过来,甚至直点向自己的鼻尖。众目睽睽之下,苏璇竟是一刻由个看戏之人沦落成了一个被人瞧好戏的丑角?

  苏璇还正楞着,那厢女子竟是一把夺过自己桌上的包裹,三两下翻将出宗政两两送给她的蝶粉小绣囊,一下掷在苏璇怀中,那女子嗓声竟是还带了几声哭,

  “瞧那狐媚子给你的信物,王老五你还不认!”

  苏璇有理却也无从说起,这泼皮麻烦还真就长了脚了生到她身上去了?竟连物证都有了!这下可更说不清了,可苏璇蹙眉,心中也甚为恼火起:自己究竟是被谁算计去了,这女子的目的又是个什么?

  她正想反驳几句,未曾想那女子竟一点开口的机会都不留给她,

  “奴家可断然不能再被你骗去,我要与你休离!而这包袱里的东西也是我的,你休要再与奴家争辩!”

  那女子竟是将包裹一收往自己肩上一背起,竟是抹着眼角脚下生风,飞快的奔出了门外。

  而直到这时,苏璇才猝地明白过来,她脑中轰然清明:为什么会有人知道自己包裹里的东西是些什么?而那包裹中有用的物件就只有浮荆云展!是了,定是有人要夺她的浮荆云展!

  苏璇心中焦灼,直脚踏上桌子想翻出窗外追那女子去,却不想胳膊被牵住,身后有人恼怒不禁,

  “你这负心郎,还追甚!”苏璇回头看去,竟是人群中有被迷惑的不清的男子气愤难平,直接拽住苏璇的胳膊不让她跨上一步,那些看戏的男人们此刻也分外同心协力起来,一个个围上来扯她袍子拉她衣角,七手八脚吵嚷着不能被负心郎得逞去

  苏璇气极,一群粗鲁蛮人已将她的忍耐力磨到极限,当下也无从解释,直接用空着的手将脑后束发用的布带使力一扯,头皮被扯的生疼的同时,青丝散下,

  那些满眼的墨缎色流溢在粗粝的麻衣上,有谁的尖声叫喊快要贯穿肺腑,

  “你们都脑残啊!老子是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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